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 忠臣
作者:云和山的此端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5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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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家的忠心,朕懂,也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杨改革满脑子里都是和曹于汴接触的点点滴滴,从最早的把自己迎上皇帝位,再到扳倒魏党称赞自己圣明,接着就是处处和自己作对到如今,这一幕幕就如电影一般在杨改革的脑中划过。杨改革明白,虽然曹于汴和自己不太对付,却是忠心的保皇党,争归争,但到了涉及皇权,皇帝,朱家天下的时候,立场相当的坚定,这其中的是是非非,实在是叫人唏嘘。杨改革也庆幸,自己过来当皇帝,没有喊打喊杀,很多时候觉得这些人很讨厌,处处阻挡自己办事,碍手碍脚,可也正是这些人,这朱家的天下也才坐得稳,真的是应了那句,好事坏事总是一体两面的,光看到坏的一面是不行的,也要看到他好的一面,这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可实在是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朕要是没有办法啊!”杨改革叹息了半天,说出了这句话。

“陛下做事,向来圣明,为何此事犯糊涂?如今这天下间,还有什么事能难倒陛下?陛下又何言没有办法的话?”曹于汴依旧是痛哭流涕的劝说着。在曹于汴看来,皇帝身为皇帝,权利本身就是最大的,做事又有手段,还有一批可以依靠的人,根本不存在有什么能难倒皇帝的,皇帝要做这件事,实在是没必要,这根本就是在动摇天下的根基。

“卿家觉得朕圣明在那里呢?”杨改革苦笑道。杨改革看着这老态龙钟的曹于汴,实在是恨不起来,更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受。

“……陛下做事,向来高瞻远瞩,提前谋划,早早布局,待到事情发生之时,一切不过是按部就班,这就是陛下高明之处,陛下如今所作的事,件件都非同小可,自然称得上圣明二字……”曹于汴也是觉得自己的时日不多了,所以,才这样和皇帝说话,不再有什么顾忌,如果是以前,曹于汴绝不会如此跟皇帝说话,这种机会,这一辈子,顶多也就这一回。

“呵呵呵……,卿家也说朕高瞻远瞩,说朕站得高,看得远,那卿家可知道,朕看到日后的大明是什么模样吗?”杨改革苦笑道。借助历史,这个问题,杨改革是再清楚不过了。

“敢问陛下,我大明日后会是如何模样?”曹于汴稍稍的收拢了哭泣的脸,问道。

“……卿家既然也说朕圣明,那卿家看朕做的事,自然就该明白朕的意思,如未来真的如卿家所言,一片光明,朕又何必做如今这些事呢?正因为朕看到的未来是无法接受的,才在今日努力改变……”杨改革道。

“……怎么会这样呢?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曹于汴泪流满面的说道,按照皇帝的话的意思,正因为皇帝看得远,所以才在今日努力做出改变,那么,按照皇帝说的,如不改变,日后大明朝将是一副无法想象的景象,这种景象,曹于汴不想想,也不敢想,也不敢承认,可他自己也说皇帝圣明,做事高瞻远瞩,如今皇帝站在高瞻远瞩的角度上告诉他皇帝看到的内容,曹于汴不知道是该信,还是不信。这实在是矛盾得要命。

气氛沉默了一阵。

“朕知道卿家忠心,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朕也不得不批评卿家,做事短见,有时候为了利益之争,不顾大局。”沉默了半响,杨改革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这个话,原本是杨改革准备说给那个“咄咄逼人”的曹于汴的,不是给如今这个老态龙钟的曹于汴的,不过既然曹于汴说到了这个问题上,杨改革还是把这话说了出来,有些话,还是敞开了说比较好。

“臣恳请陛下教训……”曹于汴听了皇帝的话,更是哭泣起来,除了伤心悲恸,更有后悔内疚,内心可谓是,商鞅,王莽,王安石,张居正,雍正。这些人的名字,纷纷在自己的脑海里闪现,确实如曹于汴说的那样,从古至今,变法能成的少之有少,能有好结果的更是少之又少。

“虽然变法者少之又少,结局更是难料,可朕更欣赏他们敢于变法的勇气,更欣赏他们有能力变法,如今,朕也有这个能力,当当仁不让……”杨改革坚定的说道。

“陛下!……”曹于汴的泪水又出来了,皇帝实在是太固执了。在曹于汴看来,变法就是一条不归路,几乎就没有能成者,曹于汴自认是忠臣,曹于汴不希望看着大明朝,还是毫不停歇,这作文的功力可是见长了。

“启禀陛下,李若涟到了。”王承恩禀报道,顺势还递上一杯茶。

“哦,到了啊?到了就见吧。”杨改革甩甩有些酸的手臂,说道,甩完了手臂,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李若涟如今之风光,可以说,风头无二,如今他管着的银行,可算是天下银子最多的地方了,他那里的银子,都是论方算的。

“臣叩见陛下。”李若涟在外面风光无限,受世人敬重和追捧,可到了皇宫里,却是格外的小心,见皇帝,更是小心奕奕。

“卿家免礼。”杨改革道。

“谢陛下隆恩!”李若涟这才起来。

“朕倒是有些日子没见到卿家了,最近都在忙什么?”杨改革笑着说道。

“臣谢陛下挂念,回禀陛下,臣一直都在致力扩张银行的网点和生意。”李若涟赶紧回答道,皇帝交待他的事,他可不敢有一点马虎,这天下不知道多少人眼红他的位子,皇帝看重他,就是看中他能办事,如果他没这方面的能力,这位子自然是坐不稳的。

“嗯,不错,如今到了什么进度了?”杨改革问道,银行的事,杨改革一直交待李若涟扩充网点,做大做强,为日后的金融体系打下基础,如今很多事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银行方面得过问关注一下了,很多事,银行都必须先行。

“回禀陛下,除了两京,山西,辽东最先有网点之外,如今,臣已经把网点扩充到了天津,上海,杭州,苏州,开封,济南等处……”李若涟赶紧把自己的成绩汇报上去。这些地方,除了皇帝要开发的重点,其他的无一不是大明朝的精华地带。

“做得不错,不过,还需要继续努力啊!光是这些地方是不够的,我大明两京十三省,都应该通汇就最好,除了省城,一些比较重要的府最好也能通汇就好,这个重任,卿家要努力的抗起来,这既是压在卿家身上的重担,也是卿家将来的成就。”杨改革说道,杨改革准备在整个大明建立殖民投资渠道,无疑,通汇是一个相当重要的条件,否则,即便是海外获利,这利润也难以到达内陆投资者的手里。

“臣遵旨!”李若涟赶紧回答道,见皇帝还满意他的工作,稍稍的松了口气。

“可还有什么难处?”杨改革问道,其实,不是有什么难处,而是这件事必定十分的艰难。

“回禀陛下,就是臣这个银行,涉及的银钱数目实在太大,所以,招揽掌柜,伙计都必须格外的小心,臣也不敢贸然行事,怕坏了陛下的事,所以,扩张网点,实在是有些慢,还请陛下赎罪。”李若涟赶紧把这个说出来,给皇帝先打个埋伏。这个是他最怕的事了。如今南方的人一bō一bō的往京城里跑,寻找门路做买卖,为了赶快和安全,都是走他们银行的路子,这经手的银钱是越来越多,数目越来越大,银行里兑现,全靠密印,暗记,这要是错一笔,那可就是一个天文数字,错一笔,就是天大的事,李若涟是丝毫不敢掉以轻心,这招揽掌柜的和伙计,李若涟恨不得把别人的祖宗十八代都查出来才好,又要人品好,又要根骨好,又要人精明可靠,这可真的不好找。也好在李若涟有一层锦衣卫的皮,有这身牌子罩着,做事总是方便很多,别人也不敢轻易的朝他递手段,不然,数目如此庞大的买卖,不知道红了多少人的眼睛。

“唔,这个朕明白,这个事倒是急不得,慢慢找便是,不过,还是要尽快的扩大网点才好,要跟得上朕的步伐才行!”杨改革也理解李若涟的难处,不过,还是给他施加了压力。

“臣领旨!”李若涟立刻答应道。他这个差事,可真的是风光无限,也是凶险得厉害,不过,身在其中,也只能往前走,万万不能退后半步。

“银行乃是银钱重地,监管可是万万松懈不得,这方面,卿家可要格外注意。”杨改革又吩咐道,如今投资的渠道已经基本有了个架子,获利的渠道也基本有了个样子,这殖民扩张的步伐,马上就要迈开了,这银行通汇成了关键,成了其中的桥梁,自然得格外的注意。

“臣明白。”李若涟又答道,他可真的是不敢有半分马虎,这一马虎,就不知道是损失多少银子,他把自己卖了也还不起,当然,也好在这是皇帝的产业,是皇帝的钱,如今还没那个不长眼的把主意打到皇帝的头上来,真要有人打这个主意,绝对是有命骗,没命花,随便那个地方一旦出事,必定是天下锦衣卫联动,任他是上天也好,下地也好,总归是无处可逃的。

又和李若涟聊了一会关于银行方面的事,杨改革才放李若涟走。

……

曹于汴进宫面圣的消息,在北京城的高层,引起了不小的注意,很多人注意到,老态龙钟,似乎随时会倒地的曹于汴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东西,这个东西,是个匣子。

韩爌府上。

下了班的韩爌正要休息,一个人风风火火的闯进了韩爌府上。

“阁老,大消息。”来的这个人风风火火的,看到了韩爌就直接说道,看样子相当的急,想也是韩爌府上的常客,在这里相当的熟络,不然,也不敢如此大胆。

“永志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风急火燎的?”曹于汴连忙问道。

“阁老,曹总宪进宫了。”这个人喘息着说道,看样子,是韩爌的心腹,打听到了重要的消息,立刻来禀报韩爌了。

“哦,老同年进宫了?”韩爌疑惑的问道,他和曹于汴之间的事,可算得上是错综复杂,如今虽然是他赢了,可他还得留个心眼,看曹于汴的结局到底如何,在事情没有彻底尘埃落定之前,他是不敢掉以轻心的。

“回阁老,是的,不光是进宫,据学生所知,曹总宪出来的时候,手上还多了一个东西。”这个人擦了擦汗,继续说道。

“什么东西?”韩爌连忙问道。

“回禀阁老,乃是密匣,是陛下给的密匣。”那个叫永志的人,又连忙把消息奉上,这个消息,可算得上是大消息了,曹于汴的去留,几乎已成定局,皇帝在曹于汴和韩阁老之间,必定只能选一个,以现在的情况,那只能是韩阁老了,但,皇帝又给了韩爌一个密匣,这就有意思了,虽然密匣不是什么显赫的东西,可代表的意思,确实耐人寻味。

“哦,是吗?”韩爌皱起眉头,思索起这件事来,这件事,对其他人未必有多大的影响,对他,却有相当大的影响,他和曹于汴,如今,可算得是死对头了。

“回阁老,确实是陛下给的密匣,据说,还是王总管把曹总宪送出来的。”那个叫永志的人擦了擦汗,继续说道,他一得这个消息,就立刻赶到这里来了。

“这?确信吗?”韩爌疑惑的再次问道,关于密匣,他也只听说过,具体也没用过,思索起皇帝的用意起来。

“回阁老,千真万确的事。绝不会认错的,如今这消息,只怕很快就要传遍整个北京城了。”那个叫永志的人认真的说到,他是跟韩爌的,对韩爌不利的事,对他自然也有影响。

韩爌确定了这件事,陷入了沉思。

“老同年辞去总宪,应该是必然了……”韩爌说了这么一句。

“阁老,这要不要紧啊?”这个叫永志的人倒是有些焦急起来,皇帝似乎又看重曹于汴那边了,那岂不是说,他压的韩爌这边会出问题?

“永志啊!要学会淡定,不要遇到什么事都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韩爌稍稍的想了一下,已经大致得出了结论了,看见自己门下的人这幅模样,有些不喜,教训道。

“阁老教训得是,学生记住了。”那个叫永志的人连忙说到。

“嗯……,这应该不是什么坏事,老同年是要归乡了,……陛下给一个密匣,不过是想让……”韩爌的话说到到截,就没说了,停顿了一会,又小声的嘀咕了句:“……这是陛下的帝王心思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韩爌的心,一半是喜,一半是忧。喜的自然是曹于汴终于还是走路了,他和曹于汴之间,只能有一个留下,现在可以肯定,留下的必定是他了;忧的是显然陛下也有自己的考虑,也是要动帝王心思的,这朝堂上,不可能成铁板一块的,皇帝必定是要周游在几方之间,方能平衡,这是帝王应有的反应,韩爌倒是觉得这很正常,却是担忧自己日后做事会有人看着,看着的人,自然是皇帝希望的曹于汴那一派人马。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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