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千里,天涯地角两相别 ( 3 )
作者:深山姝妖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976

“迎接我们的将是喜事,不要谈论这些无谓的国家大事了。”岑参笑了一下,扯开了话题。

一阵薰风吹来,门无声地被打开了,一抹光芒照在我们身上,谁也不想把目光从对方身上转移开来。

一只小鸟在薰风中飞落在屋内,扰了一室的安静,吸足了我们的目光,我雀跃地捕捉,一回头,它却不见了踪影,正在纳闷,只见岑参扬着眉头,含蓄地笑着,将一只手背炫了炫,我明了,一定是我在四处捕捉之际,他已凌空将鸟儿捉住。

果然,手掌打开,那只小鸟立于掌心,睁着古灵精怪的眼睛注视着我。

孔“你功夫真好。”我从他的掌心里接过小鸟,它有点怯弱的害怕,我拂起手,小鸟扑腾了几下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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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晚饭,躺在床上实在没有困意,不由想起岑参男子高大的身躯,咬了咬唇,似乎唇上还有岑参温润的湿意,想到此,心跳耳红地将薄被遮上自己,蜷缩在榻上。

陂顺喜进来,关了房门后,给我倒上一杯茶,见我将自己裹得如此严实,慌忙拉开被衾问我是怎么了?

我脸涨得通红,闪闪躲躲地说没事。

顺喜跟我在一起相处了这些年了,我的一举一动她都了解情况,见到我这么个表情,哪里肯放过我,说我一定有事。

再三躲避不去,我站起,在顺喜欢的耳边叽里咕噜讲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说得顺喜脸没来由地红一阵,比我还害羞,紧张地问:“真的?”

我点点头。

我被她的一句“真的”弄得更加不好意思了,顿时有些臊了,十分尴尬。

顺喜又扑哧笑道:“男女床帏之事我不懂,只知道岑公子倒是提前做姑爷了。”

我叹口气道:“姐姐,这会儿你倒是取笑我了?”我详装不悦。

“好了,好了,你和姑爷还不都是迟早的事,后天的这个时辰怕是已洞房花烛夜了吧?”顺喜调皮地睁着她如水的眼睛,挑逗着我。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这么晚了,不知是谁,顺喜压低嗓子问了声:“谁呀?”

“是我。”是父亲的声音。

“是老爷。”顺喜忙去把门打开,迎着父亲。

这么晚了父亲来看我,没来由地心暖了一下。

顺喜施了个礼,父亲手一摆,“见你的屋还亮着,便想来看看你,跟你说说话。”父亲走到我的面前,“陪嫁的东西都安置妥当了,你说离开这个家就要离开了,这三年来一直在恨我,现在还在恨着我吗?”

我愣在那里,顺喜在我身后拽了拽我,我才恍然地摇了摇头。

“不知是为什么?这些日子总是想到你母亲。”父亲注视着我,他的眼睛依旧是一潭深深的水,只是这潭水此时泛起了柔柔地父爱,让我的心有点痛了,好久没有这么痛了。

父亲的情绪感染了我,我不由嘤嘤地哭了起来。

父亲伸手用锦帕擦拭我的脸颊,将我的泪水抹尽,我伏进父亲的怀里放声地哭出了声,父亲忙又来轻拭。

“好孩子,喜庆的日子不能没完没了地哭,你后天这一走,跟爹爹见面的机会也不多了,岑参虽不是我理想中的女婿,可他不像你爹是那种风月场上的……我跟他谈过了,他一生只能娶你一个正室夫人,不能三妻四妾,不能金屋藏娇,如若违背此诺言,被我察觉,我不会饶恕他的。”父亲接过顺喜递来的茶水,端地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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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了父亲的话,更加地不舍了,父亲直了直身子,我能感受到父亲的身子一阵不稳,泪眼细细地打量着父亲,好象真得没有好久用这种心思来打量父亲了。

我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得不承认父亲这些年保养得真得很好,岁月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痕迹,高大匀称的身材还是依旧,我哽咽地道:“明一大早泠儿去跟爹爹请安。”

因为恨父亲,我已很久没曾给父亲请安过,今日父亲此举,让我觉得愧欠了父亲很多东西。

父亲想起了什么,又叮嘱道:“爹爹给你准备了很多嫁妆,值钱的财物放在紫红色的那个箱子里,够你用上一辈子了,你一定要亲自打理这些财物,做了岑家的女主人,不得由着自己的性子了,岑参虽不是什么大官,却也有份才气,跟你也算是志同道合之人。”

我半屈着身子趴在父亲的怀里,似乎已控制不住自己了,父亲的怀里还是多年前的那个味道,我浑身不由地轻颤,父亲手里的茶杯不稳,茶水溢了出来。

母亲屋子里的那幅她最爱的《绽放》画卷,我挂到了自己的房里,父亲借起身放杯子的空隙,抬头望了望。

“画中的两个主角都离开我了,一个永世不能再相见,一个却咫尺天涯,想见一面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了。”父亲无不伤感地说道。

我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刚才在床上乱折腾,继而又在父亲面前撒娇,实在不整。

“爹爹,不要再伤感了,只要你想泠儿了,差上青山送个口信,泠儿便会赶回来陪爹爹。”原本想飞了的离开程府,这会儿竟十分地不舍了。

父亲轻叹地笑道:“你有自己的家了,哪里会这么说见面就见面?”

父亲一个侧身,我注意到父亲的脖子处已有松弛,光阴荏苒而过,或多或少还是在父亲身上留下了印子。

“顺喜?”

“是,老爷!”

“你也跟了小姐这许多年了,以后的日子你还要好生侍候小姐。”父亲千叮嘱万嘱托。

顺喜抿嘴说道:“老爷,你放心,顺喜会拼了命地照顾好小主子,顺喜入程府多年,没有老爷你,又哪里会有顺喜的今天?”

这小蹄子也被感化了。

“对了,岑家的祖宅我让人翻修了下,没花上多少银俩,你也不必放在心里,听岑参说成亲三天回门后,你们便会去长安,虽说住不上几天,我程文铸嫁女,却也不能太寒碜不是?”父亲轻描淡写,今天倒是听到岑参说起这事,当时没有什么强烈地反映,此时经父亲这么一说,有种大梦初醒后的感动。

我抓住父亲的手,想起了习弱的话,想起了子隽,不由为爹的处境担忧起来,跟父亲提起红芍,父亲总是听不进去,认为我在找荐,可是不说却又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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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了顿,旁敲侧击地说道:“我走后,只有二姨娘陪着爹爹,我可并不是说二姨娘的坏话,只是爹爹做什么事都要十分提防,小心为妙;还有乔管家是爹的心腹,什么事情都多让他去做,他跟爹爹出生入死,他不会有二心的。”我仔细交待。

“这个不用你担心,爹爹明白的很!”

明白?真的?我欣慰的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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