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学校操场的白骨
作者:盛顺丰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196

二、小学校*,场的白骨

197o年,6岁的我被父亲强制上了学,我们家也从父亲的机关搬到了再向北o.5公里的家属院,我总认为是父亲嫌我在机关惹的麻烦太多,其实主要原因是房子大多了。

没上学前,我就在姐姐们写作业时偷着学会了许多字,并且歪歪纽纽地能写上百个字,加上爸爸买的看图说话,对照着认,基本上识字能力是一年级以上。班里的同学基本上都比我大一两岁,没人和我玩,我就找高年级的哥哥们玩,他们挺喜欢我,下课在*场上踢球时给了我任务:捡球。我能借机会踢上两脚。学校是建在城郊的农村里的,围绕着一个旧庙渐渐扩大的,足球场是我们学校的骄傲,周围没有哪个学校有我们这么大的*场,还不算篮球场。学校每周三下午不上课,老师们政治学习,那些哥哥们和我混熟了,就邀请我:“小孩,下午来吧?我们体育班有许多活动。”我迟疑到:“学校不让进。”那个叫宝立的五年级大个儿说:“两点半,我在门口接你!”他抱着篮球往体育室走了。我兴奋极了,中午连午觉都没睡,提前半个小时在学校门口等他,学校的小门开着,我便猫腰从传达室窗户下面溜了进去。我一个人独自在*场上呆了大约有半个小时,我几乎把*场的体育器械都玩了个遍,高低杠、双杠、单杠、天梯、沙坑,连滑滑梯也玩了好几遍。终于,体育班的哥哥们来了,却不见宝立,他们见到我感到惊奇:“你怎么进来的?”我把进来的过程一说,他们都笑了:“真机灵!”,其中一个和宝立同年级的哥哥命令四年级的那个小胖子:“去叫宝立,告诉他小朋友已经自己进来了。”。就这样,我和体育班的哥哥们成了朋友。那年秋天,一连下了半个多月的雨,很长时间没有活动了,体育课也停了,我快闷死了。终于天晴了,一个周三的下午,我怀着期望跑到学校,果然他们在踢球,看见我来,宝立抱着足球到我面前,放下说:“先让你踢一脚过过瘾,然后给你个任务好吗?”,没等他说完我飞起一脚便把球踢了出去,我太兴奋了,他看拢不住我,便让人拿来个篮球:“给,到*场中央拍,看着,别靠近那个大坑,你的任务是别让球掉进坑里,注意安全!”我被带到了*场中央,果然有一个比井口还大的坑,我拍着篮球,不以为然:“这算什么任务?你们踢吧!”,我头也不回地拍着篮球,宝立仍不放心:“别靠近,球掉进去也别捡!”,我不再理他,只管玩篮球。天快黑了,我们仍在玩,突然,足球飞过来,一下滚落到了坑里,大家茫然了,互相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宝立看看我说:“不怪你,我们应该早点结束。”,我看看他们,觉得好笑:“捡上来就完了!”宝立立刻拉住我:“谁知道有多深,没人敢下去,听说这底下埋了许多死人。”,我笑话他们:“哥哥,你们是怕鬼吧?你们就是胆小鬼!”,我挣脱了宝立的大手,跑到坑边,顺着边滑了下去,坑底本来有一米二左右,但我把它又向下压了半米,要想出来,必须有人伸手拉我。天几乎快黑实了,我在坑里摸索着,终于找到了足球,我喊着:“找到了!接着!”我把一截象是木头的东西扔了上去,结果,听见上面大叫起来:“鬼骨头!快叫曹老师去!把他弄上来!”,我又捡了一段类似的东西扔了上去,他们又惊呼起来。我在下面抱着足球,兴奋到了极点。曹老师来了,他站在坑边,用手电筒照着我:“小同学,别玩了,快上来,当心塌方。”,他粗壮有力的大手,将怀抱足球的我拎了上来。我把足球交给了宝立:“哥哥,给你!”,他不敢接,曹老师接过了足球,对大家说:“快回去吧,以后别玩这么晚了。”,我低头找自己刚刚扔上来的东西,曹老师问:“还找什么,小子?”我说:“我刚扔上来的木头呢?”,大家都不敢吭声,宝立小声对我:“小朋友,是鬼骨头,别找了!”,曹老师帮我照着,找到一个,他对我说:“真是死人骨头,不敢拿!”,我捡起来在手电筒前晃动着:“大人也怕鬼?!”曹老师不好意思地说:“不是,当心有毒,快扔了!”,我拿着骨头仍晃着:“不!我还没见过呢!”,宝立生气了:“再这样,以后不让你踢球了!”,我不得不答应:“我们把它扔到墙外吧?”,宝立不同意:“扔回坑里!”,我便又把骨头扔回了坑里,曹老师对宝立他们说:“带他到体育室,好好洗洗手,当心中毒。”,我被几个哥哥们押送到体育室,他们给我的手打了三遍肥皂,直到确信我洗干净了,大家关了灯,从*场西边,拉着我的手,也不知道是保护我还是依靠我,而我又向*场中央望去,什么也看不见,当走到老柳树下时,我看到*场中央有一块东西着荧光,我说:“哥哥,看!那块骨头自己上来了!”,大伙都回头看,说没有,大家挤成一团,我确实看见了,他们就是不相信,并且,我能感到他们的身体都在抖,我再一次回头看,那块骨头确实在*场中央着光,怎么才能使他们相信呢?我提议:“哥哥,我们再到坑边看看吧?!”,宝立命令大家:“把他抬起来,蒙住眼睛,他中邪了!”,我被他们架了起来,仍想回头看,但被人蒙住了眼,我喊着:“胆小鬼!放我下来!我要看!”,没人理我,我被架到了家属院门口。天已经彻底黑了,路灯灰暗,我扫兴地进了院子,但始终想让他们相信我看到的光的骨头。第二天,曹老师带人填平了那个坑,我们又照常开始玩了,但没人敢再玩到天黑。只有我,还想再看看那块光的骨头,但没有机会。直到现在,我也不明白哥哥们怕什么。(于西安市中心家中,盛顺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