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证据!
作者:希墨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084

张文进又担心又欢喜。

担心的是万一那毛青山没有参与贩卖私盐,只是从中收取了好处费,就没有足够的理由将之扳倒,而张士诚的性命就堪忧了!

可是一旦抓住了毛青山贩卖私盐的铁证,那么就可以将那毛青山置于死地!

关键之人就是张士诚的盐帮,他们是否握有毛青山贩卖私盐的证据至关重要。

“二哥,劫狱是万万不可行,而今之计,只能是找到那毛青山贩卖私盐的证据,一旦咱们握有铁证,知州大人就可以将至锁拿,而张大哥也可以戴罪立功!”

张文琪听了觉得有理,刚刚听了文进的分析,如今盐帮要去劫狱,恐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只能是赌一赌,赌张大哥手上握有毛青山一伙贩卖私盐的证据。

兄弟两人商量完毕,立刻分头行事,张文琪去会合其他的兄弟,而张文进则取知州衙门找知州大人林敬文商议。

……

林敬文听了张文进的一番述说,沉吟道:“文进,依照你的推断,那毛青山定然参与了贩卖私盐?”

张文进点了点头道:“小侄估计,这毛青山很有可能是大私盐贩,不然断没有可能冒着被劫狱的分析关押那盐帮的领张士诚,而且更加令人怀疑的是,抓捕张士诚的罪名竟然是纠众闹事,您不觉得奇怪么?”

“文进,就算那毛青山贩卖私盐,依照他的做法,恐怕这上上下下的官员都被他打点遍了,再者如今这贩卖私盐的数不胜数,虽然朝廷屡屡公布诏令对私盐贩严加处罚,可是却有大大小小的官员、盐商一起参与其中,上下欺瞒,我担心即使向上揭了,也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

在来知州衙门的路上张文进就想好这个问题了,这时候他显得胸有成竹:“林伯父,只要抓住着毛青山贩卖私盐的铁证,小侄相信可以法子将之绳之于法!”

林敬文精神一振:“文进,快快道来……”

……

听了张文进的计划,林敬文大喜道:“文进,按照你的想法,只要毛青山贩卖私盐的证据握在我们手上,那他就死定了!”说着,他又一迟疑:“这张士诚真的有毛青山贩卖私盐的证据么?”

张文进见林敬文认可了自己的计划,心中一宽,也有些遗憾道:“林伯父,可惜张士诚如今关押在县衙大牢里,不能从他口中得到是否有相关的证据,不过小侄已经派人去找盐帮的兄弟,只要他们清楚其中的账务来往,应该也不成问题。”

林敬文不动声色道:“文进,如果盐帮的兄弟有知道内情的,那自然最好不过,如果无人知晓,你来知会老夫一声,老夫自有安排,可以派人去牢里从张士诚口中得到我们所要的秘密!”

张文进一呆,不可置信地望着林敬文,心想老林你也太牛B了,往日一直是夹着尾巴做人的形象示人,没想到现在这么强势。

林敬文见张文进疑惑地望着他,解释道:“文进,其实也没什么,我可是当过三年的海陵知县,那牢房里多少有点旧属下在。”

哦,原来如此!

……

在毛府的书房里,王天明和丘昉端坐在一边,望着一脸严肃的毛青山一声不吭。

“天明,那人处理了?”毛青山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心里一阵轻松,盐场的事情终于查明了,不是林敬文张文进搞的鬼,竟然是一个叫张士诚的盐工,据说他是个叫什么盐帮的小帮会的头头,想财想疯了,竟然想出了提高着私盐的收购价格,跟他们抢起了生意,真是要钱不要命了。

毛青山知道了这事,自然是勃然大怒,立马知会了盐场的官吏,暗地里派人将张士诚缉拿,既然是县衙拿人,自然不能用贩卖私盐的罪名,就随便用了个纠众闹事的罪名,然后指示王天明他们到牢里结果了他。

王天明摇了摇头:“姐夫,这事有点蹊跷,封捕头按照您的吩咐,正打算结果了这厮,想不到这厮临死前竟然哈哈大笑。”王天明一想到刚刚在一边看到的情形,心里还有些拿不定主意。

“恩,莫非他临死前还充英雄?”毛青山到底是一县之,见过一些死囚临死前总会壮壮胆叫嚣几声,什么“脑袋掉了碗大块疤”、“十八年之后还是一条好汉”,诸如此类。

“姐夫,这厮竟然说,他死了,一定会拉上我们一起去,现在他先去给我们抢位置!还指名道姓说出您的名字!”

毛青山眉头一皱:“莫非他知道些什么?”

王天明忙道:“听了这厮这么一说,封捕头以为他说得气话,就嘲笑了他几句,不想他竟然说,这些年来咱们走私了多少盐,他记得清清楚楚,杀了他,就会有人公布这账本!”

“天明,他张士诚真这么说?”毛青山心里猛地一沉,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盐工,竟然有如此心机!

“是的,”王天明咬牙切齿道:“想不到这厮借着什么盐帮在盐场运盐的便利,将这些年来盐场的出盐都记录下来,这几年来盐场出的官盐还不到私盐的五分之一!而且,听他的口气,竟然知道您也参与其中!”

毛青山沉思良久,半晌才道:“此人有如此心机,想来也是个人物,你们两给我去拷问拷问,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那账本的下落给找到。还有,派人去通知盐场的王大人,让他严密监视盐帮的动静,如有异常,相互知会。”

王天明一边听着一边应着。

而丘昉一直只在一边静静地听着,有些话想说又不敢说,生怕遭到毛青山的训斥。

见那丘昉欲言又止,毛青山问道:“小丘,你有话要说?”

丘昉迟疑了一下,想了想才小心翼翼道:“大人,我跟天明兄知道了账本这事,感觉应该向您汇报一下,可是小人心里却觉得这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如今扬州府上上下下,有几个不知道我们在贩卖私盐?有几人没有收到咱们贩卖私盐挣到的银子!就算这账本被人呈上去了,恐怕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所以小人想,对于这账本,您是不是多虑了?”

王天明一听,心里一琢磨,似乎觉得挺有道理的,刚刚还送去了二万两银子,清清白白的当官,哪里来弄到这么多银子,想必那些“上官”也知道咱们干的什么买卖,赚的什么钱。

毛青山叹了口气,说道:“小丘,你有所不知,往常咱们盐场每年的收益差不多是数十万两,而每年打点差不多花去近十万两,可是这些钱分摊给大大小小的官员,每位大人到手银子也就二三千两之数,这二三千两看上去不少了,比他们的年俸禄高出几倍,他们拿了这钱自然会替咱们办事,替咱们说话,可是,如果你是那官员,知道我每年能有二三十万两的收益,而他得到的仅仅是二三千两,他还会替咱们说话么?这些官啊,永远是填不饱的,你今天即使给了他一万两,恐怕他还盯着你兜里剩下的,恨不得把你的钱全变成他的才好!”

王天明和丘昉听得面面相觑,没想到,送钱也送出麻烦来了。

毛青山接着道:“所以这账本一旦被那些上官知道了,即使不把咱们给拿了,也会千方百计的想捞取更多的好处,一个这样的不要紧,可是那么多上官一起难,以后咱们赚的银子恐怕都应付不了他们的胃口。更何况如今那林敬文又咄咄逼人,幸好这事他没有介入,不然就更麻烦了,这账本一旦落入他的手上,恐怕咱们就大祸临头了!”

王天明听了,哪里还坐得住,连忙起身道:“姐夫,我现在就去牢房,一定要把这账本的下落给查出来!”

“慢着,”毛青山想了想,道:“天明,你给我吩咐封捕头,让他多派些人手在县牢严加看守,另外,你另外安排二十名黑衣卫悄悄在牢房周围埋伏,以策万全!”

王天明点了点头,拉着丘昉急忙赶往县衙门的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