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交锋
第二天早晨八点半，赵迪等在莲湖公园门口。九点，秦珊珊准时到达。赵迪彬彬有礼地迎上前去，和秦珊珊握手，俩人互致问候，接着便步入公园，坐在公园的长廊边。
秦珊珊满腹狐疑地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看到来者对自己不屑一顾的神态，心里未免有些忐忑不安。暗暗自问：她能给我带来好消息吗？
赵迪开口说：“秦姐，我叫赵迪，是腾飞公司总经理办公室主任兼秘书。”秦珊珊一听，来者身份显赫。便问：“你找我有事吗？”“秦姐，是关于你和陈总的事。实话告诉你，我和陈总已经处了几个月了，请你不要再纠缠陈总了，好吗？”赵迪单刀直入。
秦珊珊听明白了，她是来劝退的。于是秦反问道：“请你放尊重点，什么叫纠缠？”
赵迪马上改口道：“对不起，秦姐，我用词不当，请你原谅。我的意思怕耽误了你。”
秦珊珊看着眼前这位气度不凡的赵小姐，已经猜出个十之八九。自从和陈总接触以来，陈总总是对自己冷若冰霜，原因可能就在这个赵小姐身上。她不知如何是好。退吗，任行长说的‘你千万要把握好这次机会’这句话又在自己耳边回响。于是她问道：“我问你，你是代表陈总，还是代表公司来的？”
赵迪说：“两者都不是，我是代表我自己来的。”“代表你自己？我们素不相识，你有什么资格介入我个人的私事。”“秦姐，我是关心你……”“关心我，笑话，你是关心你自己吧。”“两者兼而有之。秦姐……”“少来这一套，我不是你什么姐。我问你，你多大了？结过婚没有？”“我三十二，至今未婚。”“你年纪这么轻，为什么不找一个和你年龄相当的？非要找一个父亲辈的男人？”赵迪说：“秦姐，男女谈婚论嫁，法律上也没有规定俩人的年龄之差。现实生活中，不要说父亲辈的，爷爷辈的皆而有之。婚烟乃是爱情的港湾，精神的寄托，灵魂的依附。只要俩人情投意合，思想融合，它和年龄没有什么关系。在处理个人感情问题上，说了也不嫌你笑话。我在北京上大学时，就有不少同学追我，而且都是些不俗之辈，我就是对他们没感觉。工作后，仍有不少人追我，同事介绍，爸妈催，我都无动于衷。直到几年前，陈总来我们学校作报告，不知咋搞的，我一下就爱上了他。从此一石击起千重浪，我的心情再也平静不下来了，他让我魂牵梦萦。当时陈总爱人还在，我只能把爱深深地埋藏在心里。后来，他的公司和我们学校合作搞发动机开发，几个月前他老婆死了，我调到他的办公室当了主任兼秘书。我们整天在一起，我为他整理收集资料，写材料，可以说形影不离。我们相互爱慕，情意浓浓。现在我们的感情正在向纵深发展。”
秦珊珊问：“陈总对你表达过吗？”赵迪说：“当然，他的爱人去世时间不久，他不好直说。但是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甚至说话时的一种口气，都可以看出他对我的爱恋……”
经赵迪这么一说，秦珊珊当然理解，眼前的这个女人如此年青，漂亮，未婚，又没有孩子。这样的条件，那个男人不喜欢。她现在又是陈总的办公室主任兼秘书，又常在一起，可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早逢春’。怎么能不产生感情。秦珊珊自叹不如，好像泄了气的皮球。
俩人谈了约一个小时，心情各异。秦珊珊的心情是苦涩的、自卑的。赵迪的心情是愉悦的、得意的。后来俩人感到实在无聊，便悻然离去。
回到行里，秦珊珊情绪低落、郁郁寡欢，有气无力地走进任行长的办公室，瘫坐在沙发上。“怎么啦？”任行长问。秦珊珊回答：“完了，我说陈总怎么对我没兴趣，原来他身边有个贴身女秘书呢。”说完，她低下了头。
任行长双眸瞪得老大，不知说什么好。便问：“你是怎么知道的？”秦珊珊说：“今天早上，就是这个叫赵迪的女秘书约我出去，她亲自给我说的。”“这个女秘书怎么样？”“大约比我年轻六七岁，年龄上我没法比，学识上，人家又是北京某大学的毕业生，又未婚。又年轻又漂亮又有气质，嘴像八哥一样，看来很有手腕。”
任行长听了，沉思良久后，问道：“既然那样有水平，为什么不找一个年青男人？”“行长呀！你可不知道，按她的说法，她在见到陈总之前，简直就是一个中性人，对异性根本不感兴趣。几年前陈总去她们学校作报告，她一见钟情，陈彬好像是上帝赐给她的白马王子。从此，她情窦初开。后来陈总的公司和她们学校合作办厂，她又被调到总经理办公室，成了陈总的秘书，俩人又常外出开会。行长呀！按照这个赵迪的说法，她好像就是为陈总而生的。如此情深，我看一点希望也没有了。”秦珊珊说完，又打蔫了。
任行长听了珊珊的话，半天没有说话。他觉得这个叫赵迪的条件太好，珊珊便自惭形秽。但仔细想想，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他对珊珊说：“珊珊，咱们分析一下，既然这位女士的条件这么好，又是陈总的贴身秘书，这事已经是板上钉钉子了，她完全可以不理你，但是她为什么要和你谈这些事。这说明她还是心虚，她并没有完全把握制住陈总。人和人不一样，有的男人喜欢年青漂亮女人，有的则不尽然。按你说的，这个叫赵迪的女秘书三十二岁，俩人相差十六岁，这几乎是两代人。陈总是一个比较本分的传统男人，我估计这事他做不出来。相反你和陈总相差十岁，我想这可能就是你的优势。再说，如果陈总心里有了赵迪，上次我推荐你时，他就会马上拒绝。但是他没有，这说明他可能在考虑你呢。”
秦珊珊说：“他没有拒绝，会不会因为他有求于我们，不敢得罪我们。”任行长说：“婚姻大事，岂能当儿戏。怕得罪我们，就能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再说，咱们也不能因私事给人家公司穿小鞋吧，那不失去了起码的职业道德了吗。所以，我还认为赵迪的话可能有诈，兵不厌诈吗。你不能让她虎一下，就偃旗息鼓，鸣金收兵。珊珊呀！咱们得擂鼓进军呀！机会难得，你千万要坚持。感情这东西，年龄段不同，感觉不同。一见钟情，那是年青人的事。像陈彬这样的中年人，只能培养感情了。你不能因一次两次的失败就气馁。我看，你还是要多约约他，多跳跳舞看看戏，这样，慢慢地，感情就培养出来了。”
珊珊听了行长的话，答应再去试试看。
赵迪觉得一个回合就打败了秦珊珊，最近两天心情好极了。她把那天和秦珊珊谈话的情况讲给有才和杨副校长听：“……当我把我的情况介绍给她，我看她马上就蔫了。这个秦珊珊呀！不知天多高地多厚，来和我比，她还差的远着呢……”
“谁和你比？”陈彬突然出现在门口问道。赵迪转过身来，看见陈总吓了一跳。“赵迪呀！你也太胆大了，谁让你去找秦珊珊的？来，到我办公室来。”看来总有些生气。
赵迪去了陈总的办公室。有才和杨副校长看陈总生气了，为了给赵迪壮胆，俩人也跟了进去。有才抡着说：“陈总，是我让她去的，”“找人家秦珊珊干什么？”陈彬问。有才解释说：“也怪我们，事先没有给你说清楚，造成了不必要的误会，也给人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陈总问：“什么误会麻烦？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有才说：“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本来吗，赵迪对你早就有意，可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她秦珊珊凭什么来插一杠子，我和杨副校长都有意见。‘近水楼台先得月’吗。”
有才说完，逗得陈彬哈哈大笑。陈彬用手指着有才说：“有才兄，你太有才了，可你用的不是地方。”接着陈彬转向赵迪说：“小赵呀！我和秦珊珊吃饭跳舞一事，那只是逢场作戏罢了。人家瞧得起咱，咱又能用得上人家，人家邀请，我不能不给人家面子，你怎么能去要挟人家？你看我都到了迟暮之年，已经快老态龙钟了，那里值得你们这些年青人喜欢呀！更不可能是什么白马王子。今天我郑重其事告诉你，千万别把自己的青春耽误了。这事到此为止，以后不得再提。”
接着陈彬把话题一转说：“现在大家都在，我看咱们开个会，从今天起，我正式上班。现在材料大都到货了，从外地培训的人员都上岗了。杨副校长要办个学习班，一些重要工件要给工人交个底。有才要严把材料质量关。赵迪和劳资部准备接待调来的人员，安排好他们的生活，我们还要开一个欢迎会。还得写一个欢迎词，在办公楼、车间的宣传栏搞一些欢迎标语、文章之类的东西，要营造一个宾至如归的氛围。
陈彬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赵迪的希望之火，这几天，赵迪一直萎靡不振。有才并不以为然。他认为陈彬的话很明白，他和秦珊珊根本不是在谈恋爱。于是便对赵迪说：“小赵呀！机会来了。”赵迪说：“什么机会来了？你没看陈总生气了吗。”有才笑着说：“是的，陈总是生气了，秦珊珊把你找她的事告诉给了她的行长，行长找陈总了，说你要挟秦珊珊。陈总怕影响两家的关系，向任行长赔礼道歉了，他生的是这个气。”“哦！是吗？但是我没有看出什么机会来了。”“你呀！书生气十足。你好好琢磨一下那天陈总说的话，他的话里含两层意思，第一层意思告诉你，他和秦珊珊吃饭跳舞只是礼节性的社交活动，这就明确地告诉你，他压根儿就没有看上秦珊珊。第二层意思那就很明显了，拒绝了秦珊珊，就是给你留了位子。”“给我留了位子？我也没有看出来。陈总还说他已经老态龙钟，不值得年青人喜欢，这是什么意思？”“唉呀！这句话就是告诉你，他的年龄和你相差较大，要你好好斟酌，如果你真心爱上他，以后就不要后悔，实际上是在考验你呢。”经有才这么一说，赵迪信以为真，有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