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道场大殿中坐满了人，有的修者靠着椅背呼呼大睡，有的修者旁若无人的闭眼修炼，但是更多的修者都在窃窃私语，与同门好友交流下午经历的两场比试。
张浪和许立芸手挽手依偎在一起，看上去无比甜蜜。
“怎么样？今天赢了还是输了？”张浪问道。
“赢了一场输了一场，所以我现在仍然有十块亀甲晶。”
许立芸浅浅一笑，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随即她抬起美眸看着张浪，钦佩道：“公子两战两胜，不愧为英雄之姿呢~”
“啊？你怎么知道？”
张浪愣了一下，他还想一会儿好好显摆一下呢，没想到许立芸居然早就知道了。
“嘻嘻，公子名字后面的“十二”清清楚楚，妾身又不眼拙，自然看的真切。”许立芸笑道。
“哦……对，我差点给忘了。”
张浪恍然大悟的一拍大腿，心想也不知怎的，似乎只要守在许立芸身边，自己就懒得动脑子了。
“对了公子，妾身听说了一件事。”
几息后，许立芸收起笑容，神情略微凝重了一些，道：“方燕死了。”
“方燕是谁？”张浪疑惑。
“九皇殿最年轻的女主教，也是自幼便忠于九皇的前几批信徒，如今芳龄三十就已经突破使徒的绝顶天骄。”许立芸郑重道。
“噗，三十岁突破使徒就算绝顶天骄了？那我二十五岁突破使徒算什么？”
张浪自豪一笑，对方燕这种“三十岁突破使徒”的资质不屑一顾。
许立芸顿时无语，沉默了半晌后才哀怨道：“那要依公子这么说，妾身今年二十四岁尚且前期真王，是不是等同于废材中的废材了？”
“……”
张浪语塞，几息后慌忙摆手道：“没有没有，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厉害的！”
许立芸闻言一笑，下意识就想问起夏侯屠歌，但话到了嘴边又被她吞了回去，不想让张浪在这种事情上为难。
“好了好了，方燕死了？怎么死的？”
张浪尴尬的把话题引了回去。
“被一个叫宋翊的炼体者杀了。”许立芸沉声道。
“宋翊？这又是谁？”张浪一脸茫然。
“他是我们二百五十六人里最年轻的修者，如今只有十七岁，却修得后期真王之身，虽是少年，但心狠手辣，手段莫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辣手摧花，方燕甚至连认输的机会都没有。”
说到这里，许立芸忽然顿了一下，饱含深意的看向张浪，道：“对了，如果我说出宋翊其他的两个身份，你或许会觉得熟悉一些。”
“什么？”张浪问道。
“本届虚无榜第一，与山域大蛮宗弟子。”许立芸悠悠道。
“什么？本届虚无榜第一？”
张浪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十年已经过去，又一届虚无幻界历练结束了，同样代表着新一代天骄冉冉升起。
二十年前的虚无榜第一是辛斩魔，如今辛斩魔已经位列仙王，远远把当年与他同代的天骄甩在了身后。
十年前的虚无榜第一则是张浪，如今也有了使徒修为，恐怕放眼十年前所有的历练者，恐怕也只有魔洲韩孝能跟他一战了吧。
那么，今年的虚无榜第一呢？
“我懂了，虚无榜第一确实应该慎重对待，不过你说的大蛮宗又是什么？我并没有听说过。”张浪疑声问道。
“十年前大蛮宗就派出过几名弟子进入虚无幻界，而且据说还名震一方，为首者称王称霸，威风了好长一段时间。”
“那人，名叫成莽。”
许立芸一语落下，张浪脑海中顿时泛起无数回忆，心里不由自主就涌出一团怒火。
成莽！
这个名字太熟悉了，熟悉到时隔十年张浪也没有忘了他！
虚无幻界中，正是成莽带领众人修屠杀了所有幽魂族，最后张浪又亲手将其手刃，若非如此，幽木、幽崖他们也不必经历死而复生一事。
“公子认识他么？”许立芸柔声问道。
她从张浪的神情上看出了些许不同寻常，张浪显然知道此人。
“岂止认识？成莽就是被我杀的！”张浪低喝道。
“原来如此，我说公子怎么情绪如此激动，但是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此地人多，公子休要暴露了身份。”
许立芸连忙安抚，怕张浪急中出错。
“嗯，我知道。”
张浪这才把回忆压了下去，毕竟大仇已报，成莽早就死在了虚无幻界里，现在恐怕魂魄都被湛仙的“祭魂养界”大法给献祭干净了。
“大蛮宗是近几年才崛起的，此前一直默默无闻，但今年出了个虚无榜第一的弟子后，立即声名鹊起，所以才能收到北山的名额柬书。”
许立芸喃喃道：“湛仙洲的炼体宗门本来就不多，所以大蛮宗现在的名望几乎快赶上山域的八派小玄门了。”
“既然如此，渡生散人为什么不直接收宋翊为徒？十年前你哥不就是这样被收成亲传的么？而且你哥只是第五，可这宋翊却是第一。”张浪不解道。
“因为，这次收徒大比中……有公子在啊！”许立芸意味深长道。
“嘶……”
张浪深吸一口气，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渡生散人这次只会收一个亲传弟子，也就是……我？”
“嗯。”许立芸点了点头。
“可是，渡生散人怎么就这么笃定我最终的亀甲晶数量会超过一百呢？”张浪疑问道。
“公子最后的成绩是否超过一百根本不重要，总之，渡生散人一定会收你为亲传。”许立芸笃定道。
“为什么？”张浪还是不解。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天下人的心，告诉世人他有多看重你，如此一来，万一你有了什么闪失……”
许立芸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干脆闭住了嘴。
“如果我有了什么闪失，世人根本不会怀疑……”张浪下意识的接道。
“嘘！”
许立芸连忙把手指比在嘴唇上，眼神瞥向坐在大殿里的其他修者，示意张浪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有几个修者闭着眼睛，貌似在打坐修行，但眼皮明显动了几下，直到许立芸看过来才赶紧恢复神态，装作一副毫无察觉的模样。
他们，听到了张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