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世之麟霄番外 3
作者:张小鹿      更新:2019-09-21 13:06      字数:7139

我心口陡然像被堵住一块大石,我不再看他,径自走向我的书案,继续看我的《战国策》。我强迫自己变回认识麟霄之前的花逐月,将心思放在书上,平缓自己的情绪。

他也没有再理会我,而是又上我的“罗汉沙发”,继续闭目养神。很快他便在罗汉塌熟睡了。

清风秋月进来时看见麟霄在睡觉惊讶的目瞪口呆,原来王府里的人都知道霄王爷长期失眠,太医抓了多少方子都不能治,他每夜都在月下练剑熬到即将天明是才能勉强合眼,白天更不可能有睡觉的情况。

我看着麟霄熟睡中深皱的眉头,忽然有一种错觉,觉得深皱的眉间藏着好多的故事。每一个都是悲怆而忧伤的。拍拍脑袋,怒斥自己又在犯傻。

我严厉的警告自己再犯傻,那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清风提醒我,说我要做松鼠桂鱼和芙蓉鹿肉用的食材已经弄好。我没有心情做菜,理智上更不想为眼前这个卑鄙的男人做菜,我没好气的说:“没看我的手还伤着吗?”

肚子又饿的咕咕叫,一直都是我们自己解决膳食问题,御膳房一定也没有准备,没有办法,只有胡乱做了两个最简单的素菜。原本想一人吃光。可是也不知麟霄是真睡着还是假睡,等我的菜做好,再将自己清理干净,麟霄已经稳稳当当的坐在桌上。

他望着桌上的一盘青笋和一盘莲藕,冰冷的语气出现了一丝起伏:“你平时就吃这个!”他的视线又转向我的小腹,看似十分不满。

我的小腹平坦,什么也看不出来,我什么也感觉不到。不过,他的目光激怒了我。嘲讽道:“听起来,你的语气很像一个慈父。”

他不怒也不恼,没有什么表情的僵了半天,想要开口,又什么也没说。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莲藕,咬了一口,微微一顿,然后问我:“这是莲藕?”

我不理他,拿起筷子吃饭。

瞧他的模样会让人以为他吃的不是莲藕和青笋而是饕餮盛宴。很快,两盘素菜被一扫而光,他似乎意犹未尽的样子。

像往常一样,清风秋月进来,一个撤掉我的餐具,一个将我平日用的茶具放在桌上。我受娘亲的影响,很喜欢喝茶,尤其是新采的茉莉花茶。沏茶,品茶都是一种惬意的享受。

茶雾徐徐,香气缭绕,品上一口,闭起双目,感受那甘甜的滋味齿间徘徊,滋润喉间。

睁开眼,吓了一跳。麟霄正目光灼灼的望着我。他说:“你很会生活?”

我说:“娘亲说,人生得漂亮不如生活得漂亮。既然你还让我活着,我便要活的漂亮些。”

我不知话中的那句刺激到了麟霄,他的眼神又变得锋利起来。我从那里清晰的看到了浓烈的带着兽性的恨意。我以为他下一刻就要扑上来将我咬死。他突然又转过头去,对清风冷冷说:“把这里的御厨找来。”

清风回话:“回王爷,这里没有御厨。”

“没有御厨?”

“一直都是王妃亲自下厨。”清风回答。

菜做好,是清风秋月端上了的,所以他理所当然的以为是御厨做的。

麟霄的视线又调回我的身上,这一次不是炯炯发光,也不是锋利如芒,而是幽不见底。直到清风请求退下,他才挥挥手。冷冰冰的说道:“没想到那老头子的话也有两分可信。”

当时我并不知道麟霄所说的老头子是指他的父亲倾天麟。当我后来看到倾天麟是才知道他并不是老头子,看起来是个三十多岁英俊无比的美男子。这是后话了。

我经过冷静的思考,理智的分析之后,把心里对麟霄仇恨之外的感情波动归结于初恋时的迷恋情结。即使他狠狠的伤我,即使曾经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可他毕竟是我的第一个男人,初恋时的不设防让他轻易在我心间种下了无数冤孽的情丝。即使我此刻恨不得他死,可是当他的指尖碰到我时还会有电流产生,我的理智告诉我,这不是爱。我需要一点时间,将这些牵绊我影响着我的无形的丝全部彻底斩断。我牢记娘亲的话:“迷恋,绝不是爱情。”

从那天以后麟霄连续三天每天都会来我的偏殿,并不和我说话,总是先泡个澡然后小睡一会,睡醒的时间正好是我午膳做好的时间。我们之间几乎没有交流,吃完饭,喝完茶,他便会离开。每次我只做两个菜,一荤一素,每次都是吃光光。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心境,我却是非常不爽!到第四天,我不再做饭,膳食是让清风秋月从御膳房端来的。出嫁前娘亲叮嘱我做一个好妻子,可是对着他,我不屑!

第四天,他从“罗汉沙发”上醒来后和往常一样坐到桌前,拿起筷子,夹了一盘翡翠蜜牛肉咬了一口后,微微顿了一下,又继续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瞧着我说:“那以后就从御膳房里叫吧,等孩子生下你再下厨。”说完,他起身,走向门外。

他那似乎我们是平常夫妻一般的口气让我怒火犹生,那菜又实在难以下咽。我气恼的放下筷子。说:“你不让我走出这偏院,我怎么想办法救胭脂?”

他竟然不屑的说:“你能有什么办法?”

他这是什么意思!我刚要发作,只听见门外响起两声规矩的敲门声,一个稳健中略带急促的声音传了进来:“王爷,大事不好。”

“进来。”麟霄又折回房内,来到罗汉塌上坐下。他似乎偏爱那个罗汉塌。

高大英武的侍卫冒着大雨走了进来,麟霄抬头一瞧,眉头深皱:“站住。”

侍卫错愕。

麟霄又换上了一贯的冰冷:“换上门边的拖鞋,不要弄脏这里的地毯。”

那侍卫退了回去,可能他从不知道什么叫拖鞋,也从没有进门前换拖鞋的习惯。略显笨拙的换上拖鞋,在麟霄面前单膝跪地,禀报道:“昊月江南堤的第一道坝子昨天夜里决口了。已经淹没了十座村庄。”

“劈山治水的工程进行的怎样?”麟霄问。

“还是非玉山挡道的问题。”侍卫抱拳仰望麟霄,一脸的崇敬:“王爷圣明,想出的法子确实可行,从非玉山的南侧的山脚,打出一个通向北侧的山洞,引渡南江水流入北江,南北相通,从此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南坝决堤的问题。可是,如今洪水逼近,非玉山山高林深,再加上山上特有的非玉石十分坚硬,打通山洞的工程进度十分缓慢。即使南北两侧一起开工,时间还是来不及。”

麟霄波澜不惊的说:“把图纸拿来。”

侍卫从怀中拿出图纸恭敬的呈上。

我放下手中的茶具,看着正研究图纸的麟霄,轻笑了出声。

麟霄和侍卫同时转头望我。

那侍卫这才发觉房间里还有我这么一个人,望见我的一刹那,那侍卫和此前的那个一样,眼中一亮,便呆在那里。

麟霄低头瞧那侍卫,脸色微微沉下,说:“霄梵,你门外候着吧。”

名叫霄梵的侍卫赫然回神,顿时面红耳赤,一路低头退回门外,再也不敢瞧上我一眼。

我继续悠闲的品着茶,嘴角依旧噙着嘲讽的笑:“没想到麟霄王爷还有愚公移山的气魄。”

“愚公移山?”麟霄似在品味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看麟霄,全部精力都放在手上沏茶的动作上,一边斟茶一边悠闲的说:“传说,古时候有一个愚蠢的老头,嫌着家面前的山挡住了道路,所以便决心把山移走。”我停下动作,望着麟霄道:“你说他蠢不蠢?”

麟霄似乎来了兴趣:“我看他不是蠢,而是大智若愚。至少其志可佳。结果如何?”

“结果?”我起身,走到茉莉花盆前,仰头摆弄着笼中有着金丝羽毛的小鸟,“结果,算那愚公走运,他的行为感动了天上的神仙,神仙命令天界的大力神将山背走。”

“那就是说,他最后胜利了。”麟霄盯着我说:“你想说什么,我是愚公?那么谁是我的神仙?你?”

我仰头抚摸着鸟儿光华的羽毛,“其实它并不是金丝雀,而是一只有着七彩金丝羽毛的雏鹰。”“我也不是神仙,我娘亲说过,女人可以是仙子,也可以是妖孽,这完全要看男人带她去的是天国还是地狱。”我转头望他,残酷切妩媚的笑:“所以,你说我是什么?”

我不意外的在他的脸上看见了我想要的色彩。心里生出一丝快感来,我说:“有时候,妖孽也会有妖孽的用处,甚至比神仙更有用。比如说:劈开非玉山。且在一个月之内。”

“你?开山?”还是那个字,其中意味耐人寻味。他说:“你连武功也不会,蓝冰焰能教你什么,讲故事?还是讲笑话?”

他提到娘亲时的轻蔑嘲讽使我愤怒。我收起表情,冷冷说:“尽管嘲讽吧!一时逞口舌之快的代价可是非玉山脚下三万六千条百姓的性命!”

他的眼神陡然变得犀利而危险,似要探到我的灵魂深处:“你对海砂国的状况很熟悉?”

那样的眼神或许能够吓死十个壮汉,可是对于我来说却没有什么杀伤力,我漫不经心的说:“熟悉?哦,还不够,不然的话,我怎么没有看清自己要嫁的其实是一只狼。”

他沉默,然后说:“你会知道,你依旧没有看清。”他又问:“说说看,你准备怎样劈开那座山?”

我抽开那鸟笼的小门,看着那雏鹰欢腾不已的飞出窗外,越飞越远。我说:“放我出入的自由,我会告诉你方法。”

“我不会拿这个做交换。”麟霄果断的结束了这个话题,毫不犹豫的将视线转回图纸上,继续研究,不再看我。

没有想到他如此难以对付,我也不强求,走回书案,继续看我的书,“既然你觉得囚禁我一人的快感比三万百姓的性命都重要,那么,如你所愿。”

麟霄似乎已经当我是空气,不再理会我。

外面的雨势雨来越大,电闪雷鸣,我看着书,心情渐渐变得怪异起来,觉得书卷上的字竟然变成了一副一副洪水决堤百姓受灾丧命的画面。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个见死不救的小人。

终于忍不住,叹息一声,放下书卷,我说:“罢了,告诉你吧,凿天井。”

“有了!凿天井!”异口同声的,麟霄一拍案子说道。

我俩不约而同的,条件反射的望向对方。眼神中皆是对于对方想法的惊讶。

我说:“原来你也不是金玉其外。说得不错。”想了想,我又笑了,问:“怎么凿?”

似乎想到什么,他雪亮的眼神又暗了下去。

我心中稍稍得意,不管他怎样睿智,有些问题终究是这个时代的人无法解决的。我虽然也是这个时代的人,可是我从娘亲那里学到的知识可不是。

见他陷入的苦思,我故意说:“从非玉山的南北两面一同开工,挖出一条山洞至少需要三个月时间,但是如果南北两面一起开工的同时,再命人从山顶上凿出一个天井,工匠下到天井里面向两侧开凿,这样就可以有四个面同时在工作,工程进度至少可以快上一倍,如果多开凿出几个天井,多几个面开工的话,进度又可以快出好多倍。难为王爷能够想出如此绝妙的注意。”

或许是一心陷入对工程的研究,麟霄竟然没有听见我语气中的嘲讽似的,他惊讶的盯着我:“你竟然只听霄梵说了几句就想到了这个方法?”

呵,他以为全天下只有他一个人是聪明的,别人都是白痴!不过,他这样想也是有道理的,我先前不就在他身下做了一回十足的白痴!

我语气中的讽刺更甚:“这还用想吗?是人都应该明白。”我虽然这样说,但是还是佩服麟霄的头脑,我在二十一世纪书中看到的方法,他能想到已经很不易了。

他依旧没有在意我的嘲讽。只是盯着我瞧。似要在我的脸上看出花来,哦不,我脸上原本就有一朵花。

我不想再跟他兜圈子,走到图纸前,用手指着那非玉山,“可是开凿天井的地点必须和南北两面开山洞的开凿点在同一条直线上,否则白白绕弯路,消耗工程量。而非玉山不仅山高林深,而且如同迷宫,人走进山林便会迷路,更别说确定方位。这是你现在最大的困难之一吧?你的困难之二就是如何劈开非玉山特有的坚硬无比的非玉石。我说的对吗?”

他双目灼灼的问我:“你……真的有方法?”

我拔出头上的一根发簪,那是一个筷子形的发簪,两头粗细均匀,半截刻着龙,半截刻着凤,发簪中间有一个凹进去的圆环。

我再拔出自己的一根发丝,将头发丝的一端系在中间那个圆环上,然后拎起发丝的另一端,发簪便被与地面水平的横着悬在空中。

他不解的望向我。

我拨动发簪,让它如陀螺般旋转,等它停下,我让麟霄观察。我再拨动发簪,再等它停下。再让他观察。

他果真也是一点就透:“不管怎样转动,凤头总是朝门,龙头总是朝窗。”

“是凤头总是朝南,龙头总是朝北。”我说。

“这是为何道理?”他颇为惊讶,也极为不解。

我收起发簪,退开一步,又恢复了冷漠疏离:“我可以授之以鱼,却不会授之以渔。用这个发簪我只是要你知道,我可以做出一个仪器让你能确定天井的正确方位。我还可以做出一个工具帮你劈开山中坚硬如铁的非玉石。但是其中玄妙我是不会告诉一个外人的。”

事实上道理很简单,因为我的发簪是磁铁做的,我要做的工具之一是指南针没有什么玄妙不可以告诉别人的。可是我故意这么说,我看见他的眼里再次出现了我期望看到的暗色,这让我再次浅尝了报复的快感。麟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你亲手摧毁的是什么。你失去的是什么!

虽然我暂时还不能完全斩断对他的迷恋可是我绝不会将心再交给他。理智和感情,我分的很清楚。

我接着说:“我要做的工具一个叫司南,也叫指南针,它永远指着南方,有了它,再深的密林也不会迷失方向,怎样找到天井的方位,你这么聪明,下面的事不用我教了吧。”

我又拔出娘亲送给我的12克拉的大钻戒,用钻石的切面在玉石案子的台面上轻轻一划,那玉石台面便出现一道很深的裂口。

他十分吃惊:“那不是普通的宝石?”

我说:“它叫做钻石,不仅能够放射出夺目的华彩,而且有十分高的硬度,我陪嫁的钻石饰品还很多,可以拆卸下来用它们做出一种锋利的切割工具。我会很快画出工具的图纸,你命工匠照着做便成。劈开非玉石绝没问题。”只不过挖一条山洞而已,又不是修铁路,有这两样东西应该够用了。

我抬头,发现他紧紧的盯着我,这一次还真的盯得我心里发毛。

我仰望他,冷声道:“怎么?觉得我的方法有问题吗?”

他黝黑的瞳孔里迸射出一种紧紧绷着的似要碎裂的情绪,剧烈收缩的瞳孔里放射出的是溺水之人丧命前近乎绝望的挣扎。他似缺氧一般,压抑着某种情绪,一字一句如同吐出冰锥一般的逼问:“蓝冰焰为何把你嫁给我?”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可是当时我的理解让我彻底被激怒了,这几天挤压着的情绪因这句话而瞬间爆发,我咄咄逼人的反击:“你以为为什么?要我来做奸细?告诉你麟霄,我娘亲如果想要海砂,不需半年便能攻下!或者,她只需要一句话你们的麟皇便会将整个疆土双手奉上!”

不知哪句话又触到了他的逆鳞,他如同一只被激怒的雪狼,口气冰冷的足以将空气冻裂,目光凶狠的似要将我吞噬:“半年攻下?真当我海砂无人!老头子想给还得问过我愿不愿意!”他粗鲁的勒紧我的手腕狠狠威胁:“你最好给我老实安分的呆在这里,不要招惹是非!否则我……”

愤怒的火山顷刻爆发,我用尽全力,甩手给了他一耳光。

响亮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里显得十分的骇人,瞬间震醒我们的理智。我清晰的看见他的左脸上印出了五道红印。

一切定格,他怒瞪着我,眼底要喷出火来。我相信,他一生从没有挨过别人的耳光。可是我心中的愤怒随着这一耳光的发泄不仅没有熄灭反而更加强烈,我咬牙泄愤:“我想我真是疯了才会割肉侍狼!整个海砂都淹了关我什么事!”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快步朝着外室走去。

我还没走几步,又被他追上,野蛮的拽住胳膊狠狠的拉了回来,粗鲁的动作让我撞上他的胸膛,他的头低下来,野蛮的气息扑到我的脸上,我气急,甩手又是一耳光,比上一次更狠。我从没有打过人,更没有一连两次的经历。我想这位海砂皇子也是一样。

巨大的响声回荡在充满火药味的空气里有些惊心动魄的味道,却让我心中的委屈与愤怒得到了彻底的宣泄。四周静得让人头皮发麻,我以为这一次他一定会掐死我。

可笑,比起我遭受的,两耳光算什么!我抬头,准备迎接他愤怒的暴风骤雨,可是,撞进他的眼底时,我却呆住。

他如野兽盯住猎物一样牢牢的盯住我。眼里有恨,有悲,有怒,有痛,还有一股浓重的看不懂的色彩,几种情绪在他的眼中剧烈的挣扎、强烈的撞击,似乎那几种强烈的矛盾的情绪在撕扯着他的心肺!让我的心也跟着不自主的一颤!我承认,他眼中那种浓烈的色彩,那种绝望的挣扎,惹我遐想。

但是这种遐想也让我怒火喷涌,我真恨不得拿一把剑刺向他的心脏再告诉他:原来我不贱,贱的人是你!你要做恶人便做恶人!要做我的仇人便做我的仇人!要做一个欺骗感情的卑鄙男人索性卑鄙到底!你这样的态度又算什么!做了男妓又要立牌坊吗!

我猛地推开他,冲出去,可是他下面的动作更贱!

他在我开门的前一刻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了我。他的手臂很紧,似要将我整个人勒断。他的头埋在我的后颈,高大的身躯僵硬如石。

他的举动让我愤怒之极,也厌恶至极,几乎我已经因为他的举动而彻底斩断了对他的罪孽的情丝,如果没有他下面的话。

我冰冷的说:“你还要做什么!”

他说:“来的有点迟。”

“什么?”我问。

“两个耳光。”他说。

我用尽娘亲教导了我十六年而养出的良好修养才抑制住自己怒斥“贱人”二字。可恶的是,我的心竟然因他接下来的话而再生情丝。

他说:“四天前我第一次走进这间偏殿就准备迎接了。”他的声音寒冷而悲怆,像冬季的风,带着浓浓的哀伤与无可奈何,“你真狠!为何那时不给我两耳光,或者拿剑刺入我的胸膛,而是……”

而是什么?比起他的所为我算狠?我怎么狠了?我受辱后第一次见他,那时我想给他两耳光,我想要拿剑刺穿他的心脏,可是我竟然叫他去泡个澡。哈哈,老天!我那是疯了是傻了!

可是我知道,我不可再重蹈覆辙!我不会在重蹈覆辙。我狠绝的说道:“麟霄你听好了,我不管你在说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明白的告诉你,如果可以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瓜葛。对于爱情,我会牢记娘亲的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只是我的仇人,永远!你欠我的,我会要你加倍奉还!”

他又被触到逆鳞,手上一狠,猛地将我翻转回来,双目赤红的瞪着我,似乎要将我重新认清一遍,双手死死的扣住我,然后又一把推开我。冷冰冰低吼:“蓝冰焰!又是蓝冰焰!”他自嘲的苦笑:“我真是昏了头我竟然又忘了你是蓝冰焰的女儿!既然你竟然说仇恨,既然你说还债,好,提醒的好!”说完他头也不回的撞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