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作者:希墨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098

半夜里,毛府的大门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叩开了,门房一看,原来是老爷的小舅子王公子,连忙请了进来。

王天明被家仆带到了前厅,不一会毛青山从后堂走了进来。

“天明,大半夜的何事如今惊慌?”见自己的小舅子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毛青山诧异问道。

“姐夫,这次真的出大事了!”

接着王天明便把今早得知张文进出城,晚上在城外如何设伏,却被张文进手下的人收拾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你说什么?”毛青山惊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你派去了十名黑衣卫,竟然无一生还?”

王天明痛苦地点了点头,这些黑衣卫是他花了几年的心血耗费的大量的银钱训练而成,没想到今日一役,竟然一下子损失了十名。

毛青山烦躁地在屋子里不停的踱来走去,喃喃念叨:“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姐夫,想不到这哑巴身边有如此高人,我那十名黑衣卫竟然不敌五名少年。”王天明一想到躲在路边小树林的看到的一幕,顿时不寒而栗。

“天明,”毛青山顿了一顿,道:“这件事情很是蹊跷,我原以为林敬文招收义兵是为了对付我们,可现在看来也不尽然,如果要武力上对付我们,他们之前知道的只是我们赌坊的护卫,而张家哑巴手下有如此高手,根本不再需要临时招一批乌合之众,想必,他们必定另有图谋……”

王天明惊诧地瞪大了眼:“姐夫,你是说,他们也许跟我们一样,想……”

毛青山点了点头:“这仅仅是我的猜测,不过有咱们之前的安排,他这义兵恐怕也不是那么的好招!”

王天明突然想起今天暗哨的回报,连忙道:“姐夫,恐怕咱们的安排也不管用,今天安排在粥场的人回报说,那张家哑巴在粥场招义兵,而且只选单身一人的青壮!”

毛青山倒吸一口冷气,这林敬文和张家哑巴果然有鬼,按照惯例,这义兵的职责是保境安民,一般从地方百姓中招纳,而他们竟然在选自外来灾民,果然不寻常。

毛青山没想到的是,张文进今天得到了郭冲的几位伙伴相助,纯属偶然,而在灾民中招义兵,目的也只有一个,也仅仅是为了对付他,如果说得大一点,张文进目前所需要的,只是一支能够保证自己和家人朋友安全的卫队!

而此时在毛青山和王天明心里,已经认定了林继文张文进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图谋!

“天明,这件事不要再提了,从今天开始,不许再打那张文进和如意坊的主意了!”

“可姐夫,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他们做大?”王天明似乎有些不甘心。

“不让做大了,怎么会落出马脚?”毛青山意味深长地看了一样王天明道:“从今开始,多安排些人手二十四时辰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一旦现有异常,我就立刻上报,到时候,有家兄在扬州路做推手,告他们个谋反罪名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王天明一扫之前的阴霾,仿佛现在已经看到了扳倒林敬文张文进一般。

“只要到了那个时候,他现在做大的一切不就是咱们的么,也便于以后咱们行事……”

姐夫就是姐夫,说得王天明连连点头……

……

同样地,知州府的后堂里,林敬文和张文进也几乎彻夜未眠。

“文进,今日之事,你受累了!”在林敬文的眼里,张文进已经如同他的子侄辈,望着他一脸的疲惫和悲愤,林敬文心里不免有些心疼。

“伯父,劳您牵挂了,比起福娃,小侄受这点累算得了什么!”想起福娃的死,张文进内心还是不能平静。

林敬文沉吟一下,询道:“这次你肯定还是那吉祥赌坊所为?”

“伯父,除了吉祥赌坊,小侄实在想不出有谁会要我的命,也实在想不出在海陵城谁会有这样的实力!而且福娃也说了,这批人的打扮和上次袭击子杰的人的装扮很像,所以小侄断定,必定是他们无疑!”

林敬文轻叹一声:“文进,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必太过于悲伤;现在双方已成水火之势,死伤在所难免,你以后需要加倍小心才是!”

张文进点了点头:“伯父,小侄身边有几个好友,身手还算可以,倒是您身边……”

林敬文打断道:“文进,老夫身边你就无需多操心了,相信那毛青山还不敢明目张胆的这样对付老夫。对了,你那几个朋友是什么来历,怎么会有如此的好身手?”

张文进苦笑道:“说来也巧,他们是我今天刚刚认识的,是我义弟郭冲的儿时伙伴。要不是郭冲提议带他们进城见识见识,恐怕小侄已经身异处了。”

林敬文点了点头:“既然是郭小侄的朋友,那自然是可以放心托付了,不过他们下手似乎狠了些,我听说那些蒙面人被他们割去了头颅?”

“伯父,是小侄吩咐他们这么做的!”张文进淡淡说道,显得异常平静。

恩?林敬文听了一呆,看着镇静如斯的张文进,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这少年,看似平淡如水,温文儒雅,没想到关键时刻却是真正的杀人不眨眼!

林敬文内心还是觉得直接杀了行刺之人有些不妥,皱了皱眉头道:“文进,直接杀了似乎有些欠妥,可以带回州衙,由老夫审理一番,这样他们也逃脱不了死罪!或许还能牵出幕后之人!”

“伯父,小侄也曾这么想过,可是小侄后来想,这样可能会给您带来极大的麻烦!”

“麻烦,什么麻烦,难道担心老夫审理不出?”

张文进摇了摇头:“恰恰相反,小侄是担心您审理出幕后之人!”

“贤侄何出此言?”林敬文显得非常诧异,不解道。

“看这些蒙面人誓死不退,就知道他们训练有素,小侄担心抓住了他们审理,万一他们乱咬出一个无辜之人,您到时候判还是不判?即使他们招出了毛青山、王天明一伙,恐怕以现在毛氏兄弟这么多年来盘根错节的关系,最终在上面的眼里,如果在您和毛青山之间选一个人支持,恐怕还是他沾上风的机会比较大,到了那时,恐怕……”

林敬文陷入沉思,是啊,如今自己的根基远不如毛氏兄弟,虽然上次去扬州打点了一番,可是跟毛氏弟兄这么多年来的经营相比,那就是九牛一毛。

“伯父,您是否觉得小侄心狠手辣?在小侄心里,有朋友、有亲人,当然也有敌人,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人生存的权利是平等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施恩于我者,我十倍报答之;若因为小侄伤及到身边的人,我必十倍报还!”

如果不是亲耳所闻,林敬文很难相信如此恩怨分明的话是从眼前这儿十八岁的年轻人口中说出!

“如果今日不是小侄侥幸认识了郭冲的几个朋友,恐怕现在小侄现在已经成了刀下之鬼了,连林伯母、林小姐,还有平儿四喜,都不能幸免于难!杀了他们,就是给那毛青山、王天明一伙看看,只要敢来犯,必定要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林敬文听了心里突然打个激灵,是啊,刚刚光想着杀了对方十人似乎有些过激,可是没想过要不是文进正好带着几个朋友,恐怕自己的妻女也不能生还了,一想到这,林敬文不寒而栗!

“文进,或许,你是对的,那招义兵之事现在可有眉目?”

“伯父,小侄现在感觉咱们现在一切都好像在毛青山一伙的监视之下,”张文进踌躇道:“从上次子杰遇险,到这次小侄在路上遭到行刺,一切行程都在他们掌握之中!”

这点林敬文这些天也觉察不了:“恩,老夫这些日子也看到州衙附近有不少可疑之人。”

“伯父,如今在灾民中招义兵已经不成问题,可恐怕也落入了毛青山的眼中,所以小侄想一明一暗来迷惑他们!”

林敬文忙问道:“如何一明一暗?”

“就是咱们招收二百四十名义兵,对外宣称是两百名,从中选出挑选出四十名另选一处进行特别训练作为我们的亲卫,而那两百义兵只进行些寻常普通的训练,甚至我们也可以在海陵城里招纳些游民,用来迷惑他们!”

张文进提出这个提议的时候,浑然没有想到,这样的做法,如果对忠于大元朝的官员来说,是犯了大忌的!

二百名义兵是上司批复允许的,而如果再私下养着四十名亲卫,这等于是自己私藏甲兵,形同谋反了!

幸好林敬文做这官,不是为了忠于大元朝,骨子里而是为了这一方百姓,为了能做一个名垂千史的好官。现在对他来说,他需要权力来治理泰州,在他前面有着毛青山这个绊脚石,只要不违背良心,能推倒毛青山就行。更何况,从今天张文进遇刺一事来看,毛青山一伙早就训练了一批杀手,如果不做准备,即使将来手上握有足以扳倒他的证据,恐怕也会逼得他狗急跳墙而反遭其害!

“文进,老夫觉得你这办法可行!”林敬文沉思片刻道:“文进,老夫可以给你安排一个秘密之处训练这四十亲卫!”

张文进正为这个头疼呢,说是秘密训练,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要做到保密是何等的困难,听了林敬文说能提供一个这样的场所,整晚处于悲愤中的张文进也不禁一喜。

看来这十多年老林在海陵城也不是白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