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番外 3 叶彤篇 上
作者:简丹a      更新:2019-09-20 13:37      字数:2352

高考后,我落榜了。在他们欢天喜地到处庆祝考上了哪所大学的时候,我消失了,我不是有意要消失的,家里拆迁,我搬到了外婆家过渡,外婆家离我那些同学、好友处挺远的,再加上我拒绝了他们的相继邀请,算是过上了“与世隔绝”的日子。

我并不是刻意矫情才去拒绝的,是因为我妈想让我静下心来选择一下,下一步是继续读书还是开始工作,她说从现在开始我和曾经的同学不一样了。是的,这点我能感觉到,只是具体怎么个不一样,还要我慢慢体会,所以我不能再和他们一起聚会了,而且我自己也不知道在聚会的那个场合里面对别人的安慰,我是要做出蛮不在乎,还是泪流满面的表情?即使泪流满面,是因为感动还是因为悔恨?世界仿佛一下子复杂了起来,而我似乎还没有做好准备去面对这些,所以我只能隐藏起来。

由于要沉下心来选择,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现在的住址,鹃鹃家我也有好几个星期没去了,我想她肯定在家里骂我呢!雪儿因为考上了外地的大学,估计正准备着呢,肯定也没功夫想我了,至于米露,说实话,我挺想她的,那个18岁成人礼生日是我过得唯一的一个“一个人的生日”,相较于以前的热闹,这个生日倍显冷清,我忽然特别想念她们,想念端着蛋糕的鹃鹃,想念说着祝福的雪儿,想念会制造各种惊喜的米露。那个本该吹蜡烛,切蛋糕,欢笑不绝于耳的时刻,我是躲在被子里度过的,泪水浸湿了我的枕巾甚至我的薄毯,但我死死地抓住毯子,不让声音流出,我知道房门外客厅的桌上,有我妈妈为我准备的十八支蜡烛正在为我流泪。

我拼命擦干眼泪,我不能哭很久,因为外面的蜡烛流太多泪了,蛋糕就不好吃了,今年有妈妈为我过生日,我还矫情什么?从此我就是个社会青年了,什么血啊泪啊都得和着往肚子吞才对,从此我就得是个有担当的大人了,怎么能动不动就哭鼻子呢?

我还是决定去上学而不是直接去工作,已上了高中却放弃学业,我有点儿舍不得,我决定相信我妈说的,那一次只是失误,我决定给自己一个机会,重新来过一次,我相信一定会成功的,到时候我就可以和他们一样踏入大学校门,所不同的只是晚了一年,这没什么,就当休学好了,休学回家好好努力,明年,我还会来的!到我20岁的生日,我们又可以一起过了,那时一定要好好热闹热闹,把今年的冷清加倍给补回来!雪儿、米露,等我!鹃鹃,祝你在卫校一切顺利,将来成为一名光荣的护士长!对于喜欢烹饪的鹃鹃怎么会去报考护校,我还没来得及去问她,等我报上复读班再去她家讨教。

我所在的复读班离我外婆家不远,这就意味着这一整年,我都得呆在外婆家,再联想到高考前地狱般地生活,我猜想在考上之前我都没法再去找我亲爱的朋友们了,妈妈说,这叫釜底抽薪,制造动力,说实话我是不愿意的,但这是母亲大人之命,不得违背,谁叫我没考上呢?没有话语权!我只有在信里告诉米露,或向雪儿倾诉,甚至与鹃鹃开开玩笑借以来舒缓一下情绪,可是不知为什么米露没有回信,雪儿邀请我去她家我又没有时间,而鹃鹃更是来信痛骂我一顿,让我哭笑不得。

在进班之前,我妈报了个旅游团,说实话,考砸之后,对于之前特别向往的玩,似乎没多大兴趣,但是看她们几个都很有兴致的样子,我也就老老实实地跟着去凑凑数,全当散散心吧,回来就得加倍投入紧张的学习中了,至于去哪儿,都一样,所以当我站在普陀山脚下的岸边时,我对着从四面八方涌起海水的一块礁石看了许久,那种瞬间被湮没的窒息感一下子充斥着我的心,使我的心脏猛一收缩,似乎看到自己站在那块被海水淹没的礁石上正无助地望着要将我吞没的潮水,那种无力,那种恐惧让我落荒而逃。

我所在的高复班算是一个小数,班上的男女生比例和当初高中时正相反,我们班的女生有些“假正经”,可以说我高复班上连一个好朋友都没有,没有人和我同路,没有人和我说心里话,也没有人和我开玩笑,我天天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我很想念我高中时的好朋友们,想念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光,可以说,在分开的这短短的几十天里,我尝到了孤单的滋味。我这个人是比较喜欢说说笑笑、哄哄闹闹的,可在这里再也不能像高中时那样,现在我几乎没有笑声,渐渐我也不愿意和她们多接近。

我的新同桌名字叫罗娜,她上课从来不讲话,可以说,我现在已经“初步”改掉了上课爱讲废话的“毛病”,我也不怎么和班上的男同学讲话,虽然看上去还挺好相处,但其实也是“半斤八两”差不多。我现在在学校里可以说得上是“沉默寡言”的人了,但不是绝对的,假如我不说一句话,也许会把我给憋死,所以回到家,我常常扯着叶紫说上半天,直到她提醒我该吃饭了或者再不做作业来不及睡觉了才罢休,当然学习也很紧张,时间也少,所以也就这样吧,重要的是明年我和她们又能聚在一起,到那时再把积着的一箩筐话倒给她们,不知为什么跟她们总有说不完的话,也许是我们之间有缘吧,我很感谢老天爷为我们相识所安排的一切,到那时我可以骄傲地说“我没有掉队。”

再见米露已是三年之后,其间我经历了两番高考失败,心早已冷掉,初见到她时我很高兴,恨不能立即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份怨气,为什么当初我最失意的时候,她放弃了我?放弃了我们的友谊?她知道我当时是多么想念她,多么需要她吗?我甚至将看我们的照片当成我唯一的精神寄托,说出来也让人好笑,不说也罢。甚至那时曾经的一点点小狐疑也从地底下簌地冒出了芽,脑海里一个疑问钻出来:那次鹃鹃约我们一同去她家,我事先和米露说明鹃鹃没有邀请郑虹,就是为了让她别和郑虹说这事,结果我们相聚后没几天,郑虹就话里有话,夹枪带棍地讽刺我们搞特殊化,从心里我是不相信米露会是不讲信用的人,可以不知为什么再见到她,新疑旧怨一下子都冒了出来,我的脑子瞬间零乱了,一时之间我不知该怎样和她打招呼,所以一时僵着,也就再没有打过招呼,我看到她的眼神瞬间暗淡了下来,弄得我一连几天心情都好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