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问得快，李钰回答的也快。听得出来，李钰的语气中带着一股哀伤怨怒，大概是因为被关起来了吧。

而从上面的对话中，楚越就了解了两点，一是，这夫妻两交流极少，扬卫每次下山都不会跟李钰说，二就是李钰显然是很理性不比寻常女子。

从李钰的两句回答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楚越第一次问扬卫离家干什么时，李钰的回答是“不知道”。

而当楚越问扬卫是不是经常这样一声不吭的离家又是去干什么时，李钰的回答是：“回大人的话，夫君以前下山，无非就是贩卖药材，山中野货，然后添置些家中需用之物。”

也就是说，扬卫以前就是这样的，还说明了一点，扬卫同样也很少离家。

楚越立刻就问了，即然扬卫以前下山都是为了贩卖药材，购买必需品，为什么你这次会不知道呢，李钰的回答很显得与一般人不同了。

“大人，以前是以前，这次是这次，夫君以前做什么贱妾知道那是因为夫君有去有回，贱妾自然知道，可是这次夫君却是没回来，贱妾如何知道。”

如果是一般的人，一般会按照常理惯性的认为自己的丈夫跟平时一样，那么当楚越第一次问李钰时，李钰的回答就会直接是：下山贩卖药材和购置东西去了。而不是回答“不知道”。

楚越马上开始调整审讯李钰的策略。

他先是审视的看着李钰绞好的面容，“你夫君可有跟什么人结怨？”

“回大人的话，我与夫君住在一线山上，几乎与世隔绝，怎么可能与人结怨？”

“这很正常，你夫君有时不是需要下山吗做些买卖吗，与人结怨也属平常，他可有告诉你这些。”

“回大人的话，民妇的夫君从来没有跟贱妾说过这些，甚至夫君把皮毛药材卖给谁贱妾也都不知道，以前还在李家村里住时，夫君会帮人做些冥物，几乎是一家接着一家的做，那段时间只要是李家村有死过人的，都有请过我夫君，只是后来搬到一线山上后，就没有了。”李钰很直白的说道：“凡是请我夫君做过冥事的，村里都是知道的，大人一问便知，至于搬到山上后，夫君与谁做生意，民妇实在是不知。”

楚越看了眼坐年老而设有座位的里正：“李里正，可是如此？”

“正是，大人，扬卫的手艺是祖传的，极是精湛，价钱又很是公道，十里八乡的人但凡有白事，都会请他去做那些陪葬的物事。只不过，后来因为扬卫搬上山去了，那一线山又实在是太过难走，就很少有人再去请了。”

“李钰，按你所说，你夫君与你实在是极少言语，但问，你夫君平日里与你说过些什么？”楚越向里正点头致谢示意其坐下后，才慢悠悠的问道，成功的一步步挑起李钰的情绪，以求瓦解她的理性。

李钰咬了咬牙，抬起头来，轻咬玉唇，看着楚越**的说道：“与平常人家并无不同，就是‘起来了’‘吃饭了’之类的。”

“哦，就仅仅是如此吗？”楚越与李钰对视着，无视李钰话里的些许恼怒与怨气：“就没有别的吗？”

“怎么，大人难道对我夫妻间闺房之趣也有爱好吗？”李钰脸色渐怒，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

“哦？是吗？李钰，我在你山上见你夫妻二人生活虽然平静，但财物却不多，而在去你家时，我曾听里正老大人说过，那扬卫因为手艺精纯，所以生意较多，生活较为好过，但不知，你夫君为什么放弃在山下的优渥的生活，而跑到山上去过清贫日子。”楚越轻轻的敲打着手指，居高临下的看着李钰，再次问道：“我听里正老大人说，你们曾三番两次的搬家，越搬越偏远，后来更是直接搬到袅无人烟的一线山上，这却是为何？”

李钰脸色瞬间涨红，眼晴睁得大大的，颇有些羞怒的恨声说道：“大人心知肚明。又何必来问民妇！”

“本人当然知道，扬卫因**被伤并无行房之能力，所以本人也知道，你李钰与扬卫并无闺房之乐，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说，你与你夫君扬卫除了‘起来了呀’‘吃饭了’这些之外，就再无言语了是吗？”楚越同样也变得大声了起来：“换句话说，你会不会因为扬卫不行，导致夫妇关系不好，所以两人间很少言语光流，加上你又不愿守活寡而出去偷人，被扬卫现后，杀人灭迹呢！”

“民妇没有！”脸色通红的李钰一听立刻更加愤怒的大声说道，“民妇并没有杀我夫君！”

“那你们为什么要越搬越远，难道不是因为你出去偷人，而扬卫敢怒不敢言之下，才把家越搬越远？”楚越用手一拍：“说，是不是如此！”

“不是，民妇从来没有偷人！”李钰也是气急了，愤怒之下就要腾身而起，王云见此马上闪身到她的侧面，只要李钰敢起来，他就可以马上把她拿下。

“那你就说说，那扬卫为什么要把住所越搬越远！”

“民妇与夫君成亲后，夫君才现其因受伤而不能人道。”在王云的压制下李钰重新跪好，大大的眼晴里充满了能烧死人的怒火恨恨的说道：“夫君曾找大夫看过，才知已无法医治，就没再找人看过了，可是后来不知为什么，夫君不能人道的消息传了出去，村里风言风语越来越多，我夫只好越搬越远了。”

“哦，老里正是不是如此。”楚越对里正问道。

“是的，大人，村里人刚开始并不知道，后来，因为那李钰嫁过去好久都不见其怀孕，不知怎的，就有人传出那扬卫并不能人道的消息了。”老里正马上点头回答。

“老里正，上山时，我曾听你说，那李钰年青时颇有美名，十里八乡的年青小伙们都盼娶其为妻，换句话也就是说，扬卫不能人道的事实十里八乡的人都是知道的喽。”楚越点头说道：“是不是这样的？”

那里正看了看李钰，现现在身材绞好前凸后翘李钰照样还是很年青貌美的，虽然不知道楚越那句‘年青时’的句子是怎么说得出来的，但还是很不好意思的说道：“是的，大人，有很长一段时间，有些浪荡小子们常在扬卫的家门口转悠，村里风言风语的确很多，但扬家娘子到底有没有做那见不得人的事，卑职也不知道。”

听到里正那颇有些恶意的揣测，李钰气得眼泪横流，冲着里正俏脸大怒说道：“我没有偷人，我没有对不起我夫君！”

“不用急，你有没有一会便知。”楚越冷漠的看了一眼李钰，“传隐婆。”

古代专门接生和验看妇女是不是处*女的隐婆一般都兼着女牢的营生，古代在审案上，经常都会遇到需要隐婆的时候，而且，楚越也早早就叫人通知了，所以很快就传过来了，而且还不只一个。

“把李钰带下去，叫上在后厅候着的李钰娘家母亲，一起去验看。”楚越冲着那三个隐婆说道：“好生查看，莫要乱虚作假，验完就报上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