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管家被抓
作者:九水为汐      更新:2019-09-13 19:57      字数:3217

凤浥睡在秦轻尘的床上,忽略来自床边的死亡凝视,把头埋进带有她体香的被子里,转过身去,舒舒服服地睡过去。

这一日,因凤浥、秦瑞言、秦瑞恒三人在昏睡醒酒,宁王府和安王府异常安静。而朝堂和京兆府衙门却分外热闹。

早朝,天元帝刚坐稳龙椅,就收到一干老臣告老还乡的奏折,翻了翻名单,是昨日晕倒在承乾殿的那些人。这些人当年也曾意气风发,勤勉上进,后来扶龙有功,加官进爵,渐渐忘却本心,工于心计,贪念富贵,胆小如鼠。太后露个面,就吓成那副德行,真的是老了!

以往,大臣告老还乡,天元帝都会委婉地挽留一下。今日,他收下奏折,直接就准了。丞相司马彦看了一眼窝在龙椅上的帝王,什么也没说,继续下一道议题。

太子和应王,心里乐开花。昨日这趟热闹没有白看,太后随随便便几句话,今日一大帮子老臣请辞,空出不少要缺,他们可以填补上自己的人,这样一想,两人快速在心中计较着,未来的夺位大战,决不能让对方占了先机。

跟空出来的肥缺相比,秦轻尘和凤浥的婚事,倒没那么重要了。相对于嫁入世家阀门,成为某一方的助力,秦轻尘嫁给凤浥,对太子和应王反而是好的选择。凤浥虽然领着朝职,但他不理政务,自顾自过着他的隐士生活,对于朝堂的明争暗斗,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的中立,才是对太子和应王最大的公平。

可应王因魏新志之事,在与太子的较量中,落了下乘,这段日子,天元帝就没给他好脸色,心中阴翳,难免迁怒到秦轻尘和凤浥,故而昨日故意为难凤浥,想要在天元帝面前表现一番,求个好。谁知,太后半路杀出,天元帝的心思落空,最后还迁怒于他,将他留在书房,好一顿数落,说他不及太子大度,不知心疼妹妹,没有兄长的气度,聪明都用在歪门邪道上。不经意间,他又输了一局。

想着昨日天元帝的怒骂,看着太子不断上扬的嘴角,今日早朝,应王全程黑脸,原本与他亲近的大臣,也没人赶跟他套近乎,都远远避开他。只有忠勇侯在散朝的时候,与他不咸不淡说了一句:“应王殿下,您看这天黑的,怕是要变天啰!”

应王深深看了他一眼,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这天儿再变,也没你的脸变的快。”拂袖离去。前几日,他得到消息,这位皇帝面前的红人,看似忠于皇帝,不参与党争,其实是太子的人,明里暗里帮着太子,给自己使了不少绊子。现在,还有脸跟他讨论天气!

心情极其不爽的应王,下朝后回到王府,还有更糟心的事儿等着他。京兆府尹的人带着人绑走了他的管家,说是上午在街上抓到两位聚众闹事的嫌犯,身上有不少大额银票,这些银票都出自瀚海钱庄,而瀚海钱庄是应王的产业,一直是他的管家代为经营。

让应王奔溃的是,除了管家,管家经手的一些账册,也被一道封存带走。这些年,在与太子的争权中,消耗掉大量钱财,这些钱财,有很大一部分是灰色收入。这些要是被查出来,他天元贤王的名声怕是毁了,还怎么跟太子斗。

不对,他可是有品阶的亲王,京兆府尹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单凭几张大额银票,就敢到他府上捆人封账册?这其中一定有猫腻?应王稳住心神,召集幕僚分析此事的内在关联。

“殿下,据线报,昨日管家曾在酒楼与两位江湖人见面商谈,后来,江湖人一出门就被乞丐抢了钱财,扔到空中,引发百姓哄抢,巡防营的人路过,将江湖人抓回去,引发了这场祸事。”

“巡防营的人恰巧路过,带队的是张副统领吗?”

“是张副统领。”

“好个太子,够狠。这是设下套儿,让管家往里钻呢!”应王怒急,伸手将桌上的物什扫到桌下,拳头砸在桌上,桌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凹陷下去,留下一个深深地凹槽。

秦师爷看了一眼那个凹槽,“殿下,今日京兆府尹来绑人,趁着护卫与府衙的人周旋,我已将账册转移,他们带走的账册,就算能查出问题,也是小问题。我现在担心的是那两个江湖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何管家要单独与他们见面,还给了他们大量钱财,招来这等祸事。”

应王皱眉,眉峰间戾气很重,搁在桌上的拳头青筋爆出。

昨晚,他从宫中回来,管家来报,天狼帮明日有人来收尾款,问他意见。为阻碍太子立功,他曾委托天狼帮,帮他劫持龙浅子,那些人收钱办事,效率甚高,不久,他就收到消息,龙浅子被劫,押运的官兵全死,一点线索未曾留下,天狼帮差事办得很好。虽然,最后秦轻尘找到替代药品,解了容城的瘟疫,但押运龙浅子的人是太子舅父户部尚书李元清的亲信,出此纰漏,太子大为恼怒,为此,太子与他舅父闹得很不愉快。应王还得意了好几天。

当时,他没多想,同意管家明日给天狼帮的人付尾款。如今天狼帮的人被抓,要是供出打劫救命药龙浅子的幕后之人是他,就真的完了。想到这里,应王的后背一凉,一股子冷气顺着脚底,向上攀沿,不多时,他整个人就被冻住。

“殿下!”秦师爷喊了好几声,应王一动不动,心知这两个江湖人可能是个大麻烦。应王做事向来狠戾果决,从不留后患,这次怎么会这么糊涂。

一室静谧,许久,应王蓦地抬眸,眼中杀气浓郁。

“秦师爷,让人在牢饭里下毒,一个不留。”

“管家呢?”应王府的管家出自应王母族,是魏国公千挑万选送给他的,做事稳妥,是个人才。

应王抿唇,久久不语。

秦师爷意会,躬身离开,让人通知大牢里的内应,即刻行动。应王栽了这么大个跟头,太子的人定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秦师爷走得飞快,料峭的寒风中,他却出了一身汗。这种节骨眼上杀人灭口,难免惹来一身骚,但应王仍然如是做,那就是这些人有必死的理由。

秦师爷所料不错,应王的管家刚下大狱,太子府的长史持太子口谕来京兆衙门,监督查案。可怜的京兆府尹,成了两方争霸的夹心,好一个惨字了得。

凤浥睡到傍晚才醒,靠坐在床上,迷茫地看着秦轻尘。那无辜样儿,跟个纯良的小白兔似的,让人我见犹怜。

看他那样儿,秦轻尘双手叉腰的气势,弱了下去。兴师问罪的话梗在嗓子眼,久久出不来,最后,垮下肩,问了一句“你怎么样,头还疼不疼?”

“疼。”

凤浥扶住额头,说这儿疼,像针扎一样,跳着疼。

“花颜...”

凤浥想着装疼示弱,今日这事儿说不定就能过了。谁知秦轻尘拉着裙摆,跑出去喊花颜来给他诊治,只见淡粉色石榴裙在门边留下一圈涟漪,人就跑远了。

嘴角控制不住上扬,都说关心则乱,他本是这世上最好的大夫,她却忘了这一茬。凤浥将枕头竖起来,靠在身后,享受着被心上人关爱的甜蜜。

“主子,这是您的换洗衣物。”卓然突然出现在床头,看凤浥自顾自乐得跟个二傻子似的,垂下眼睛,没眼看。

“就带了一套?”凤浥斜眼看他。

卓然一惊,回道:“额,属下这就回去拿。”听到院中脚步声起,卓然跳出窗户,密道有华叔守着,他只能翻墙回去。

秦轻尘开门后,感觉屋内有异样,四处看了看,发现凤浥床头多了一套衣服,银色衣裳流淌着独特的光华,这料子也就他能寻到,不说也知道是卓然来过。

花颜看了眼凤浥,面色红润,精神饱满,目中含情。这哪是什么病人,分明是沐浴爱河的样子,也就秦轻尘傻,他示个弱,装个病,她就急得不行。害她配到一半的痒痒粉,就那样废了。

“哟,轻尘,您什么时候夫唱妇随,跟姐夫穿一个色儿。”花颜指着床头的衣服,故意装不知。

秦轻尘心想完了,今日又有的热闹了。

“不是,这是我的衣服,卓然刚送来的。”凤浥心情甚好,大方承认。

花颜砖身跟秦轻尘说道:“轻尘,你刚看到卓然了吗?”

秦轻尘一时语噎,低头玩衣服上的流苏穗子,假装没听见。

凤浥玩心大起,对着秦轻尘宠溺一笑:“轻尘,没看到吗?”

秦轻尘扔掉手中的流苏穗子,抬眸瞪他一眼,回道:“我这儿安防不行,为了帝师大人的安全考虑,您还是回府养病的好。”

秦轻尘的娇嗔,看在凤浥眼里,没有嗔怪,只有撒娇,心情那叫一个美。

“你这儿安防不好,我更不能走,不然,谁保护你。”

凤浥的厚脸皮,惊得花颜一身鸡皮疙瘩。她一边撸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一边埋怨道:“谁来救救我?”

“救你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