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6.诀别,春香和春喜

“没用的。”曼珠摇了摇头，“我中的毒不会有什么解药的。小果子，”曼珠虽然已经知道了马斯果的真名，可是她已经习惯这样叫他了，“春香和春喜她们并不知道我中毒的事，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娘娘，您尽管吩咐就是了，小果子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曼珠笑了笑，“我不要你粉身碎骨。上次你不是说你精通易容之术么，我要你帮我易容成原来的样子，我不想让她们知道，一天，只要一天就可以了。”

天下间把自己易容成自己的，恐怕曼珠还是第一人。

“娘娘，为什么啊？她们跟了您那么多年，这么大的事您为什么要瞒着她们啊？”

“正是因为她们跟了我那么多年，所以我更不能让她们知道了。小果子，不瞒你说，其实，我想把她们都送走。如果她们知道了这件事，你说，她们还会走么？我知道，你一直想带春喜回匈奴，你今天就带她走吧。至于春香，我也不能将她留在你身边，你能把她也带走么？”

“娘娘，您别说了。”马斯果又是心疼又是心酸，因为他听得起来，曼珠这已经是在交待“遗言”了。

“不，我要说。”曼珠真诚地道，“小果子，虽然咱们相处的时间并不太长，可是我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对待春喜的，把她交给你，我放心。我知道，你并没有计划要带春香一同走，可是，春香和春喜情同姐妹，而且现在也是非常时期，所以，所以请你一定要答应我，带她们俩一起走，而且永远不要告诉她们我中毒的事，也永远不要让她们再回中原。小果子，请你答应我，请你一定要答应我。”

“娘娘，如果我们都走了，你该怎么办？谁来照顾您？谁来照顾小王子？”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至于天明，如果……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觉得我自己已经……已经不久于人世了，我会把他送到一个和平宁静的地方去，我相信他会在那儿快乐成长的。”

“不行。娘娘，不管您说什么，我都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您的。”

“小果子，”曼珠恳求地道，“难道，难道你要我跪下来求你，你才肯答应吗？”

“娘娘，万万不可！”马斯果深吸了一口气，“好，我答应你就是了。”

“谢谢你。”曼珠终于放宽了心，她看了看外面越来越亮的天色，“再过一会儿春喜她们就该起来了，咱们得赶紧了。”

马斯果心在滴着血，“娘娘，您请坐到椅子上，小果子这就给您弄。”

小果子的易容技艺果然厉害，没多大会儿功夫，他就完成了，“好了，娘娘，您睁开眼睛看一下吧。”

曼珠端详着小果子端着的铜镜中的自己的脸，毫不掩饰自己的赞叹，“小果子，可真有你的，一点易容的痕迹都看不出来，难怪你能在伏承宫待那么久而不被人发现了。”

曼珠的故作轻松让马斯果心更疼更酸了，“娘娘，我并没有给您做全套的易容，只是在您脸上贴了块高仿真的人皮。不过，娘娘，这毕竟是假皮，所以切记不能沾水。”

曼珠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马斯果还不死心，“娘娘，您不能再考虑考虑吗？我……我不想离开您。”

曼珠微笑着，眼神却是坚定无比，“小果子，如果你不带她们走，那我今天就会带着天明离开这儿，离开你们。”

马斯果身体微微一震，他知道曼珠并不是在威胁他，她是说认真的。现在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如果她真的离开这儿，那从此她就只能漂泊天涯了。

“我知道了。”

“好了，我得回房间了。”曼珠走出两步道，“还有，如果她们不肯走，就将她们打晕。”

看来曼珠是真的下了狠心了，马斯果深吸了一口气，“我明白了。”

“真的很感谢你。”曼珠由衷地说着。

“娘娘……”

一缕金黄色的阳光刺破了长空，傲然地悬在天空中，待春香春喜她们起来时，曼珠已经准备好早餐了，曼珠准备的早餐很简单，就是一锅白粥，几道小菜。

让主子给奴婢做饭，这让春香和春喜又是自责又是内疚，更多的还是不安，曼珠微笑着安慰她们，饭桌上，曼珠一直有说有笑的，还亲自给她们盛粥夹菜，两个丫头大受感动，都红了眼眶。吃完饭后，曼珠微笑着道，“你们两个啊，动不动就掉眼泪，这让我怎么能够放心呢？”

两个丫头听不明白，春香含泪问道，“小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曼珠依然保持着微笑，她开玩笑地说着，“你们迟早是要嫁人的嘛！难道到了婆家也要让我这样担心？”

春香和春喜红着脸笑了，春喜道，“小姐，您怎么取笑起奴婢来了！”

“我可没有取笑你们。我是说真的。”曼珠顿了顿，渐渐收起了笑容，严肃了起来，“这顿早饭就当我给你们践行了。春喜，春香，你们两个今天就跟小果子走。”

春香和春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们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两人不敢置信地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道，“小姐？您在说什么啊？”

曼珠的声音有些哽咽，可她还在微笑着，“你们记住，一路上要听小果子的话，要注意安全，要保重身体。”

春喜呆呆地转向从一开始就保持着沉默的马斯果，“小果子，你看小姐她是不是发烧了？你看她一直在胡言乱语。”

马斯果别过头去，不敢多看春喜一眼，他怕自己会动摇。

得不到马斯果的回答，春喜跪到曼珠面前，拉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小姐，您的手并不烫啊，您好像没有发烧。那一定是水土不服什么的。小姐，奴婢这就请给您大夫去。”

曼珠终于忍不住落泪了，但她想起马斯果的交待，她的脸不能沾水，她连忙擦去了泪水，“春喜，你快起来，别这样。”

春喜哭着道，“小姐，春喜知道，您一定是生病了，病糊涂了，所以才会赶奴婢走的，是不是？小姐，奴婢这就去请大夫，等大夫把您治好，您就清醒了，您就不会赶奴婢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