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陈瑜
作者:鼓鸣刀起      更新:2019-09-22 01:07      字数:2126

元和二十五年夏,齐朝皇帝废掉皇后丁氏,改立贵妃刘氏为皇后,母仪天下,统领后宫。

丁氏因其子秦王萧彦平为保护齐帝而沙场战死之事,怨恨皇上,皇上也感觉对皇后有所愧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萧宗圣渐渐的从丧子之痛中走了出来,皇后却变本加厉,以致怨恨周边所有的人,刘贵妃却对其恭顺,有时甚至为皇后充当下人,服侍皇后沐浴用膳。这一切并没有感动皇后,在一次后宫的典礼上,皇后当众羞辱刘贵妃,被皇上责骂。次日治书御史董启奏请皇上费皇后,立刘氏贵妃为后,萧宗圣将此事交予尚书省处理,竟得到朝臣一直赞同。自此,丁氏被废,打入冷宫,刘氏接替其成为皇后。

散朝后,萧秦独自骑着马走在大街上,每次繁华过后便是落寞,金陵城的大街也是如此,册封皇后的大典,整个金陵都轰动起来,整日的官民欢庆过后,大街上竟然只剩下寥寥数人,萧秦心情难以平复,想到当年丁皇后对自己的照顾和现在的处境便心有不忍。想到丁皇后便不得不想到秦王萧彦平,这个自己不太熟悉的兄长,想到了他的死,罪魁祸首便是那个阴燮。

“萧将军,萧将军。”

萧秦似乎听到背后有人叫自己,便回头一探究竟,竟然看到了陈瑜站在路边在叫着自己。

“陈大人,有何请教?”萧秦今日心情不好,因此并不打算下马应酬这位总不时的出现在自己身边的陈瑜。

“我正欲去将军府上,探望将军,不想竟然在此相遇。”陈瑜走到萧秦马旁。

萧秦见陈瑜竟然是要去自己的院子寻自己,只好下了马和陈瑜并肩而行。

“我哪有什么府呀,只是一个茅草小院而已,一人独居,若陈兄不嫌弃,便随我一同来家里坐坐,我们也好叙谈叙谈。”

“如此甚好,将军可前方带路。”

萧秦牵着马,领着陈瑜拐了几个弯,走到了一个小胡同,此处是京城下级军官和官员们住的东城,与高级军官居住的南城相比,没有宽大整洁的街面,却又比起平民们居住的拥挤的北城,却又好了不知多少。

萧秦打开院门,把陈瑜先让了进去,之后自己牵着马也走了进来,青瓦白砖的小院几乎是京城所有人家的样式。

两个人来到屋中,萧秦打开锅盖,便从锅里拿出两份热腾腾的小菜。

“这是隔壁大婶做的,我一个大男人懒得做饭,只要我在京城居住的时候,我都会让隔壁大婶给我做一点放在锅里,这样我回来便可以直接吃饭了。”

陈瑜笑着回应了一声,注意力并不在萧秦所说的菜上,而是在房间里四处寻摸着,突然看见桌角放着两坛酒,便走了过去,自顾的拿了起来,在萧秦眼前晃了晃。

“我好久没有喝酒了,萧兄,我们一起喝点,如何?”陈瑜边说边将鼻子放在酒坛旁闻着酒香。

“自然是可以的。”萧秦起身拿了两个酒碗放在桌子上,从陈瑜手中将酒坛接过来,倒入两个酒碗之中。

两人相对而坐,举起酒碗双双对饮了一碗。酒从嘴直入胃肠,一股由内向外的热辣之感,两人几乎同时皱了一下脸,陈瑜更是长呼一口气。

“将军,此酒浓厚啊,酒尾的斗劲厚重,浓也是足够的,只是这个纯度嘛。”陈瑜细细的品尝着

“大人,果然是行家,这是我们军旅之人自己酿造的酒,名曰‘刀头血‘”萧秦又喝了一口,继续向陈瑜介绍道:“行军打仗粮食控制的相当严格,无论谁用粮食酿酒都是杀头大罪,有些人甘愿冒杀头之罪,偷偷的弄些粮食来酿酒,而每次只能酿一点,几个人分着各舔一点,由此得名。”

“看来酒鬼在什么地方都有。”陈瑜自斟自饮了一大碗,大有一股酣畅淋漓般之感有心而生。“将军,我今日见你,观你有些魂不守舍,不知可否讲来一听?”

“陈兄,我想先问你,你为何对我十分的感兴趣?”萧秦拿起筷子发现并没有洗,便随手用衣服擦了一下,夹起一块肉,放入嘴中。

“萧兄,在下乃云州人士,小时候随父母前来京城的姑母家暂住几日的,可是突然传来噩耗,大燕南下,侵吞了云州。”陈瑜不慌不忙的将萧秦和自己的酒碗满上:“父母得到噩耗,便执意返回云州家中,因我当时太小,便将我留在姑母家中。可是,父母走后再也了无音讯。”

“哎,所有将军所向往的开疆扩土都是拿士兵和百姓的性命堆积而成。“萧秦仰头独自干了一碗”竟没想到陈兄竟有如此悲惨的身世。”

“姑母、姑丈一家一直对我照顾有加,培养我读书,后来我入太学学习,一日,我的一位同窗,拿回一篇名为‘云州经略总要’的奏疏,大家都当做笑话般看,认为云州荒凉人口稀少,又兼燕国军力强大,因此收复无用。”陈瑜说着便从怀中将“云州经略总要”拿了出来递给了萧秦。

萧秦将奏疏接了过来,并没有打开而是看着陈瑜,两道炙热的目光相遇,互相已明白对方的心迹,“云州经略总要”是自己几年前写的,呈与了兵部后,再无消息,甚至自己都忘记了。

“军中、朝中,过去、现在,充斥着云州无用,可是众人几乎忘却,云州是我朝的军马来源之一,并且有数座铁矿。”萧秦炃炃的拍了一下桌子:“如有机会,我萧秦必定收复云州。”

“如有那日,在下陈瑜,愿效犬马之劳。”陈瑜闻萧秦之言,从桌后走到桌旁,紧紧一拜。

“陈兄快起呀,你这是……”萧秦赶忙起身扶起陈瑜坐下。

“既然陈兄对我推心置腹,我也不好有所隐瞒。”萧秦猛的喝了一口酒。“对于我兄长越兮在朔州之事,我甚是有所怀疑,但是不知哪里有问题。”

“在下洗耳恭听。”萧秦放下手中的碗筷,将身体坐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