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杨琳跟着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距离上次我送她回家其实没过过久。

“咱俩还是分道扬镳吧，免得陆羽再追过来，他这人心眼小，受不得刺激！”

“他才不会，现在肯定正狼吞虎咽地吃烧烤呢！”杨琳笑了一下，路灯下她的影子忽短忽长，我都不好多看了。

“呦，看来你挺了解他的，还别说，你俩真挺合适的！”我装作很真诚的样子。

“又在胡说八道了，你这人嘴里怎么没一句好话！”杨琳一脸无奈地看着我。

“好话怎么说，你教教我？”

“真拿你没办法，赖皮脸，问你件事儿，你平时到底是怎么学习的，我看你也没怎么看书，可为何——”

“能聊点别的吗，再说我这次不考了第二吗，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夏雪！”

“得了吧，谁不知道你是让着她的，跟我还瞒着，当我不知道你脚踏几只船似的！”杨琳一脸鄙视地看着我。

“那你说我心里到底有多少只，说对了我帮你无偿辅导功课！”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有混蛋才喜欢很多人，无耻！”说着说着杨琳就生气了。

“你是在骂陈然的吧，哎，咱俩也算同病相怜，陈然这孙子心花着呢，据我所知——”

“不想听，我走了！”杨琳转身就想溜，但被我一句话给拉了回来：“这是准备溜回去跟陆羽继续吃烧烤吗？”

“混蛋，你打算让我跟你喝西北风吗？”

“跟我喝西北风是不是比和陆羽吃烧烤强？”我问道。

“明知故问，不然我跑出来干什么，真是的，你也不请我吃饭！”杨琳笑嘻嘻地靠过来，如果她是李想或者夏雪，我早就忍不住动手动脚了。

“要不咱俩回去找陆羽吧，反正他一人也挺寂寞的，估计这孙子肺都炸了！”我开玩笑道。

“不光是肺，还有肚子！”杨琳弯着腰哈哈大笑，第一次我从她身上看出有别于其他女孩儿的特质来，世故但不乏单纯，心地其实也挺善良的。

2.

杨琳最终还是决定去找陆羽，我冲她笑了笑，心底竟突然浮现一种异样的感觉，单纯的年纪，透明的心思，一切都那么美好，可惜不经意间被陈然这孙子给祸害了。

青春最悲凉的莫过于“你爱着一个人，而那个人心里门清却故意装作不知”，陈然对待杨琳就是这样。

忽然我想到了李想，我和她不也如此，明知道我喜欢她却故作不知，我都不知该怎样了，远处十字路口的另一头恰好传来孙燕姿的《遇见》，声音清澈透亮，很有穿透力。

“这丫头竟然会跑到街头唱歌，胆子可真大，她竟一点不怕！”我在心里自忖道。

2000年后，s城经常会有人推着简易的破烂设备在街头“卖歌”，一套点歌机音箱外加一个话筒就可以摆摊儿赚钱，价格也不太贵，五毛钱一首，歌曲随便挑，不过大多是在晚上，白天不敢，城管查得太紧。

有段时间我很迷恋这个，有次唱的太过投入，蹦蹦跳跳把人家的设备线给搞坏了，我俩相视良久，然后都做出了反应，我再前面跑他在后面追，后来到底我还是赔了几十块钱，从此我就彻底没了兴致。

李想唱的比较忘我，竟丝毫没发现我就站在她身后，她低着头从兜里掏出钱来，我忙跑上前拦住了，看到是我她就一脸的坏笑。

“你是故意的。”我说道。

“我等你好久了，看你不来就只好唱歌了，反正也挺无聊的。”李想把手放进兜里，眼里眉间都是笑意，我瞅了一眼靠在自行车上小贩，满脸的生无可恋，他不时摸一下鼻子，然后打几个喷嚏，一看就是感冒了。

“回宿舍换了裤子就跑出来了，本来想找你们的，韩鑫说你和陈然出去了，我觉得没意思就回家了，天太冷、风又大，我也懒得骑车，不然到家鼻子非红的跟个小丑似的。”

我的话不经意间伤害了一边小老板的感情，他的鼻子就是红的，只见其不耐烦地说道：“你俩说完没，完了赶快给钱，我要收摊了。”

“多少钱？”

“两块！”我掏出两块钱来，李想突然拉住我说道：“还差一首呢，说好了五毛钱一首。”

“姑娘，挣点钱不容易，天这么冷，刚才你俩在这儿聊半天了我都没算时间。”那小贩急着想回家，因此有些讨好地看着我。

“你这不是按首算的吗，我再来一首。”说着我郑重其事地拿起话筒，小贩想死的心都有了。

“给我点一首赵传的《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我在地上蹦跶两下，李想一听歌名就笑了起来，银铃般的声音一个劲儿往我心里钻，我特想把她抱在怀里。

我清了清嗓子，李想好奇地看着我，那小贩找了半天然后一脸不满地说道：“这歌儿可真难找，现在还有人唱这歌儿，真是——”

我装作没听见，他懂什么，歌就是唱给他听的，本来我想唱《爱要怎么说出口》，这个比较符合我此时的心情，只是在李想面前我有些唱不出来。

“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唱的我眼泪都要下来了。”小贩对李想情不自禁地说道。

“只要脸皮足够厚就行了，哈哈——”李想笑嘻嘻地回道，我偷偷看了她一眼，眼睛里都是星星。

3.

“再来一首，我这才刚开嗓，下一首会更好！”我上了瘾。

“你别过来！”小贩一脸防备地盯着我，尽最快可能地把设备给收了起来，然后一脸鄙视地从我手里夺过话筒，猫着腰骑车就开溜了，连钱都忘了要。

我拉着李想一路狂奔，她的手被我攥的紧紧的，跑了好久我俩才停下来，李想喘着粗气，手微微抚摸胸口说道：“干嘛跑那么快啊，感觉跟小偷似的。”

“刚才忘了给钱。”

“哦，对——怪不得你跑这么快，哎，那人也真可怜，大冷天等了这么半天结果钱都忘要了。”

“没听他说眼泪都要下来了，他忙着擦眼哪有时间要钱。”

“真没看出来，你歌儿唱的挺好的啊，这是赵传的歌儿吧，老听陈然唱《爱要怎么说出口》，你一开口我就觉得是一个人。”我俩并排走着彼此靠的很近，刚才好一阵跑，现在身上、心上都是热的。

“赵传1988年发的专辑，那时我才刚出生。”我笑着解释，其实心里在滴血，陈然这孙子到底是捷足先登了，我没好意思唱的歌儿他却没皮没脸地唱给李想听了。

“我也88年的。”李想笑嘻嘻地说道。

“你比我小仨月，我们班88年蛮多的，87的也不少。”我看了她一下忽然问道：“对了，忘了问你，陈然呢？”

“他要和韩鑫去踢球，我得回家所以就先走了，然后就在路上等你啊，等啊等，都望眼欲穿了。”李想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

“好吧，我才是火急火燎的，看不到你我又会胡思乱想了。”

“我知道啊，所以才等你不是，哈哈哈……”李想挽着我的胳膊一脸的肆无忌惮，看的我一愣一愣的。

“你歌唱的挺好听的，孙燕姿的声音模仿的真像。”我发自内心地夸赞道。

“我都没怎么换气，用的全是假声。”李想显得很俏皮。

“这首歌好像是哪部电影里的，好像今年刚上映。”我努力去想，可怎么都想不起来。

“金城武和梁咏琪演的《向左走，向右走》，九月份刚上映，我和陈然一起看过。”李想脱口而出，瞬间便觉得有些不妥。

“嗳，那时你可和夏雪鬼混呢，哼，现在也纠缠不清，哎，你真像个孩子。”李想突然发出这样一声感慨。

4.

“你还是陪我再看一次吧，不然我心里怎么也不平衡。”我苦着个脸。

“好，真是的，以后可怎么办？”李想说了一句让人很费解的话，我一下没缓过来，好半天才高兴地回道：“那就明天吧。”

“明天你到我家，咱俩在电脑上看。”李想鬼灵精怪地看了我一眼。

我目送她上了楼，她照例给我打手电筒，灯光不小心照到门卫的脸上，本来他正在打盹，被吓醒了便眯着眼很不满地对我吼道：“照什么照——”

“你再多说一句废话信不信我他么抽你？”我狠狠踢了岗亭一脚，彻底把他给惊醒了。

“我就随口说说，你干嘛脾气这么大？”他小声嘀咕一句算是放下了姿态，我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这一夜我梦见李想穿了条碎花裙子，我俩彼此拥抱，我的手鬼使神差地竟然伸到她的两腿下面，她穿着粉红色内裤，我正想进一步探索却被自己设置的铃声给吵醒了，为此我尝试了好几次，希望能重回梦中继续未完的事情，可惜事与愿违，最后不得不带着遗憾起床洗漱，脑袋里一直想着梦中的情景。

梦里她特别娇媚，哼起来特让人销魂，我蹲在卫生间里发泄一番心里才稍微舒缓一点，只是随之而来的罪恶感让我有些恍惚，早起吃饭时我妈问我怎么了，我说昨晚没睡好，她一脸关切的样子让我越发心虚，幸好偷偷把内裤洗干净了，不然被发现了我都无颜见江东父老。

李想来电话时我正在喝小米粥，嘴里塞满了油条，我妈一脸关心地让我慢一点。

“你的电话！”我爸一脸冷漠地看着我，我知道他已经不高兴了，可这怪不得我，打小他就教育说要“吃饭不言、睡觉不语”，然而话虽易说、事却难办，吃饭时他最先管不住自己，特喜欢感慨，受他影响我也不能免俗，因此在他抒发情感的时候我不得不违心地夸奖几句，可惜不落好，有时见我话多抢了他的风头变会训斥我，比如现在，他看我在电话里咿咿呀呀，不时还面露喜色，竟猛地站起身抢过话筒，“啪”的一声给挂掉了。

5.

“谢谢，反正我也打完了！”我故意装出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

“你——看我不告诉你妈去！”我爸两眼瞪着我，我觉得他挺好笑的。

“妈，我爸有话对你说！”我说道。

“你直接说不就得了，还让儿子传话，有意思吗？”我妈抬起头回了一个很有力度的眼神。

“不是，这小子——刚才电话里是个女孩儿！”听他这样说我妈眼神里开始往外冒着寒气，吓得我不由地打了一个激灵。

“是李想，她找我有事儿，我就不吃饭了！”我一边解释一边往兜里赛钱，听说是李想，我妈脸色立刻缓和下来。

“多带点，出门不带钱，到处讨人嫌！”我妈从我爸的钱包里抽出几张大钞，我认真瞅了几眼，至少有五张。

“太多了，根本用不着这些！”我假意推辞道。

“给李想买个东西啥的，不够再问我要！”

“用不了这么多，一般她都不让我花钱，反倒我俩出去她花钱的时候居多，我都没什么机会！”我妈如此热心我竟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你更得多带点，哪儿能让女孩儿花钱，尤其是李想，你可得好好待人家，这丫头我比较喜欢！”

“那我就拿了，只是我爸他——”我装作很害怕的样子。

“你别管他，赶快去吧，记住，该花钱的时候就花，别小家子气！”我妈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

“你给他这么多干什么，上个星期我才给了一千——”我爸终于发话了，刚才他一直在边上冷眼旁观，与其说是故作姿态不如说是插不上嘴。

“你俩——就慢慢聊吧，我先走了！”我匆匆忙忙地出了门，到了楼梯口还能听到他俩的争吵声，对此我一点都不担心，反正无论怎样都是以我爸认输结束。

6.

我俩在小区一家很有些年代感的包子铺下面汇合，店里最出名的就两样东西：无锡小笼包和现磨豆浆；除此以外，碳炉上架着一口铁锅，黑得发亮，一年四季也没见其换过油，旁边的油条师傅正一刻不停地在案板上做着面筋，两只手变魔术一样，三五下就把一个小面团拉成30厘米左右的长条，然后溜进油锅里，不时用两只粗大的木筷翻弄一下，时候差不多了便捞出来放在旁边的漏盆里控油，看着很有意思。

有一阶段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厨师，现在理想就在眼前，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油锅，我跟她解释道：“神奇吧，小时候我经常来这儿看。”

“北京的油条比这大！”

“那是当年你还太小！”李想笑了一下不做解释，后来去北京她特意带我去见半米长的油条后才明白当初她为何笑而不语。

“来几根吧！”李想跃跃欲试的样子特别可爱。

“这玩意也不能多吃，里面有明矾，含有铝元素，吃多了人会变傻。”一旁的师傅听我这样说，手上不自觉地便慢了下来，看了我几眼后终于忍不住吼道：“瞎说什么，我都吃一辈子了，从来没算错过账！”

“你那是例外！赶快给我来四根。”

油条师傅不想搭理我，我只好亲自拿盘子装，金黄香脆让我大咽口水，也不知哪里招他了，炸油条的大师傅看我越发不顺眼，其实我们很熟悉，他也算看着我长大，刚才他肯定是误会我了，以为小时候我看他炸油条是为了确定其是否会变成一个白痴，不经意间我的一个专业的解释竟深深伤害了他，对此我万分抱歉，李想在屋子里捂着嘴偷笑，感觉她特别开心。

除了油条，我又点了两笼包子外加一份小葱拌豆腐，豆腐上来时还冒着热气，上面点缀一圈切得细碎的葱花和辣椒酱，离得近可以闻得见香油味，我俩相视一笑筷子立刻开始飞动，不一会儿油条和豆腐就被一扫而空，李想低头喝着豆浆，包子上来了，她笑了一下继续动筷子，看这架势比我还能吃。

7.

“你胃口可真好。”

“还行，我属于无论怎么吃都不会胖的类型。”

“以后这种话千万别在班上说，挺招人恨的，尤其在胖子面前，为少二两肉他每天都爬楼锻炼身体都要累惨了。”

“你今天是不是胃口不大好？”李想捧着碗小心吹着豆浆碗里冒着的热气，看得我怦然心动。

“那个——我说早上我已经吃过了你信吗？”

“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她冲我甜甜一笑，凑到我耳边小声嘀咕道：“其实我早看出来了，哈哈——”她拍了拍我肩膀，笑嘻嘻地起身付钱，我挺享受这种状态，突然间我竟有些羡慕陈然，他和李想待在一起应该就是这样的，理所应当的跟个大爷似的，就好像夏雪在我面前一样，从不想钱的事儿。

“这样做生意赚钱吗，不会赔本吧？”一笼包子两块钱，豆浆免费喝，李想正等着找钱。

“赶快滚蛋，毛头小子，下次别让我看到你。”

“以后少吃点油条，真的对身体不好！”李想一听急忙拉着我往外跑，她担心那师傅用油条抽我。

“你要不要把外套给脱掉？”李想站在我旁边等我脱衣服，这感觉有些怪异。

“它是该吹吹风了，不然人都成油条了！”李想会心一笑接过衣服便往阳台走去，等她出来时已经换了身衣服，白色毛衣、蓝色牛仔裤，凹凸有致的身材让我头晕目眩，尤其是胸前鼓起似山丘，我又忍不住胡思乱想了。

李想挨着我坐下，我打开搜索引擎，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外部链接，只是画面不甚清晰，有些时间段还有成片雪花，我不死心想寻找高清版的，却总也找寻不到，李想看我来回折腾终于忍不住说道：“只有这种画质的，上次我和陈然看的还是从电影院录下来的，画面一直不停在抖，你这个已经很不错了。”

“是吗，看来在电脑这方面我比陈然的造诣还是强那么一点。”听我这么说她微微一笑算是默认了。

8.

我俩并排坐在一起，她像第一次看这部电影一样，一动不动非常投入，眼睛也很少眨动，整个人安静的像一块雕塑，我努力让自己进入状态，然而前面的剧情提不起兴趣，到了后面才渐渐好起来，这让我情不自禁地想到我俩的关系，从刚开始的素不相识，到慢慢可以说上话了，再然后我请她吃饭，她邀请我去她家，她也去了我家，现在我俩在看电影，虽然坐在两张靠椅上，中间隔着一点距离，但时间总会给我机会让我接近她，哪怕只是一刻钟，一秒钟都是好的。

我正在胡思乱想，李想忽然指着电脑跟我说道：“你听，我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一段，太好笑了。”

“怎么了？”

李想用鼠标返回去一点，画面显示金城武正在朗诵波兰女诗人辛波丝卡的《一见钟情》：他们彼此都深信，是瞬间迸发的热情让他们相遇。金城武把迸发读成pin发，李想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怪怪的，难得金城武念的一本正经。

“前面你可能没仔细看，梁咏琪也是这样读的，一开始我情不自禁地想笑，然而笑着笑着又很感动，也说不出为什么！”李想叹了口气。

9.

本科毕业后，我和李想曾坐在她家豪华的私人影院里一起重温这部电影，看到最后她竟潸然泪下，我在一旁看着，没敢告诉她——这是我中学时代最爱的电影，不仅仅是因为和她一起看这么简单，更多的还是年少时的有感而发，感动大多时候只是一瞬间的事儿，它会在心里慢慢生根发芽，无论以后再看到什么精彩的都似乎已无法取代。

直到现在我仍然记得里面的一段画面：陈之财替梁咏琪搬回旋转木马以后急匆匆跑到浴室洗澡，梁咏琪小心翼翼靠近洗澡间问道：“你可不可以不洗澡啊？”

“我不……我不喜欢你的。”

“我根本就不喜欢你在这儿洗澡。”

“上次你在这洗澡，我的浴缸我擦了三天，那洗发精是我在这边买的，那垫布开新的才用过一次而已，你用完之后我就整瓶丢掉了，还有那些沐浴乳，毛巾，地毯，我全部丢掉了。”

“我真的不喜欢你的。”

“喜欢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梁咏琪一直自言自语，似乎在说着一件特别了不得的事儿一样，喜欢一个人和讨厌一个人差别太大了，我喜欢你，木马不管多重多脏我都要搬得回来，而我讨厌你，你用过我的东西就会全部丢掉，哪怕仅仅只用过一次，手碰过都不行。

时隔多年，我去回想李想主动邀请我一起看这场电影的目的时已了然于心，当时我错以为她是想通过电影来告诉我她喜欢的是陈然，我和她永远只能是朋友，只是我未曾料想到以后，世事变迁陈然却主动断了所有的联系。

“陈然是为了你，其实我和他就是很好的朋友，就这样。”李想后来说道。

“嗯，我知道。”其实我比她知道的更多，陈然一直喜欢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执着，所有外在的表相都说明不了什么，我和陈然之间的事儿她不清楚，当然也不能告诉她。

回想起这么多年的时光，那些青春里的美好光阴在一瞬间便烟消云散，她和陈然终究走向两个不同的方向，一个向左，一个向右，不会像电影的最后那样，因为地震如隔千里的爱情竟然只有咫尺距离，不会有圆满，让人有更多值得期盼、继续等待的勇气。

然而，李想不明白的是，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默默关注她，即使我和她分开在不同的城市，相隔上千里的路程，我也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她的一切，她从来不提我和她之间的事情，我们已经形成了默契，她不开口我不强求，我俩是，彼此可以无限靠近，却似乎永远无法相交。

但当时根本无法理解和明白，我还暗自欣喜，为此觉得生活充满了阳光，浑身都是力量。

“为了看这部电影，我爸和我妈都吵架了！”从李想家出来时我笑着说道。

“不会吧？”

“现在应该结束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