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因
作者:一盏茶香      更新:2019-09-21 12:03      字数:2178

芳儿退了,如沁只一路向前院而去,秋风萧瑟,却有彩蝶双双飞,一对蝶儿不住的回旋于自己的周遭,那两相缠绕着的美丽让她不觉心生羡慕了,然而此生,自己怕是再也难觅这样的两情相悦了。

有些悲凄,可为了宝贝她还是要勇敢的活下去,人生,有的不止是爱情,还有亲情,更有对生命对自己周遭的所有人的一份责任。

前院与后院相隔的那一道厚重的木门前,并无人挡她,仿佛轻展轩早已默许了她在飞轩堡中的随意了。

径直向养心斋前去,她知道轻展风与婉菁住在那里,上一次婉菁去看她的时候便说过了。

圆拱的月亮门踏入时,院子里独独一株秋海棠怒放而开,那淡棕色的叶片烘托着一簇簇粉红色的花瓣怡人着美丽,如沁不由得被那花开所吸引,静静的伫立在花前,嗅着那花香,感受着一份别样的美丽,花不堪折,只看在眼中才是最美。

“如沁,是你吗?”婉菁的声音柔柔响起,也惊醒了兀自在花前沉思的如沁。

转首,是婉菁笑意涔涔的立在门前,她身后的珠帘子正一摇一摆的晃荡着,原来她是见了自己进了院子才迎出来的,“婉菁姐姐,如沁好久没有来看你了。”

走过去拉着婉菁的手,一如当初在画舫,婉菁总是给她最亲切的感觉。

婉菁拉着她进了屋子,“妹子快坐,这样的身板还到处跑,被逍遥王知道了少说又是担心了。”

心下一黯,轻展轩岂会担心,他是巴不得她的孩子立刻就没了,“姐姐说笑了,这孩子能不能生下来都要看他自己的造化呢。”心里焦虑,只说得有些哀凄。

“怎么会,额娘就惦着你怀中的骨肉呢,她说她会日日为你祈福,佑你平安的,轩弟也答应过我的,所以你只管安心养胎就是。”婉菁一脸的羡慕,她却没有这样的福份,那孩子岂是想得便得的,叹息着又道,“要是轩弟欺负你了,你且来告诉我,我与皇上必会为你做主。”

看到婉菁的亲切与诚恳,如沁的心这才暖了又暖,“姐姐,如沁的身子一直不舒坦,所以才没有过来给您请安,我猜着姐姐也应该知道如沁的所有故事吧。如沁来了,只想开门见山的请姐姐指点一些事情。”诚挚的望着婉菁,那心里好奇了许久的心结只希望在今日解开。

她也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女人,好奇这些总没有错吧,因为她不想为着另外一个女人而背负着这么多的痛楚。

“如沁,你是要问着婉柔的事情吧?”瞧着如沁的眼神,婉菁早已猜到了她的心思,是的,没有女人会忍受男人一次又一次的为了另一个女人而折磨自己,如沁是,她也亦是。

点头,婉菁是聪明的,其实女人才最懂女人的心思。

婉菁幽幽起身,慢慢踱到窗前,那面上在提及婉柔之后只一黯,许是又一次的伤及了她失去妹子的苦痛吧。

如沁不觉有些歉然,“姐姐,是如沁错了,或许我不该来问你。”

婉菁转身,那沐浴在阳光之下的容颜美丽的让她也宛如仙子一样,那是与婉柔极相似的一种清灵的美丽,那眸角淡淡的似乎是一股忧伤,那忧伤烫着如沁的心,难道婉菁也不快乐吗?

可是那日在古镇的画舫之中,她分明就看到了轻展风对她的温柔呵护。

温润的笑挂在婉菁的脸上,“其实这些早该让你知道的,素不相识却背负了那么多的苦难这与你本身就是一种不该。”

如沁垂首,眸中又不争气的有了泪意,其实她此时在意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腹中的宝贝,虽然她明明知道这孩子是轻展轩的,可是身体里那母性的因子让她就是想要保护她的宝贝,为了宝贝她什么都可以做什么也都可以忍受,可是轻展轩却一意的要夺去她的宝贝,这让她如何不伤心。

柔柔的声音再次想起,那语音迷离的让你仿佛以为是天上的仙子下凡,“其实婉柔是西楚与无相和亲的牺牲者,而那一次无相派来接亲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你父亲宁丰与刚刚做了殿前侍卫的白锦臣。”

婉菁的话一落,如沁已瞬间明白了自己如此凄惨命运的由来,“婉柔就死在那和亲的路上,是吗?”必是如此,轻展轩才会恨着父亲,恨着白锦臣吧,怪道父亲好端端的为官,却又奇怪的辞官归了故里,想来必是为了此事了。

“是的,当时在场的重要的人物就是你父亲与白锦臣,可是他们却无能的任由婉柔被贼人掳去而束手无策,婉柔失踪了三天三夜,当轩弟追去找到她的尸身时,她已是面目全非,而她腹中才三个月的孩子也一并的没了。”婉菁语气平稳中那故事带给人的冷意还是让如沁只觉得心在瞬间颤抖着冰冷了。

那恨意如此的根深蒂固,原来是为着这般,手中的茶杯悄然落在桌上,她怔怔的望着那茶杯里的茶水慢慢泛起的涟漪,一圈又一圈,却是凄伤。

婉菁的话又再次传来,“而其实让人最痛心的不止是她的身死,更痛心的是那些贼人竟然凌辱了婉柔……”声音弱去,渐渐有些哽咽,她是婉柔的姐姐,自然是为着婉柔而惋惜了。

听了婉菁的话,仿佛那一幕幕的悲惨就在眼前,让人如此不去心疼,如此不去为着婉柔而叹息,此时,屋子里只静静的没有半点声息。

沉闷让两个女人皆是透不过气来,许久许久,如沁才道,“轩,他很爱她,是吗?”所以才会对白家与宁家恨之入骨吧,可是既然爱了又为何要放弃,又为何让婉柔远嫁无相国,这些,她只不解,她真的不懂轻展轩的心了。

明明是那般浓烈的爱,他却能够放弃,这是怎么样的一种离舍呀。

“婉柔出嫁离开的时候,正是轩弟从东齐战胜归来的时候。”

东齐,便是欧阳永君的故国呀,所以从那时候开始他便做了这西楚的质子吗?

许多的事还是不解,正欲再开口时,门开了,屋外秋海棠的香气飘来,也飘来了一身儒雅的轻展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