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宴会
作者:贾少砥砺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5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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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尤尔特.格莱斯顿的客厅渐渐挤满了来宾。只要是在伦敦颇有声望的显贵都来到这里赴会来了,这些人他们或许有着这样那样的不同,但有一点大家都是一致的,就是今天是威廉.尤尔特.格莱斯顿年仅十八岁的小孙女的生日。美丽的海伦早在舞会开始之前,已经将自己打扮一新。虽然她知道今天的宴会,名义上是为了自己庆贺生日,实际却是一次政治联谊活动。即便如此,她还是偎依着这爷爷的胳膊,让他陪自己一同去出席这个庆祝大会。

海伦佩戴这紫色的十字胸花,一身洁白色的纱裙,飘飘而来宛若天使。在舞会的大厅中也有不少艳装的贵妇。这里不论是知名的,还是年轻的。也不论你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眼下在这里你都能找到倾谈的对象。看着一个个名流鱼贯而入,格莱斯顿不停的对众人点头示意。

“哦,上帝啊!你见过黑头、黑眼睛、黄皮肤的人吗?”一个贵妇对这身边的人问了句道。

“我也没有见过。”另外一个宾客说道:“不过,这个世界上真有这种人吗?我只听说过非洲的黑奴,可从来也没有听说过,这个世界上还有黄种人!”她一本正经的表情,显然并不是装出来的。

贾华身穿一件得体的燕尾服,坐在大厅的一个角落里,他和这里的所有来宾一个也不熟悉,对谁也不感兴趣,他只是个前外交官,也不需要向谁行礼问好。他在等待着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彻底扭转乾坤的机会。

库恩这小子却已经把薛福成带着,把他领到那些贵族院的议员跟前,让他和这些人握手问好。贾华看着人群之中,薛福成从这个人都那个人,来回穿梭,从容镇定,对他的适应能力颇有些感叹。库恩的家族虽然衰落,可毕竟还贵族,伦敦也就这么大,上流社会上的人物也就那么几个,他自然也认识不少,在大厅里,他能喊出一个来宾的名字,同时再把他们一一介绍给薛福成。

海伦神态庄重,露出甜蜜的笑容,聆听着每一个人对她的问候,虽然他们中的很多措辞几乎一样,但这却不是重要的,在她的心中,今晚她才是这个宴会的主角。她却不知道,这些宾客对她的美丽称赞完之后,只要他们一转身,便会用同样的言词,来对另外任何一名女宾,说出刚才完全相同的话,甚至连一个单词都不会更改。

当然了,那仅仅是限于一些年纪轻的人。真正的客人,此刻早已聚集到大厅的另外一端,谈论他们自己的事情,他们谈论的话题,或许青年人并不感兴趣,但却是这个国家,最重大的事情。他们会谈到女皇的身体健康,会谈到该死的经济危机,会谈到俄国的扩军计划等等诸如此类的。

一名年轻的女子,看到贾华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将身子扭,主动的靠了过来。她身穿华丽的长裙,手上带着一个金丝线织成的丝绒袋子。略带黑色的睫毛,令人悦目的上唇,微微翘起来,露出勾人的眼神。贾华对着她点点头,并没有理会。因为他一看到这个女子,如此华丽的打扮,就知道她绝对不是一个贵族。如果说她是个舞女,那还有些可能。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黑色头,先生,请问你是来自哪个国家的王子啊?”刚才贾华朝她点头,是出于礼节,可没有想到,那女子居然正因为这样,跟了过来。只见她上唇微微开启,做了一个自以为很好看的表情,轻轻问道。

“原来崇洋媚外,钓金龟婿并不是国人的专利呀!”她一开口说话,更证实了贾华的判断,他见自己躲避不开,干脆将身子扭转过来:“美丽的小姐,你看我这样的像是唐僧吗?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我是土匪。”

那女子眉毛一皱,显然她没有看过西游记,并不知道唐僧和王子一样是骑白马的。但贾华的最后一句,她是听清楚了。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害怕的神情,而是一脸专注的上下打量着贾华,“我祖母告诉我,这个世界上,除了皇室,就只有海盗才是最富有的人。不知道你的海盗船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出海啊?”

遇到这种白痴,贾华觉得和她说话的力气都欠奉,只是对着她将酒杯一举,就要转身离开。

身材矮小的老妇人,迈着急的步子,快走到他们面前,对着那个小姐低声说了句什么话,然后又暗中弄平她的连衣裙,将她让道一边的一处长沙上坐下。“你给我记着,今晚我让你过来是为了认识那些上流贵族,而不是让你随便找个人鬼混的。”那老妇人脸上虽然客客气气的,却低声教训道。

“贾,你没有沾到那个女人吧!?”就在贾华摆脱那女子纠缠的时候,库恩这小子已经走到他身后。

贾华耸耸肩,表示根本就没有那一回事。“这样就好,你知道吗?她是一个大麻烦。她叫安娜,听听就知道,这是一个多么普通的名字。她是她妈妈和一个贵族私生子,后来那贵族抛弃了她们母子两。她们便混迹于上流社会里,希望能找到那个父亲。这一切都是她自己说的,具体如何谁知道呢?看看这里的人,十个有九个都被她纠缠过。别说她不是贵族,就算是,也是……”

“库恩,你不是和你那个亲爱的表妹在一起的吗?她人呢?怎么?不给我这个朋友介绍一下吗?”贾华又不是三八婆,不等他说完,急忙岔开话题。

“你就等着瞧吧,不过不要恶毒地跟我开玩笑,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库恩说着这话把脸转向后面,朝着另外一方挥挥手。只见一个少女缓缓走来。“你跟我说过,这只是一个小型的宴会,可是你看,这里多少名流,我今天连披肩都没有围上啦!”那少女走近,将她的两手一摊,对着库恩撒娇道。

“丽莎,请你放心吧!你比谁都漂亮。”库恩回答道。

丽莎没有理会库恩的赞美,而是转向贾华,换了一种平常的语调,“我知道,你就是从遥远的东方来的公使先生了。库恩告诉过我,在那里你曾经救过他的命,对此,我真的非常感谢你!”

贾华见她身上也是一件连衣群,只是上身的胸口缀上几朵小花,裙子的边缘部位用了雅致的花边绣工。腰上系着一条宽阔的绸带。一身上下都是目前最流行的。贾华眼神在她身上并没停留多久,“你不觉得库恩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子吗?”答非所问的说了一句。

就在他们这里说话的时候,海伦已经紧随着格莱斯顿从门口迎宾处,走了进来。他们后面竟然跟着一个身材矮小的东方人。那人约莫有四十左右的年纪,身材略嫌肥胖。他身着一身洋装,并没有像贾华一样,而是将头剪得短短的,戴着一付眼镜,穿着一条早已过时的深色裤子,那衣领高高竖起,视乎不想见到人,他身上的燕尾服也有些破旧了。

这个略嫌肥胖的男人走过来,居然没有任何人认识他。他也没有跟其他人打声招呼,而是独自一个人走到贾华刚才坐的那个角落里,拿过一杯红酒,轻轻品尝起来。他似乎还没有适应这里的一切,或者说是第一次在这种场合露面。整个人都显得略有些拘谨。

海伦向他微微点头,表示欢迎,平素她也同样地对待自己宴会中的任何人员。虽然这只是迎接下级的一种礼节,但这对海伦来说,已经是给了这个东方人很大的面子。若不是自己爷爷的坚持,她连和这个黄皮肤的人打声招呼,都会感觉的那是在耽误她的时间。

一看见格莱斯顿他们走进门来,贾华知道宴会的客人都已经到齐,现在才是宴会真正开始的时候。库恩和丽莎也是一脸等待,如此大的宴会,并不是随时都能遇得到的。原本喧闹的大厅,从格莱斯顿进来的那一刻起,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他身上。期待着宴会**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