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满的羽翼在乌黑的发丝间微颤，如此的夺人眼目，如我第一次所见，惊诧不已。

尽管马车已行驶了过去，我还是喝令马夫将车停下，我太想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拥有此物？

疑惑间，信步绕着想从不远的地方能看到女子的面容，从背影看，华服的男子着装颇显高贵，女子则娉婷玉立，腰肢纤细，所着裙装艳丽繁复，裙裾如绽放的花朵，摇曳在脚踝。两人沉湎在分手的缠绵里，男子贪婪地享受着最后的温存，不知俯首贴着女子的面颊低语些什么，惹得那女子一阵窃笑。

越靠近心越紧绷，直到与那名男子的目光不谋而合，方才觉得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头一阵晕眩，说不出任何的话语，熏风刮过身上，直冷得瑟瑟颤抖，尽管已到了盛夏。

这眉目传情，举止过分亲昵的男子竟——

怎么会？

我不相信这是真实的一幕，我的意识在那片刻丧失了，模糊了……

“清泠，什么时辰了还在外面逛荡？”千针万确是父亲的声音。

是我最仰慕的父亲，真的没有听错，他只是微抬起头，面部表情无动于衷，没有因为我的出现而表现出不该有的慌张。

仿佛该迎接这场风雨的是我，而不是他。

娉婷女子似明白什么，也不言语，只是把手从父亲的衣中抽出，她风姿绝伦，百媚千娇，是呵，母亲怎敌得过丰腴硕艳、年轻貌美的她呢！

这女子我在哪里见过？我快速地回忆着，对，今年的赏花盛宴父亲专门从长安请来了凝桂坊的舞姬，如“出水”般舞翩迁的婀娜领舞，当时她出众的表现足以让任何见到她的人记住她。

却也让我记住了她，好有讽刺意味！

“原来是清泠哇，你父亲总是在我面前提起你。”这娇艳的女子声音温润，勾人心扉，想必姝媚儿也比不上她，她年龄应比我长不到几岁。

“贱婢，一个小小的舞姬何时这般放肆，论不到你讲话的份！”我已经忘乎所以，歇斯底里地骂着这个**父亲的狐狸精。

一阵清脆的声响，是父亲轮起手掴了我一耳光。

眼泪不由地顺着脸庞汩汩地流下，温和的父亲从型不舍打我，为了这个下贱的姬女，会……

我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跟我的父亲站在对立面，会敌恨他，我的心一阵酸楚。

此时的父亲没有考虑到我的感受，而是怕他的小美人受到伤害，低声下气地安慰着，并喝斥我离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迈进程府的大门，心绪沉重得要窒息，直到今日才知道凤姨话里藏话，难怪母亲终日一人独处，郁郁寡欢，难怪这些年来很少见到母亲的笑，真心流露的笑。她早已知道父亲的风流韵事，却表现得“怨而不怒，哀而不伤”，可是她的心在流血。

时过境迁，往日的欢乐竟象流水浮萍般流走漂散，我不懂为什么男人会在瞬间对别的女子产生爱。

也许我对父亲的真正了解，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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