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捉奸
作者:退烧宝宝      更新:2019-09-19 06:37      字数:6189

按照太医院集体的会诊太子最晚也搞不过今年了,但是现在的情况竟然柳暗花明了。若不是让他亲眼看到这一张方子,他是绝对不能相信世上有如此杏林圣手的。不过既然暂时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太子又如此安排自己一个太医又能如何左右?不过看那药方的笔迹应该是女子所开,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花香。莫非太子他……这可是个重要的信息,自己要立刻向太后禀报。

孙太医刚刚退下沧州府尹肖守道就进来了,他一脸的迷茫和不解。韩三寺美滋滋的把那张药方子收起来,看到肖守道这么一副表情就忍不住的调侃。

“哎呦,我说肖大哥很少看到你这么一副样子呢,你有什么烦心事儿说出来让我们乐上一乐。”

肖守道瞪了韩三寺一眼说道:“甭又来拿捏我,你们俩个每天的逍遥自在哪里知道这地面上的政事最为烦人,解决了一个又来一个让人无奈之极。”

韩三寺挥了挥手,“所以我这才给你一个倾诉的机会嘛。说说。”

“嗨,就说最近这一桩事儿吧。沧州府的一个张员外家丢了孩子,原本这事儿没什么让人挠头的。丢了孩子那就找呗,结果是一桩绑架案件。这类案子最是烦人,这一个人藏起来的东西一百个人都难找。”

“我想着八成就黄了,没想到受害人自己就溜达到县衙来了。”

韩三寺也颇为吃惊:“行啊,人家这是自行逃脱了呀。”

“你等等没有说完,受害人是个五岁的娃娃。根据他的供述我们马上就找到了匪窝,结果你们猜这么着?一院子的土匪已经被人五花大绑晾在太阳地儿地下了。我已经有什么武林高手,名门正派做的好人好事儿呢。结果审问下来才知道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给他们制服的。那些土匪哭的那个惨烈呀,说什么阴兵降临,什么骷髅头,什么开肠破肚。完全是一片乱七八糟。”

“受害人和土匪们都一口咬定就是一个小女孩干的,这可真是让我不好结案了。喏这个符咒就是在现场发现的。”

顾夜白接过一张黄色符咒看了看,上面的笔体颇为清秀但是咒语十分的古老,符号也是晦涩难懂。但是顾夜白是有武功的人,他对玄学也颇有研究,悠国有着大批量的玄学大师他们的符咒和道术自己也没少见。身为七窍琉璃心的拥有者他对仙术、气息有着天然的感应能力。

这符咒一接到手上就感觉不一般了,那些国师算得上是道术之中的龙凤之大才了,他们的符咒充满了浓郁的暖黄气息。这种暖黄气息对于阴间阴冷的东西有着天然的相克。然而这张符咒上却有着一丝丝淡淡甜味的微凉,若不是亲眼所见还会以为这种感应的符咒是鬼画符屋呢。但是这一股微凉的气息极为纯净,不掺杂一丝丝的杂质在里面,竟然很像是仙家法术。

医术深藏不露的苏黛余和气息纯净的符咒大师,看来沧州府还真的是藏龙卧虎呢。

苏黛余跟着谷鬼子老头学了一周的时间,她自然是看的出来这个老夫子学识精湛,见识远远超过围墙另一面的夫子们。但是对于他的来历也隐隐有过一些猜测,但是在平时的试探中都被一一否决了。这样的人物至少也得是国之抵柱怎么就跑到沧州来了呢?

另一面谷鬼子讲授苏黛余的经历也不平静,他初次见面就给了苏黛余一个老流氓的印象。既然已经在一起成为师生了就应该先挽回自己的形象。他故意挑选了最为精深难懂的讲义开始教授就是存着震慑和警示的用意。别以为有一点小聪明就敢跟老师我胡扯乱闹,老子肚子里面的知识够你啃上半辈子了。

然而一旦学起来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了,谷鬼子发现不论自己教什么苏黛余不是已经会了就是马上就会了,根本不用第二天的。这是什么意思?只要是谷鬼子的语速够快吐字清晰,随便讲。你能一口气从拼音讲到哲学都可以,我一律现场学会而且还举一反三,触类旁通。

让全天下莘莘学子为之抓狂的典学经义仅仅三天不到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一个经典大家的论著,只要跟苏黛余说上一个开头,后面自己就领悟了。而且她还能说上更为精深的见解,外加分析和针砭时弊。谷鬼子感觉自己不是在教课,好像是自己在求学似的。说完了一二三不超过一盏茶的功夫,对方已经自行领悟了四则混合运算了。

弄到了最后谷鬼子都懒得讲了,省的讲完了苏黛余又来评论一番。

“老师你讲的这个东西有漏洞啊。”

“老师你昨天讲过大学典籍中的一小部分了。那本书我回家溜了一边就都会了,换个别的讲讲吧。”

“老师,你看咱们都挺忙的。你就没有点我不知道的内容讲讲吗?”

考试之类的方法早就用过了,什么背书呀,默写经义呀,题目发挥呀,苏黛余看见就困。

“老师你还有点上档次的考核方法吗?这不对付三四岁小孩的法儿吗?有聊吗?昨天不是刚给你背过那十套书吗?这玩意它费劲啊,背半天口干舌燥对身体不好。”

到了最后谷鬼子想教她什么内容就直接扔一本书过去。再厚的书苏黛余一炷香的时间绝对看完,如果有存疑的话再问上一两个问题就妥了。全天下如此省心的学生不过如此。谷鬼子每天就主要搞睡觉这一块。每天这梦做得都连上剧情了。

这一天苏黛余问谷鬼子:“老师咱们今个学点啥?”

谷鬼子不耐烦的在床上翻了个身,“自己去我桌上找找吧。还有你没看过的书吗?”

苏黛余望了望堆成小山一样的书墙说道:“没了。”

“那你先回家玩去吧。等老师的新书到了再说。”

谷老师已经开始哄苏黛余回家玩了。学什么习!每天就知道问我学什么,就不能玩一会吗?昨天梦到哪里来着?对了,霸道总裁来爱我,接着做梦。

苏黛余回到了家却遇到了鬼鬼祟祟前来找他的宋老六。他轻轻的敲了姚家的大门,姚有钱开了门看到是他反手就要关上。因为仝氏叮嘱过他,宋老六孔老五什么的都不是好人不准放进来,他进了屋子肯定会偷吃咱家的肉。当然了宋老六再没出息还不至于偷肉吃,最多已经是抢点粮食啥的,仝氏主要是怕姓宋的把苏黛余给拐带走了,现在姚家的日子就靠着她过呢。

宋老六给姚有钱口袋里面塞了几个铜板之后悄悄的说,“小子,你乖乖的听话。一会我给你铜板子花。”

姚有钱接过来铜板想了想,“你要进我家里吗?”

“我不进去,你只要把苏黛余帮我喊出来就成。记住不要被别人听到的。”

姚有钱一想,他只要不进去肉肯定就不会被偷走。所以这个买卖值得,他关上大门揣好了铜板欢天喜地的向苏黛余的房间走去。苏黛余目前已经和母亲姐姐分开来住了,毕竟自己对外还是男人的身份,而且姐姐的年纪也快到了出嫁的岁数了,有这么大年纪的弟弟同住一屋肯定是影响不好的。

不过她为了不被姚家人发现自己的端倪已经把窗纸重新糊好,窗台下布置了一些小的陷阱,又把床和窗台错开布置。总之凭姚家人那四口子的智商是不可能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的。姚有钱乐滋滋的过来刚要伸手敲苏黛余房间的门,突然就心生一计。

之前这小子在胡同口傻乎乎买东西的时候还不是自己罩着的,怎么自打住进自己家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我倒是要看看她每天究竟是在搞什么鬼?姚有钱想到这里又放下了手,他轻轻的把耳朵贴到了门上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这不听不要紧,一听之下姚有钱顿时惊的下巴都掉了。

苏黛余在屋子里面居然在和一个女人说话!姚有钱听得可是真真切切那女人的声音又细又软,又酥又麻简直把姚有钱的骨头都酥化了。

今天可算是让我给逮了个正着。姚有钱的心里十分的激动,你们苏家居然还要跟什么姓花的捕头接亲家。我这么优秀的男子就在你面前为何就看不到呢?想我姚有钱八面玲珑心思敏锐而且名字还霸气当你的姐夫这不是绰绰有余的事儿吗。一家子没见识的还想攀附官差捕头,竟是些个趋炎附势之徒!看我现在怎么收拾你的。

姚有钱已经打好了算盘,他现在就要在众人面前撞破苏黛余这见不得人的秘密。这样苏家就会有痛脚拿在自己手中,那时候在提出迎娶苏黛露的事儿来他们就无法拒绝啦。到时候不但要娶苏黛露还要他们苏家给我一万两银子的嫁妆!

对,一万两。一个铜板都不能少,到时候我可以见谁长的俊俏就娶谁,我也要娶上五六房。姚有钱怀揣着美好的梦想猫着腰又偷偷返回了房间,他要去把仝氏、姚天奎和任老太太都喊来一起抓痛脚。

苏黛余的房间真的有女人在说话嘛?其实并没有。那为何姚有钱听到了呢,那是因为说话的不是女人而是女鬼。

之前苏黛余曾经为梁大少爷驱除了身上的红衣女鬼,那女鬼当时被苏黛余强行收进了一只玉佩里面带回了家里。苏黛余感知到这女鬼的戾气极为浓厚完全没有办法超度,若是直接打散了又有失天和。好好的救人驱鬼最后演变成魂飞魄散的结局很是让人唏嘘不已,苏黛余是个完美主义者,既然做了就向着最好的方向努力。

她在房间里面设置了小小的驱散煞气的阵法,那玉佩在阵法中每日疏散戾气与煞气渐渐的就恢复了女鬼的本尊模样。之前女鬼在梁府显形的时候都是一脸的蛆虫和白骨,现在戾气也没了,女鬼也恢复了理智就能够变回死前的模样了,而且也能够正常的交流了。

说实在的这女鬼长的是真俊,苏黛余见了她弱不禁风柳叶眉杏花眼的俊美相貌都不由得赞叹上几句。在确保对方已经有了理智苏黛余也把它从玉佩里释放了出来。那女鬼也很感激苏黛余的帮助,自己差一点点就走上了邪路。经历了生死之后又经历了入邪和归于平静之后红衣女鬼终于看透了今生的恩怨与业报,她也坦诚的与苏黛余聊起了自己的故事和夙愿。

原来这女鬼也本是苦命之人,她的家庭原本是一个颇为富足的小康之家,就在这红衣女鬼刚刚年满十岁的时候她的家庭里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话说她原本叫做涂天娇,名字虽然有一点霸气但是人的确是有一点点小霸气的。涂天娇生在夜色镇的一个颇为富裕的家庭中虽然天大的富贵还不曾拥有,但是对于一个小镇来说还是非常优厚的家庭条件。涂家的人生活的也原本是顺风顺水但是就在涂天娇十岁生辰的那一年,涂天娇在自家的田地里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宋世雄。在涂父的帮助下父女两人把昏迷的宋世雄背回了家中并好心照料。宋世雄醒来之后诉说了自己进京赶考遭遇匪徒抢劫之后亡命天涯的一端惊心动魄的遭遇。

涂家同情宋世雄的遭遇便留他将养身体,宋世雄家在悠国之最南境。那是距离科举已经不足半年的时间,于是宋世雄便顺水推舟留在了涂家准备考试。也正是郎才女貌涂天娇与宋世雄很快便建立了十分浓厚的纯洁友谊与恋人未满友人满满的感情。

那一夜他喝醉了酒。瓜田里犯得错,总之青春是懵懂而且美好的,并且是不计后果的。所幸的是涂父对于年少有才的宋世雄也颇为看中,所以在得知了两个孩子的糊涂行径之后没有太过于责备他们。既然如此不如将错就错成全一段佳话。

然后故事的发展就犹如陈世美与陈香莲一般,那宋世雄享受着涂家良好的待遇,带着涂家给予的银钱进京了。他仗着有那么几分的才情与相貌在京城虽然没有考上什么功名但是却与豪门小姐在南湖畔一见钟情。凭借着自己的花言巧语骗了小姐之后进了豪门成了入赘的女婿。

而涂天娇在家中苦苦等待了三年仍然未见未婚夫的消息,眼瞅着他与宋世雄的孩子都已经两岁多了,她留下孩子给母亲,自己便与父亲进京打探。

话说这无巧不成书,涂天娇与涂父还真就在京城撞见了与富家小姐如胶似漆的宋世雄。然后剧情急转直下,在宋世雄的故意歪曲之下富家动用了黑白两道的力量暗地里解决了涂天娇父女。可怜的涂家为宋世雄传宗接代之后又平添了两条人命。

涂天娇死后化为厉鬼阴魂不在缠在宋世雄的周围。宋世雄又花了大价钱请来法师驱邪做法,把涂天娇侵住差点打得魂飞魄散。若不是在最后的那一刹那涂天娇戾气爆发厉鬼化煞恐怕就早已化为云烟而去。

说起自己的悲苦往事涂天娇哭的是双目流血,怨气汹涌澎湃停不下来。苏黛余急忙指止住她,好不容易才化解了煞气怎么现在有往回上演了呢。她把那块玉佩拿出来说道。

“既然你愿意对我说这些心里话就证明你已经不把我当做外人了。我也说几句真心话吧。我你,与其他的什么道士法师不同,我并不觉得鬼便是坏的,人就是对的。活着这些年我反而觉得人才是最为复杂的。说句实话在人世间活着真的很累呀。”

“若是涂姐姐信得过我便暂且在这玉中待着,我也不会限制你的行动自由。当然前提是你不得化煞,若是我能够寻得到你口中的宋天雄的话,我便可以助你化解了今生的业报。若是往事已经无法追忆涂姐姐愿意自行回返阴间往生也是最好不过。总之我这里的栖息地永远为你留着。”

涂天娇混混沌沌这些年毫无定所,每日白天躲在阴暗处如同囚笼,每晚浑浑噩噩的游荡浑身发抖。返回阴间她哪里能够咽得下那口恶气?但是鬼在世间目不见物只得看到阴阳二气,每日混沌也记不得日子,究竟那宋世雄又去了哪里,或者现今比之当年又过去了多少时日自己都不知道了。

能够留在苏黛余这里暂时休养生息最是合适不过了。她千恩万谢的跪在地上叩头,苏黛余伸手抬起。她可不愿意轻易受了这礼,这是最容易折寿的好嘛。

“但是姐姐且先别回去,为我帮一个小忙再说好吗?”

苏黛余微微挑着嘴角笑着问道。涂天娇既然已经接受了苏黛余的好意又哪里能拒绝回报恩情的机会。

“妹妹有话直说便可,我来者不拒。”

苏黛余挑了挑眉毛看着她。这个涂天娇可不是个便宜的,这才接触了多久她就看出自己的女儿身。不过这似乎是女人之间玄妙的感应吧?

“方才有一个客人似乎对你我的对话很感兴趣,他片刻之间就会折返不如请姐姐今晚好好的招待他一下。来而无往非礼也。”

涂天娇本就是个心思敏捷的女子,她望了望门的方向立刻就领会了她的语意。

“既然妹妹如此好客那我就去多多感谢一下。保证让小客人满意而归。”

苏黛余听罢伸手向那块玉佩上重重的一拍,一股围绕着玉佩的透明屏障被震开消弭无形。涂天娇身上顿时一轻,仿佛挂在身上的一层沉重锁链被打开。没想到苏黛余果然说到做到,她之前还有一点试探的意思。苏黛余把她囚禁在玉中是不是要把自己变为唯命是从的鬼奴?

若是那样自己说什么也要找个机会逃走,成为鬼奴就会永无止境的替人卖命丧失自我。但是苏黛余首先打破了玉佩上的禁锢,现在自己可以随意进入玉佩或者离开这里。这显示出苏黛余绝对的自信和胸襟。

就在这时苏黛余的门口突然之间从外面被一股大力道狠狠的踹开。门外赫然站着姚有钱、姚天奎、仝氏和任老太太,他们抓贼似的涌进屋子里四处查看寻找。然而他们哪里见得到站在房屋中间的涂天娇。搜索了一顿之后果然毫无所获,尤其是姚有钱差点就要那铲子撩开地皮看看地底下是不是埋着一位。

苏黛余一脸的惊愕和质询的看着他们,任老太太原本气势汹汹的带头进来,她原以为终于可以拿住苏黛余了。结果没想到里面压根就没有人,她顿时变换了另外一种语气和态度说道。

“这个……黛余呀,刚才我听有钱说你的屋子里有人对话的声音,我就怕是前两日的流氓有返回来找你的麻烦。这不立刻就带着天奎和仝氏过来救你,你……这屋子里面刚才有人进来吗?”

苏黛余冷冷的看着她,那冰冷的眼光让任老太太打了个寒颤,这个小子不大岁数怎么眼神这么的凶。

“多谢外祖母关怀,外孙我一直在屋子里面温习功课从未有人进来过呀。况且即便是有人来也得先经过表哥和外祖母的房间,你们怎么会看不到呢?如今外祖母突然踹门进来到不像是来救我的,怎么看着个气势更像是来拿我的呢?是不是外孙我做错了什么事儿让外祖母生气了?”

“咳咳……哪有哪有。我就是担心的你嘛,你可是咱们姚家的指望呀,谁有事儿你的不能有事儿。我们每天都像侍卫一样保护着你,怎么可能拿你呢。行了,既然没事儿就好我们这就走了。”

任老太太急忙带着人就退了出去,姚有钱最为迷茫。临走时仝氏和任老太太非常明显的分别瞪他一眼,看来一会少不了挨打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