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华城……

又是崇华城。

难道说月冷微接触过夜元珏？

虽然现在月仙聆怀疑当初带走崇华城主的人并不是夜元珏，但是也不排除是她想多了的可能。

“不知九小姐发现了什么？”月明添的声音在月仙聆耳边响起，她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好像还在执法堂一众人的眼皮子底下。

刚才她的反应实在是太大了，别说是逃不过月明添的眼睛，就是周围那些执法堂的弟子都投来探究的目光。

这可是绝佳的给镜湖夜氏上眼药的时候，既然晓楼月氏和镜湖夜氏的冤仇已经如同深不见底的深渊，那月仙聆自然也不介意让这深渊再增一丈。

“月冷微身上有镜湖夜氏不外传的秘毒，夜来香。”这个解释来得真心诚意，却让这里所有人都懵了。

镜湖夜氏不外传的秘毒？

等等！

镜湖夜氏！

月冷微的死还牵扯上了镜湖夜氏？

月明添瞬间觉得头皮发麻。

如果这件事牵扯上了镜湖夜氏，那可就麻烦了。

而这件事也不是他一个执法堂的弟子可以管理的。

在这一刻，月明添脑子里闪过无数的想法，最后隐晦的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月隳。

他自以为十分谨慎的动作却被月仙聆看在眼里，让她心思一动，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月明添的目的其实根本就不是为了查清月依死亡的真相，他这么在意月隳，会不会在意的是月隳的父亲月仲徽。

晓楼月氏的人，还是有人想要知道月仲徽身上的秘密的。

那这个人又在这件事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将月冷微的死嫁祸给镜湖夜氏吗？

月仙聆可不认为知道夜来香是镜湖夜氏不传秘毒的会只有她一个人。

什么东西只要在这个世界上被人使用，就一定会有别人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

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月仙聆看了一眼的确与自杀无异的月冷微的尸体，就向外走去。

有了夜来香这个铁证，晓楼月氏里不少长老都认定了这次事情是镜湖夜氏的人干的。

不得不说，如果这是一桩嫁祸的话，那真是无比成功。

不是所有人都会像月仙聆想得那么多，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去想那么多。

认定了镜湖夜氏，那么无论这件事是不是镜湖夜氏做的，他们都逃脱不了关系。

晓楼月氏也暗地里查起了本家内镜湖夜氏内奸的事。

事情似乎告一段落了，可是对月仙聆来说只是刚刚开始。

她看着眼前这个双眼无神的男子，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永远没有死亡，你已经是个筑基修士了，在天中二十多年，不可能没有经历过死亡，人要学会接受死亡，路在前方，你不可能一辈子活在过去。”

这应该算是劝解。

月仙聆其实根本不懂得怎样去安慰一个人。

“这不一样。”男子用嘶哑的声音反驳月仙聆的话。

“哪里不一样了？在我看来这都是一样的。”她的话十分无情，将月依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等同起来。

“根本就不一样。月依是我的亲姐姐，她虽然天赋没我好，也不得家族重视，可是她对我好。”哽咽的模样，让这个曾经嬉皮笑脸的孩子不复放肆。

“月冷微已经死了，你现在又在这做什么，一个人自责？之前我就说过了，这不是你的错，只是一场意外。”

“你难道不好奇月冷微为什么要杀死月依吗？”带着诱惑的声音传入月落的耳朵，像是魔女的陷阱。

“是不是她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月仙聆的眼眸渐渐变得幽深，在这暗夜笼罩之下没有光芒的屋子里显得可怕。

“可是月冷微已经死了。”低着头的月落根本就没有发现月仙聆的变化。

“月冷微是死了，但是又是谁杀了她呢？”轻飘飘的反问，却像是九天玄雷轰在月落的头顶，劈他整个人惊愕到说不出话来。

他动了动唇角……

“是镜湖夜氏！”铿锵有力的声音就这么响彻在月落的脑海里。

既然走不出仇恨，那便入地狱。

在月仙聆看来，有仇恨的支撑，怎么也比成为一个行尸走肉就此废了来得强。

“我在月冷微的血液里发现了夜来香，这种毒物你应该也知道吧，在崇华城里有过……”

宛若幽灵的声音一直回荡在月落的耳边，一遍一遍的摧残着他的意志，给他灌输是镜湖夜氏杀了月依的思想。

月仙聆根本不在意月落是不是会去深究这件事，现在绝对是他意志最薄弱的时候。

月冷微死了，他的仇恨无处寄托，只能依靠自责的来排遣心中的愤懑。

在这个时候，只要有个人告诉他，其实他的仇人根本没有被抓到，他就会不由自主的相信这番话，并且以一种先入为主的观念去捍卫它。

仇恨的力量是强大的，它能摧毁一个人，也能塑造一个人。

月落能够成为晓楼月氏的核心弟子，就代表着他并不仅仅只有天赋，还有智慧。

这个时候的月落根本不会去深究究竟是镜湖夜氏杀了月依还是月冷微杀了月依，月冷微想要隐藏的秘密究竟只是她自己想要隐藏，还是她就是镜湖夜氏的人。

“九姐！”月落一下抓住月仙聆的袖子，一双眼睛里的暗沉终于让月仙聆看到了丝丝仇恨的影子。

“为什么要争锋相对，为什么要你死我亡，过去的仇恨就一定要延续吗？上一辈的事情，为什么要我们这一辈来承担？”

月落很茫然，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主动去杀死镜湖夜氏的人，即便在某些时候，你只是因为自己甚奇一筹而感到快乐。

就算当初在天宗，在他快要死在夜奇峰的手下的时候，他也只是怨恨自己学艺不精，而不是想着为什么没有先下手为强。

这些年在天宗他也遇到过一些为难，但是或许他还入不了镜湖夜氏那些人的眼，那些为难总是很低级，他完全可以自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