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谜悦之局,做他的人
作者:谢小朵      更新:2019-09-23 03:15      字数:2207

f国。

楚芯允努力地睁开眼睛,可放大的瞳孔里只剩下一片黑暗。有那么一刻,她以为这只是一场难以清醒的梦靥,意识恍若扩张的玄,剑拔弩张之时却又被牢牢捏进了手心,怎么也控制不住。似幼年被鬼压一般。然而,一股呛人的烟熏味混杂着酒精的糜烂,渐渐逼近她的身体。不,这不是梦。尽管身体慵懒无力,可意识却从未如此清晰明白过。随着冰凉刀锋划破自己的牛仔裤,她清晰地听见裤腿被狠狠撕裂并拽掉的声音,像心爱的水晶花骤然碎裂一般,她可以感受到暴露在空气里的大腿肌肤上,渗着冰冷刺骨的痛。红色的,带着腥味的痛楚。随后,是一阵男人的嗤笑。她可以想象出,身前应该围聚着三四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手里拿着烟和酒瓶……

她大抵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深知,当下自己面临的灾难。自打进入那幢绮丽古堡后,那一阵幽香,那一杯大抵是被下了药的热牛奶……一切,应当都是个局,要将她毁于一旦的局。而现在她所在的地方,她估摸着可以猜出来,应该是这个国度里最为阴暗的一隅——谜悦街,驻扎着多数来自于异国他乡的人儿,谁也管不到也不敢管的地方。

“呲啦”一声,另一条裤腿被狠狠撕裂,她清晰地感受到有男子的胡渣刺在自己的肌肤上。不!她想呐喊,但嘴上以及身体四肢捆绑的胶带将她牢牢地束缚了起来。药效似乎还未过,浑身无力,可心底知晓,她也许会像这条街上的很多女人一般,被糟蹋了之后只能沦落风尘,踏上一条不归路。

正当她视死如归的时候,一道震耳欲聋的枪声轰然骤响、贯彻云霄,她只觉一阵耳鸣,暴露在空气里的肌肤扬起阵阵凉意,那令人作恶的胡渣的刺疼感顿时消失不见了。随后,上空扬起一阵暖风,自己的身体上被盖上了温暖的大衣。尽管她戴着眼罩什么也看不见,但她心底大概猜出是谁救了她,只是她从未见过这个人,纯属道听途说罢了。因这地盘,唯独他有枪械。

谜悦街就仿若一片庞大的厮杀场,这里的人除了名字,便什么也没有了。没有身份,没有伦常道德,没有法律制裁。此处,无人问津,无人敢闯,也无人敢离。她不清楚自己是如何被丢在这片土壤里,突出其来的一切令她逐渐失去了意识,昏睡而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周遭一片光亮。

楚芯允睁开朦胧睡眼,刹那白光刺疼了她的双目。条件反射般得闭上,再次缓缓睁开,坐起,环视四周。她正躺在一张白花花的柔软大床上,这是她见过最大的床,足以躺下五六人。而这屋子比起她那个风流的父亲的古堡而言,有过之而不及。乳白色的墙纸,铅白的水晶吊灯,雪白的装饰摆设……落地白帘随风鼓鼓地飘然而起,空气静谧地仿若可以听到风的呻吟,伴随着些许耳鸣。

视线回落至自己的身体,她这才发现自己穿着一条素白的吊带长纱裙,原本的衣物不见了。心中不由一惊,抬起胳膊,肌肤散发着微香。种种迹象表明,她沐浴过。不,是被沐浴过,还被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这……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良久,水墨屏风后响起一道声音:“你醒了?”

她循声望去,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缓缓朝自己走来。她冷不防拢了拢白色被褥,将自己头部以下的身体牢牢地罩了起来。心底有无数的疑问,可道出口的话语却只是沉着冷静的一句:“你是白晟?”

男人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继而缓缓走到床边坐下,微微黝黑且粗犷的手臂拨撩起她的一缕青丝,冷冷说道:“楚芯允,刚过十九,有个有钱的爹,却从来都只是干下人的活,私生女不被承认和善待的可悲,你统统都有……”“我不是私人女!我是……”

“我不需要知道,也不想知道!”男人即刻打断她的话,眼神里透着不悦的凶光,“既然你知道我,那我也省下不少口舌功夫。我就问你,余生,要不要跟着我?做我的人!”

“有什么好处?”楚芯允问道。她听说过这个人,生于谜悦街的传奇人物,黑白通吃,只手遮天……只是她没有想到,白晟本人倒是比想象中年轻俊朗不少。她清楚自己的处境,这些年受尽了那几个同父异母的姐妹的欺辱,而作为一个混血儿,她也受尽了这个国度的人的歧视。这些年,她靠的只是自己的意志,以及复仇的念想而忍辱负重、苟且偷生地活着。

“好处?”白晟嘴角略弯,似笑非笑。楚芯允隐约觉得,笑靥这种东西放在他那张冷酷的外表上是有多么得不和谐啊。白晟嗤笑一声,继续说道:“好处就是,得到你想得到的!报复你想报复的。”

她知道,那只字片语可能是要用一辈子都未必可以达成的心愿。她点点头,手中紧拽的被褥缓缓松开。脑海里徘徊着他的话语:“做我的人!”

好,做他的人。

她抬起白皙长臂,缓缓滑下肩带……

一只冰凉黝黑的大手骤然遏制了她的动作。

“你干嘛?”

“我……”楚芯允咬了咬嘴唇,“做你的人!”为了复仇,为了回国,她什么也不管了。

白晟突然站起身来,倨傲不凡地背过身说道:“做我的女人?你还不够格!先学会做我的人吧。穿好你的衣服,晚些我会叫人来教你。”

十九岁的楚芯允不谙世事,只是乖乖地钻回了被窝,她知道,如今,她只能依附于他,相信于他。而之后,她才慢慢体会到,什么叫“做他的人”!那是区别于“做他的女人”!而他的女人,足以坐满他的床榻。

他离开房间时说道:“哦,对了,你那身衣服被撕烂了,我叫佣人给扔了。顺便给你洗了个澡!”

合上门,他沿着冗长的过道径直离开。身旁的下属不由打趣问道:“老板可是看上了那个小姑娘?”下属深知自己的老板从未轻易救过人,但凡出手必有目的。

白晟给了他一记白眼,良久,答道:“也许以后,她会成为一颗漂亮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