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冬去、翻来覆去又是新的一年。看着树枝上结出新芽、接着生长成为一片叶子、叶片不断的壮大、直至从翠绿色变成枯黄色。

最终寒冬再次来临，大量的枯黄叶子飘落一地。写满了凄凉二字，凉爽的秋风变得刺骨寒冷起来。

春暖花开、骄阳似火、一叶知秋、寒冬腊月。张天清扫着庭院的落叶，同仁堂已经关闭了、彻底的被西医击败。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只能感叹时光匆匆、一去不返。从黑发少年变成白发老头，张天身上的朝气变成暮气。

再强大的人也是架不住岁月的摧残，无力回天、正是如此。无论怎么反抗，始终都是要败在岁月之下。

直至现在还没有梦醒，张天早已放弃了希望。静静的看着时光流逝，看着世间的变化、感受着自己的无奈。

身边的人都提前走了，留下的只是一块石碑。思来想去、不知道人这一生到底了为了什么、难道只能在世间留下一块石碑？

再亲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于石碑的记忆越来越模糊起来。直至最后各自都忘记了谁是谁，一切都随风而去。

轰轰烈烈的人，下场凄凄惨惨。似乎这个世间不喜欢喧哗的人，即使他们能够改变整个世界、但一样会遭受报复。

人心永远是最复杂的，没有谁能够看透一颗人心。七情六欲乃是人的本性，贪婪更是每个人的内心渴望、为了获得更多、更多。

张天拖着年迈的身子，坐在了石凳上、稍微的歇一口气。看着一片荒凉的庭院，内心已经很是平静。

“下雪了？今年的冬天来得有些早，希望明年的春天也提早一些。”张天咳嗽了一声，注视着手掌心的雪花、即可化为水。

走到厨房、沏一壶茶、放在石桌，一边喝着热茶、一边注视着亭外的飘雪。张天发现自己挺享受这种老年生活，有些无法放弃。

“呼~难道我就要这样子老死吗？还是说我能够与天同寿？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何时是个头！

你们还好吗？你们是谁？我又是谁？”张天陷入了迷惘之中，只恨自己脑子越来越不中用了。

许许多多的事情已经想不起来，依稀在内心深处、有些残忆。张天无论怎么去回想、翻寻，始终都是没有任何效果。

连同自己是谁也不清楚，要做什么也不清楚。借助着老者的家当，张天已经混吃等死很长时间。

逐渐茶水开始冷淡起来，人变得有些呆迷。看个庭院都能够看许久时间，心想感觉很是不真实、有些虚假。

“呼呼呼~”

趴在石桌上熟睡的张天，已经发出了呼噜声。到达了老年的时候，人总是容易犯困、控不住的沉睡。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起来，白雪皑皑、给万物换上了一件新衣。彰显着冬天的来临，万物寂静的时期。

清楚的可以听到风雪的声音，有些喧哗、有些吵杂。张天缓缓坐起身子，痴呆的表情扫视着四周的景象。

张天站起身子，拍拍身上的积雪。看着瘦骨如柴的双臂，久久无法回神、不知道自己何时变成这副模样，又衰老了许多岁数。

踏着白雪、步步走入厨房，张天提起一坛酒回到了房间。饭菜是越吃越没有胃口，唯有这酒让自己回味无穷。

嗜酒如命的张天，抱着酒坛狂饮。心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张天知道自己渴望着有一天能够醒来。

“何草不黄？何日不行？何人不将？经营四方。

何草不玄？何人不矜？哀我征夫，独为匪民。

匪兕匪虎，率彼旷野。哀我征夫，朝夕不暇。

有芃者狐，率彼幽草。有栈之车，行彼周道。”

张天瘫坐在地上，背靠着木墙念叨着。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取乐的法子，那些诗词早已被自己读透。

可是自己的事情，什么印象都没有了。重要的都忘记了、不重要的历历在目，张天有些生气、有些愤怒。

“哐啷~”酒坛被砸在地面上，张天迅速站起身子、将眼前的一切东西统统砸碎、发泄着内心的压抑。

明明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可是。。可是大脑却是一片空白。张天感到内心浓浓的恐惧，自己不甘心如此的屈服。

“啊啊啊~”

满屋狼藉、也无法让张天满足，但气力终究是有限的。张天无力的瘫坐在床上，剧烈的喘息、每一口气极其的艰难。

右手不断的抚摸着胸口，保持着呼吸通畅。年老的身子果真是一个包袱，束缚着每个人的灵魂。

“我是谁呀！我叫什么呀！我心归何处呀！”张天抬着头，大声的咆哮着、可惜没有人会给自己答案。

“呜呜呜~为什么我会落泪，为什么我会悲伤、为什么我。。好困。”泪水不由自主的流落而下，张天一副极度悲伤的模样。

越老越糊涂，张天一个人坐在床上流泪、大脑还在思考着自己的谁。为什么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人生有着太多太多的遗憾，或者说这才是真正的人生。张天感觉自己好累好累，四肢有些僵持起来。

艰难的转过头，注视着窗外的雪景、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再看多少次。张天无奈的摇摇头，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想法。

真正的老人应该是要学会享受剩余的人生，而不是整天思考人生。张天再一次否认了这个思想，自己一定知道自己的谁。

天色也逐渐暗淡起来，寒冷的气息逼迫着张天缩回被窝内。瑞雪兆丰年，明年一定是一个好时节。

张天缩着身子，保持着身体那一丝丝的温暖。心还是热乎的，四肢早已冻僵、当张天没有任何感觉。

卷缩着、卷缩着，张天感觉自己的眼皮子在打架。努力着、努力着，想要睁开双眼，再看一看窗外的雪景。

一轮圆月的挂在黑夜中，一道月光从门口照射进来。缓缓撒在床上，张天看着温暖的月光、似乎找到了自己失去的。

“如此、安好！”张天哭笑的模样，紧紧闭上双眼、露出灿烂的笑容、似乎想到了。

意识沦陷、身子僵硬，呼吸降低、心跳减弱。只是片刻的时间，一切都停止起来、连同空间、时间都冻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