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弦问。
“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耀眸中灵光乍现，反手一挥，身后便又是一片火光，那数道新生的铁索又被炸成粉碎。
这才对着青弦，笑着摇了摇手指，不做回答。
即便说了，你也难以置信，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不待她继续发问，林耀又乘着一道虹光，飞至张老爷子的巨头面前。
“老妖怪，你只会这两招吗？”
张老爷子却安静了下来，浑浊的黑瞳凝视着林耀身上的七彩灵焰，一动不动，如痴如醉。
“胡子，太丑了！”
林耀说完，挥出一簇红色火光，在巨头脸上轰然爆裂。
张老爷子这才似梦中初醒，又发出一阵刺耳的哀嚎。
硝烟散去，他的胡须已被炸掉一半，半个脸面血肉模糊。
林耀伸手比划着方向说道：“没修齐，再来一下，这次你别乱动。”
张老爷子已是勃然大怒，巨口一开，再次喷出那噬人血肉的阴风。
林耀不退一步，手中的灵焰不知何时已经变作灰白，静待阴风吹至身前才暴起灵力，连出数拳。
“狂岚摧岳！”
那拳风离手，转瞬化作一股遮天蔽日的龙卷风，席卷了所有阴风，反向着巨头刮了回去。
张老爷子口中的阴风，不过是包含着腐尸，骸骨和残破兵器。
而林耀打出的巨大龙卷里，隐现的是不计其数比刀剑更加锋利的灵刃。
阴风不低，一触即溃。
龙卷在洞口和张老爷子的巨头上剧烈旋转，刻骨切肤之声在传至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碎石，血肉，断裂的铁索，纷纷如雨。
随着洞口的数块大石也坠落，张老爷子那巨大丑陋的头颅也一起掉入水中。
众人这才看清，他胸口之下，已无躯体，只剩半条脊骨，和无数从脊骨和肋骨中长出的铁链，刚才内庭之时，他的脊骨分明就是生长在了石壁之上。
林耀降至水面，伸出手，对着巨头说道。
“大块的妖晶我已经吃了，不过似乎少的那一片，还在你这里，拿来！”
巨头不动，只是在水下吐出一串气泡，泛起阵阵恶臭。
忽然间，强大的灵压从巨头身下出现，迅速向周围一圈扩开。
蒋晨一愣，这似曾相识的气味让他想起了什么，随即喊道。
“林耀，快退！”
林耀对他微微一笑，身下的一大片水面，顿时被那水下的巨头炸开，掀起一阵浪涛。
水雾散去，一笼黑气升起，已经把林耀罩在了水面上。
正是张老爷子的绝技，能吸人灵力的‘四凶阴煞阵’。
和之前傀儡所用有所不同的是，这妖化的煞阵在快速收缩，似乎准备把林耀压死在阵中。
“可怜。”
阵中林耀冷冷的说道。
他抬手，凝气，雷光闪耀，附着于周身，晶核内已经转换至雷电之力，有如雷陨九天，从四肢冲出体外。
“好久没用，希望没有生疏。”
言毕，右手手中，一柄雷光长剑瞬间幻化成型。
周围的河水，也如失重般浮升到空中。
如皎月光华之浩渺。
如神惩天罚般决绝。
林耀全身已无尽汹涌的电流融为一体，两道电流从眼眶中喷薄而出。
那邪气之中，光剑一闪。
“十方俱灭-湮雷破！”
一阵巨大的轰鸣在石窟中响起。
张老爷子和他引以为傲的四凶阴煞阵被一剑斩散，细碎的血肉连带半条河的河水，一起被林耀轰上对岸石壁。
地河断流，露出了那被覆盖了千百年的河床。
直到林耀散去周身雷光，河水才补回了缺失的地方。
河床上，还剩半张巨脸，漆黑的眼珠兀自转动，眼后的几根肉丝，还附着在那一小簇妖晶之上。
林耀走上河岸，一步步靠近张老爷子最后的残骸，伸出手来。
“给我。”
地上的巨眼黑瞳死死盯着林耀，眼后肉丝猛然甩开妖晶碎片，聚合成一条尖刺，直刺林耀心脏。
却在碰触到林耀身体前，就连同巨脸碎片一起，凝结成冰。
林耀走上前去，一脚踏碎这团血肉冰块，不想再多看这个老妖一眼。
已经被他恶心的足够久了。
他捡起妖晶残片，却发现其中所储藏的妖兽法力似乎早已被汲取干涸，已经如同废物。
林耀微微思索，随后收起灵焰带着妖晶残片回到蒋晨和青弦身边。
“二位老师，在下无能，只获取了张老爷子的晶核，并没能留住活口，也没有问道什么有用的东西。”
说罢，把干涸的妖晶交至蒋晨手中。
蒋晨睁大了眼睛，心中暗道：“你还想留这个怪物的活口审讯！”
“晶核，晶核！等下！”蒋晨这才想起，向那巨兽遗骸望去，那里哪还有大块妖晶的影子。
只有罗羽缓缓走来。
“二位长官，请恕在下无能，大难临头，为了保全我们这些人的性命，只得把那妖晶转化为灵力，灌注到这位至阴之人体内。”
“所幸他不负期望，终于击杀了张老爷子这个妖人。只可惜此法只能带来一时的强化，而且……这位兄弟，已被妖晶力量冲损了筋脉，至少要折十年阳寿了。”
“什么！”这次换成林耀瞪大了眼睛。
【假的，别吵。】雪沁提醒道。
蒋晨青弦也仔细观察着林耀，果然在他身上找不出刚才那毁天灭地的灵压气势。
魏巍更是上来在他身上捏了几把，捏的林耀生疼，这才嘀嘀咕咕的确认不是做梦。
“所幸，我们还有另一个收获。”
罗羽伸手指去，一个漆黑的狭小漩涡正在巨兽骸骨下隐隐转动着。
之前因为妖晶的夺目，没人注意到这个东西。
蒋晨：“这难道就是，结界的裂隙？”
“对。”罗羽答道。“如果二位想要封住此洞，罗某愿意倾力相助，算作损毁妖晶的补偿。”
“封！”
青弦想起那夜被猩红触手屠杀的战友，眼中不由燃起怒火。
罗羽低头掐指清算，然后伸手入怀，慢慢说道：“欲封裂隙，首先需要……”
林耀不禁脱口而出：“罗大师，我已经折寿十年了，你是不是，一定要玩死我才开心？”
除了他和罗羽，在场的所有人都转头吃惊的看着林耀，不明所以。
罗羽一笑，继续说道：“只是需要炸药，炸塌这个山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