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神色变得极其隆重，盯着叶源，缓缓道：“此事，你确实要听？”

叶源明白，初古时期，就必然是天地初开之时的故事，大敌的身份敏感，被春秋圣刀的主人分析为先驱者，里面牵涉的都是极高极高层次的秘密，一旦听了，绝对会自己有很大的冲击，而且这不是一件好事，要是泄露出去，绝对会有大麻烦惹上身。

犹豫了片刻，叶源眼神坚定道：“我在这片天地生长，早晚有一日会遇到他们，我不想糊里糊涂的被人暗中推动，现在有机会明白，揭开当中的一角，哪怕有朝一日会有大麻烦找上门来我都心甘情愿。”

老者眼帘微动，问道：“你有何底气？”

叶源一脸凛然，定声道：“就凭我是叶正道的亲传弟子，圣人之徒，得无上经文，又得宝灯归来得见前辈，机遇不输前人。此封禁我听说过，是一种内外封禁，让这片天地彻底消失，哪怕是前辈口中的先驱者恐怕都无法把手伸进来，面对那几位负责封禁的圣人，我日后就未必会输给他们。”

老者眼色缓缓平静下来，再问道：“封禁不破，无法成圣人。圣人之下皆蝼蚁，他们不会让这片天地出现圣人种，哪怕出现，也绝对是要自己人，你要崛起，肯定瞒不过他们的耳目，你就不怕死？”

叶源心中一腔热火，道：“无法成圣便无法窥探长生，终究难逃一死，左右是个死，我不愿苟且偷生，愿以此身持死意战圣人。要是能破圣，万事皆成；要是不能破，我会提前留下一切，为后人铺路，死了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他能阻一个我，阻不住千千万万个我。”

此时此刻，叶源的意志无比坚定，对于长生，他比谁的意志都要坚定，在上一世他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长寿者不过百余岁，谁都无法逃避生死，他对长生不敢抱有一丝一毫的奢望。

如今自己来到这片天地，得知修行之路，得知长生的确为真，谁年轻的时候没有修仙长生的梦，如今一切都在眼前，年轻时的白日梦萌芽在悄然生长，谁阻路，谁便是敌人。

叶源扪心自问，别人有什么追求也罢，就是要寻求长生也好，他不会去阻止，不会进行半点阻挠，因为那是别人个人的事情，可要是别人的追求影响到了自己，那对不起，后果是你自找的。

现在，负责封禁的圣人就是这样的一群人，为了自身的追求而不顾别人的追求，甚至无情扼杀别人的追求，自私自利，作为先知先觉者，叶源无论如何都吞不下这口气，既然实力是他们的凭证，那便尽全力提升自己，有朝一日，他要把这群人从神坛上扯下来，让世人看看，他们并非无敌，一样可以击败。

“好气魄！”

老者忍不住赞叹一声，他能感受到叶源身上的气势，顿了顿，他认真道：“此事我可告知于你，不过千万别说出去，自己知道即可，否则将会引起天下大乱，那群圣人恼羞成怒下或许会大开杀戒，以至于生灵涂炭，在没有实力面对他们之前还需要独善其身而且，这只是主人的猜测，未必为真。”

“晚辈谨记前辈教诲。”

叶源拱了拱手，铭记于心。

老者酝酿了一下后，徐徐道：“其实在第一次听到主人推测的时候，老夫也很是心惊，他推测，我们的天地是一段时间，而那九名大敌，之所以能够准确的找到我们，或许他们曾经出自这片时间。”

叶源眉头微蹙，心里面有惊动，如果他们是出自这片时间，能够离开的原因恐怕不简单，对此，他没有打扰老者，只听老者继续徐徐道来。

“我们之所以无法离开，的确是因为实力不足，他们的实力深不可测，胜过主人许多。若非主人修的是时间大道，绝对无法在他们手中逃脱，饶是如此都伤及了根本。但主人同时又疑惑了，如果他们是出自这片天地，那么为何在此之前天地是一片混沌，须知主人是于混沌而生，由他创下初古历，在他之前天地绝无其他生者痕迹主人想通了，他得出了一个极其可怕的结论。”

饶是过去无数年月，老者眼中同样有着震骇，以至于身体都在轻轻发颤，惊声道：“主人猜测，他们的确是出自这片时间，可他们的修为深不可测，达到一定的境界后炼化时间为空间，成就一颗真实的星辰后便成为真正的时空，化虚为实，化死为生，硬生生切断自己成道后的时间点。于是乎，他们所切断的时间点对于他们而言是结束点，但对于还在继续延伸的时间而言便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嘶！

叶源倒吸一口凉气，老者所说的话完全颠覆了他的想象，化时间为空间，到最后，把一段时间与空间糅合，成为全新的时空，这就是星辰！

此等壮举，无异于创世！

此等修为，无异于创世神！

老者冷哼了一声，嗤笑道：“全新的时间酝酿全新的生命，前者断了时间便不再顾及之后，怎知最后又出现此等人物，如此来来回回，共诞生了九次。或许他们都觉得，九是极数，在九之后这段时间便会走向尽头彻底消亡，但谁又知道，这段时间竟然诞生了第十次生命，让他们心生畏惧。”

叶源回过神来，恭敬问道：“前辈，里面有何讲究？”

老者看了一眼叶源，嘴角微微上扬，反问道：“如果有朝一日有人告诉你，大局呈九九归一之势，前者不过是为后者作嫁衣裳，你又如何？你是否甘心？”

叶源矗立在原地，脑袋轰然，犹如天雷轰击，心底里一片震惊，早已是目瞪口呆。

良久后，叶源牙关微颤，有几分明悟道：“所以，他们是要扼杀可以达到他们那种阶段的人，可以化时间为空间，最后化成时空的人。”

“或许是这样。”

老者并不置否，缓缓道：“可是看他们的样子又并非如此，杀人的举动在主人看来并非是非杀不可，他们的主要目的更像是为了寻找什么，只是还没有找到就被主人就强行推了出去，之后主人也留下遗言让他的友人、弟子寻找，可惜都一无所获，因为就连主人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什么不过按你所说的来看，他们又回来了，这一次终究是没能挡得住，不过他们还是没能找到想要的东西，不然也不至于让圣人封禁等待时机也罢，就让我再散发出最后的余热，跟随主人的脚步而去。”

叶源轻叹，内心充满不忍，器灵的诞生比修士艰难太多太多，算得上是真实的存在，真实的生命，这是一位曾经的大人物，因为保护这片天地生灵万物而受伤，以至于无法控制本相，余生不得安宁。

可叶源敬重老者，这是作为刀灵最后的觉悟，刀乃杀器，哪怕再如何苍老，都不能忘记自己被创造的使命，老者要用他最后的余热来映照自己存在的意义，可歌可泣。

或许春秋圣刀在无数年后会再度诞生另一个器灵，那将会是一个全新的生命，但与老者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心中悲怆，叶源眼眶有几分暖热，向老者施了一个大礼。

老者欣慰的微微颔首以作谢礼，轻轻道：“此事你记在心中即可，千万不要说出去。毕竟，这只是主人临死前的推测，真真假假难以得知，日后若你修为达到一定阶段或许解开这个谜团，得知事实的真正真相。但有一点可以知道，九名大敌绝对是你的敌人，负责封禁的圣人更是你的死敌，若这群圣人不死，你根本无法成圣，不能成圣，所谓的豪言壮语都只是空谈罢了。”

叶源心头压力不禁一增，隆而重之道：“晚辈明白。”

看着叶源，老者的眼中有着犹豫，半晌后，他咬牙道：“很可惜，春秋不能让你带走，不过为了补偿你，老夫这一次就自作主张一回，替主人做主，传下他浓缩毕生所学、所修、所得而创的一门无上宝术，当年他就是凭借此术从九名大敌手中逃脱，并且将他们击伤，以至于无法追击。而这九名大敌，也对此术非常垂涎，想要得到，可惜他们注定是痴心妄想。”

叶源心跳陡然加速，怔怔的看向老者，有几分不知所措。

超越圣人，参悟时间大道的大能浓缩其毕生精华所创的宝术，并以此一举击伤九名比他修为更高的修士，这一种宝术堪称无敌术，叶源之前想都不敢想，可谁又能想到老者居然要把这种无敌术传给自己。

“前辈这怎么使得！”

叶源回过神来连忙摆手，此事事关重大，无功不受禄，万一里面有什么道道，得了此术要自己杀这个杀那个为老者的主人报仇什么的，自己怎么受得起。

“无事，此术主人在临死前留下交给我，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传给一名值得传授的人，好让他后继有人，不让宝术就此泯然。然而传承就此一桩，一旦传出便是落子无悔。其实无数年来的确有几人有几分资格，只可惜我犹豫了，想遇到更好的，一犹豫，便错过了，直到现在，这片天地危机再临，想要一个合适的人选属实笑话。”

老者突然仰天大笑道：“然而谁又能想到你竟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并非此世间人，而是来自万年之后，哈哈哈哈，来得好！来得好！我授传承于你，无异于落下一棋，而这步棋，我不落之前，不落此间，偏偏落在万年之后，谁能想得到！谁能想得到！”

叶源感到老者的话里有几分大气魄，的确，谁能想到自己会遇到万年后而来的年轻人，把自己的一步棋落在此人身上，无人可寻。

老者的状态慢慢平复下来，道：“你放心，老夫只是单纯将此术传给你，你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只是此术本就非凡，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肯定会有不少人觊觎，你要将其保护好而你得了此术，无异于得到主人的传承，成为他的弟子，你千万切记不要辜负主人对你的厚望。”

叶源应下道：“修行一路，达者为师，弟子必然不会辜负师尊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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