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
作者:盛世风流      更新:2019-09-17 23:28      字数:6240

“你是故意针对是不是,你当你是主子吗?我做不好或者不会做跟你有什么关系,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挑毛病,你是什么东西!”暖画也不服输。她们这些婢女,都不是善茬子,在大院子里面长大的都知道怎么去反驳攻击人家。

“你!”鸣棋气得胸膛起伏不定,这小贱人,敢跟她对着干!想着,一把将刚刚暖画洗好的菜往鸣棋身上一撒,一下子暖画的身上菜叶子满身,而且水淋淋的。

暖画愣住,脸上还挂着一片叶子,她如何都没想到,这鸣棋居然敢这样动手!而在旁边一直听着她们两个吵闹的冬香,也没想到突然鸣棋就动起手来了。现在她还在这里,而且是二爷和姑娘的东西,她都敢动手?

“你,你居然敢向我撒泼!”暖画指着鸣棋,她居然冲她发脾气了。要是鸣棋是冬香这样的大丫头还好,但却是跟她一样的二等,居然就给她使脸色了?“你!你!我跟你没完!”

说着,暖画扬起手,就朝着鸣棋撕扯着,一手揪住了她的头发,然后往身前一扯,疼得鸣棋哇哇直叫的。

“你这个贱人!”鸣棋尖叫着,然后朝着暖画胡乱的就出手了,一把就是抓到暖画的脸上,指尖深深地掐入暖画的皮肉里面。肉上的痛,让暖画痛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她现在是又气又痛,鸣棋这个人,下手居然这么狠!所以在狠辣上,暖画就不如鸣棋了。

这一点冬香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她也觉得,鸣棋下手还真一点点顾忌都没有。就算生气,也算是一点儿小事而已。而且暖画也是相处过来的,她一下手就像是要毁了人家一样。

暖画满脸的泪水,想挣脱鸣棋,却像是没有任何的办法一样,被鸣棋揪住了动弹不得。暖画只好转过攻势,朝着鸣棋的身上攻击,但是鸣棋的动作更快,一下子就捏住了暖画的脖子。冬香看的一阵的心寒,连忙放下东西,就大步过去拉开纠缠的两人,再这样下去,暖画不死也被鸣棋弄伤的!

“鸣棋,你给我放手!”可是刚刚过去,冬香就被鸣棋就一把甩开,力度之大,让冬香踉跄地后退了两步。

鸣棋怎么力气如此之大。

暖画的脸色慢慢的憋红,在看到鸣棋那狠戾的眼神时,更是骇然,满脸的惊恐。这个鸣棋太过可怕了!

冬香见状,也吓了一大跳,一下子就冲了过去,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鸣棋撞松了手。

“鸣棋,你疯了,你想杀了暖画吗!”冬香现在更觉得,鸣棋这个人实在恐怖,让人胆寒:“居然就在院子里面打起来,你们是想被赶出府去吗!”

冬香狠声的教训着,一边帮着暖画顺气,暖画的脖子一圈的红肿,脸上也要流出血来了。

这时,听到冬香的话,鸣棋才收起了刚刚的狠戾,然后脸上出现各种夹杂着的神情:“我我刚刚只是一时生气,没有想杀了她,怎么会想杀了暖画呢?是暖画先动手的,冬香姐你应该看到!”

暖画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就算说得出,她也怕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她现在是怕了鸣棋了,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你……”冬香还想说什么,却在外面听到刘妈打断她的话。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刘妈眼里写满了不敢置信,语气中都是诧异。她们到底在做什么?她这是来厨房看看爷的饭菜做好了没,却没想到一进到厨房,就看到乱七八糟的样子。三个人都倒在地上,周围都是撒在地上踩碎的菜叶,不少的东西也撞到碎在地上了。

这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呢?

“刘妈,这这……”冬香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了,两个人因为溅到一点点水迹的原因在这里吵闹起来,然后还打起来了?冬香这下也彻底不知道怎么说了。

“你们,你们到底是怎么做事的,二爷和姑娘的晚膳呢?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居然居然在这里不知道做了什么!”刘妈指着周围,看到暖画脸上颈上的伤,眼瞳收缩,心跳也加速了。她们是不是太安逸了,日子过得太舒坦了,闲的该做什么都忘了?

“刘妈,是我没有管好她们!”冬香其实也挺懊恼的,她哪里想到,她们居然发展到这种情况,这个鸣棋,实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所以她才没有预料到现在这个结果。刘妈怒气冲冲的哼了一声,“你们要打要杀要死都可以,但是要在景竹苑外面,要在平南王府外面,你们当这里是什么,菜市场,还是比试的擂台,你们眼里还有主子吗?现在晚膳没有了,你们自己去给二爷和姑娘解释解释吧!”刘妈懒得理他们,这两人会这样做,想必就是心慌了吧?

只是临出去的时候,刘妈还是皱着眉头看了看暖画,居然伤成那样,鸣棋是怎么下手的?

“怎么了?”看到刘妈黑着脸走进来,而冬香则是低着头,后面的鸣棋暖画都鬓发衣衫不整,垂着身子走来,澜意和顾流景稍稍的吃惊,难不成这两人还在这里打架不成?一下子,两人都大概猜到发生什么事情了,两人这么沉不住气?居然还在这里闹了一顿?

“姑娘,今晚的晚膳,可能要到大厨房那里准备了。”刘妈直接的说出结果,然后白了一眼后面的人,“厨房现在一片的凌乱,乱七八糟的,连人都容不得了。”

刘妈的话,让澜意和顾流景都愕然了,这事情,到底是多大?

“那么,发生了什么事儿?冬香,暖画,鸣棋,你们发生什么事情了?”澜意梭了一眼她们三人,声音温和,却颇带威严地问。虽然冬香衣服整齐点,但是她看得出冬香身上的衣服也脏了,上面还沾着菜叶子:“你们在厨房里面,打架了?”

澜意的话,让冬香身体一抖,抬起头来看着澜意,眼神里面带着歉意,动了动唇,又不知道怎么说。

“你们都抬起头来。”澜意忽然厉声命令,可在看到暖画的脸时,连顾流景都吓了一跳。那是丫头们打架那么简单吗?那简直像是生死相搏:“刘妈,拖下去,没人先打五板子再上一个个轮着上来说话!冬香身为大丫头,应该打十板子!”

顿了一顿,澜意又补充着。冬香听了,脸一下子就白了,虽然是委屈的,可是却不得不认了,她的确做得不够好,要是再迟点,这暖画的命都不知道保不保得住了。冬香不敢求情,暖画有点恍然,而鸣棋自然不敢求饶的。

刘妈得令,让几个婆子进来,拖了三人下去,屋内又剩下澜意和顾流景两人了。

“暖画的伤,也实在严重,那鸣棋,居然像是往死里去攻击人。”澜意不用在现场看,都能想象那是一副怎样的画面。只是,暖画和鸣棋也像是一样瘦瘦的女子,怎么鸣棋动手起来,能够这么厉害?

“嗯,鸣棋这个人,很是可疑,倒是可以从她的身上入手查一查。鸣棋怎样,才能让暖画没有还手之力?”顾流景也觉得事情不简单,这鸣棋的确有几分可疑。

听着外面的被打的声音,还有叫喊声,澜意和顾流景都面无表情,这事情是严惩了冬香,但也是没有办法的。

冬香被连着打了十板子,疼得她是脸色青白,才忍住没有流出泪水来。她知道姑娘是给她一个教训,凡事要适可而止,要注意分寸,弄不好就会弄出人命。

不过和冬香一样,暖画鸣棋两人的痛楚也不少,因为澜意特地让刘妈出来,是故意让人对冬香放松一些。两人的五板子,可是比冬香的十板子还要重得多的。

“好了,打完了就拖冬香进去,姑娘和二爷有话要问。”刘妈自然不会进去,吩咐了婆子将冬香拖着进去,然后盯着暖画和鸣棋。两人这时候都显得格外的沉默,连哼都不哼一声。

暖画现在是害怕到什么都不敢说了,就算现在鸣棋打她,她都不会还手的。但是鸣棋却是紧张的,她刚刚动手太狠了,要是谁见着了暖画身上的伤,都会觉得她不对的。刚刚她就算要攻击,都应该攻击暖画穿着衣服的地方才对,她怎么就没想到了呢?

所以鸣棋也是懊恼的,所以才什么都不说。

“搬张凳子给她坐吧!”澜意吩咐了一声,便有婆子给冬香搬来凳子,让冬香坐着,自然,婆子是识相地退了出去:“说说刚刚在厨房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澜意虽然猜出她们大概打架撒泼了,可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是不知道的。这事情虽然是在景竹苑发生的,但也是影响极为不好的。

让老太君知道,就不是一顿板子了事儿的。

“姑娘,是这样的。”见到澜意还让人搬凳子让自己坐着,冬香更是内疚了,她险些就让姑娘和二爷院子里又多事了,可是姑娘却没有怪罪,还这样对待她,实在让她心中难安。

澜意和顾流景听完,都四目相对无语。居然就为了点事儿,大打出手?唯一能够解释的是,她们都因为早上刘妈的事情而担惊受怕的。可是如果没有做过,为什么要紧张呢?

“你说,鸣棋的力气很大?”想了想,澜意又问。这鸣棋能够在跟暖画厮打的情况下,还一只手甩开冬香,如果不是冬香硬撞开两人,说不定现在暖画就已经被捏死了?

这太不可能了吧?这样说来,鸣棋不是力气大,而是有武艺了!这一个想法,同时涌上两人的心头,又一下子,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难道说……”鸣琴是怎么被杀的事他们一直想不通,现在却想的明明白白的!因为鸣棋有武艺,所以才那么轻易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够将鸣琴勒死,然后吊上房梁。

原来的他们,哪里会想到,这鸣棋一个大院子里面的丫头,居然会武呢?这样想着,很多事情就能想通了。但是他们还是不会就这样下结论,暖画虽然嫌疑不大,但是不代表就没有可能。

“嗯,你先下去吧,这件事你先不要跟任何人说。”澜意吩咐了一个小丫头将冬香带下去,接着带上来的,就是暖画了。一进门,暖画就跪倒了在地,

倒是跪得挺快的,澜意和顾流景在心里面想着,这时候终于是知道害怕了。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澜意看着脸色苍白的暖画,不知道是因为被打的,还是因为惊吓的。不过惊吓的话,她有这么可怕吗?还什么都没问就能把她们给吓了?如果这么可怕,还敢对她有异心?

“姑娘,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姑娘恕罪!”暖画一开口,就是自承了错误,一个人磕着头。澜意被暖画这样弄得一头雾水,她这是怎么回事,就算是今天事情闹到了老太君那里,她们也不至死,顶多就是被打发了出府而已。

其实暖画在刚刚已经想到一个保住性命的办法了,她并不笨,刚刚鸣棋分明是想杀了她,或者警告她。所以她现在只想如果这罪大一点,然后姑娘赶她出府,那样至少她还能保住一条性命,不然留在这里,她会变成第二个鸣琴的。

而且,她其实也是不光彩的,因为她也被大太太收买过,在之前三少奶奶在的时候,就跟三少奶奶通风报信过!所以其实她也是害怕担心这事情被姑娘知道,当她是害死鸣琴的帮手。

“你该死?你因何该死,为何要我恕罪?”澜意沉声问,有着稚气的脸上有一种超乎年纪的成熟。这暖画,不会今天要给她一个‘惊喜’吧?澜意心里面暗想着,被几板子就打蒙了的,她还真没见过。

“姑娘,奴婢不应该跟鸣棋在景竹苑里面大打出手,奴婢知错了!”暖画眼神闪烁了一下,才语气有点慌张地承认自己的错误。暖画偷偷地看了一眼澜意,发现她一脸无波地盯着她看,立刻心虚地低下了头来。

“在打架上来说,你的确是不对的,念你知错能改,就罚你和鸣棋一起到浣洗间去做杂役一个月吧。”澜意沉默地看着暖画,片刻之后,才说出结论。

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这暖画的确也有问题,就是问题大小而已。这时她这样的表现,想必是因为害怕了鸣棋了吧?在鸣琴这件事上,如果没有第三者,那么就是暖画和鸣棋,其中一人了。那么暖画就必然有关系,她这么害怕,就是知道那会是鸣棋,所以怕死想要得到责罚,或者离开王府。

她哪里能够这么轻易地放她们走呢。那岂不是浪费了这样的好机会?

所以澜意并不介意,让暖画更害怕一点。

听了澜意的安排,暖画果然吓得脸色一白,不敢置信地看着澜意。姑娘怎么能这样?可是又为什么不能这样,她们两个闹得景竹苑成了个笑话,这样罚算是轻的了,她还想怎样?可是她不能跟鸣棋在一起,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姑娘,不能这样……”暖画越想越害怕,最后竟然脱口拒绝澜意的安排。

“你是觉得我处置鸣棋轻了?虽然她打伤你比较多,但是你们两个打架,就是互相都错了,一起被罚,有什么问题吗?”澜意故作不懂地问,看来她猜得是八九不离十了:“还是你在质疑我不会惩处?”

澜意的反问,让暖画心颤颤的,“不,姑娘,我没有这样的意思,只是我,我……”她如果说她应该逐出府去,那也太不合理了,这姑娘一定不相信!

“既然没有,那就下去吧,好好反省一下!”澜意摆摆手,表示不愿意多说,既然暖画不愿意说,她也不勉强,她又想不死,又想什么都不付出,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儿呢?

说着,准备叫来一个婆子,可是暖画却忽然跪倒在澜意的跟前:“姑娘,不要,你不能这样,你你可以赶走奴婢,但不要让奴婢和鸣棋一起到浣衣间,姑娘,求你了,求你了!”暖画抱住澜意的腿,声音凄厉地哀求着。她现在只希望姑娘发发慈悲,能够让她离开王府,那就可以了。

“赶走呢?这样太不像话了,你怎么都是夏府来的人,也是我的陪嫁,更是老夫人给我的人,我怎么能够赶走你呢?这样让外人怎么看我身边的人,怎么看我?老夫人知道了,会怎么想?”澜意说出了一条条的道理,然后又继续:“而且,你虽然犯错,但也不算是什么不可原谅的大错,打了罚了,也就算了。至于你和鸣棋也是一个府里来的,也一起在景竹苑做事,怎么去浣衣间就不可以了?”

澜意的话句句是道理,让暖画基本上没有反驳的余地,她软在地上,不知道怎么说。可看到自己凌乱的发丝,还有疼痛的脸,忽然灵机一闪,“姑娘,奴婢害怕鸣棋,她打人太厉害了,奴婢不敢和她在一起,奴婢怕她会怪奴婢连累她被罚,又针对奴婢,所以求姑娘怎么罚奴婢都可以,不要让奴婢和鸣棋在一起做事。”

暖画声泪俱下的说着,好像真的对鸣棋十分的恐惧害怕。澜意和顾流景相视一眼,还真是老夫人身边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么短的时间,就想到一个拒绝的理由。

“你这样说,我倒是可以理解。”澜意点点头,理解地说着,让暖画心里面一阵激动,姑娘终于是相信她了!只是她的心才刚刚放松,澜意又接着说:“只是就算如此,也不能这样子逃避的,你们两个还有很长的时间要在景竹苑里做事。正所谓抬头不见低头见,总不能事事都闭避着,她出现你就不出现的对不对?不如等下我当一下和事老,你们两个互相道歉,那样解开心结,不就得了!”

澜意一个人在替暖画说话,开导她,可却听得暖画心凉。她们一直都不是姑娘的心腹,姑娘应该赶她走才是的。而且要是姑娘说她害怕鸣棋,那么鸣棋岂不是更加的生气记恨,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不,姑娘,不能这样,不能这样!”暖画还是拒绝,还是觉得不好。可是暖画的话,却让顾流景生气了。他猛地一拍小茶几,发出一道厉声。

“你当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奴婢居然接二连三的反对主子的话,是想被卖到人牙子那里去还是想怎么样?”顾流景威胁着,暖画这时候彻底的懵了。

她不想被卖,只要姑娘赶她回夏府就得了,但是,但是看两人的意思,她不会被赶回夏府那么简单,她没有姑娘和夏香那样的情谊。她要是留不得在平南王府,那就是被卖去人牙子那里了!

平南王府不要的人,谁还会用?

“姑娘恕罪,二爷恕罪,奴婢没有反对澜意姑娘的意思,只是,只是……”暖画说着说着,又说不下去了,如果她直说她和三少奶奶有勾结,那么她就是更不用说能够回到夏府了。

“暖画,你是聪明的人,老夫人能够将你送给我,就是觉得你够机灵够聪明。可是我看,你却并不是。你都看不懂,谁是主子,谁才能够救你的命,谁才能够保你不死。”澜意看着暖画一句话都不说半天,然后才沉着脸说话。

她以为她一直隐瞒,她就什么都看不出吗?澜意心里面冷笑着,那也太小瞧她了吧?而且,她以为被她赶出府去,回到夏府,就是好出路?

“你以为,被我赶回夏府,老夫人或者,大太太会不知道什么原因。被主子不要的人,她再怎么伶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你自己想想,你该怎么做吧!”澜意说的隐晦,但是暖画却听得明白,姑娘是在告诉她,只有姑娘,才能救得了她。

可是,她该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