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矜定定地看着同样隐没在黑暗中的那双黝黑的双眸，相信即便只有朦胧的影像，那双眼睛也同样精亮，并十分确定自己听到的字字都不是臆想。

“能吻我一下么？”季子矜也不明白自己在期待什么，但一股莫名的冲动在胸膛里奔突着无处渲泄，她近乎自虐似地看着闵千宇半隐的侧脸，自相识至此他们之间似乎还真没有一次真正的吻。闵千宇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说不歉疚，那决对不是真的，可是夜色下的季子矜慵懒地仰头看着他清冷中不失妩媚的纤巧柔和的样子却令她微微有些踌躇。

“算了，我也只是想试试而已。”季子矜敏感地捕捉到他身体散发出来的每一个变化，虽然告诫自己要远离他，但她不能控制亲近他的心，本想就当任性一次，看看他的吻是不是真如想像中的那样苦涩，也当是自己这一场没有结果的单恋最后的结束，但显然当事人并不想配合，她也无权要求他配合。他不爱自己是他的权利，但自己爱他却只是自己的事。本来就不报希望的提议坚持下去只会更没意义，她还没厚颜到一个分别也要靠施舍。

“天晚了，你回去吧。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现在我想静一静。”季子矜站起来，打开窗户，似乎想吹散刚刚一屋子的郁积，脸上清清淡淡的忧郁在清色的月光下隐藏得很好，但那僵硬的双肩与笔挺的身形却直直地刺激着闵千宇的感官。

与她的亲吻的确不多，每次约会时闵千宇都谨守着原则只亲吻她的额头与脸颊，因此昨天的那个深吻的感觉仍清晰地印在他的头脑中。风拂过子矜柔和的棉质衬衣，轻轻翻起的衣袂让脸色本就有些苍白和她更显得出尘般的飘逸，看着窗前那个相同的位置，昨天的余温似又在体内发酵起来。身后有热源在移动，季子矜只当闵千宇是要离开，刚刚在思考是不是说一声“不送”，并叫他顺手关好房门，但身体还没作出反映，手臂被霸道地一拉，人便直直跌入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

“这是我欠你的。”柔软的唇带着那个人特有的霸气与淡淡的烟草气息在她怔神之间，迅速地攻占了她所有的领地。被动地被牵引着，季子矜第一次对身上突发的事件完全把握不住了应有的反应，只是眼睁得大大地看着那个英俊霸道得邪气的人不无戏谑地掠夺着自己的气息。

和记忆中的一样甜美，柔嫩，一种突然的熟悉紧锢上闵千宇的心，直觉让他感觉自己和眼前的这个人似乎相识了很久，某个深埋在记忆深处的东西蠢蠢欲动着似要打破冰凌破土而出了，但看着眼前那双明显已失去冷静的清澈双瞳，一股怜惜不由自主由心底升起。

双手轻捧着那张秀丽冰凉的脸，他很抱歉昨天才发现她伤引发高热的事，也正因为如此，当他听到季子矜突然想找他时才决定今天向她盘托出一切，不管什么原因，娴雅已经回来了，自己最终的目地已经达到，他不想再让她为这谎言与荒诞把不可能的感情背负下去，看她受伤，他知道自己已无法做到最初的完全漠视。

是什么改变了自己，还是自己真的不了解季子矜而让自己的感觉误入岐途？闵千宇不是有错不改的人，造成的伤害他也会尺力去弥补，只要来得及，他不想再看到那双曾经只清晰地映出自己的身影，清澈如春水的双眸里被倔强地掩饰的忧伤。

“不觉得这种时候应该把眼睛闭起来吗？”怀中人的僵硬直到吻深入到她快忘了呼吸也没软化下来，闵千宇只将她紧紧搂在怀中，轻轻舔舐着那粉粉的唇，目光里的怜惜自然流露，这一刻他忘了这个屋子外的一切，只有月光，只有这俱微微颤抖的身体，想尽力为她驱走身体的冰凉，仿佛曾也有那么一个月色沁凉的夜，有这么一个人在月光下久久地等待他的体温，等待他的温暖，潜意识里他抱紧了怀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