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薇的话柔声细气，如闲话家常，芙情师太却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至极的事，脸色惨淡，厚重的青纱都遮不住她的恐怖。“不——薇儿，我求你，不要！”

旖薇将全身所有的内力汇聚于两掌，握在那半条弯曲的小腿上，她深重地做了几次呼吸，又来回摸了两遍，彻底把握好弯曲的弧度，才骤然用力……“啊——”芙情声嘶力竭的惨叫刺破漫漫长夜。

康诺闯进来，“郡主，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只是给师太医治腿疾，帮我把桌上的药拿过来！”旖薇擦掉额头的汗，坐在床边，发现芙情已经痛晕过去。

苦康诺端着药碗过来，见旖薇内力损耗过度，憔悴不堪，忙又倒了杯茶给她。“刚才收到消息，大汗的马车还有一里就可抵达。”

“好，我给师太上药包扎，你去把她的包袱收拾一下。”

“是。”

故===

一早，大军拔营，继续赶路。

旖薇拖着疲惫的身体给慕容婉请过安，进入凤仪华车。

旖菡在屏风那边正跪在床榻前对赫连阡宸撒娇，“陛下，您就应了吧，我保证，过了十五岁，我会比姐姐美几百倍！您就让我做皇妃吧！不然，封我做个婕妤、昭仪、昭容什么的也好。”

阡宸虚弱冷笑，“你不能入宫，更不能做婕妤！”

“为什么呀？我是郡主，怎么就不能做婕妤呢？”

纳安端着药碗在一旁终于插上嘴，“肖主，咱们新易王朝是有规矩的，先帝在菱皇后仙逝之后曾下旨，同宗姐妹，只要有一人在宫内为妃，便不再选另一位入宫，也是免得争风吃醋明争暗斗骨肉相残。”

“哦，原来是这样。姐姐不再是新易皇后，我就可以入宫了。”

纳安只能说，“陛下已经给您和煊王爷赐婚，不容有变。您若不嫁给煊王爷，便是抗旨不尊，可是杀头大罪！”

旖菡仰头不服气，“哼！煊又不喜欢我，打今儿起，我也不喜欢他。我喜欢陛下！”

“这……”纳安已词穷，这小丫头拐弯抹角，还真是难对付。“陛下应该吃药了，肖主先让一让。”

“那好吧。”旖菡失望地从床边退开。

阡宸一张口接连咳嗽了几声，才嘶哑地发出声音，“把肖主带下去，朕不想再见到她。”

旖菡不依不饶，“不嘛，我就要留在这边陪陛下！”

阡宸怒极，手颤抖着，连药碗都端不稳。

旖薇绕过屏风，从纳安手上接过药碗，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喂阡宸喝药。

旖菡不敢直视旖薇，心虚地低着头，“姐，你……你何时来的？”

“何时来的很重要吗？菡儿，你若真的想做婕妤，陛下或许能给我个面子。不过，姐姐丑话说在前头，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若是走错了，别怪姐姐没有提醒。”

“姐，我……”旖菡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难道想做妃子也有错？

旖薇见她紧皱着眉头沉思，只得再开口，“你知道阡宸现在多少岁吗？”

“二十五六岁吧！”其实她也不是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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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年龄来算。

阡宸比你大十多岁，依照敬事房的规矩，等到你及笄之年才能侍寝——也就是说，至少要等三年之后，你才算真正的婕妤。

皇宫内现在有七十一位妃嫔，再加一个吴容忻，一共七十二位。以后的每一年，太后都会甄选七十二位秀女入宫，等到菡儿你及笄之年，宫内有二百多位妃嫔，等你长到二十岁的时候，阡宸已经三十五六岁，到时候，他会有六百多位妃嫔。”

旖菡讶异的瞪大眼睛，暗暗掰着手指头细算，一个男人怎么可以有六百多个老婆呢？单是想一想都有些吓人。

旖薇淡然说着，给阡宸喂下最后一勺汤药，取过纳安托盘上的蜜饯给他放在口中，继续开导旖菡。

“菡儿，到那时，你将会和六百多个女人共侍一夫。

一如宫门深似海，其中燕肥红瘦，美的，丑的，善的，恶的，参差不齐。

若阡宸每日宠幸一个，你可能要等几个月，甚至是一两年才能见到他一次。

他每天晚上都会和不同的女人同床共枕，就算不染上花柳病，也会染上梅毒，而且不同女人的胭脂香气混在他身上……你不觉得恶心吗？”

旖菡的确已经想吐，光芒万丈、威严霸气的赫连阡宸在她心底一落千丈。

“咳咳咳……旖薇，够了！”阡宸忍不坠议，就算她教训妹妹，也不能把他说的如此不堪呀！“朕不是那种人。”除了她之外，他不会再宠幸任何人。

旖菡凑到旖薇跟前来，压低声音战战兢兢地问，“姐，那个花柳病是不是逛花楼的人才得的病？”

“是呀，你见识还蛮多的。”旖薇赞赏笑了笑，眸光犀利地凝视着她娇俏的小脸，“菡儿，你希望一个男人永远爱你一个，还是希望和一大群女人共同拥有一个可能会得花柳病的男人？”

“我……我不知道。”

陛下看上去很好呀，他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妃子？

旖菡仍是似懂非懂，却已恍然大悟，“姐，你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才不想和陛下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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