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
作者:一盏茶香      更新:2019-09-21 12:03      字数:3169

欧阳永君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半眯着的眸子里写着许多的疑问,芸清忘情的握住了他的手。

那一刻,她笑的欣喜笑得灿烂,既然那道伤疤也无损了她的美丽。

可是,随即,芸清象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她的身子翩然向后退去,直接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她背对着床上的欧阳永君,她轻声说道,“欧阳,你还好吧。”芸清温柔的声音在这静夜里铺展开来,多日来的煎熬陪伴在此刻幻化成欣喜,可是她脸上的疤痕却让她有些害怕见到欧阳永君,这么丑的自己她最怕让欧阳永君看到了,只想把自己最美丽的一面留给他,于是,她选择了逃避。

“芸清,你怎么了?”欧阳永君看到了如沁,也看到了阮宏谦,然而芸清刚刚如惊鸿般的逃离让他心疼了,她的脸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道疤,心思一转,已顿间就明白了芸清为何要躲避自己。

芸清依然还是把自己藏在黑暗中,怎么也不肯出来面对欧阳永君。

“芸清,是谁伤了你?”这一刻他忽略了房中的如沁与阮宏谦,竟然在第一时间在意起了芸清的一切。

一刹那间的感动,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第二句问话全是她而非如沁,芸清的心里顿是就充满了甜蜜与开心,“欧阳,我没什么,只是意外的受了点伤,如沁姐姐说她会帮我医好这伤疤的,总会好的,只是……”只是她真的不想让他看见她此时的丑陋。

欧阳永君点点头再转向芸清口中的如沁,“如沁,我们这是在哪里?还有,他是谁?”此一刻他才刻意的打量起阮宏谦,阮宏谦那有些熟悉的面容让他不知不觉的在自己的脸上打上了一个又一个的问号。

“欧阳,他是你的生身父亲,他曾经是无相国的大将军阮宏谦,只可惜惨遭奸人陷害,多年前一场大火毁了阮家,如今阮家只余三人,便是你与阮伯父,还有你的姐姐凤巧。”芸清在昏暗的烛光中轻声说道。

欧阳永君的唇蠕动了一下,就在他理解了芸清的话中意后他的神情慢慢变得激动,目光再次转向阮宏谦,他望着阮宏谦那一张与他有些神似的脸,他的唇再一次的张开,阮宏谦也同样激动的望着他,这一刻的父子共有的那份心的喜悦是难以用言语来描述的,欧阳永君低低的一声轻唤出口,“父亲。”

阮宏谦颤抖着身子慢慢走向床前,他抓住欧阳永君的手,等了盼了这么多年,他终于又找到了他亲生的儿子,“儿子。”一声唤,此时已是老泪纵横。

“父亲,知道你还活着,这便足矣,只是娘亲她……”他的记忆里没有父亲也没有娘亲的任何画面,可是这一辈子他都无法再见到母亲了,这便是天人永隔的苦痛。

见到父亲的这一刻,他有开心,却也更多遗憾。

“儿子,你本姓阮,从今后就叫做阮永君吧。”儿子才出生没几天家中就遭惨变,让他甚至来不及取了名字给他,既然他已经习惯了从前的名字,不如就且还叫做永君吧,这名字,被芸清念了太多次,连他也习惯了。

欧阳永君点点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家人,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只是他还是不懂自己为何会到了东齐那么远的地方,“父亲,为什么孩儿会辗转到了东齐?”

阮宏谦摇摇头,这一些他更不懂了,“君儿,要想查到当年陷害我的具体情形,必须要去白府中搜到当年皇上所下的圣旨,如此就什么都清楚和了然了。

欧阳永君/阮永君试着坐了起来,阮宏谦急忙为他拿了一个靠枕倚在他的身后,“君儿,你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异样?”

欧阳永君/阮永君轻轻笑道,“父亲,我只是有些饿了,再没其它的感觉了。”

“欧阳哥哥,我这就去煮饭。”芸清还是习惯叫他欧阳哥哥,一时竟改不了口。

“芸清,只要做一些稀粥即可,他刚刚才醒来,不能吃太过油腻的东西。”

芸清点头,“幸亏姐姐提醒,不然我还真是忘记了。”快步的跑出去,此时的她就如小鸟一样的开心快乐。

如沁望着芸清的背影,她发誓芸清脸上的伤疤她一定要为芸清除去。

“如沁,你还好吗?”到了此时欧阳永君才想起关心如沁,心下也有些赧然。

回以一笑,如果不是因为她,欧阳永君又怎么会有此番遭遇,幸亏他还活着,否则就是自己一辈子的悔了,“我很好。”她的一切都好,又有了孩子,也有了轻展轩的知心照顾,这就是她最大的幸福了。

“我们,这是在哪里?”望着周遭的陌生,欧阳永君知道他一定没有来过这里。

“君儿,这是在无相的京城,这是我从前的部下为我买下的一个小小四合院,你在这里已经昏睡了好些天了,如果不是芸清每日里强行的喂你喝下一些水,只怕……”儿子清瘦的身形让他心疼,这是一份怎么也难以割舍的亲情。

欧阳永君的脸涨红了,他迷糊的感知里,每一天都是有水送入他的口中,只是那方式却绝对是让人脸红心跳的,他的感官在悄悄的回复着那些,是的,是芸清每一日的喂哺才延续了他的性命。

“君儿,你怎么了?”阮宏谦第一次看到欧阳永君的脸红了,还以为是迫出银针而有的副作用,急忙关切的问道。

“哦,没什么。”欧阳永君尴尬的一笑,他欠了芸清太多太多,她陪伴着自己这么久,如果没有她,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不能活在这人世间。

“如沁,为什么我会躺在这里,为什么芸清的脸会受伤?”他记忆里的最后一个场面是在无相的军营中与人厮杀,“难道是我中了白锦臣的追杀吗?”一道银光划过脑海之中,“是的,我好象中了什么暗器。”

“欧阳,是的,你中了银针,这次真的是你命大,你知道吗,那银针就是以前杀害过陈叔和小络的银针,一模一样的,如今阮伯伯亲手为你逼出了银针才让你再次醒来,大难不死,逃过这一劫,你一定会有后福的。”理清了这一切,竟是有些难,必间时间的跨度已有了些日子。

“如沁,战争现在还在继续吗?”

如沁摇摇头,“结束了,白锦臣大败,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他早晚要有恶报的。”想想他对自己的算计与欺骗,如沁就忍不住的生气了。

“芸清脸上的伤也是他的所为吗?”手中的拳头紧握,虽然芸清刻意的不让他发现她的伤疤,可是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他还是看清楚了。

如沁惭愧的点点头,“是的,你中了银针之后她为了救你就冲进了牢房,便被白锦臣划伤了脸,后来又是阮伯父救了你们。”

“父亲,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存在的。”他找了父亲这么久,却不想原来父亲也一直在找寻他。

“是一个人,他每次都通过一个红色小荷包告诉我一切,于是我知道了你,也因此而救了逍遥王爷。”

如沁欣慰的望着欧阳永君,他的醒来让她开心,可是从欧阳永君失踪到现在,这期间发生了太多太多,婉柔与甄陶的离去,自己的失忆与恢复,再到白府里发生的一切,这一些又岂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完的。

门开了,芸清端着米粥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欧阳哥哥,粥煮好了,这一回你终于可以吃东西了。”

欧阳永君抬首看到了芸清,此时的她竟然刻意的在面上罩了一层轻纱,看不清她的容颜,但是她的一双灵动的眼睛却尽收眼底,“芸清……”他不知道要怎么表达他的心了,她的伤让他心疼让他怜惜。

如沁暗暗的向阮宏谦闪闪眼睛,两个人便会意的悄悄的退了出去,只留芸清与欧阳永君独处,才醒过来的欧阳永君需要食物,也依然需要休息。

欧阳永君还活着,这就是送给他们最好的礼物了。

而活着,就是感恩。

屋子里,芸清端着小碗轻轻的将一口粥送入了欧阳永君的口中,轻轻咽下时,欧阳永君手轻抬,修长的手指慢慢送到了隔着面纱的芸清的脸上,“清,你还是我心中最美丽的芸清。”

患难见知已,每一次与他共患难的就是芸清了。

芸清一手拿着碗,一手抬起握住了她脸上的他的手,轻轻相握的那一刻,手心里传递着的是她所有的真心。

爱的花朵,终于在心头绽开的时候,原来,那份感觉,竟是这般的美丽怡人。

那一刻,烛光洒满了一室,也浪漫了一双煎影中的两个人的心怀。

走过坎坷,走过求索,这一刻,芸清是幸福的,而欧阳永君更是幸福的。

放下了从前所有的执念,如沁的再孕他已看得清清楚楚,再不想打扰如沁与轻展轩的幸福,于是,他选择了卸下心结,心也由此轻松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