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计划行事！办好了回去就告诉你！”涯鱼视线状若无意的扫过后面一仗开外头戴冥离的人，轻笑着拿起竹摊上莹润的银簪斜插入跟前小姑娘的发髻中。

小姑娘将碎银子丟给竹摊老板，形容肃穆的冲着涯鱼垂首一礼，转身向竹摊的右边巷口走去。

涯鱼也转过身往竹摊左边的摊位行去，视线落在街边小摊上，状若无意的扫过左后方，那戴冥离的人稍作迟疑，果然还是跟着婢女安念去了。

涯鱼迅速行到街边暗巷里，从广袖里取出备好的黑色斗篷穿在身上，然后往安念的方向行去。

她隐在头戴冥离之人身后一仗开外，开阔的视野能清晰的看到那人隐在安念一仗开外偷看着。安念正蹲下身子，似乎是要从石缝里取什么东西，但因安念垂下了宽宽的衣袖挡住了而看不见。

安念站起身时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兰花瓷瓶，她宝贝似的放进怀里，四下看了看才转身离去。

确定安念回头瞧不见了，那人又回头看了看才快步走到石头边上，她蹲下身子在石缝里摸了又摸，显然没什么发现，果断起身快步向安念的方向追去。

安念到是个实诚的，就如事先安排好的那样直接回了涯府。涯鱼看着那头戴冥离的人闪进离涯府最近的巷子里，将冥离取下藏在散乱在地上的竹篓子下边，整了整衣衫走出巷子也回了涯府。

“怎么会是她？”涯鱼忍不住喃喃。

隐在冥离下的这张脸明显和前世她以为的有些不一样。

前世她得到解药后，卿苑里有两个人改了人生轨迹。一个是素姑，另一个是软枝，二人皆是母亲的陪嫁丫头，母亲去世后二人皆伴在涯鱼左右。

那时神医王阳不仅配了解药，还揭穿了白灼为补药的假象。白灼确实是补药，但大量食用长期食用，食用者就会中毒，身体会根据服用量而慢慢垮掉，直到死去！

建议涯鱼食用白灼的大夫早就没了踪迹，而每日熬煮白灼的软枝却还在，当王阳揭穿白灼假象后软枝失踪了，素姑被人发现淹死在莲池里。

大家都猜测，软枝见案发就逃跑了，逃跑时被素姑发现，所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素姑推下莲池，桃之夭夭！

大家都替素姑惋惜，谴责软枝的狠毒。因为找不到人了，软枝是出于什么原由要害涯鱼就谁也不知道了。只是都怀疑背后多半有人指使，否则区区一个厨娘怎么可能逃得出宰相的全城通缉令！

现在想来当时漏掉很多细节。比如事实上建议涯鱼长期服用白灼的大夫是素姑找来的，廊檐下长势喜人的白灼是素姑种下并打理的。

那是谁杀了素姑呢？是她背后的人吗？那软枝前世是死了还是逃了？她和素姑是一伙的吗？那个要自己命的人动机是什么？要杀自己直接让素姑投毒不就得了，干嘛要花十多年骗自己服用白灼？

“那个背后的人真是有病！”涯鱼揉了揉想得发胀的头忍不住爆粗。她脱下黑色斗篷卷起来放回广袖里向涯府走去。

涯鱼回到卿苑屁股刚落在圆木凳子的软垫上，安念就张着晶亮的眼睛，端着温热的茶水递到她手里。

“小姐，你到底跟那老头儿说了什么？”显然小丫头还惦记着布料店里发生的事。

“景元二十二年一月十二日，丰京乐寻布料东家张宇集银三万奉预少府寺徐威，景元二十二年二月八日乐寻布匹混入御用物入宫。小可为国法不容，大可为欺君灭门诛九族之罪！”涯鱼喝了口茶，托腮笑看着安念说道。

前世涯鱼是景元二十一年十二月开始缠绵病榻的，而这些全是她的孪生哥哥涯照怕她无聊特意打听来说给她听的，她也没别的长处就是记性好，几乎过目过耳皆不会忘。

安念摸了摸凉飕飕的脖子耸了耸肩嗤笑出声：“难怪那老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屋子里突然一亮，然后又暗下来，是婢女安思撩起门帘进了屋子。她冲安念轻点下头，安念立刻出去守在门口处。

“软枝一直在府里没有出过门，到是素姑，你们前脚走，她后脚就摸进屋子里偷拿了一颗您事先准备在瓷瓶里的药丸。”

“是她没错了！从现在起全力监视素姑！”涯鱼右手食指轻轻的在茶杯沿上刮拭，染墨的瞳孔里似有风暴涌起。

“是”

“小姐，素姑出府了。刚才我守在门口，见她躲在廊子拐角处探出个头偷偷往这边瞧，然后就走了，我觉着不对就跟了上去，不曾想她直接给了门子一吊铜钱出了府！”

“小姐，要跟上去吗？”安念急得脸颊绯红，胸口还快速起伏着，显然是跑回来的。

“你跟上她，看她去了哪儿？见了谁？最好能听见她们说了些什么？”涯鱼冲安念吩咐完，又偏头对安思道：“你继续看着软枝。”

“是！”

……

……

暮色四合，涯鱼取了个青花茶杯倒了杯茶水递给站在跟前，为了赶在素姑前面回来而走小路大力奔跑，导致呼吸还有些不畅的婢女安念，完全没有一点大家小姐的架子。

安念将茶一饮而尽，拍了拍胸脯呼出一大口气道：“素姑居然去了慕府，慕府的人真是忒坏！还好老爷没有娶那慕浅续弦！”

慕府？那可是母亲的娘家！涯鱼正疑惑着就见一个四五十岁的青衣老妇人端着一碗东西进了屋子，碗里的东西飘出浓烈难闻的草药味儿，这味儿明显和往常不同。

“素姑，这是什么东西？”涯鱼捂住鼻子皱眉看着妇人。

“小姐身体恢复了许多，老奴觉着那白灼确有奇效，今日特意多加了些白灼让软枝熬了也好让您好得快些！”

素姑从容的把药端到涯鱼跟前，是要看着涯鱼服下才肯离去的模样。

“这哪儿是多加了一些，这分明是比平日多了不下百倍的量！”涯鱼忍着不揭穿素姑，只嚷嚷着让她去取些蜜饯来。

素姑抬过头看着安念，眼神分明在说：“安念你去取！”

安念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绕过素姑走到床跟前铺起被褥来。

“还不快去！”

涯鱼皱眉冲着素姑微怒，素姑只好退出去取蜜饯了。

“小姐，这可怎么办？她这是存了心想要您的命！这药您不能喝，要不把她绑了吧！”安念有些焦虑，就怕小姐扭着性子为了能逮住幕后那人把这碗要命的药给喝了。

“别担心！本山人自有妙计！”涯鱼捏着鼻子笑得莞尔。

#####@@@我这人抵抗力特别差，谁来搭一下我就跟他走了，所以你还在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