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神子降临
作者:微诺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626

离开临三王府之后,云凤弦既不骑马,也不乘车,只是默默地前进。风紫辉与古奕霖都知道卫靖临的现状刺激到了她,谁也不说什么,也只安静地跟着她。

“不公平,这太不公平了。”云凤弦忽的大叫出声,右手握拳,重重击在左掌掌心。

“什么不公平?”风紫辉淡淡问。

云凤弦转头望他,“我没办法坐视他受到这种折磨,我可以为他做什么?风紫辉,你说,我能做什么?至少让我要做些什么,我不要只是束手无策地看着这一切残忍无情的事继续下去。”

风紫辉对于贪生怕死的云凤弦偶尔冒出来的热血冲动,早就习以为常,平静地说:“快些成亲吧!”

云凤弦一愣。

“成了亲,多少安全一点,他少担心一点,而且,当了卫景辰的女婿,求情的话,也好说话一些。”风紫辉说来漫不经心。

云凤弦也不知他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居然还真的呆了一呆。

古奕霖看得不知该好笑,还是该心酸,轻轻叹道:“云凤弦,看到卫靖临这样,我也很难过,只是,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

“不,还不够,我们做得还不够。”云凤弦用力摇头,忽的全身一顿,神色微微一震:“或许”

“或许什么?”古奕霖轻轻问。

云凤弦叹息,或许,风紫辉刚才其实真的不是在开玩笑,或许,只有等到她与卫婧仪成亲之后,他可以

然而,眼望古奕霖,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想起刚才卫靖临还在为卫婧仪的婚事担心,想起古奕霖曾有的允诺,不知不觉,露出一个有些无奈、有些悲伤的笑容。

许下这样诺言的古奕霖是什么心情,说出那一席话的卫靖临又是什么心情。

卫靖临真是大多虑了,事到如今,那么多人的性命系在这场婚事上,风灵和炎烈两国随时可能爆的一场大战,也指望以此次联姻来平息,又岂是她能够说不娶就不娶的。

这场婚事,真的已是势在必行。

数日后,在两个国家的期待中,一场惊人盛大的婚礼,终于到来了。

且不说整个京城一片欢欣,到处张灯结彩,到处黄土垫道,开门向外望去,上头一概是红色,下面一概是黄色。

两国大婚,不能没有人观礼喊口号、凑热闹,所以需要动全城百姓,但也不能让百姓光看热闹,胡乱走动,影响治安,惊了鸳驾,这其中的学问,真个说不尽了。

离着大婚还有好多天,全城百姓就在大小里正的带领下,就相关的庆典事宜做了若干次演习排练,可怜京城各大衙门的办差人员,几天几夜都没怎么休息,人人累得满眼都是红丝。

云凤弦自己看着婚礼前送来的陪嫁单子,就已经目瞪口呆了。

古奕霖看了倒是没什么感觉:“当年我出嫁的时候,排场倒也并不比眼前的小。”

严恕宽也道:“天子纳后娶妃,炎烈和风灵二国结姻定盟,这么大的事,能不排场吗?皇上,你还想拖多久,误了时辰,你泰山大人翻起脸来,你可没什么好处。”

云凤弦愁眉苦脸地起了身,十几层的皇帝结婚大礼服,全套穿好,临行前深深看了古奕霖一眼,见他回以一笑,欲言又止,最终只微微叹息一声,行了出去。

为了给风灵皇帝摇排场,卫景辰特意调了足足三千名锦衣近卫给云凤弦,高车大马,锦罗旗盖,仪仗惊人。

队伍的前方,严恕宽左手持使者节杖,右手托问名诏书,莫火离捧金册金宝,皆正装肃容,徐徐而行。整支队伍把云凤弦那天子亲乘的七宝云母车,团团护住,大队人马遮天蔽日地一路行往炎烈皇宫。

沿途百姓在里正的指示下,整齐刮一地挥手大声欢呼,以表大炎烈国人民对大楚皇帝的赤诚热爱。

古奕霖静静立在行宫门前,看着一片欢天喜地,满眼艳红喜庆,望着他‘丈夫’的车驾渐渐遥遥而去,迎娶另一个女子或者说是男子……

他静静地等待着,听得随着车驾远去,一声声鞭炮,渐响渐远,等着沿途百姓们,在里正的带领下,每隔一段时间,就出惊天的欢呼声。

他安安静静地站着,不需要任何人陪伴,不需要任何人服侍。她静静算着对间,猜测着,他的‘丈夫’,这个时候,在干什么?

他知道这套娶亲封妃的仪式冗长而繁复,天还没亮时,他们出去,等他们回来时,天应该已经黑了。然而,他不记得自己应该坐一会、歇一会,他只是站得笔直,静静等待着他抬头看着天上的大阳,估算着时间,这个时候,他们到了皇宫了吗?是否已经行过“九九大礼”以表风灵国骋炎烈国帝女之城意。

他默默在心中从一数到三千,这个时候,两国君王可曾互相见礼,两国臣子可曾互换节与诏。

“夫人,你没有吃早膳,现在午膳已经好了。”一边的年丰小心地唤。

他微微摇头,凝视远方。

她踏入皇宫了吗?穿着华贵的服饰,行过一道道宫门,可曾走到他的面前?这个时辰,他们是否已行过礼,是否已读完册妃诏书,是否已把专为婧仪而御制的金册金宝交给她?

“夫人,要不,你坐一会儿。“年丰搬来椅子,有些焦虑担忧,又不敢表现出来。

古奕霖依旧摇头。

他们的婚礼是什么样的?会有怎样的盛大铺张?比之我当日的大婚又如何?

他就这样,等待着,不饮不食,不言不动,等待着,他的‘丈夫”迎来另一个应当与他一起生活的男子。

他守在行宫的门前,守着东升的大阳,渐渐西下,守着由清晨渐渐亮起的阳光在黄昏慢慢黯淡。

他守着,耐心地、毫不焦急地、安静地等候着。然后,是如海啸一般的欢呼声,是如雷霆一般的鞭炮声。再然后,是那自街角而来,渐渐接近的喧天鼓乐,迎亲队伍。

公主的陪嫁队伍,长得看不见尽头,整条大街,密密走了一排又一排,也摆不开那无穷无尽的珍宝。

公主的香车宝荤,高责华美,遥遥望去,竟似一座移动的小山、走动的行宫。

古奕霖微微一笑,当初他受封为大风灵国皇后,所乘的国母凤荤,也不过如此。炎烈国为提高卫婧仪的地位,为她准备的车马,隐然有皇后的规格,正如风灵国人为了给足炎烈国面子,册妃用的竟是皇后专用的金册金宝。

然而,古奕霖依然是什么也不说,微笑着迎过去。

车马喧哗中,龙凤宝车的珠帘开处,两名宫女扶了那凤冠霞被的女子盈盈下车,在她身后,云凤弦眼神复杂地望过来。

古奕霖只是微微一笑,侧身退开一步。

他的身后,是一条鲜血地毯所铺的道路,这一刻,能陪在云凤弦身边的人,不是他。

他就这样看着云凤弦,看着她们步入那捏捏行宫,大风灵国皇帝的行宫。

看着她们一前一后行过重重宫门,步过道道曲径,走过他们夫妻的世界。

看着她们慢慢走入他们夫妻的房间,他为她们慢慢合上的新房。直至沉重的木门在他的眼前紧紧地闭合在一起。

在大风灵国,他的身份是皇后,这是皇后的美德。

在大炎烈国,他公开的身份是,云凤弦身边的女官,这是女官的职贵。

古奕霖慢慢转身面对其他随行而入的女官,“你们全随我退出去。“

几名女官互望了一眼:“我们要服侍公主。“

古奕霖冷笑一声:“这里虽然还是炎烈的国土,却不要忘记,公主嫁的是风灵国的帝王,我不管你们在宫中有什么规拒,从今儿起,你们就得跟着我好好学学风灵国的规矩。“

他也不再多看这几名女官一眼,径自出门。

从小就受到古凝寒按一国之母来教育的古奕霖,从来都是风仪气度,淡淡几句话,已给人无比压力,几名女官竟不敢生出丝毫违背之心,一语不地跟他一起出来口古奕霖目光淡淡一扫,除了被自己来的女官,新房之外,仍然侍立着两大排炎烈宫中的执事官员。

她伸手招来年丰,轻声吩咐他们,领所有送嫁官员各自入席饮酒。

诸人皆有些惊愕,纷纷道:“我等各有职司在身。”

“什么职司?夫家招待娘家送嫁之人,乃是礼仪。莫非各位认为我风灵国皇帝,远离国土,就连这最基本的礼数也尽不到了。”古奕霖冷冷挑眉:“今儿大喜,我也不想有什么不高兴的事闹出来,坏了皇上与公主的兴致,赏不赏脸,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话说到这份上,还有什么人敢不给面子。不一会儿,整个院落,所有自炎烈皇宫中来的人,都被撤了个干净,只有李顾领着一干风灵国士兵守在外头。

新房外,清冷月下,清寒风中,古奕霖静静看着泪烛光里,茜纱窗下,那一坐一立,彼此凝视的身影。他沉默了一会儿,慢慢行了出去。

院落之外,是无尽的喜气,大红的彩绸漫天飘舞,大红的贴纸无以计数,大红的席面,流水也似的摆满了行宫。杯来盏往,喧天笑闹,琴瑟歌舞之声,不绝于耳。

只有他一人,清清冷冷,行过满天满地、无穷无尽的洋洋喜气,在行宫最偏僻的角落里,找到一个略觉清静的地方,静静站在小小一池清水边,看着水中那虚幻的明月。

纵然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

天空忽炸起眩丽的火花,使得他仰头望去。整个暗沉的天空,都随之亮了一亮,是行宫外的人在为他们美丽的公主,尽情地庆贺吧!

今夜如此欢欣,今夜如此凄凉,今夜如此热闹,今夜,无人入睡。

行宫中,一片喜气,行宫外,也是无尽热闹,眼看着公主凤驾入了行宫,百姓们依旧意犹未尽,为这一场惊世的盛大婚礼谈论不休:,

人们说着笑着,看着孩子们凑热闹,放起焰火,燃起鞭炮,这一份喜气,倒是如过年过节一般热闹。

在人群中,有一个穿着黑色披风,戴顶极大斗笠,把全身上下从头到脚跟都挡得严严实实的人,在静静地听大家谈论、诉说。

人们喜气洋洋地说,多少年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了。

人们无比兴奋地说.风灵国和炎烈国联了姻.应该就不会打仗了.大家不用担心战乱,不用害怕自家的儿子、丈夫战死沙场了。

人们开开心心地说,公主的仪仗真是大啊!过永定门时,居然不得不临时把那门给拆了,才让车驾得以通行。

人们兴致勃勃地说,这一路从皇宫到行宫,绑在树上的火把,把天地照得像白天那么亮,连村都给烤坏了。

那人安静地倾听着所有人的议论感慨,平静地看着每个人兴高采烈的快活神情。然后,他向长街的尽头,无人的远处走去,就这样,穿着一身黑衣,慢慢地一步步融入黑暗中,慢慢地一步步远离这一派热闹繁华,盛世景象。

那一朵焰花在天空炸开时,他也不知不觉抬头望去。倏然亮起的焰火光芒,照亮他隐在斗笠下的慵懒倦眸。

赫然正是水忘忧。

那一朵为庆贺风灵国皇帝与炎烈国公主联姻的焰火,在空中绽出艳美的花。没有人知道隔着一道宫墙,有两个绝代风华的男子,同时抬头,凝望那一片灿烂光华。

然而,在这稍纵即逝的光芒之后,是更加沉、更加暗、更加阴郁的黑暗长空。

那无比美丽的容颜,仅仅只被照亮一瞬,就立即消失在黑暗之中了。

“你来做什么?”卫景辰很想对着云凤弦就这么大吼一声。

好不容易操办完炎烈和风灵的大婚,完成心愿,他心里竟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欢喜,反倒空落落茫然得很。

昨晚徘徊殿中,竟是彻夜不能眠,强撑着上过早朝,此刻只想回去好好休息一会,这位刚刚洞房花烛的风灵陛下,怎么就跑到皇宫来串门子了呢?不至于昨晚才洞房,今天就嚷着要回家吧!就算真有这心思,表面上的礼貌文章总要做几天的,怎能表现得如此急切。

卫景辰绝无应酬云凤弦的兴致,然而两国之间的规矩礼数,纵然贵为皇帝也无法随心所欲。此刻他心里虽想骂粗话,脸上却也不得不挂起完美的笑容:“风灵皇帝今日竟也有空驾临?”

云凤弦落落大方地笑道:“不用皇帝皇帝叫得这么客气,泰山大人。”

泰山大人?卫景辰差点没对天翻白眼。这人接受这身份接受得也太快了吧!明明前不久还心不甘情不愿,一哥被人架着上断头台的样子。

云凤弦笑咪咪走近过来:“咱们现在是极亲极亲的亲戚了,当然应该好好亲近,可是,咱们又隔着两个国家呢,我要是一走,这辈子有没有再见的机会,那就说不定了。那么,在我还没有走的这几天,咱们当然要好好地在一起,聊聊天,拉拉家常了,你说走吧!”

卫景辰眼神微沉,“不知风灵皇帝打算什么时侯回国?”

云凤弦耸耸肩:“这事,我说了不算,让严恕宽跟你们商量,你看着办吧!”她大大咧咧拍拍卫景辰的肩,亲亲热热说:“咱们不说这些没趣的事。

卫景辰完全是靠着皇帝的尊严支援,才忍住没有遴开云凤弦这一拍,这种无所顾忌的动作,就算两人都互为帝王,但彼此身份都过于尊贵,关系也极之微妙,怎么连最起码的矜持都没有呢?

听到四周传来一群人努力压抑却异常明显的倒吸凉气的声音,卫景辰几乎是铁青着脸问:“聊什么?”

“有很多事可以聊啊!”云凤弦笑吟吟道:“比如说今天的天气非常好,太阳很好,风很好,云很好。”

随着她一句句好,卫景辰的脸色越来越不好。

云凤弦笑嘻嘻地接着说道:“要不然聊聊炎烈国和风灵国的风土人情也不错,我的妻子是你的女儿,我们有着共同的亲人,单是这一点,应该就有很多可以聊的吧!”

云凤弦笑望他一眼,忽的双手一拍,笑道:“对了,我会讲故事,我们来打个商量好了,你说一些你们兄妹朋友小时侯的开心故事,我也给你讲一些有趣的故事,好不好?”

“好不好?”他这样笑嘻嘻地看着卫景辰,可是实际上,他根本就没有问卫景辰好不好的意思,因为他已经自动自地拉住卫景辰的手:“来来来,既然今天的天气这么好,我们去晒太阳喝茶讲故事吧!”卫景辰额上青筋都迸出来了,却身不由己被拖着走。四周虽然有太监侍卫,没得示意,到底谁也不敢过来,阻拦一个皇帝向另一个皇帝表示亲热。

云凤弦的半吊水功夫,打架不行,用来强拖卫景辰,还是没问题的。

卫景辰的脸色和云凤弦那满面的笑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皇帝也是人啊,他真的很累,他想睡觉,就算不睡,也还有着一堆公事要忙呢,哪里有空陪这个不负贵任,没大没小,没危机感的家伙喝茶聊天话当年。

天,我可以忘记所有的外交礼节和规矩章程,直接让人把这混蛋揍一顿了事就算是卫景辰,偶尔也会有一点绝对非理智的冲动,而且现在他就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把女儿嫁给这么个家伙,惹来如此一个大麻烦,到底是对还是错。

突然,宫中飘起一阵淡淡甜香,让人昏昏欲睡。

卫景辰看着胳膊上的那只手,心中突然闪现出十分不妙的感觉,然后眼前一黑,整个人如倒栽葱般倒了下去。

扶着他的云凤弦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卫景辰的身体,“泰山大人,看来这炎烈国的道路不怎么平坦,你老还是小心为妙。”

她的话一落音,手上微一使劲,把手中的卫景辰椎回了龙椅之上。

身边6续响起了重物倒地的闷响声,

“你”卫景辰左手扶着脑袋,眼睁睁看着手下的文武大臣,一个接着一个,如一座倒塌的长城般,滩倒在地。“你想要做什么”

“我?!”云凤弦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微微一笑,抬着望着宫殿那扇明亮敞开的殿门,“你不是一直知道我想要做什么吗。现在你最应该问他想要做什么!”

循着云凤弦明亮的眼眸的,卫景辰看到了一个鲜红色的人影。

背着淡金色的阳光,他的眼睛感觉到一阵刺痛,不适的感觉让他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等他再一次睁开眼时,那个人影渐行渐近,他终于看清楚了那个人的面容他全身一震,“是你,真的是你。真没想到国师的预言,真的会实现。你什么时候得到了火灵之源的认可。”

“呵呵。什么时候?”卫靖临扬起一边的嘴角,可爱的圆眸闪过邪笑,“这得多亏得父皇的栽培,让焚楼中的我,寻到了火神的青眼。然后又得到父皇送来的绵绵而入,终让我置之死地而后生,最终得到了他的青睐,让我着上了这件炎烈心魂的火云衣。”

“你怎么会知道火云衣的下落!”

“这个嘛。”卫靖临拂了下长袖,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轻声道:“还是留给你自己慢慢去猜测吧。”他说完,走到了云凤弦的身边,情深依依的望着她,幽幽道:“凤弦,我可能不能与你一同回风灵了。”

“没关系。”云凤弦轻笑地摇了摇头,她没有预料到,红衣之下的卫靖临,如此的邪魅,如此的让她心跳加谅门不过,相比之下,她还是喜欢那个清眸无垢的男子。“如果有机会,你还可以来找我。”

卫靖临点了点头,转头望着龙椅之上的卫景辰,清澈的眼眸里闪过一道赤光,他微一扬手,淡淡的红光自他洁白的掌心飞出,覆到了卫景辰的身上。

原本软弱无力的卫景辰,突然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着,他那身血色的皇袍开始冒出青色的烟物,然后沉重的大殿之中,渐渐弥漫出让人恶心的烧臭味。

“你卫靖临,你不要以为能穿上火云衣,就能成为炎烈国的皇帝。”卫景辰咬牙切齿地看着卫靖临,揭力的压抑住那焚心的楚痛,十分艰难的自嘴逢里挤出一句话来,“不要忘记,这个炎烈国,不止你一个皇子。”

“你是说老大和老二吗?他们早已经不知在什么地方休息去了。”卫靖临不屑地看了卫景辰,“他们才能出众,你不是害怕他们不能像你一样,等到年老再登基,怕他们不甘寂寞,送他们去了炎烈国的边境吗?”

“你不要你对你母妃的誓言”

“誓言!”卫靖临的神情又是一变,似极恨,又似极怨,又似凄苦站在他身边的云凤弦,看着不过数秒,闪过十来种神情的卫靖临,心中一惊,正在上前一步时,卫靖临突然出冷冷的笑声,“早在你逼我用男儿之身,雌伏于别人之时,你便不是我的父亲,我本想原谅,你竟然又对我下绵绵之毒,你我之间,还能再有什么感情吗?母妃是让我过毒誓,永孝于你,永忠于你!可是,那一切地一切,都只在你不曾伤害我性命为前提。”

“”卫景辰看着这个长得与他心爱的女子八分相似的容颜,和那对相似自己的眼睛,他不由对自己前几天的心软感觉到后悔。他的手微不可闻的贴在龙椅的扶手边,抬眸环视着眼昏倒在大殿的众人,他又笑了笑,“小临,果然还是你最像我,只不过”他收回了视线,对上卫靖临那双赤红色的眼瞳,突然笑了起来。

他的手指尖,朝着那颗微微突出的龙眼用力的按了下去。

死一般寂静的大殿内,响起了粗重铁链摩擦的声音,然后整个大殿微微一颤,远处传来爆炸般的巨响……

突如其来的动静之后,很快的,一切又恢复平静。

卫景辰嘴角得意的表情僵硬,那淡定的表情,猝然变得愤怒,他双头紧锁,看着仍然空荡的金峦殿,沉默不语。

“你的神来一招,看样子是失误了。”卫靖临双手负背,定定地望着高处的卫景辰,一步一步走上了那高筑的阶梯。

“我知道你素来看不起我这样的草包,我更明白,我要是聪明,哪怕有一点的聪明,那么下场便是灰飞烟灭。于是我一直小心翼翼的去学会藏拙,去学着无法无天,去学着让人讨厌,去学着不得人心。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要逼我走到这一步。”

被卫靖临用火灵之源烧过的卫景辰,再也没有之前的神挺,灰头土脸的他就连气势都变得孱弱起来,“杀你,这是先帝的祖训,朕念及你是朕的骨肉,没杀你已是一一”

“那你早就应该杀了我!自母后仙逝,我活在这地狱一样的皇宫,成天与死玩耍,生不如死。可我偏偏命大,拜了个好师傅,认识了现在的姐姐,就是他们一路相伴,我便苟且偷生到现在,若不是你要毒杀我,我岂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姐姐?你和一个乱党以姐弟相称,是朕逼你?让你当成婧仪的陪嫁,去为风灵国的皇帝暖床,是为了炎烈国。身为炎烈国的皇子,你有责任和义务,岂能是朕在逼你?喂你吃下毒药,是为了毒杀乱党,朕做得一切,都是为了炎烈国。至于你中的毒,解药早已经配制出来,狙杀乱党之后,就会喂你吃下解释,怎么能说是害你性命?”

早之前,云凤弦听到卫靖临重命一事,隐藏猜测到一点什么,只是她没有料到,真是是卫景辰对他下毒,看着卫靖临顿住的身体,和那双喷射出星光点点的眼眸,她一个箭步,掐住了卫景辰的咽喉。“你竟然如此的人面兽心,连——”她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到一道耀目的红光,从卫靖临的方向照射过来。

她看着卫景辰那双恐惧的瞳孔,转头看向了卫靖临,心中也是一震。

这这是神子降临

卷四暗魂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