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愿意，就一定可以！凌渊那么爱你，只要你开了口，他一定不会拒绝你的请求的。”顾夫人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拽住她的衣袖，恳请道，

“锦瑟，你相信妈，你父亲和凌渊之间真的没有杀父之仇。只要不是这个原因，其他的也就无足轻重了不是吗？只要咱们母女能够齐心协力，就一定可以化解他们之间的仇恨。锦瑟，一个是你父亲，一个是你丈夫。你也不希望他们之间非要闹个你死我活吧？”

“母亲，你未免也太高看我了！”宋锦瑟苦涩的笑了笑，“如果他真的杀了老爷子，你觉得我还有什么脸面待在凌渊身边？我又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请求凌渊的宽恕？杀父仇人的女儿吗？”

闻言，顾夫人连忙说道，“锦瑟，你信我。凌老爷子的死，肯定和你父亲无关！”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的。”宋锦瑟抿了抿唇角，面无表情的说道，

“母亲，除非我确认了他确实和凌老爷子的死无关，否则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因为我没有任何资格代替凌渊来宽恕他！所以我只能答应你，在我确定事情的真相之前，我会想办法拖延一下，不出面指证他。但如果他确实是凌渊的杀父仇人”

宋锦瑟用力地闭了闭眼，掩住了眸底一闪而过的绝望，“到那时我恐怕自身都难保了，就更别提帮谁求情了！”

见她态度坚决，顾夫人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无益了。眼底闪过一道复杂的光芒，顾夫人无奈的笑了笑，

“不管怎么说，妈都要谢谢你。锦瑟，是妈不好，让你为难了！”

宋锦瑟毫无波澜地看着她，黑眸深处掩藏着许多难以言说的情绪。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她有些艰难的问道，

“我不是他亲生女儿的事，父亲知道吗？”

虽然她并没有提宋国安的名字，但顾夫人却知道，她口中的父亲绝不会是顾世鸣！

“他知道”提及宋国安，顾夫人眼中有愧疚之色若隐若现，

“当初我嫁给他的时候，就没有瞒过他任何事情。他知道我肚子里怀了你，他也知道我不喜欢他，不可能和他过一辈子，但他却依然义无反顾地娶了我。锦瑟，老宋是个好人！这辈子你一定要好好孝顺他！”

“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嘴里这么说着，宋锦瑟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一时间酸甜苦辣，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滋味？

父亲，你究竟爱这个女人爱得有多深，才会这么多年都无怨无悔？

你的大恩大德，我又该拿什么来回报？

顾夫人前脚刚走，凌渊后脚就已经回来了。宋锦瑟接过他的外套，笑问道，“不是说公司有事要处理吗，怎么回来这么早？”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里，所以回来看看。”凌渊抬头扫视了她一眼，脸上的笑容瞬间隐没于唇角，“凌太太，你哭过了？”

知道瞒不住他，宋锦瑟讪讪的笑了笑，飞快地转移了话题，“吃饭了么，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她转身要走，凌渊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拖入怀中，“凌太太，岳母向你摊牌了对吗？”

男人的怀抱宽厚而温暖，胸膛结实而有力，听着他节奏舒缓的心跳声，宋锦瑟那颗恍然不安的心莫名地就安定了下来。

她反手搂住凌渊修长的腰肢，在他怀中轻轻地蹭了蹭。末了才点头说道，“嗯，她让我看在她的份上，不要出面指证顾世鸣。”

“你明知她会提出这种要求，又何必为了这种事情和她计较呢？”

凌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有她的立场，你觉得不合理不理会也就是了。何必为了这种事气坏了自己！”

宋锦瑟顿时沉默了下来，不知该如何回答凌渊的话才好？

难道要她告诉他，她之所以生气不是因为顾夫人那些无理取闹的要求，而是因为她刚刚知道顾世鸣是她的亲爹！

宋锦瑟知道她不该隐瞒凌渊，可是哪怕她酝酿再多次，她也无法将事情的真相说出口。

因为她无法肯定凌渊一旦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他对她爱若珍宝，若他知道自己不顾性命舍身救回来的女人其实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不知他该情何以堪？

纵使他不迁怒于她，但他们之间还能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相亲相爱吗？

他和凌老爷子感情再淡薄，他必定也是他的亲生父亲。这中间隔着的血海深仇，是单单“相爱”两个字就能化解的吗？

这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沉重得宋锦瑟一点儿也透不过气来。她心里没有任何答案，也不敢询问凌渊的答案！

她怕有事情她一旦开口问了，她和凌渊就再也不回去了。

她无法想象和凌渊反目成仇的场景，更不知该如何告诉凌渊她怀孕了！

若搁在今天之前，宋锦瑟几乎可以笃定，凌渊要是知道她怀孕的消息肯定会兴奋得跳起来。

毕竟他那么渴望为人父，那么希望有一个属于他们两人的孩子。

但如果她现在告诉他怀孕的消息，他会不会以为她是故意拿孩子来做替顾世鸣求情的“砝码”呢？

毕竟她生理期已经过了半个月了，却从未对他提及过。偏偏在她知道顾世鸣是她亲生父亲的时候，她却告诉他怀孕的消息。

就算他不会怀疑她的居心，可是万一他无法原谅顾世鸣因而迁怒于她，他又会不会因为顾忌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和她貌合神离的将就下去呢？

宋锦瑟承认自己十分贪心！

在得到过凌渊心无旁骛的宠爱之后，她已经无法再忍受和他同床异梦、貌合神离的生活。

她是顾世鸣的女儿，纵然有再多不情愿，这也是她这辈子都无法选择和无法抹杀的事实。

她能忍受凌渊因为迁怒而和她离婚，却无法忍受他因为孩子而和她勉强将就！

如果真的无法再继续爱下去，她可以默默地离开，不再打扰他。

可是在经历过那些甜蜜的时光之后，要她和凌渊因为孩子不得不互相厌恶相互折磨甚而是相互折磨地过一辈子，却是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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