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丹喝醉了
作者:路筝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594

胡凯利转身离开,夏丹瞧着她的背影说:“她的背部线条真的是很美,可惜,我不喜欢她的那张嘴。”

从夏丹嘴里听到这句话,元利棠忍不住要笑出来:“你这张嘴的功力,可一点不比她差。”

胡凯利嘴巴毒,她还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而夏丹,她根本就是在无意识地伤人。

元利棠低转过头去看夏丹,只见她掏出镜子左照右照,嘴里嘟嘟囔囔地在说话:“我的脸哪里白啦,我明明是健康的蜜糖色好不好,如果太白,那肯定是化妆师干的好事,在我脸上扑了太多的粉。”

然后,她使劲擦了擦脸。又左转右转地照镜子。

此刻,她就像任何一个普通的自恋小姑娘,可爱,娇俏,又带着些小做作。

元利棠心里忽然涌起一种很异样的感情,夏丹做任何出格的事他都见怪不怪了。可是一个普通的动作,反而会产生一种特殊的效果。

他问她:“蓝忆,你今天这些镜子啊,笔啊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没看到每个女人都带了一只小包吗?我也有。”

夏丹把一只手包冲他扬了扬。

一只很精致的手包,可爱的缤纷颜色与她的小礼服非常相配。

元利棠被夏丹折磨了这么多天之后,到这会儿,才意识到,她终归还是个女人,知道要带只包,还知道要在包里放面小镜子。

但是,很快元利棠知道自己错了。

夏丹打开包给元利棠看:“我不但有笔,有镜子,我还有很多有用的工具,你看微型红外线测温仪,非常实用,只有一个姆指那么大,只要贴在你的额头上就行。我自己做的。还有这个,开放式计算机信息接收仪,这个我可不告诉你是做什么用的,总之我站在这里,就能用它侵入任何一台电脑。啊,或许明天我该去做一个能随身携带的心脏起搏机,或呼吸机,这个实用性更强。”

元利棠刚刚才得到的欣慰之感,马上又烟消云散。

他现在知道了什么叫狗改不了吃屎。

狗改不了吃屎,乌鸦永远都是黑的,公鸡打鸣,母鸡下蛋,老黄牛上地里耕地去,骡子在家转圈圈,夏丹永远都是夏丹。

她就像她所崇拜的科学世界一样,充满了数字的严谨和规律,永远都不会有所改变。

浪漫,幻想,艺术,这些全都与她绝缘。

他不该对她抱有一丝的幻想。

元利棠拿过她的包,看了看说:“除了那个侵入别人电脑的黑心货外,有几样东西倒挺不错,不知你肯不肯出卖专利。”

夏丹楞了一下说:“可是这只是一些小玩意儿,没有什么科研价值。”

“我喜欢的就是这些实用的小东西。那些所谓的科学家们整天搞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理论,在我眼里和玄学没啥区别,我还真看不上眼。”

元利棠这话说出来,真是没把夏丹囧个半死。

喂,元利棠,站在你面前的就是个科学家,而且还是个大科学家呢!

夏丹立刻双手叉腰说;“你既不懂玄学也不懂科学,科学的本质是什么你知道吗?你不知道大自然的那些规律有多迷人,天体的运作轨迹,电原子的运动轨迹,dna图谱,这些都是多么漂亮啊。”

元利棠说:“我对这些完全没有兴趣。”

夏丹恨恨地说:“我真想把你绑在石柱上烧了。”想了想,她又非常阴险地说:“你为什么讨厌科学家,是不是受过刺激,有什么心理阴影啊?”

“没有,只是单纯的讨厌。”元利棠回答得干脆利落,没一丝犹豫:“我最讨厌有人一碰见不懂的事,就拿科学来说事。”

夏丹听得异常郁闷,她居然和一个讨厌科学的人生活在一起,怪不得她的生活里处处见不到阳光。

一张脸耷拉下来,愁云满面。

不过还好,她最多再和他生活个半年就行了。想到这,她又快活起来。

元利棠见她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咧嘴笑,忍不住拍拍她的脑袋说:“喂,你在想什么。”

夏丹脱口而出:“我在想你呢。”

元利棠当即楞住了。

她看着他,双眸晶亮,一如天边的星星,虽然知道她说出来的话永远不可能是他所理解的那样,但是元利棠还是不由自主地跌落在星空之中。

胡凯利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一堆追慕者跑上来献殷勤。

现在,她半倚在一张美人榻上,身边围满了男人。左手一扬,立刻有人端了一杯鸡尾酒放在她手上。

右手一挥,有人折开一把孔雀羽扇,替她扇风。

草坪上,冷风徐徐,孔雀扇柔柔软软,扇不出几丝风。但是,胡凯利现在就需要这种被人伺候的感觉。

离开元利棠,她又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女王。

但是挫败感永远都留在心中,怎么也挥之不去。

就算那些奉承话听在耳里,心里还是觉得像少了什么东西似的。

有人来请她跳舞,她懒懒地挥挥手说:“烦,别理我。”

那个男人没有离开,在她身边站定,俯下身执起她的手,轻轻吻了吻说:“胡小姐,如此良辰美景,可莫辜负了好时光,虚度了好年华。”

好轻佻的话语。

胡凯利抬起头,看到一个长遮眼的男人。其实他的头并不长,也不浓密,但是胡凯利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只觉得一片迷蒙,他的眼神幽深,却又模糊地让人分辨不出。

“你是?”胡凯利问。

“张子默。”

“原来是大魔术师,真是抱歉,你不戴帽子我都认不出来了,坐。”胡凯利稍欠了欠身,让张子默在身边坐下。

张子默老实不客气紧挨着她坐下,跷起腿,看着她说:“你心情不好!”

胡凯利笑着说:“你的眼神可真勾人。把人的心思都勾出来了。”

“因为我是魔术师。”

“听说你们魔术师都有读心术,那你来猜猜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你现在肯定在想:我就不信你一个小魔术师能猜出我的想法。”

胡凯利大笑起来:“你可真会投机取巧。”

张子默微笑了一下,眼神瞬间变得犀利,紧盯着她说:“你刚才在动歪脑筋。”

胡凯利嘴角一撇,不予置评,她的目光飘向不远处。

张子默眼角余光也顺着她的眼神飘过去,夏丹站在那边不停说话,而元利棠只是默默地听她说话。偶尔低下头去看她,那目光里有种让当事人都难以察觉的温柔。

胡凯利看得恨不得把手中的羽扇扯得稀巴烂。

张子默说:“他们惹你生气了?”

胡凯利冷冷地哼了一声说:“惹我生气?她还不够格。”

“你说的是蓝忆?”

“当然。”胡凯利恨恨地瞧着夏丹。

张子默也看着蓝忆,他的眼睛渐渐眯起来:“她曾经是我的女朋友。”

“喔!”胡凯利蓦地转过头来,她看着张子默,慢慢地扬起嘴角说:“这下可热闹了。”

两个人眼睛亮晶晶,心照不宣地对视着,忽然之间,他们同时伸出手,双掌击在一起。

那边,元利棠自从表了一篇与攻击科学与科学家的言论之后,夏丹本着为同胞报仇的心态,处处与他作对。他刚取了一杯酒,她马上开口说:“元利棠,你这一天都喝了多少酒精了。”

“酒精也和你也有仇?”

“我是反酗酒协会的成员。你可知道酒精对人的危害有多大。”夏丹抓到机会,怎么可能放过,开始巴拉巴拉不停地说起来:“长期饮酒会造成脑血管痉挛以及意识混乱,会患上痴呆症和眼膜受损,严重的时候会出现瘫痪.体温下降,衰竭而死亡……”

如果是刚开始认识夏丹,元利棠肯定一滴酒都喝不下去。

但是现在,我们的元利棠已经在夏丹的重重折磨之下历练出来了。

他就当作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自顾自地喝酒。

夏丹气地直叫:“元利棠!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元利棠说:“你说你的,我喝我的,我们互不相干。”

她气坏了,上去夺他的酒杯,元利棠手一抬,任她跳得再高,都碰不到一点点。

他个子有多高,她的个子就有多矮。

他开心地瞧着她气鼓鼓地脸。

慢慢地喝完了一杯酒。

胡凯利与张子默击掌为盟,狼狈为奸。她响指一打,叫来一个男人,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那男人连声应承:“我照你说的去办。”然后一溜烟地跑开。

而胡凯利则款款朝元利棠走过去。

夏丹正在生闷气,元利棠似乎非常开心地在逗她玩。

他甚至还叫了杯烈酒,递到她面前:“你也喝一杯吧。”

夏丹脸色越来越阴沉。

他们现在已经陷入了一个怪圈,夏丹越生气,元利棠越开心,元利棠越开心,夏丹越生气,如此不断地陷入死循环中。

夏丹是控制不了自己。

元利棠是乐在其中。

刚好胡凯利走过来,夏丹恨恨地说:“元利棠,你再故意气我,我把我们假结婚的事告诉胡凯利,我还要告诉她,你天天对着她的照片呆,天天做梦都梦见她,连做梦都在叫,噢,凯利,凯利。哼,看你怎么办。”

元利棠终于收起了笑容,意味深长地瞧着她说:“你可真是够狠的。”

“什么够狠的,你们在说谁?”胡凯利站在他们身边,这回,她理也不理夏丹,直接对元利棠说:“阿棠,能不能请你跳支舞。”

元利棠放下酒杯,朝胡凯利伸出手说:“这应该是我的荣幸。”

他牵着胡凯利朝舞池走去。

舞池上,所有的人几乎在一瞬间都退去了,空荡荡的舞池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会场暗下来,柔和的灯光只在他们身边洒下点点光辉。

乐队秦起缓慢的抒情舞曲,胡凯利把头靠在元利棠肩上,声音低柔地说:“阿棠,我真是不明白,你怎么就看上她了呢。”

“我觉得她挺好。”

“我想不到你会喜欢这种白痴女人。”

元利棠想了想说:“她可一点都不白痴。”

“哼,那我们等着瞧。”

他们两个在那边跳舞,这边,夏丹一个人在吃东西。

元利棠不在,她马上又拣了一堆五颜六色的果冻吃起来。

正吃得开心,有人跑过来说:“蓝小姐,你喜欢吃果冻。”

蓝忆转头看,是一个侍应生,手上托了一个盘子,盘子里全是一个个银色的小杯子,杯子里放着精致的果冻。

那果冻远远地闻一闻,一阵浓郁的果香袭来。

蓝忆两眼冒光:“你是特地拿果冻来给我吃的吗。”

侍应生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说:“蓝小姐,你手上拿的果冻添加了太多色素,对身体并不好。还是吃这个吧。”

他非常体贴地把一托盘的果冻全放在夏丹面前。

夏丹拿起一个咬了下去,这一口咬下去,她忽然想起那个老掉牙的故事:白雪公主在坏皇后的诱骗下,咬了一口毒苹果。

没想到,她有一天,也成了这个白痴白雪公主。

这个果冻里有浓浓的酒味!

张子默一直站在一边看着她,当她吃掉一个果冻时,他走到她身边,轻轻地叫她:“蓝忆?”

夏丹抬眼看他,眼神迷离:“你是张子默?”

“是。”

“我怎么头这么晕,连你都认不出来了。”

“因为你喝醉了,你刚刚吃的是伏特加酒果冻。”

“我才吃了一个而已。”夏丹说着说着,忽然觉得头更晕了,张子默扶住她,抬起她的脸,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声音平静地说:“蓝忆,你忘了,你是沾酒即醉的体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