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套路，一贯很热衷将理论结合实践的蒙大公子自然不虚任何人。

电话那头迟疑了半秒，立刻聪明地回答道：“当然是……有偿的。”这点细微的停顿极为明显的体现了对方内心的天人交战。这让秦政很好奇蒙恬的收费到底有多么狮子大开口。但他的确相信，以祈愿一脉相承的黑心风格蒙恬绝不可能多童叟无欺地替人家省钱。问题应该在于，为什么那人会任他宰？

当然，秦政心头的很多困惑都只能等蒙恬一一给他坦白。

“那还可以谈。”蒙恬对对方这点诚意表示了嘉许。

“就按这次的这个数，你看怎么样？毕竟说实话，那俩倒也不是那么着急的……”对方开始讨价还价。

“你这话说的就不太有诚意了。这俩的姻缘虽然限定时间还宽限的很，可他俩恐怕比那俩还难凑成一对。你今年落榜这就错失了最好的撮合机会，我记得他俩其中一方今年开始走桃花运，还都不是什么烂桃花，就算你明年侥幸通过了稷下的入学考试，难保她到时候不是名花有主，到时你再想拆，可是会遭反噬的。”

蒙恬叽里呱啦地一顿威胁，对方很快缴械投降，爽快地答应支付双倍酬金。但黑心的小王八没那么容易松口，心里知道是宰了别人一顿，嘴上却要做出给了他们巨大恩惠的样子，说道：“看在你打钱够爽快的份上，行吧，算是给你特别优惠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秦政心想，即便换成是自己，这时也只有答应下来的份，理由很简单，蒙恬明显知道他的底牌，可对方根本摸不透这边的深浅，信息如此不对等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挂了电话的蒙恬心情大好，蹦蹦跳跳地去倒了两杯碳酸饮料，递了一杯给秦政，笑吟吟地说：“这钱我们对半分，兄弟我对你够义气的吧！”

秦政眨巴一下眼睛，“先说说你打算要我去干什么吧。”

“天机不可泄露。”

“哦，”秦政给他一个无所谓的表情，挑一挑眉毛，“那算了，无功不受禄，这钱你还是自己收着吧。”

蒙恬胳膊肘顶了他一下，噘着嘴，倒不像是在开玩笑，“是真不能随便泄露。”

“好吧，既然这件事不能说，那拿点别的来换。”

蒙恬哼了一声，拿背对着他。

秦政只好叹了一声，说：“唉，行吧，我认输了。”

结果蒙恬更不高兴了，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摆，起身要走，秦政拉住他的手，无奈地摇摇头，“几年不见，你这小脾气还真是见长了。”

蒙恬最初那倒不是真生气，就是故意逼他服软，原本他以为秦政没那么容易服软，可谁知秦政都懒的跟他挣扎，这不禁让他觉得刚才那件事对秦政很有影响。

所以他很不高兴。

这些秦政都看的明白，所以他决定把话跟他讲清楚：“你的事我肯定得放在心上，我又不是没心没肺的混蛋。可你要以为我会为此多么忍让你的臭脾气和小性子你就大错特错了。我跟你说，从现在开始，我肯定会狠狠地管着你。不能说的我允许你不说，但能说的你一件也不许瞒着我。我不想再为刚才那种小事跟你闹脾气了。”

蒙恬心里已经不生气了，但嘴上还要死鸭子嘴硬一下，小声地说：“我干嘛非得听你的……”

“因为我要保护好你。”

秦政抓紧了他的手，示意他再坐回来。蒙恬好像是愣住了，一动也不动地杵在原地，于是秦政转过去看，结果不小心见到一张红透的脸。发现秦政的目光看了过来，蒙恬立刻甩开他的手，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兔子一样飞快地奔进房间，“砰”的一声把门给带上了。

其实秦政也愣了一下。他没见过蒙恬这副模样，脑子里不小心闪过四个大字——秀色可餐，然后很不小心的吓的自己打了个寒颤。

关门声唤回他不经意飘远的神思，让他猛然清醒过来，同时更不小心意识到，自己现在心脏砰砰直跳，宛如住进了一只蹦蹦跳跳的小兔子。

秦政喝了一口碳酸饮料，感觉着气泡进入咽喉时独特的刺激感，深深地吸入一口气，让自己冷静地站起身，边开房间的门边说：“你别想用这种方式给我躲避话题，我今天还有很多事要问你的。”

床上的被子隆起一个小山包，躲在里面的人说：“好啦，你之所以会一次撞上他们三个，因为我动了一点小手脚。”

秦政刚才就猜到了。

“这么做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吧？”他只关心这点。

“所以我要把禄禄接过来，带在身边。”

之前在十佬会堂蒙恬提及此事时秦政正昏迷着，不过他最近忽然发现自己有一个新本事——碰到别人时他能够读取对方的记忆，昨天他很“偶然”地和王校长握了一下手，刚才，也很不经意地窥探了一下蒙骜的记忆。但相触时间太短，也不能得到很多有效信息，不过总算够他搞清楚自己昏迷期间都发生了些什么。

另外，他发现这个本事对蒙恬并不起作用。

“禄禄？”秦政想把他的被子掀开，但蒙恬死死地攥着不放，他也就换了个思路，也掀起被子钻了进去，摸到他身边。两人很久没像这样一起缩在被子里，黑暗中四目相对，都不禁会心一笑。

“他算是我一个很远房的亲戚……”蒙恬这话又说的犹犹豫豫，秦政猜想其中又有什么隐情，这下也不多顾忌他的意愿，很直接地问：“北冥的人，是仙族还是别的什么种族？”

“……算是神族的一支后裔吧。他们和我一样，有两种形态。我小时候不会化形，山神就找了白先生来指导我，禄禄也在，我们关系挺好的。”

“神族？”秦政不由得惊叹一声，随即捂住了嘴巴。

“……和你想的那种不太一样。他们不是什么玄幻小说中那种酷炫拽的神，大概更像是一群有各种怪异buff的神兽。你看到我个别英雄的胜率了吧？正常来讲顶尖高手一个英雄的胜率到80%就已经很强很强了，我要不是故意把自己演输，每个英雄都能打到100%的胜率，因为系统一定没把都会给我匹配到大神级的队友。我这哪怕只有0.1%的暴击率，都能打出100%的暴击效果。……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秦政立刻一拍床板，“那还等什么！我们赶快去买彩票啊！”

蒙恬在黑暗中给了他一个白眼。

“所以……你也是……”神族的后裔？

“我不知道。”蒙恬苦恼地皱皱眉头，“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是什么。”

秦政手臂环住他，笑了笑，说：“在大哥这儿，你就是你。是小王八、是……”

“你才是王八呢！”蒙恬立刻反驳，“还有，别不要脸了啊，你是谁大哥啊！我承认了吗？小弟还想装大哥，你打得过我嘛！”

秦政哼了声，说：“你是开了挂的，我能打的过嘛。再说了，我好歹扳手腕赢了你的。要不咱们现在立刻再比！”

“比就比，我还怕你不成！”蒙恬摩拳擦掌，很有要一雪前耻的劲头。

但五分钟后，瘫在床上，满脸的生无可恋。

秦政满意地笑了几声，拍着他的背，说：“要愿赌服输，你也不想当条癞皮狗吧。”

可心中却在想，或许，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假如我真是……龙，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对待我吗……

蒙恬很壮士断腕般地坐起身来，盯着秦政的脸，咬牙切齿了很长一阵，很努力想挤出那两个字，但显然就是憋不出来。

秦政叹了声，故作无奈地摇摇头，很大度地说：“我不逼你改口，嘴上叫一句大哥太容易，这称呼上的事我没你那么在意，你心里有我这个大哥就行了。”

蒙恬眯起眼睛，“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啊，你这还占便宜没完了呢！你力气根本没我大，而且，按道理说我没理由会输啊……”他困惑了一阵，忽地恍然大悟道：“难道你其实是……”可他话只说了半截，就摇了摇头，“没道理啊，不太可能。”

“是什么？”秦政觉得他或许抓住了什么重点。

但蒙恬很认真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说：“兄弟，天机不可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