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洋随同商队进入F1155基地，安顿下来后，刚洗完澡，就听到有人敲门。把敲门的女孩迎进来，两人站在门口，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我叫春雪，你呢？”女孩拘谨地问道。

“李洋，过来坐吧。”拉了把椅子，让女孩坐下，李洋坐她对面，一时不好问她的来意，只得随口找了个话头，“春雪，这名子真有创意。”

“听说很久以前，春天是一年中最美好的季节，意味着万物复苏，生机开化。雪是冬天的礼物，纯洁无暇，但是春天没有雪，这两样美好的事物放在一块儿，就成了虚幻。名子是父亲取的，我喜欢这名子，又痛恨这名子。”

听到这话，李洋心中莫名一颤。气氛有些不大对劲儿，他没想到随口一问，女孩会有如此多的感慨。说这话的时候，她眼神虚浮，甚至有些空洞，似是陷入到某些回忆中，看来这名子，对她有不一般的影响。

“你是这个基地的？”这是一个惹人怜爱的女孩，不确定她是否因为刚才的话题而心情不好，李洋问的越发小心。

“嗯，我从出生就在这里，有十五年了。”春雪轻声说。

“十五年，对这里一定很有感情吧。”看她没什么异样，李洋松了口气，再次找了个自认为很轻松的话题。

“感情？”春雪用很古怪，让他难到理解的眼神瞅了他一眼，“对，我对这里很有感情。我也想出去看看，长这么大还没走出过基地。”

问一句答一句，李洋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女孩，一付含羞带怯的样子，心里别提多不对劲。不就找个话题，随便问了几句嘛，怎么感觉好像他把人家给欺负了似的。

“你有什么难处？”现场的气氛让他觉得浑身跟长了刺似的，李洋忍不住旁敲侧击她的来意，“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你尽管开口。”

“没难处，我……”春雪吱吱唔唔，不知道如何回答。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被一个不认得的女孩找上门，还给他这么怪的感觉，李洋很好奇她的目的。

“我是来着作交易的，”说到来此的目的，春雪拿出勇气。

“交易？”李洋一听这个，大大地松了口气，浑身轻松起来。交易在荒野上每时每刻都在进行，没有交易便没有生存，他懂这个，于是放下心来，以为春雪是基地里普通居民，“我们刚到，你就急急地来了，消息果然灵通。

不过，卡车的物资要明天才开始兑换。而且按规矩，你们基地的议事会有优先交易的权限。所以今天不行，明天估计要等晚些时候。这事儿吧，你应该去找李队长，他负责这个。”

春雪瞪大眼睛，盯着满脸微笑的李洋，有些不知所措，“我认识你们队长，我不跟他交易，跟你交易行吗？”

“好吧，好吧，被你打败了。”这世道女孩子应该很早熟啊，怎么说了老半天，她还不懂呢？按规矩，商队每到一地，交易的优先权在当地老大手里。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说吧，你想交易什么。”李洋不想再跟她纠缠下去，似乎对上她，说话重一点儿都是罪过。

“我，”春雪轻声吐出一 个字来。

“嗯？”李洋以为女孩没听明白他的话，于是重复了一遍，“你想交易什么，咱们偷偷进行，不让别人知道，算是我们之间的密秘。”

“我，”春雪脸红了起来，她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认真地看着李洋，等他的反应。

“你？”李洋吃了一惊，那种怪异的感觉，更加突出。

“你是想？”长吐一口气，李洋定了定神，“你才多大啊。”

“十五了，”春雪很坚持。

十五岁，这年月确实不算小。人类在进化，成熟年龄也在提前，李洋甚至听齐鹏说起过，有些辐射严重的地方，怀孕期也在缩短，要不了十个月，顶多七八个月的样子，孩子就能生下来。

“不行，不行，你做不来这个，”李洋心里莫名地有些紧张，甚至有些罪恶感，女孩清秀的瓜子脸勾起了记忆深处的波动。只是波动，他什么也想不起来，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他说女孩做不来，其实是他做不出，他不想应下这份交易。

“我做得来，九岁起就开始做了。”春雪很用心地说服对方，似乎觉得光靠嘴说不够力度，她付诸行动，行动才能证明一切，不是吗？

春雪开始脱衣服，她穿着一身白色布衣，料子很一般，胜在干净。

她肌肤雪白，如她的名子。或许真如她说的，从九岁做这一行，十五岁，也有六年光景，她身体发育的很好，用丰满来形容都有些不够力度。

把外面一件袍子似的白布衣裳脱掉，剩下的两件内衣，也是白色。她停下动作，眼睛毫不羞怯地盯着李洋，等他的反应。在她的印象里，内衣要留给和她作交易的男人。

仅脱一件衣裳的功夫，李洋心中念头千思百转。

他对春雪有种莫名的好感，这种好感与记忆有关，所以他特别珍惜。他可以答应交易的事情，只是内心深处似在防备着什么，她勾动了他的记忆，逗起了他的爱怜，他不想伤害她。

赶她走，不行，那样会伤到她的自尊心——当然，前提是在她有自尊心的情况下。

“好，我同意和你交易。”李洋深吸一口气，做出决定，“淋浴室地那儿，你先洗个澡。”

看着春雪转身，迈着轻快的步子按指示进入淋浴室，等门虚掩上，李洋才长长地出了口气。她的背影也够勾人的，李洋如此想。不管那具**再美再动人，他也不会动她，灵觉告诉他，这女孩有古怪。

进到淋浴室，春雪松了口气。

她自认演技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没想到打动这个男人如此废功夫，耗了半天口舌不说，差点儿没把对方拿下。

她对那个叫李洋的男人有好感，这点让她非常不满意。

跟她上过床的男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长的帅气的，阳光的，和气的，各种正面气质的都有。他们没脱衣服时还像个人，到了床上就不是个东西。她自认看的很透彻，所以对这种久不曾出现的好感，很是厌恶，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一会儿就能拆穿他的真面目了，想到这儿，春雪心中满是快意。

她可以出卖**，灵魂却是独立的。她要从男人那里换得生活必需的物资，公平交易，一夜过后，相逢陌路，他们从不曾在她心里留下痕迹。

扮纯情，装娇巧，是她的强项。

一般男人见到她含羞露怯的模样，没当场兽性大发就算有定力，像李洋这样坐的稳的，极少。以揭穿男人虚伪真面目为乐，李洋刚才的表现，她觉得很有趣，却依然胜券在握，对接下来的活动她充满期待。

虚掩着的门，就是她的一道暗箭，专门用来勾引那些，自认定力很强的男人。

她在里面洗的水花花，在外面呆着的男人一定心如猫抓吧。她一边洗一边哼着小调，足足折腾了十多分钟才算了事。这年月，水奇缺，特别在荒野上。洗澡很奢侈，一两分钟都算长的，十多分钟得浪费多少水啊。

反正浪费的不是我的钱，春雪心里恶意地想着。她踩着轻盈的步子走出浴室，顺带摆出最让男人心动的娇弱姿态。

李洋睡下了，两人床足够大，给她留足了地方。春雪的算计全盘落空，浴室洗澡时信心满满，此刻深受打击。

**舍给那些好色的男人，就一定要在心理上取得优势。为了生存，她出卖**，在精神层面，她却屡战屡胜——她坚信男人都是一路货色。

在李洋这儿，碰了个跟头，她不甘心。

鼓起余勇，她轻轻爬上床，把丰满的身体紧贴在李洋身上。轻轻地喘息，慢慢地厮磨，春雪一付很动情的样子，大多数男人在这种情况都得老实地露出本相。

“再不老实，就睡地下去。”平躺着，李洋忽然说了一句。

热情似火的娇躯顿时僵住，春雪小心地看着身边的男人，见他眼都没睁，以为这是欲拒还迎的表现，她没把警告的话放在心上。

她爬到李洋身上，把自己脱了个精光，还不罢休，又在他身上摸索。

“要么交易取消，要么老实睡觉，”李洋睁开眼睛，美女在怀，他呼吸一点儿不乱，到这地步，春雪才算死心。

过了一会儿，见春雪老实下来，李洋伸手把她抱在怀里，轻声道，“睡吧，明天带我四处看看。”

李洋起的很早，看到身边忽然多出个女孩，他才恍然记起昨晚上怪异的经历。今天注定不是平静的一天，他刚起来，敲门声响起。

是齐鹏，不用开门，扫瞄已经告诉他外面是谁。敲门声透着急切，如果是找他逛基地，老齐不会一脸阴沉。

替春雪盖好被子，李洋开了门，迎面就是齐鹏粗大的嗓门，“小李，出事了，快跟我走。”

大嗓门把春雪从睡梦中惊醒，尽管很不情愿承认，昨晚上确实是她不知道多少年来，睡的最香的一回。

“等一下，给我十秒时间。”李洋转身来到床边上，把桌上的肉罐头递给春雪。

这瓶罐头值零点四个晶点，放在麻城也是上好的货色，从远方的大城运来的。他听齐鹏说过，荒野上长相出众的女人，一夜要零点一个晶点过夜费，这瓶罐头足够昨晚上的交易。

“给，咱们两清。”李洋见女孩拿着罐头正发傻，似乎没睡醒，赶紧提醒一句，“外面好像出事了，你赶快起来，找个安全的地方躲好。”

春雪抱着罐头，呆呆地盯着关上的房门，心里竟有些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