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遍体凌伤的幻芸曦禁不住王钰羲这般用力，虚弱的扭动身体，哭道，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痛苦的哀鸣。

“哪里痛？是我弄痛你了吗？”王钰羲紧张的松了手，想要抚摸她，却又怕弄痛了她已经脆弱不堪的身体，还要竭力的压抑翻腾的愤怒。

“好痛……”幻芸曦说不出具体的来，只是一个劲的念着痛，让人痛惜不已。

究竟在这一年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

鹃“对不起，曦儿，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如果当年他没有那样离开，如果……

“王钰羲，你是瞎了眼吗，你没看到这张倒尽胃口的脸吗？你还护着这个丑八怪！”沈曼瑶疯狂的咆哮，无法接受他竟为了一个丑女人而失魂落魄。

“我不是丑八怪，不是！”幻芸曦对丑八怪这样的字眼似乎极为反弹，其他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她就不顾浑身的痛，激动的反驳。

谐她不是丑八怪，她不丑，为什么这些人要这么说她？她明明什么也没做，为什么这些人要这么对她？

王钰羲最不想在她眼底看到的东西终于还是出现了，她的恐惧、害怕、慌乱……都是那么的清晰、直接，像密密麻麻的针扎在了心上，痛意布遍了整颗心。

“曦儿，不要这样，不要听他们的话，他们只是在嫉妒曦儿，因为曦儿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女孩，这天下所有的女子都比不上曦儿，丑陋的不是曦儿，是他们，知道吗？”他温柔的抚摸着她脸上的伤疤，喉头上下滚动着，连呼吸都割痛了喉咙，却还是尽量用最轻柔的语气对她说道，尽管干涩，却是那般刻骨铭心的深情。

看热闹的人都难以置信的睁大了双眼，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问题。

“真的吗？曦儿真的是最美丽的女孩吗？”王钰羲泪眼朦胧的问，反而不确定了。

“大哥哥骗过你了吗？”王钰羲跪在她身前，笑着反问，柔和的黑眸中泪光闪烁。

“大哥哥……”幻芸曦呜咽着将脸埋入他胸前，“我要回家，我不要待在这里了，我想回家。”

好可怕，外面的人都好可怕，她想回家！

“好，我带你离开这里，我这就带你走。”

“王钰羲！”沈曼瑶彻底疯了，被他渗入到了骨子里的深情和他卑微的一跪逼疯了，尖着嗓子厉声叫喊，却见他连正眼都不曾看过自己，眼底的疯狂更甚，跑上去要去讲他从幻芸曦身边拉开，却被终于脱身的春桃一脚踢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痛蔓延全身，她撑着上身，流着泪疯狂的冲王钰羲嘶喊，“王钰羲，你给我放开她，你听见没有，我叫你放开她！”

这一刻，她究竟是放不下颜面，还是太爱王钰羲，或许她自己也分不清。

王钰羲没有理会歇斯底里的沈曼瑶，连眼角也没有施舍一个给她，彷佛根本没有这么一个人，她就像一个唱着独角戏的丑角，一个精神错乱的泼妇。

“沈曼瑶，你竟然对我家主子动手，你竟敢！“春桃也气疯了，对着沈曼瑶又是几巴掌扇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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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武的人力道不比寻常人，两巴掌过去就扇得沈曼瑶嘴角流出了血，沈曼瑶带来的那些汉子早已躺在地上动弹不得，更不用说过来帮沈曼瑶了。

本来就够乱的场面更加混乱，躲在门外的那些人看得惊叫连连，刚才还冷眼旁观的，看见被打的换成沈曼瑶，就开始嚷嚷着报官了。

这便是现实，也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们的心性，低贱的百姓即便在面前被人打死了，也不过是眨眼的事，但若有着强势的背景，就算是掉了一根头发，都是大事了。

只不过被春桃阴凉的厉眼一扫，又都不敢做声了。

“哈哈，我为什么不敢？她这个丑八怪算个什么东西？”沈曼瑶惨笑着抹去嘴角的血迹，不屑的大笑。

“闭嘴！”王钰羲背对着她暴怒的厉吼，却动作温柔的扶幻芸曦站起来，“沈曼瑶，不要再让我听到任何一个侮辱她的字眼，否则，我真的会杀了你！”

“杀了我？哈哈……王钰羲，你竟然要为了这个贱女人杀我？”沈曼瑶笑了起来，笑得悲哀也让人毛骨悚然，“没想到，堂堂京城第一才子，王丞相最疼爱的三公子竟然爱上一个毁容的傻子，还有为了一个傻子杀自己的妻……”

剩下的话被遏制于喉咙，谁也没有看到王钰羲是如何动作的，好像做梦一样，连眼睛都没眨，他就已经立在了沈曼瑶的身前，大手紧紧的扣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扶住幻芸曦，将她的脸埋在自己胸前，暴戾之色前所未见。

“我说过，不要再让我听到一个侮辱她的字眼，不要逼我亲手杀了你。”

“你……”沈曼瑶霎时白了脸，惊恐的拍打他的手，因为她看得出来，他是真的要杀了她。

“不，王钰羲，你不能杀我，你不能……”她艰难的叫喊，剧烈的挣扎，却换来他越来越紧的钳制，只能发出呀呀的嘶哑声。

围观的人都被吓住了，更不用说之前帮着沈曼瑶殴打幻芸曦的女人们，个个面色苍白的躲到了角落，屏着呼吸的看着如修罗般骇人的王钰羲。

天啊，原来平日里越是淡漠寡言的人发起狠来，是这么的可怕。

“啊啊……”沈曼瑶的脸因窒息渐渐变青，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双目暴突，脸上的筋脉膨胀的鼓布在额头，极为恐怖。

她的挣扎越来越弱，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将死在王钰羲手上的时候，王钰羲毫无预警的松了手，沈曼瑶立即如烂泥般滑到在地上，咳嗽不止。

王钰羲冷冷的俯视她，面无波澜，“沈曼瑶，从今天开始，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会正式派人去找沈大人解除婚约，从此以后，你与我归于陌路。”

“王钰羲，你给我站住，你想和我解除婚约，你以为可能吗？我告诉你，就算你恨不得杀了我，但你还是要和我成亲，因为我们的婚事是和瑞王爷定下来的！”她癫笑，嗓子因受到伤害而变得粗哑难听，她失去理智的放下狂言，只因和瑞王爷四个字对于傲宇王朝的人而言，便是比地狱还要恐怖的存在。

果不其然，一道道抽气声在四周响起，王钰羲也变了脸色，下意识的低下头看向幻芸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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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的脸色同样难看，像是在恐惧着什么。

“怕了是吗？你怕了是吗？”沈曼瑶得意的大笑，笑得绝望，笑得流泪不止。

王钰羲确实是怕了，高大的身体忍不住颤了一下，只是不是沈曼瑶所想的那种害怕。

他是怕，那个男人也到了这里，那么曦儿……是不是会再次被那个男人带走？

“王钰羲，我告诉你，就算你爱她，就算你不爱我，你也必须娶我，一辈子只能和我纠缠在一起，而我是绝对不会让她进门的，就算你喜欢这个丑女人，我也绝不会让她进门的！”漫天的恨意如渗了毒的箭，直射向被王钰羲小心抱在怀中的幻芸曦，“如果你不想你爹王丞相的地位不保，你就给我站住。”

王钰羲一顿，沈曼瑶，你还不明白你犯了什么样的错吗？

“大哥哥……”幻芸曦不安的抓住他，身上麻木的痛似乎又开始发作。

他要丢下她了吗，他要把她丢给那些打她的人吗？

“我带你走。”王钰羲递给她一个安抚的微笑，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的往外走去。

不会再让了，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了。

春桃看着两人的背影，眼里多了抹看不透的情绪，表情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王钰羲，你给我站住，你敢跨出这个门一步的话，我就要你们整个王家鸡犬不宁！”只是沈曼瑶不肯死心，直到她自以为最残酷的威胁都拦不住王钰羲决绝的去意，就如同那夜春桃折断她手后快意离开一样，恨深入了骨髓，“你们傻愣着做什么，给我拦着他们，要是他们走了，我要你们全部都不得好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窝蜂围了上去，将两人困在中间，动弹不得，毕竟没有多少人能不忌惮于和瑞王爷的声威。

“滚开。”王钰羲怒斥，怕他们挤到了幻芸曦，只是他的一己之人怎么压得过一群自私的灵魂。

春桃又被这突来的状况弄得猝不及防，想要去帮忙，但被挤在人群外围，只能看着那些自以为是的男女七嘴八舌的围攻着王钰羲。

“王大人，这次可是您的不是了，沈小姐毕竟是您的未婚妻，您何必为了外面的野女人而得罪沈小姐？”

“就是啊，女人多的是，您要多少有多少，何况还是一个无颜丑女，但妻子只有一个，您还是跟沈小姐陪个礼吧。”

……

众多的声音混在一起，变成魔音，纠缠着幻芸曦，不断放大的脸在眼前快速的晃动，像张牙舞爪的怪兽，让她本就隐隐作痛的头更是痛**裂，身体也因被挤压而痛苦低音。

王钰羲恼火至极，但脱不了身，春桃只能在外圈怒骂，将人一个个抓着扔开，“住嘴，你们这些愚昧的墙头草，知不知道我家小姐是什么人，你们敢对我家小姐不敬，你们都不要命了吗？”

“不要命的是你。”沈曼瑶捡起长鞭，红肿淤青的脸上浮着狞笑，“只要我在和瑞王爷面前随便说一句话，你和你家小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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