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巨网袭来
作者:微诺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521

空洃等人低低哭泣出声,伏拜叩。

云凤弦拿着那块莫名其妙的玉,用更加莫名其妙的眼神望着四周,这才现,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也莫名其妙的古怪到极点。

她默默盯着幽共曲半晌,冷冷地道:“这是怎么回事?”

空洃抬看了看她,然后大礼拜出,“老主人身后之事,如何处理,还请主人训示。”

“主人?!”云凤弦握了握手里的血玉,侧望了望空洃。

“是的,主人。老主人已将血玉,交给主人。此物可以号令化血堂内所有弟子,调动化血堂全部财务,查看化血堂一切隐秘,得此物者,就是化血堂的主人。”空洃沉静地说:“老主人是为选择继承化血堂之人,才大会天下英雄的。此时,他已经选定了。有我们这些化血堂弟子亲眼所见,空大侠和宣大人在旁见证,任何人都不能质疑主人的地位。”

云凤弦伸手指指幽贡曲,再指指自己,低头看看那块染着血的美玉,淡褐色的眼眸闪过暗光。

“这太荒唐了。”云凤弦摇了摇头,一字一字道,“我不干。”

空洞洞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他们这些人急巴巴跑来抢个头破血流,弄得命案连连的目标,这个人轻松获得,却根本不想要。

云凤晴脸上神色似笑非笑,这个家伙,连皇帝都不怎么想干,何况这莫名其妙的杀手头目。

空洃大声说:“前主人已将一切传与主人,主人如果袖手不顾,化血堂上下,唯死而已。”

云凤弦瞪了他一眼,道:“你不要说得这么吓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在家里玩玩无妨,这种事可不要随意开玩笑。”

“怎么会是玩笑?前主人以前一直没有指定继承人,此刻忽然暴死,化血堂偌大基业何托,内部必然斗得天昏地暗,不知会有多少死伤,此其一。而今天下英雄多聚于望月居内,为的就是这庞大的基业,到头来,谁也没得到,却还弄出一堆命案,前院已是骂声一片,秀心阁内,疑影重重。此时主人暴毙,无人主持大局,众弟子群龙无,如何应付得了这一番巨变,如果前院暴起风云,众高手大打出手,如何抵挡。还有秀心阁两桩命案,牵涉的背景实力都不小,化血堂怎样交代?此其二。化血堂屹立济州多年,偌大财富,惊人基业,不知引来多少人,只是碍于前主人的威势,不敢妄为,而今旧主暴亡,天知道会有多少只黑手向化血堂伸过来,明争暗斗,商场挤压,江湖威逼,失去主宰的化血堂,自身尚且混乱内斗,又如何应付处处战场。到了如此地步,除了一死,还有什么别的路走。”

难得空洃乍逢巨变,侃侃而谈,有理有据,竟说的人人点头。

云凤弦战时找不出什么理由来驳他,嘟囔道:“这也是你们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确实是化血堂之事,原以为,公子宅心仁厚,必不至袖手旁观,总要出面就我们于水火之中,才不负前主人生前相托,但公子若是无心于此,我等岂敢相强,不如就在这里陪前主人同死就是。”空洃淡淡说来,竟是斩钉截铁。

云凤弦怔了一怔,瞪着他叹气:“你以前行刺我时,我以为,你只是一个普通刺客,现在才知道,原来你这样厉害,想必是幽先生的左右手,最最得他信任之人吧?”

空洃神色一正:“当日冒犯主人,特此向主人谢罪。”话音未落,他以擎出一把匕,对着自己胸口就扎进去。

空洃出手快绝,毫无虚假,真的直扎进心口。不过,匕不过入肉一寸,鲜血刚刚溢出,就被云凤弦抓住了。

若是别的高手,可以轻轻拿住空洃的脉腕,也可以弹指弹飞匕,可是云凤弦武功太烂,情急阻止,竟是那自己血肉的手掌去抓匕,她惨叫一声,抱着受伤的手直跳。

空洃的匕刺出用了全力,可是被云凤弦一抓,见她受伤流血,唯恐伤口扩大,连忙收力,不敢再刺,只怔怔望着流血的云凤弦,再低头望望匕。

匕上一片鲜红,他与她的血流在一起,已不可分辨。

他的胸口受伤,还没出声呢!云凤弦却已是惨叫连连,就差没哀哀大哭了。

云凤晴冷笑一声,风紫辉皱起眉头,抓起云凤弦的手给她上药。

好在他总随身带着伤药,但处理伤口的动作却实在不够灵活,甚至有些笨拙,也不知道是没经验,还是根本故意,弄得云凤弦动辄抽气,脸部肌肉皱成一团,

云凤弦一边倒抽着冷气,紧锁着眉头,一边望着空洃苦笑,“我以前一直不明白,你们这些江湖人,为什么大多杀人不眨眼,完全不吧别人的命当回事,现在才知道,你们连自己的命都不肯珍惜,更别指望去在意别人的性命了。”

说到这里,他有些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眼望空洃,又笑了一笑:“说起来,好像每次见到你,我都要流血呢!一次是出银子大出血,二次……”他顿了一顿,没有说话,空洃却微微有些恍惚。

二次,他利用尘洛行刺她,她的血,染红了衣襟和匕。三次,他咬舌自尽,却咬到了她的手指,满口都是她的鲜血,而今天……

云凤弦忽然振声一笑,打断了空洃的沉思:“是不是,我不接手化血堂,你就一定要死?”

空洃毫不犹豫的道:“主人若不肯接管化血堂,死的绝不止我一个人。”

“好,我答应你。”云凤弦慨然到。

因为回答得太干脆,反而让满密室的人,同时一怔。

空洃只会怔怔望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云凤弦叹气耸肩,想要摊摊手,被正给她包扎伤口的风雪彦在伤口上用力一按。痛的一声惨叫。差点流出眼泪来,半天才缓过劲来,对着空洃苦笑道:“我必须承认,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虽然老套,但效果的确非常好。”

空洃一语不,对着云凤弦深深拜下,其他的化血堂弟子也一齐拜下去,齐声道:“主人。”

云凤弦就在这一片唤声中,身份证时变更为——化血堂的新主人。

“恭喜凤翔公子。”很客套,很场面,很无聊,也明显没有任何诚意的话从空洞洞的嘴里说出来。

云凤弦也懒得应付他,头也不抬一下:“接手这样的烂摊子,是值得恭喜的事吗?”

空洞洞被顶的一愣。

云凤弦已经是迅快的说:“幽先生的死讯是瞒不住的,我们先检查尸体,看看能否查处线索,另外,空洃,我想我要名正言顺接手一切,需要不少时间和手续吧!你来安排吧!还有,前院那些人已经快爆了,再不处理,随时会有大乱子,宣大人,我看,是否解除官兵的封锁,让他们可以自由离去?空洃,你也去告诉他们,已经不需要再从他们当中挑继承人了,让他们自己走吧。”

“可是,杀人凶手……”空洃略有迟疑。

“我相信,真正杀人的,不会是前院那些算不上等的高手,就算真有一流的级杀手,混在他们中间,想必也不会就此罢手,就算我们放他们走,还是会留下来的。如果我们因为不放心,而把所有人的行动加以限制,这些江湖人,性子粗豪,只要稍受挑拨,随时就会生变乱,必须立刻把危险消匿于无形才好。”

“是是是。”宣相权连连称是,在别人眼中,他这一地父母官,简直就是云凤弦的小跟班一样听话,不过,他倒也不仅仅是畏于云凤弦的身份,而是清楚,如果在他的治下,生大规模的对抗官府的械斗,对他的仕途会有多么恶劣的影响。

“但是,他们都是为了夺取继承人之位而来,就这么让他们走,只怕他们也不甘心。”

云凤弦一挥手,“简单,每人给二百两银子,谢谢他们前来参加盛会,所以表示些许心意,不肯走的,就不必给了,我算明白了,江湖人,也是人,也要衣食住行,也要吃穿用度,这些人在武林中都属于中层人士,想必身上的银子不会太宽裕。”

“他们是为了化血堂而来,去取二百两,可以打的走么?”空洃略有犹疑。

“他们的确是为了化血堂而来,可是在这里几天下来,前院的死伤争斗还少吗?再加上昨天风雪彦的大显神威,大大打击了他们的信心,他们清楚的明白,就算留下来,争到的机会,也少得可怜,而且还会被官府当成嫌疑犯看管。我在下令,肯走的银子,不肯走的就不,与其两手空空犯人似的留下来,不如拿上一笔,自己去逍遥快活。”

空洃点点头,面露信服之色,明显是相信了云凤弦的判断。

云凤弦挥挥手:“你怎么还不去?”

空洃面露难色:“主人,真要打那么多人,需要一大笔银子,化血堂不是拿不出来,只是现在主人还没有正式继承一切,各方面的主事都没有来拜见主人,账目名册,都还没有交接,这种情况下,我无法动用这么大的款项。”

“早说啊。这算什么问题、”云凤弦随手往袖子里一摸,摸出几张数目巨大的银票,顺手一递:“你自己换成小额银票打下去就是了。”

空洞洞眼尖,瞄到银票上的数字,微微一震,瞳孔猛然收缩起来,知道这时,他才真正相信,这个人,或许真的是向他刚才表现出来的那样,完全不吧化血堂的惊天基业当回事、

空会却是连数目也不看,低着头伸出双手把银票接过,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方才会推出去。

宣相权也知道这件事情处理的一个不好,必生变乱,亲自带了人去,打算用官府的力量,适当的弹压可能会起的争执。

云凤弦这才有些疲惫的叹了一口气,对风紫辉点点头:“帮我看看,他怎么回事?”

风紫辉一语不,俯身查看幽贡曲的尸体。

所有人都望着她,等待他的结论。

不一会儿,风紫辉抬头道:“他前胸有两处剑伤,背后有三处刀伤,但不是由任何剑法刀法造成的,这样的伤痕,就算是普通人,拿着剑来刺、刀来砍,也可以做到,前提是他站着不动让人砍。”

“这不可能。”在场的人除云凤弦外,几乎异口同声的叫出来。

云凤弦皱眉沉思,然后道:“现在这里谁能做主?”

一个年轻英悍的化血堂弟子弓身行礼,道:“属下玉中,是前主人的随身侍从,秀月楼内外的一切事物,一向由我打理。”

云凤弦人的他就是守在大门外,并且指挥其他护卫给自己让路的人,可见必是幽贡曲的心腹之人,“你在外面,可曾听到过特别的动静?”

“没有。”玉中脸色苍白,“前主人说最近连连生怪事,所以要入密室静思,吩咐我们不能打扰,我亲眼见到主人进入密室,我自己再把房门关上,一直守在外面,并不曾离开半步,没有人进去过,甚至连里面密室的门,也没有听到又再次打开的声音。”

云凤弦点点头,绕着密室转了一圈,整间密室四面墙,居然全是用整块整块的钢板制成。云凤弦一边走,一边用手拍着墙,最后无奈的确定,这间密室地的确确,除了唯一的门户之外,绝无其他进入的可能。

事实上,这一点,玉中也做出了证明:“主人,我从八岁就跟随旧主,随侍起居,这秀月楼上下不是没有机关,但绝没有哪一个机关可以瞒过我的耳目,进入密室。”

“可是,现在是幽先生死了,而且是被刀砍剑戳,流血过多而死。”云凤弦往四周一指,道:“这里甚至没有找到任何造成伤口的凶器,你们觉得这说的通么?”

云凤弦深深叹了口气,她到目前为止,心中还是纷乱一片,找不到任何线索。

谁能悄无声息,瞒过所有人,进入化血堂的密室?

谁能轻松杀死幽贡曲这样的级高手,有同样不着痕迹的遁去?

望月居中一系列血案,开收徒大会,弄得厮杀不断,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目的?

云凤弦觉得四面八方到处是看不见的网,正向她缓缓收拢,可是她拚尽全力,依然看不清楚,那撒网人模糊的面目。

一颗心渐渐沉下去,情绪几乎陷入最低谷。

直至玉中在一旁低声道:“主人,事不宜迟,迟则生变,请主人即刻升坐正位,以正身份。”

云凤弦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幽贡曲在血泊中的尸体。

这就是江湖,这就是现实,一世英雄,庞大基业,到头来,也不过如此。

他点了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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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为了让云凤弦集成的身份合法化,先就是召集化血堂的一些身负要职的人,见过幽贡曲的尸体,在承认云凤弦的身份。

玉中的动作很快,当他请云凤弦在秀月楼正厅安坐奉茶之后,厅外就已66续续进来许多人。有望月居内的好几个管事,也有几个云凤弦也认识的大老板大掌柜,前一阵子把山海湖城几乎玩遍,也曾光顾过他们,但更多的则是一身黑衣,脸容冷峻,而面貌毫无特征,好好一张脸,怎么看,都像是一层假面具的陌生人。就算是用脚指头想。云凤弦也可以猜得出,这些应该是杀手的小头目,或是训练杀手的人。

幽贡曲的死状每个人都看到,密室的情况,所有人都检查了一遍。每一个人的脸色都一片铁青,但谁也不出声音,一片沉寂中,只有那一双双眼眸里,闪电般凌厉的光芒,如刀锋划破寂寂暗夜。

玉中低声的把前后情形述说一遍,目光定定望向云凤弦,道:“主人临走之前,将化血玉交给了凤翔公子。”

云凤弦很配合的抬起手,亮出那块血约色的美玉,在所有人的目光扫视下,自觉像一只被拖上砧板的猪,正被一大堆屠夫围着研究要从哪里下刀。

几十道阴沉的目光在云凤弦身上打转,上上下下的打量,简直要用眼睛把云凤弦剥光了凌迟一样。

云凤弦目光一闪,恨不得扔下那块莫名其妙的玉,甩手走人了事。

***,化血堂闹生闹死,管他什么事,怎么偏莫名其妙,把她拖到这要命的境地中来。

玉中目光扫视众人,沉声道:“主人把化血玉交与凤翔公子,我亲眼所见,空大侠亦可为证。”

云凤弦清晰地看到那些像木头一样僵立的人,有了些微的震动。

以空洞洞的身份为证人,的确不是可以轻忽的,何况还有玉中的证言在。玉中虽说只是一个侍从身份,但却是幽贡曲贴身之人,用皇宫里的话来说,皇帝身边的人,哪怕没有品级,一样见官大三级,他说的话,可信度自然增强,让人很难置信。

云凤弦看着下头僵着成两排的人,开始大家还冷冷瞪着她,这时已经先后有人垂下头来,不再与她目光对视,但却依然没有人开口,没有人动作。

云凤弦几乎有些同情他们了,辛苦的跟着幽贡曲打了一辈子天下,,莫名其妙冒出来一个天外来客,要当他们的头,谁也不甘心啊!可是这时有人证,有信物,谁一个开口不同意,焉知以后不会被栽上一个犯上作乱,罔顾明若离遗愿的大帽子,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在新主人面前,一点礼数也不懂么?”

低柔的声音,却自带凛然威势,立刻让沉默的人群中,有了一些小小的混乱。令空洃快步进入厅堂,也不望向四周,对着云凤弦屈膝拜下:“禀告主上,属下得宣大人帮助,已经将前院骚动平息下来,共有四百九十八人取银两去,用银九万九千六百两,离去的人,6大人派了官兵监视,如果有人还啸城内,迟迟不走,则所有行踪,都逃不过官府和化血堂的耳目。有一百三十八人,还迟迟不肯离去,声称一定要见到新主人,一定要化血堂给他们一个让他们满意的交代。但我已下令加强前院的一切防守,宣大人也下令增兵,料想在这种情况下,亦是不能作乱。现将所余银两,二十万四百两,交还主人。”

云凤弦坐在上,拿着架势,点点头,略一挑眉头。

风雪彦上前三步,从空洃手中接过剩下的银票,走回云凤弦身边,也作出一副恭敬的样子,双手递给他。

云凤弦漫不经心的摇摇头,“你自己帮我收着就好了。”

只这一大笔的银票,一递一送,再加上空洃对云凤弦的常恭敬,已经在无形之中给了所有化血堂高层人物强大的压力。

至此,宣相权再捻着胡须,慢慢踱进来,道:“各位可是来拜见新主人的,刚才幽先生临终时把化血玉交给凤翔公子,本官也在一旁亲见,有凤翔公子在,想必化血堂稳如泰山,断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他这话说来淡淡,却无疑是在以官府强大实力,一地父母官的身份,全力支持云凤弦,为他作保了。

整个大厅一片死寂。

玉中眉头微剔,反手拔出佩剑,长剑出鞘的声音,在寂静中,于每一个人耳中,心中震起波涛。

松风一剑前指,眼神凌厉:“故主英灵尚在,尔等还不拜见新主。”

空洃明眸如水,却又清冷如刀,在众人脸上扫过,“谁要敢违背故主意旨,从此不再是化血堂的弟子,就请出去吧!”他一回身,再不看其他人,对着云凤弦深深下拜:“化血堂五行使空洃,拜见主人。”

玉中也同时收剑,拜倒道:“化血堂五光使玉中,拜见主人。”

其他人本来就跟随空洃与云凤弦同来,还有看守秀月楼中下属,也一同对着云凤弦拜倒。

“拜见主人。”

然后,一个,两个,三个,渐渐所有人跪拜下去,声音由混乱而统一。

“拜见主人。”

云凤弦就此正式成为化血堂的新主人,接掌幽贡曲所拥有的一切财富和势力。

事实上,对于这场足以影响整个江湖格局的权力交接,他自己是最心不在焉的一个,顶多也就是板着张脸,装付样子,坐在椅子上而已。别人拼了命挺她,他也不以为意。

化血堂属下,一个个跪下,一个个自报职位姓名,他努力记了几个,最后觉得太辛苦,干脆点头了事。

至于下头的那些化血堂大人物是叫张三还是李四,手里管的到底是十几万的生意,还是几十个杀手的行动,她完全不在意。

明明是想来争取化血堂势力,却某明奇妙成了月风险的认证,把他推上了这等高位的空洞洞,则对眼前这一长闹剧,感到哭笑不得,却又无可奈何。

只有云凤晴,一直冷眼旁观,黑色的眼睛里,只有深不见底的幽冷。

云凤弦总会悄悄凝视他,暗中猜测他的想法。

云凤弦整夜都没有睡,处理幽贡曲的后事,是一要件。

不明确的公布幽贡曲的死讯,不让全山海湖城直到幽贡曲的死亡,云凤弦这个新主人就当的不够名正言顺。

幽贡曲的身份,使得他的尸体不可能让仵作拿去验尸,便连夜请来了帝远迅,尘右灯等山海湖城最有身份的人,汇同化血堂的高层,还有住在秀月居的一干人,再次确认了幽贡曲的死亡。之后由云凤弦下令,开始为明若离操办后事。

幽贡曲的死讯正式对外公布,、全上海护城为之一振,还留在望月居吵着要见明若离,等一个说法的一杆江湖人,更是震惊,也失去了继续争吵下去的理由。

而昨天离去的一干人,有一半还没有来得及离城,大多数暂住于各处客栈,闻讯也同样大惊。

就算是已经离城的人,听了这样的消息,业务部飞往回赶,必要亲眼见一见才能安心。

一夜之间,望月居里外一片血一般的白,灵堂里一片肃静,来往客人不绝。一个早上下来,进进出出,已有几百人。

人人都要亲眼见一见,才肯相信,着叱咤风云的人物,真的已经死去了。

一夜之间,改天换地,化血堂的新主人。变成了一个整个江湖来说,都异常陌生的无名小卒。

上百个和尚、道士在望月居办法式,上百名高手无声的来回来去奔走,迎接宾客,上茶捧果,哭灵行礼,幽贡曲死的虽然不明不白,倒也的确风风光光。

云凤弦作为化血堂的新主人,也不得不在灵堂做些应酬。

她在灵堂上冷眼旁观,心下却也恻然。

这一场轰轰烈烈的身后事,又代表什么呢。

就算是化血堂本身的人,又有几个人真心追怀他,或许心里更牵挂的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个人未来的地位。而来吊唁的各色人物,不管身份高低,又有几个人真心悲伤,不过十来开一场权力更替,并为未来武林的格局变化做准备,如此而已。

心中一痛,想起昨天,在云凤源家里为卫珍办的那个没有棺木,没有实体的灵堂。

云风源根本不理会任何上门献好之人,只是关起小阁楼,独抛爱侣,把整个世界关在了门外。

没有了心爱之人,又还有所少力气去演戏,去应酬、

云凤弦忽然间一阵心灰意冷,又想起云风源,更加不能放心,低声吩咐,让风雪彦去云风源那边看看情况。

空洃见她面楼不耐之色,知她不愿在灵堂前应酬,低声问:“主人要不要进后院休息?”

云凤弦也不管自己这时离开合不合适,连连点头。

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