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秦淮河畔莺歌舞
作者:未赢棋      更新:2019-09-10 04:22      字数:2786

清风扶柳夜蝉鸣,秦淮泛舟红翠舞。

自古秦淮河畔便是闻名天下的寻花问柳之所。此时已是初夏,天气适宜,秦淮河上自是一片红灯悬岸,花舟在河,莺歌入耳,燕舞翩翩。

张鼎坐在河边垂柳下,斗笠随意地扔在身边,喝着从酒楼买来的钟雨醉。他同老叫花行乞多年,早已习惯了风餐露宿,所以并未寻找客栈住宿只是在城外的破庙栖身。

“秦淮河夜,果然是名不虚传。”自饮一口后张鼎赞道。他跟老叫花流浪江湖多年,老叫花好烟,而他却对美酒琼浆情有独钟。而这钟雨醉乃金陵美酒香醇柔和,自是让张鼎心喜。

“嗯?”张鼎正欣赏着秦淮河夜景,一道黑影却在河上踏舟顶飞舞。

“高手?”张鼎见猎心喜,江湖儿女自是有一争高低的心思,再加上张鼎酒意微醺当下便纵身一跃亦“踏舟而行”追了过去。

此时,正是在这胭脂水粉弥漫,莺歌燕舞充斥的烟柳之巷,一艘花舟的底舱却有着另一股气息。

“大人,已经布置好了。”一个打扮妖娆的女子向着阴影恭敬行礼道。

“都布置好了?”阴影中传来一声难辨男女的询问。

“万无一失。”女子道。

“好,那就等争艳大会了。”阴影道“这可是法王关注的任务。”

“大人尽管放心,妾身都布置好了。”女子道。

片刻一道黑影窜入舱内。

“鬼蝠你迟到了呢!”女子看清来人妩媚地调笑道。

“大人,属下路上碰到了个麻烦,故来迟了。”黑影戴着一个黑色的蝙蝠面具,身形矮小略瘦,面对一边搔首弄姿的女子全然不理。

“麻烦?”阴影的语气透漏出惊讶。

“呦,谁能在夜里给你大名鼎鼎的夜蝠带来麻烦?”女子不甘心的对着鬼蝠妩媚道。

“哼!”鬼蝠哼了一声脑中却回想起方才在河上遇到的男子……

张鼎脚踏老叫花传授的轻功,步伐稳健追了上去。前方黑影身形轻快,宛若鬼影,论起来与唐迁也是伯仲之间。

对手越强,张鼎斗志越高,身似游龙追了上去。黑影也发现身后的张鼎,身形更快。二人在河上一追一赶比试起来,一时难分高下。

最终鬼蝠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绝招才脱了身。

“鬼蝠,能给你带来麻烦的,绝非常人,金陵突然有这么个高手,一定要调查清楚。”阴影道。

“是,属下立即去查。”鬼蝠恭敬道。

“无论如何,一定要保证夺艳计划的顺利进行。”阴影道。

“是!”女子和鬼蝠应道。

秦淮河畔,张鼎捡起斗笠一口饮尽壶中酒看了一眼秦淮河,戴好斗笠笑道:“这金陵城内也是藏龙卧虎啊!”

秦淮夜景依旧,莺歌燕舞如故。张鼎看了一眼,扭身向城外的破庙走去。

秦淮夜景成了少侠的背景,酝酿着江湖的血雨腥风。

张鼎次日从酒铺买了满满一壶的钟雨醉后,便戴好斗笠整好衣衫向北而去。金陵虽好但他急于至神都寻找叔父,自是不会盘桓太久,不过临走还是难以割舍那香醇柔和的钟雨醉,所以又进城买了一壶以作路上解馋。出了酒铺,张鼎轻轻将酒葫芦打开一条细缝,凑过鼻子深深的嗅了一口,一脸陶醉,小心地将盖子盖好,张鼎满足地将酒葫芦挂在腰间便欲向北门走去。

“听说了吗?今年又要举行八艳之争了。”街边有人在聊着天。

“是吗?不过都十年了,上一代秦淮八艳不是人老珠黄,就是香消玉殒也该再次推选了。”

“这次候选的谁中选的几率比较高?”

“还能有谁,无非是艳名满金陵的那几位。”

“说来也是有谁比得上浣纱苑的小宛姑娘,我看这八艳之首非她莫属了”

“谁说的,依我看抚琴坊的商羽姑娘才色双全才是名副其实的八艳之首。”

“哎,不对,不对倚翠阁的兰叶儿姑娘才是真正的八艳之首。”

看着几人的争吵,张鼎摇了摇头,一拍腰间酒壶便欲离去,他非喜好烟尘,对于这类事情自是少了几分好奇。

“唉,据说这一次的争艳大会上,会有百年钟雨醉现世。”

“不会吧,那东西可是极稀有的,全金陵都不会有几瓶。”

“怎么不会,钟雨楼这任少东家可是一个眷恋烟花柳巷的公子哥,这一次足足拿出十瓶百年钟雨醉赞助。”

“那钟老爷子得气的肝疼。”

“哈哈哈……”一群人谈论起金陵中有名的纨绔子弟大笑起来。

“百年钟雨醉?这还有点意思。”张鼎不喜烟尘之所,可对于美酒却毫无抵抗之力,“看来这争艳大会看来是得走上一遭了。”张鼎心中计量。

秦淮八艳之争自古便是金陵城民间的一大盛会。彼时秦淮河上,花舟来往,锣鼓喧天,各色彩旗飘舞,更有金陵纨绔雇佣数人在河面上撒着各式鲜花为心中的花魁壮势。

而先前提到的钟雨楼少东家名唤钟子风,是钟雨楼东家钟苍茫的独生子。钟雨楼乃是金陵世家,以酿造美酒而闻名远近,而钟雨醉就是其得意之作。当然,凭借酿造美酒钟家也是金陵排名前三的富豪。

作为纨绔自是久恋烟尘的公子,而这钟大公子最为倾慕抚琴坊的商羽姑娘。不过碍于商羽乃艺妓所以未能一亲芳泽,所以这一次擅自做主,取出藏在钟雨楼老窖的十瓶百年钟雨醉来为商羽助阵。

但这位纨绔大少却不曾料到,他的败家之举搅动起了一场江湖争斗。

六月八秦淮急。六月八正是历届争艳大会的举办日。

今年的六月八,秦淮河分外热闹。大小青楼在今日都驾着上好的花船,泛舟于秦淮之上。花船上,参加争艳的各家花魁都坐在船前的高阁上,珠帘低垂,掩住佳人俏颜,只闻琴声歌语。

除却青楼花舟,还有金陵及左近州郡的纨绔子弟,世家公子也雇佣着大小花舟为自己心怡的花魁壮势拉票。除了这些,江南多才子,才子多风流。所以河上还有几艘才子们集体雇佣的花舟,吟诗作赋,一显风流。而河边还有金陵城内的一般百姓,没有闲散银子聚在河边看热闹。

此时,张鼎立在一艘才子花舟上,品鉴着船上免费的美酒。他世族出身自幼便饱读诗书,自有一股书卷之气,再加习武多年又添了一股英武之气,虽衣衫简朴但一看也是远非一般书生可比。

“张兄,好巧啊!”正细细品味着杯中美酒的张鼎,感觉背后被人拍了一下扭身,唐迁一身黑色长衫手持一柄折扇笑着看向张鼎。

“唐兄弟。”张鼎微笑道。

“不想张兄也是风流中人。”唐迁摇着纸扇似笑非笑地打趣道。

“唐兄弟休要取笑,张某可不是为这秦淮八艳而来,只是贪着杯中之物。”张鼎摆摆手道“倒是唐兄弟真是性情中人啊。”

“张兄取笑了,唐某只是喜欢热闹,秦淮八艳之争乃金陵盛会,我怎能错过?”唐迁道。

“不过,这八艳之争倒没有我想像中的那般热闹。”张鼎道。

“张兄有所不知,这八艳其实早有人选,所以八艳之争所争者只是一个魁首。除却已稳操八艳之一的青楼外,其余的只是来涨涨见识,而晚上才是各路花魁一显绝技的时候,也是此时再由这满河才子,公子选出魁首。所以白日只是小打小闹。”唐迁解释道。

“看来唐兄弟准备充足啊。”张鼎由衷赞道。

“我唐门以暗器轻功名传江湖,搜集情报不足一提。”唐迁摆摆手。

“看来要尝到百年钟雨醉,只能晚上趁乱出手了。”张鼎看着钟家花舟心中盘算。

终于,乌走兔起,秦淮河的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