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里？”苏婉神色莫名的严肃起来。

“来办些事。”越灵歆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下意识伸手擦了擦嘴，这么说着，却显出几分虚假。

“好端端的你会大清早跑来这种地方办事？”苏婉眼睛当时就瞪起来了。

“不对，你这么早根本起不来，除非……你是在这过夜的。”她的语气忽然变得奇怪了起来：“你是能力者？”

“……嗯。”

“放学来公园见我，老地方。”苏婉听得回应，却只留了这么一句话。

苏婉也是能力者？越灵歆眉头蹙了起来。

他快步跟了上去。

“怎么？有事？”今天的苏婉，态度出奇的冷淡。

“去学校顺路。”越灵歆也不知道苏婉的想法，似乎是在他点头之后就这样了，完全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是怪他有能力之后不跟她说么？

“……”苏婉却没有说话，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却说道：“什么时候有的？”

“十天前。”这么算来，那个周末到今天的周二早上刚刚好是十天的样子。

“为什么不告诉我？”

“……”越灵歆也有些沉默，不过他反问了句：“你呢？”

“我原本……算了，到时候再说，先把最后一年课上完吧。”苏婉撩了下头发，又举起了粉拳恶狠狠的对着越灵歆说：“今晚不到的话要你好看。”却仿佛回到了最开始那个两人间嬉笑怒骂的活泼样子，又欢脱的跑向前去。

越灵歆刚要张口，却见她转身将手指竖在嘴前，脸上含笑，眼中带笑，忽的又向前跑去，消失在拐角外的街道上。

感觉越来越不懂了，他感叹。

这一天的课越灵歆那么开小差了，却依然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要想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忽然的，莫名的，就这么无聊起来了，给人的一种感觉，像是一个多愁善感的诗人，却又为赋新词强说愁而无法言愁。

醒过来时，正是最后一节下课。

“又睡着了么？”他摇头，无奈地笑笑。

也可能是太累了吧，毕竟本来就折腾了一晚上。

他向着约定的地方走去。

小路转过一个弯，前面树影间依然是那纯粹而熟悉的白色，却不是原先的那条裙子，苏婉却是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干净利落的练功服，也不是那种太极用的宽松式样，匀称贴身而留有余地，还扎好了袖口和绑腿。

听得越灵歆过来，她便把地上的手帕一抽站了起来，转身面对而立，手中的帕子却是莫名的在她手中捏了捏才一闪间消失不见。

这处地方是公园小树林中的一片空地，而因为太过靠内，平日里是不会有人过来的。

越灵歆开始笑，中间停了下，却又笑了起来，像是止不住的样子，倒是苏婉原本一副准备好了的样子却变得一头雾水。

“笑什么笑，严肃点。”她板起脸的时候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杀伤力。

越灵歆揉了揉鼻子，又勾勒出一张大大的笑脸“没什么，就是有点想笑。”

他直接把外衣收进了戒指里，抬头对苏婉取笑道：“还打不打？”

“打，当然打，那么，给我接好了！”苏婉要说的话被这么一卡，原本的气势一泄而空，手上力道却因微妙的怒气而莫名的强了几分。

越灵歆在做完的测试中倒是对能力的运用方式熟练了很多，对上唐婉的直拳他快步后撤，手往前一抖，甩出一个水球迎过去，水球散发出惊人的寒气，苏婉尚未完全击穿便已经冻结起来。

而出乎越灵歆意料的是，水球尚未冻结之时便已经猛地炸裂开来，苏婉气势更胜一筹，拳速猛地暴涨，散落的水幕下，战斗中的表情张扬而肆意。

砰的一声，越灵歆双掌合拢在身前制出的小型冰盾直接被击碎，他手往前一送，往后退去的同时原本碎裂将要坠地的冰块猛地爆裂成更小的碎片往上掀起，朝着苏婉整个人扑上去，又被唐婉身上突然出现的一层气罩震开。

第一回合结束，说快倒也没有一下决出胜负，说慢倒是就那么几秒的事，双方各自对攻和防守反击，又默契的同时停手。

苏婉像是想要趁机说些什么，越灵歆却是在空中凝聚出几枚纺锤形的细长冰箭。“有话打完再说吧？”那熟悉的笑容不减分毫，纵使对攻劣势，却依然能在三言两语之间抢到话语权。

而见得苏婉一言不发再次快步冲锋过来，他也一边向侧方奔跑一边将肩旁的五枚冰箭一发一发击出，而如果苏婉继续用那种全身性的防御，那么消耗上他将稳稳占据优势。

苏婉则是用手刀利落的将冰箭从一侧打开而后直接继续贴近打出一拳，冰块被毫不费力的砍断而紧跟而来的拳头来势依然凶猛，越灵歆伸手接住却被拳上那种莫名的力道一震，不住后撤一步稳住下盘，另一手上凝出一层冰壳往下拍掉一记膝撞，试图寻找机会脱身，毕竟这空地终究是小了点，缺乏足够的空间，而刚才的对攻中近身战自己很显然处于被苏婉全面压制的状态，被一个女孩子一顿爆锤总归是太难看了些。

手上的冰层倒的确是个明智之举，苏婉的确是全身都有气劲覆盖，挡下之后越灵歆却是顺势一扬手，便有一阵强风在两人间撑开些许间隙，他则借着半路升起的风往边上的树干一踩，向边上跃去。

苏婉正待追击，迎面而来又是三枚冰箭，她当即凌空轰出一拳击碎，而后腿部一震，爆发出远高于之前的速度，以至于越灵歆直接被抱了个正着。

“抓到你……”又是一声轰响，苏婉的胜利宣言上位说完，越灵歆身上便爆发出一股气流，而身上的一层冰甲则连带着把她推了出去，在她身上又一次能量爆发之后便各自被震开了些许。

两人各自平复气息，而越灵歆则是在苏婉刚要有所动作时又开始了游走攻势。

苏婉气的咬牙切齿的锤出一拳：“你这呆子活该没有女朋友啊！”

“那娶你怎么样？”

“啊？”

苏婉举起的拳头就僵在越灵歆身前，一个没躲，一个没打，仿佛被定格在了此处，她眼神中带着些不可置信。

“没什么，继续。”越灵歆低下头，似乎感觉这局冲动之言有些不恰当，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又忽的动了起来。转眼间就溜到了空地的另外一头开始扔冰箭。

“这种事情就不要拿来开玩笑啊混蛋！”苏婉瞬间淑女和侠女气质全无，开始呜嗷乱叫的追着越灵歆锤。

而越灵歆也是被追的一脑门子冷汗，他小心翼翼的确保着身边时刻有三小块厚实的冰甲以抵抗苏婉的快拳猛攻，又需要时时操控风向来调整局势，震声和冰块碎裂声夹杂着乱七八糟的风，甚至从外边看这片树林，都显得有些奇怪起来。

苏婉这种以贴身短打为主的战斗方式在越灵歆操控越发熟练的风属中并不能发挥出全部优势，偶有的命中也只能打碎一块冰甲，时不时某块冰甲还会额外出现爆炸、分裂、融化这类的情况，以至于她每一拳命中时都要额外用能力附加一层震波出去。

而作为防守方的越灵歆则是开始从纯粹的能力交锋中开始夹杂着和苏婉的正面对抗，虽然完全无法在近身战斗中占到便宜，但偶尔的格挡却是可以有效的节约能力的消耗。

中间他利用地上散落尚未融化的冰屑所尝试的几次大范围攻击无一例外的被震开，而不知是何原因，他的进攻相对于苏婉的肉拳却显得太过脆弱而找不到原因，一开始双方的攻击还留有余力，而到后来发现相互间无法轻易构成有效伤害的时候，两人间就开始了纯粹的对攻。

而在苏婉逐渐咬上越灵歆的时候他也开始逐步适应了苏婉的进攻节奏，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对上那么几下，苏婉的进攻依然暴烈，而越灵歆的据守却开始越发轻松起来，两人身上也开始出现了实质性的效果，偶有冰箭可以突破防守砸中苏婉，而越灵歆也已经吃了苏婉三拳，最后那第三拳甚至直接穿过飞来拦截的冰甲击中了他的左肩，幸而震波在击穿冰甲时已经耗尽，终究只是一记直拳罢了。

而越灵歆则抓住机会双手一掀，地上的碎冰再一次飞舞起来，趁苏婉下意识的一震之后将她飞身扑倒在地，两人顿时在地上滚作一团，两份白色之间夹杂星点着枯叶和泥土的灰黄，空中则是细碎的冰晶在阳光下闪着彩色的光。

“我赢了哦。”越灵歆笑。

“这次不算，下次再来过！”苏婉脸上气鼓鼓的。

两人此时正靠在空地边的一棵树旁。身上倒是简单清理了下，只留几点黄土的印记。越灵歆本想用水来清理下，却被苏婉严词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