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送上贺礼
作者:九水为汐      更新:2019-09-13 19:57      字数:3238

得知躺在锅中的是火鸟,秦瑞恒拍着秦轻尘的肩,说道:“妹妹,你怎么能这么暴殄天物,将这火鸟拿到街市上展览,看一眼十文钱,咱也能日进斗金啊!”

秦轻尘见他无比肉疼的模样,不像是开玩笑,秀眉拧成一团,问道:“你们缺钱?”

不待秦瑞恒回话,秦瑞言将秦瑞恒扯到一边,笑着回道:“不缺,你别听他瞎扯。”

“真的不缺?”秦轻尘眯着眼,盯着秦瑞恒,见他眼神飘忽不定,心中有了结论,“看来是真缺。”

秦瑞言还想说什么,被秦瑞恒扯住衣角,摇头说道:“咱们这妹妹,比狐狸还要精,骗不过的。”

秦轻尘打了一个响指,转身喊凤浥,“还是恒哥哥懂我,凤浥,将咱们的礼物拿来。”

秦瑞恒甩着身上掉落的鸡皮疙瘩,手抖抖索索地指着秦轻尘,说道:“好好说话。”这也难怪,小时候,秦轻尘一见到秦瑞言就“言哥哥”前,“言哥哥”后,而对秦瑞恒就指名道姓,直呼姓名。想要让她叫他一声哥哥,比登天都难,今儿突然叫他“恒哥哥”,秦瑞恒听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秦轻尘捉弄秦瑞恒,凤浥与有荣焉,心情甚好。亲自将放在一旁的匣子搬过来,往秦瑞言身旁的桌子上一放,拍着黑色匣盖,笑容满面地说道:“大舅哥,生辰快乐。”

秦瑞言面色变了又变,挤出一丝笑容,“多谢妹婿。”

凤浥回身,对跳脚的秦瑞恒说道:“还有一个月就是小舅哥的生辰,我和轻尘商量了一下,决定提前把礼物送了。钱,早点花在刀刃上,效果才好。”

这次,是卓远搬的。

与秦瑞言的匣子一模一样,一看就价值不菲。

秦瑞恒狐疑地看着两人,心想不会真送他们一匣子金条吧!打开卓远放在他跟前的匣子,满满当当的东珠,颗颗硕大圆润,色泽莹亮透澈,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我的天爷!近来,东珠行情见长,一颗千金,还有价无市。”说完,秦瑞恒又打开秦瑞言的匣子,同样是一匣子东珠,“莫非你们将东海底儿翻了一遍?”

秦瑞言拍了他一脑袋,“说什么浑话!”

秦轻尘将火鸡盛上桌,加上先前热好的几道家常菜,看上去挺像那么回事的,凤浥在一旁帮忙摆好碗碟。

秦瑞言和秦瑞恒将装有东珠的匣子放到一旁,搬来四张凳子,喧闹了一天,他们几乎没有进食,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

王府新立,厨房里东西不多,几个人懒得换地方,就窝在灶台不远处的桌子上用膳。

“等一下,容我先介绍一下菜品。”秦瑞恒举在半空的筷子被秦轻尘拦住。

“不用介绍,除了这道火鸡,全是凤嬷嬷的手艺,她老人家今天辛苦了!”秦瑞恒挣脱秦轻尘的钳制,稳稳地夹了一只鸡腿,“小爷从小就在你家蹭饭,闭着眼都能说出你家菜谱。”

凤浥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

秦瑞言也跟着偷笑,补救道:“凤嬷嬷手艺固然好,但这饭菜能飘香四里,主要是轻尘热的好。”

“对,是轻尘妹妹的热菜水平高!”秦瑞恒狗腿地伸出大拇指,夸赞道,“这火鸟外脆内酥,想必妹妹的神功大成了!”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修习内功?”

“还不是他!”秦瑞恒指着凤浥,向秦轻尘告状,“每次去找你,他的人都说你要勤加修炼内功,外人不许打扰。”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秦瑞言试图帮凤浥解释:“其实,我们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儿,妹妹内功得成,气色比以往好了许多,我们也就安心了。”

秦瑞言成功转移秦轻尘的火力,助凤浥逃过一劫。

“我的内功心法刚修习到第三重境界,离九重大成早着呢!”秦轻尘瘪嘴,抢过秦瑞恒手中另一只火鸟腿,塞给秦瑞言,“这个大补,吃那么多,也不怕噎死。”

凤浥妇唱夫随,“不会噎死,只会血液逆行而亡。”

“靠,凤浥!你这嘴怎么这么毒。”秦瑞恒拍案而起。

凤浥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道:“我说的是实话。”

“这鸟不常见,又是吃珍稀药材长大的,你少吃些。”秦瑞言拍了拍秦瑞恒的手,让他不要跟凤浥硬碰硬。

秦瑞恒想回嘴,忍了忍又咽回去,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回凳子上,与跟她挤眉弄眼的秦轻尘撇了撇嘴。

江城子临走时,赠给秦瑞言一坛“暗香”,在暖炉上温好后,他亲自给凤浥和秦瑞言斟上,独独略过坐在二人中间的秦轻尘。

“哥哥!”秦轻尘捧着空酒杯,杏眼盯着秦瑞言手中的酒壶一动不动,好不可怜。

秦瑞言看着一旁的凤浥,问道:“这?”凤浥是秦轻尘的大夫,能不能喝酒得他点头同意。

“半杯。”

见凤浥松口,兄妹两人大喜,秦瑞言稳稳地给秦轻尘斟了半杯酒。

有酒助兴,这顿晚膳吃的是宾主尽欢,直到天明才散去。秦瑞恒先前补过觉,没睡多长时间,就跑去库房,清点秦瑞言的生辰收获。

待秦瑞言睡醒,已是午饭时分。

秦瑞恒坐在桌前,翻着账册,噼里啪啦打着算盘。一向不知人间疾苦的安小王爷,突然这么热衷于算账,只能说明他们现在很缺钱。

“怎么样?”

秦瑞恒放下算盘,用毛笔在账册上写下几个数字,回道:“还不错,那些人为了巴结你,也算是下了血本。”

“挑几样应应景,那些贵重的退了吧!”这段时日心神俱疲,头还有些疼,秦瑞言用手扶着,能减缓一些疼痛。

“退了!”秦瑞恒转过身来,眉头拢在一块儿,说道,“入冬时,你去巡视东山军机大营,发现将士的冬衣冬被不合格,去跟兵部理论,兵部说户部卡了费用,你又去找户部理论,结果户部跟你哭穷,说要用钱的地方多,往年都是这么办的,陛下也是默许的。可你非得逞能,贴钱给兵部,帮将士们换上合格的冬衣冬被。搬空府中库房还不够,连拨给你修建新府的费用都用上了。”

“我只是不想让将士寒了心,再寒了身。”

秦瑞言手撑着头,解释道:“户部是太子的势力范围,他们之所以敢阳奉阴违,一方面是国库确实不富余,另一方面是太子在给我下马威。父皇将东山军机大营交由我节制,太子对此不满,故意让户部克扣一部分费用,想看我的笑话。”

“原来你都明白,明知是陷阱,又为何往里跳。为何不找陛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理论,看谁在理?”一想到这事儿,秦瑞恒就气愤不过。

“理论是要理论的,只是现在时机不对。陛下最讨厌党争,此时我若拿户部说事儿,他定认为我是为了争权,反而会弄巧成拙,连累东山军机大营的将士。”

秦瑞恒心烦,将算盘上的算珠打乱,道:“他老人家哪里讨厌党争,我看他是乐在其中。恨不得你们天天狗咬狗,斗得两败俱伤,没空觊觎他的宝座。”

“秦瑞恒,祸从口出,管好你的嘴。”

秦瑞言怒气上头,头更痛了,只得用手指掐着太阳穴,减缓不适。秦瑞恒见他那样,不敢再说浑话。

“对不起,我只是看不得你受委屈。”

“我不委屈,东山大营的将士才委屈,他们离乡背井,应招参军,志在报国,却成了他人博弈的棋子。”

“有一就有二,想要让你在意的人不再受委屈,你就得成为控制棋局的人。”秦瑞恒拨着算盘上的算珠,“首先,你得有愿意替你卖命的人,其次,你手中有筹码,比如说钱财,不然一切都是空谈。”

“我知道。”秦瑞言赞同他的说法。

“你不知道!”秦瑞恒哗啦一下算盘,算珠全部归位,“你清高,不愿与浊者同流合污,可这世界,至清则无鱼,别人就能一眼看穿你。”

秦瑞恒手指噼里啪啦一阵乱拨,算珠成凌乱状态,继续说道:“若是这个样子,别人都当它是一笔糊涂账,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它代表着什么。”

秦瑞言对上秦瑞恒怒红的眼珠,缓缓地回道:“我明白了,礼物留下。”

“这些礼物,不乏攀附权势的,但也有投石问路的,我们要做的,就是给他们一个机会。寒窗苦读数载,一朝入仕,谁都想济世报国,闻达天下。可主君多疑,善于制衡,为他们花好了一个又一个的大圈,他们能做的,就是在这些圈中反复腾跳,谁还看得见圈外的大好河山。”

“我要做的,就是给想要挣脱怪圈的人一个机会,带他们实现曾经的理想。”

“对,我们共同的理想。”

一番长谈之后,秦瑞言眉宇间轻松不少,“先前一棍子打死,是我狭隘了。如今人有了,钱财去何处寻?不会是真要去典当寿礼吧!”

“典当寿礼也不是不可以。”

秦瑞言听后,嘴角溢出一抹笑容,“一颗东珠价值千金,咱们那两箱东珠卖了,可是座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