第十二章 巧断疑案 三
作者:假面狐狸h      更新:2019-10-03 15:57      字数:2429

杨照天皱起了眉头,对千千说道:“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

云舒仔细查看巧珍的神色,当下已经有了九分胜算。他向杨照天说道:“回杨队长的话,巧珍姑娘的情郎,就是杀害刘氏的真凶。”

此言一出,雷惊四座。千千转目朝云舒望去,见他也正望着自己,轻轻颔首,面上一片赞许之色。千千也报之以一笑。两人只交流了一个眼神,就已明了对方的心思。

云舒的目光说的是:我是个男子,若质问巧珍闺阁之事,只怕她心生反感不肯据实相告。

千千的目光回的是:女子之间容易说话,由我来问最为恰当。

两人未曾说出片言只语,却早从对方的眼神中读懂了一切。

杨照天将信将疑,但还是差人把郑海超带到了三楼。云舒见他神色自若,只是把右手往身后移去。

审讯之下,郑海超拒不认罪,杨照天摸着嘴上的两撇胡子,对云舒和千千说道:“我若是用刑,只怕他会说是屈打成招,二位可有办法让他主动认罪?”

云舒朝千千望去:“既然是千千姑娘问出的凶手,不如就听听她的高见吧。”

千千却道:“凶手明明是云先生找到的,你又何必自谦呢。”

杨照天瞧他们二人你推我让的,不胜其烦,他思忖的只是如何把此事完美收场才不失了面子,当下急不可耐地说:“这个时候就不要互相谦让了,。”

云舒说道:“那我就还原一下案发经过吧。首先,易了容的瘌痢头趁人不备上了三楼,偷偷地窃取了一副金镯子,而当时老板娘应该在床上休息,加上他是个惯偷,手段高明,因此未被发现。正当瘌痢头想要出来的时候,却听到有人走了过来,情急之下躲到了刘氏的床下,你们看……”

众人随着他的手指指向望去,果然看到刘氏的床单被掀起了一角。

云舒接口说道:“接着,凶手进屋,不料刘氏惊醒,凶手为了杀人灭口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匕首刺入了刘氏的胸膛。临死前刘氏发出一声尖叫,凶手又操起梳妆台上的镜子砸向刘氏的脑袋,所以当时我们听到一声尖叫后又是听到一个响声,其实就是这面镜子破裂发出的声音。接着凶手匆匆离去,之后,闻讯赶来的长生见到了血泊中的刘氏。当时,瘌痢头是凶案唯一的见证人,只是他藏匿于床下,所以看不到凶手的容貌。趁着长生和店主下楼,店内一片混乱之耳光,他趁机从床下钻了出来,逃出门去,混到了客人之中。只是因为他心里紧张,加上慌不择路,以致脚底踩到了血迹而不自知。要确认这两排血脚印是不是瘌痢头的,只要拿他的鞋子出来比对一下就知道了。”

“慢着。”杨照天皱眉,“照你的分析,凶手刺了刘氏一刀之后又拿起镜子砸向刘氏的头部,看起来寻仇的成份倒是更大一些。你说凶手是郑海超,可是这郑海超不是巧珍的情郎吗,他和巧珍的婶娘难道会有什么深仇大恨?再者,就算瘌痢头真的曾经躲在刘氏的床下,也不能排除他是凶手的嫌疑吧。”

“这全靠千千姑娘的提醒。当时我看到老板娘的尸体,一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是却又说不上来。在千千姑娘的提示下,我才想到——”云舒手指着梳妆台说道:“杨队长请看,刘氏遇刺之处是在床前,但是那面镜子却是放在数尺之遥的梳妆台上,杀人行凶,往往是就近取物,您看刘氏床边的柜子上,有剪刀,还有一根粗如手腕的‘拔吊子’,凶手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去拿这面镜子做凶器,而一面普通的梳妆镜,又能有什么威力?”

杨照天皱眉:“我真是被你越说越糊涂了。”

千千接口道:“所以事实真相就是,凶手拿镜子去砸刘氏并不是为了行凶,而是另有目的。”

云舒点头道:“不错,或者说,凶手潜入老板娘的房内,本来就是为了那面镜子。”

“这镜子莫非有什么古怪?你们赶紧往下说。”

杨天照催促道。

“杨队长,您忘了吗,刚才贾老板不是说了,除了那对金镯子,还有可能丢失了一张五千大洋的银票。而银票平时并不是放在显而易见的地方。这话他不说其实我们也该猜得到,否则的话此时那五千银票此时应该在瘌痢头的口袋里了。我们再来说说凶手的动机,如果是为了寻仇,那么按照常理来说,他没有理由拿镜子去砸老板娘,那么就只剩下求财这一种可能。杨队长您看,屋内除了梳妆台上的匙筋香盒被打开过——事实上这个香盒也是瘌痢头偷盗金手镯的时候打开的,其余地方可说是纹丝不乱,由此可见可见凶手是有的放矢,他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那五千大洋的银票,而对于银票的藏匿之处,他也是了如指掌。“

“这和镜子有什么关系?”杨照天还是不明白。

“两者联系起来,我猜那五千银票就藏在镜子与镜框的夹缝之中。贾老板曾提到,店伙计平日里是不会上三楼的,因此郑海超当时应该不知道老板娘在屋内休息,他进屋后,直奔镜子而去,但是老板娘偏偏被惊醒,他情急之下就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杀了老板娘,但是当时已经发出了响动,他如果直接拿着镜子出去,必然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郑海超当机立断,把镜子砸碎,如此一来就可以造成用镜子攻击人的假象,用以掩盖他窃取镜中银票的真相。”

云舒分析道。

杨照天听得又惊又奇,面色数变,但仍在做困兽之斗:“就当你解释的通,但是那个叫长生的伙计是第一个发现刘氏尸体的,还有那个瘌痢头,你凭什么就认定凶手一定是郑海超?”

“瘌痢头若是凶手,那银票就应该在他身上。至于长生,虽然他确有可能是凶手,但是他的嫌疑远不及郑海超。”

“你凭什么这么说?”

“就凭这五千银票的藏匿之处连老板都不知道,可见老板娘心思缜密,她又怎么可能会让长生这样一个外人知道呢。但是郑海超就不一样了。您别忘了,他和巧珍可是郎情妾意正浓时,而巧珍又是老板娘最信任和疼爱的人。”

云舒顿了一顿,目光朝巧珍望去,“店主夫妇二人膝下无子,便把唯一的侄女巧珍姑娘当成了亲生女儿,老板娘甚至把一个连老板都不知道的秘密,也就是五千大洋银票的藏匿之处告诉了巧珍。只可惜天真单纯的巧珍以为‘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又把这个秘密告诉了郑海超,她哪里想得到这个‘有情郎’其实是个‘白眼狼’,竟由此对这五千两银票起了贪念……”

巧珍的脸色一片煞白,她呆呆地站在那里,就如同秋风中的老树一般完全没有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