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唐突佳人
作者:贾诩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220

白傲天?

他,他就是白傲天?

白河愁顿时脑中一阵晕眩,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呢?

不,不可能吧,这一定不是真的。

白河愁连忙咬了一下嘴唇,然后急声问道:“你,你真的是白傲天?”

自称是白傲天的男子却没有再做任何回应,继续前进。

嘴唇上的痛感告诉白河愁,这并不是在做梦。白河愁对他的身份已经信了七成,三成来源于此人的一身强横实力,如果真是白傲天,倒也理所当然;三成来源于此人的气势,高傲自负,应该不屑于冒充他人;最后一成却是来源于无法说清的感觉,他虽是高傲异常,又击败了自己,却并没有对他产生反感,连自己都觉得奇怪。

想不到那日用来打荻拉的话竟然变成真的了,而且还是以这种让人哭笑不得的形式,最不可思议的是似乎弄假成真了,白傲天根本就不在乎荻拉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公主,反过来还要担心被别人知道。那笨到连弥勒佛爷爷遇到她都要笑不出来的女人如果知道事情的真相,会是怎样一副光景呢?

白傲天的身影从眼帘内消失,白河愁站在空旷的花园中,月光之下一摆手,眯起双眼笑道:“大家都听到了,这可是你自己要求我别说出去的。”

白河愁再回到赤家大宴上时,夜魅冥已经不在厅内,难道他真是前来贺喜送礼的?白河愁打死都不会相信。大家虽然仍在举杯,却再无先前的欢快,各自窃窃私语。

正想悄悄潜回原位,脑后传来脚步声,不用回头就知道一定是自己的天生克星到了。

手腕上一痛,白河愁被月净沙拉到一角,恶狠狠的问道:“跑到哪里去了,到处找你都找不到。”

白河愁支吾两声,最后还是决定不将荻拉之事告诉月净沙,以免被她知晓自己曾从荻拉手中得到暗曜石之事,而且又曾答应过白傲天。

低下头道:“刚才,唉,又看到夜魅冥了。”

月净沙闻言一颤,声音顿时变得温柔起来:“小愁不用难过,刚才爹都有代赤叔接下夜魅冥的挑战,本想借此为阿土伯报仇雪恨,谁知被夜后亲临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夜魅冥在这里大放瘚词之后又大摇大摆的走出去,让人好生难受。”

白河愁眼中射出恨意道:“你放心,这是我最后一次在人前再说起夜魅冥了,师傅和星月门最好不要再因我和阿土伯之事与夜家正面冲突,以后我会放下仇恨不生妄念,直至有力量将他亲手击杀。”

月净沙伸出双手拉起白河愁的手,摇头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爹是门主,要顾忌的东西极多,我可不是,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

白河愁心中感动,握紧月净沙的手道:“我知道月丫头是绝对站在我边的,从小到大莫不如此。”

月净沙红晕生起,有些忸怩的道:“以后不要再叫我月丫头,好不好?”

白河愁一愣,摸头道:“嘿,从小到大都这么叫,特别是每次被你追打的时候,你不会让我叫你净沙师姐吧,我会忍不住笑的啊。”

月净沙看到白河愁乱转的眼珠不由大恨,举起手来欲做习惯性动作,忽然又想起自己的本意,刚举起的手不由得垂了下去。

“顶多,顶多,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打你就是了。”

白河愁像头一天认识月净沙似的,从头到脚的重新打量月净沙,眼睛眨动道:“我没有听错吧?月丫头,咳,净沙师姐,一言既出,駟马难追哦。”

月丫头三字入耳时,月净沙脸上薄嗔微起,羞怒中别有一种动人滋味,看在白河愁眼中却是危险的信号,立即改口,一时又摸不清月净沙的心意,只得真的叫了一声净沙师姐,然后用话套牢月净沙。

嗔意消失不见,月净沙道:“说了不打你,自然不会再打你,不要再叫我净沙什么的,人家不习惯啦。叫,叫小月子好啦。”

最后一句时,月净沙声如蚊呐,白河愁以嘴里被塞进了一个大馒头似的表情看向月净沙,实在不忍心让她失望,好一会才艰难的道:“月……小月子?”

月净沙先听到的第一个字是月,待听到小月子三字时转忧为喜,开心的道:“我以后也不再叫你笨蛋愁了,嗯,就叫小愁好不好?”

白河愁干咳一声,正想再详细问问刚才大殿中的情况,忽然感觉到有人在注意自己两人了。

月净沙美奤微变,原来那个赤家长子赤岚终于看到两人,移步正向两人走来。

“不知净沙师妹和白兄弟在说些什么?”赤岚彬彬有礼的道。

月净沙将头扭向一边,故意不看赤岚。

赤岚尴尬的望着两人,脚步却半分不曾移动过,坚定的站在原地。

白河愁虽不太喜欢这赤家长子,但赤家到底与星月门渊源深厚,站在同一战线上,又与赤雷是师兄弟,只好代答道:“刚才我们正在说起夜魅冥那厮。”

赤岚顿时精神微振道:“夜家仗着势大,又有夜后撑腰,除了对我们赤家和星月门稍有顾虑外,向来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这次夜魅冥实在是做得太过份了,摆明不给我家面子,如非月叔执意出手,那是有胜无败,赤岚不好违逆他的意思。不然由赤岚代家叔出手,亦有信心不会坠了赤家威名,一定让夜魅冥知道小看赤家的后果。”

月净沙听到赤岚说到夜魅冥,这才将头扭过来,呶呶嘴道:“哼,夜魅冥当然不可能是爹的对手,连夜魅邪也胜不过爹的。如果不是那个夜后出来搅局,爹绝不会放过夜魅冥的。”

白河愁眼中寒光一闪,随即又淡了下去,却没有说话。

赤岚陪笑道:“月叔虽不太喜欢走动,但家父及家叔都曾对我言道,月叔的一身功力绝对不在家父和夜魅邪之下。夜后心知肚明,当然不敢让夜魅冥与月叔交手。”

月净沙不甘心的道:“正是如此,可惜了这么好一个替阿土伯报仇的机会,这下被那夜后以什么三大宗门是擎天之国柱,岂可内斗为由强压下来,以后爹再想出手就难了。”

赤岚目眸中豪光一闪,道:“净沙放心,月叔虽不便出手,由赤岚代劳便是,夜魅冥人憎鬼厌,不知有多少人想在暗中看他的笑话。如有机会,定当为妳出去心头这口怨气。”

月净沙对他稍生好感,大力点头道:“那夜魅冥虽然厉害,我们也不用怕他,小愁进步也相当快,如果小愁能亲手击败他,那阿土伯在天之灵一定会更开心了。”

白河愁点头道:“就为小月子这句话,我也一定会让夜魅冥后悔他的所作所为。”

赤岚听到白河愁对月净沙的昵称,脸色微变,然后又恢复正常,正想再讨好月净沙几句,忽然月净沙咦了一声道:“爹和大师兄在向我们招手,小愁,我们快过去吧。”

摸了摸怀中的那两块晶石,白河愁向头顶望去,渐圆的一圆弯月高悬头顶,夜风从耳旁呼啸而过。

来自异大6的斗气攻击力虽强,但说到疗伤,恢复自体,与星月门的太初紫气相差不可以道里记。白河愁躲在房内,除了遇到不解的问题前去向月满楼请教外,整整两日足不出户。不但对太初紫气小有心得,而且伤势亦得到大幅度的缓解,出手与平日里相差无几,只是不能持久。

自前日从赤府回来后,白河愁渴望变强之心越加强烈,虽然败在白傲天的手下,却没有半点气馁,反而生出有朝一日一定要击败此人之念,是以才会比平时更加刻苦用功。

天色一黯,乌云飘过,将来自头顶的月光隔断之时,白河愁抓住这难得的时机,向对面庄园潜去。

眼前便是幽冥宗为核岛来客安排的住处,本来派有五百幽冥宗弟子守卫,后不知何故只留下了不到两百名在庄园内,但以白河愁刚才在对面观察,这些弟子全出自黄泉鬼军,如果被他们现,一个不好,说不定就阴沟内翻船了。何况此行的目标更是非同小可,正迎敌绝无胜机。

借夜色掩护,白河愁轻飘飘的越过高墙,在巡逻弟子转过身来之前没入旁边的花丛中,运起太初紫气,将心跳呼吸减至若有若无的状态。

这个巡逻的弟子刚走开,另一个又恰好从横跨人工湖的小桥走来接上,时间衔接得恰到好处,部署十分严密。

白河愁头皮微微麻,这次来得可真是有些冒险了。但明日就是宫本宝藏与萨隆巴斯比武之日,今晚实施暗算,如若成功,任他有天大的本领,明日也无法尽复,正是最好的时机,不得不冒险一试。

退回去又不甘心,相比之下,输钱倒是小事,在佳人面前出错那就不可饶恕了。

只是眼前的情景,任白河愁如何绞尽脑汁想不出能不惊动这些巡逻弟子顺利深入的方法。

乌云飘开,白河愁将四周看得更加清晰,当看到离自己只有两三丈远的人工湖时,不由灵机一动。

随手拾起一粒石子以才修习不久的太初紫气轻轻弹出,石子飞出三丈才爆碎开来,立即引起巡逻的弟子的警觉,向石子飞出方向望去。

白河愁大喜,他要的就是这一刻。这些弟子巡逻的路线恰好紧扼关键路线,而且与自己潜身的地方之间平旷,毫无遮掩,只要出手对付他们时不小心让他们叫出一声,自己今夜就不要想再去暗算什么宫本宝藏了,只有落荒而逃的份。如果采取诱杀的手段一个个慢慢除去,不要说亦容易被人现,就算能让别人毫无警觉,这一晚上暗杀过去还要到处寻找目标,等找到时,说不定宫本宝藏已经睡醒了,正好精力充沛的手拿大刀在晨练。

巡逻弟子注意力被引开的刹那,白河愁弹离花丛,跃过两丈有余的空间落到人工湖旁,最后看了一眼园中灯火仍闪亮着的方向,在巡逻弟子转身之前无声无息的没入水中,荡起几个涟漪在夜色中慢慢扩散开来。

呼的一声水响,白河愁的头冒出水面,凭着胎息之功从人工湖的一头潜游至庄园深处,顺利的避过在各处巡逻的幽冥宗弟子。

伸手一拭从头顶眉间不停淌下的湖水,白河愁举目眺去,大多数房屋已经熄灯,唯有一处房屋仍有亮光。

白河愁出水上岸向有亮光的地方潜去,正犹豫要不要先侦察有亮光的房间,忽然该处门扉声响,连忙躲到一边。

只见从内出来一个仆役打扮的弟子,手托一方案,案几上茶杯茶壶俱全,恭声道:“宫本大人,如果您没其他事,小人就告退休息了。”

门内传来温和的声音道:“让你辛苦了,这里不用你侍侯了。”

看着仆役弟子托案离开,白河愁兴奋得差点跳了起来,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在远处耐心静待,直到房间灯熄的一刻,白河愁从怀内拿出黑巾蒙面,运起太初紫气,重新将心跳呼吸减至最弱,又想起白傲天当日的话,运气收缩毛孔,降低体温,这才展开身法向目标靠近。

手搭上窗棂的前一刻,白河愁深吸一口气,心中忖道:“萨隆巴斯啊,萨隆巴斯,我白河愁这次可算是对得住你了,如果这样你还胜不过这个宫本宝藏,不如夹着尾巴滚回去算了。”

手触到窗棂,白河愁改太初紫气为暗黑斗气,这是因为不管这次的暗算结果如何,都不能让人觉到自己的身份,而且太初紫气才不过修炼几日,想凭此去对付宫本宝藏简直是拿鸡蛋往石头上撞。

窗栓呯的一声断裂,裂栓、撞窗、飞身入屋几个动作一气呵成,白河愁半截身子还在窗外,已经将全身真气尽放,暗黑斗气由双掌猛然爆开来,笼罩床上的人。如果宫本宝藏在他出手前已经睡着,白河愁有信心让他吃个大亏。

可惜,事与愿违,一道匹练似的刀光从床间亮起,强烈之极的气流嗤嗤响声,白河愁裸露在外的肌肤顿时生出如被刀割般难受的感觉,对方的刀气强横如斯。

白河愁蓄势的出手与对方刀光正面冲上,只觉暗黑斗气像撞上了一把坚不可摧的神器似的,被硬生生劈为两半,与刀锋撞上的掌沿皮开肉绽。但这还不算什么,从刀锋处传来的刀气沿掌沿而入,不禁生起身体就要被这可怕的刀气斩为两段的错觉。

白河愁踉跄退后,真气三转才将刀气化尽,但两只手却麻木得像不再属于自己似的。

“你是何人,宫本宝藏自问并无得罪,为何要暗算在下?”

虽无灯烛,白河愁仍是清晰可见,宫本宝藏屹立身前,一把狭长的核岛武士刀在黑暗中闪着寒光,虽没有出手,但气势笼罩全屋,只要白河愁稍有异动,那可怕的刀气将接踵而来。

白河愁心中倒吸一口凉气,几可断定刚才的一击中,宫本宝藏虽及时反击,仍是吃了自己暗算在先的亏,只是自己吃的亏更大而已。原本打算得手即走,哪知仍是低估了对方,在宫本宝藏的反击下,竟失去了脱身的机会。

现下为他刀气锁住,加之房间阻格,就算使用再动亦无把握能在他刀气顺利脱身,一时间哪里还敢妄动?

白河愁心中暗凛,嘴上仍是笑嘻嘻的道:“小弟日前听说核岛武学别出蹊径,自成天地,一时好奇,遂动念前来。哈,现在总算领教了宫本兄惊人的刀技,果然是大开眼界。现在已是夜深人静,天气阴寒,宫本兄要小心别着凉才是,不如当小弟不曾前来,还是回床休息为宜,哈哈哈,小弟就此告辞。”

白河愁嘴上胡说八道,原是指望能分宫本宝藏之心,能有机会脱身而去,不想话虽说完,宫本宝藏却只是眉头微皱,从他身上传来的刀气却有增无减,更是紧紧锁住白河愁。

“既然阁下不愿说,宫本亦不便用强。”

白河愁大喜道:“就是,就是,一看就知道宫本兄是位大好人,刚才我其实只是试试宫本兄的警觉性而已,而且听闻宫本兄手中的刀有灵性,能鸣声示警,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好刀啊,好刀。”

宫本宝藏哑然失笑道:“阁下说笑了,在下手中之刀出自我国名匠春日水心之手,刀名,虽是五大名刀之一,却绝无什么鸣声示警之能。阁下深夜到此,宫本不敢让你惊扰小姐,既然不愿说出身份,我只有留下阁下,然后明日交给夜宗主。”

白河愁心道,如果自己落在幽冥宗手中,恐怕连师傅都无法保得住自己。只要想想万一让那夜明珠知道了,一定五花大挷的将自己捆在柱上,然后用那根长了三百六十根还是三百六十五根小刺的毒龙鞭狠抽自己,就会不寒而悚。

刚才再说话,却现宫本宝藏的气势又变,刀气收回少许,凝而不散,遥遥锁住自己。

这下顿时头大,本身再试试分他心,然后撒腿就跑,这下却现宫本以刀气护在身前,一时间竟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白河愁头上冷汗频出,这是什么刀法?如果换成地方空旷有七八成把握能脱身而去,偏生在房间内,再动只要稍受影响,可以想见宫本宝藏必趁机转守为攻,说不定成为他刀下冤魂。

只有分他心,或是令他现在紧锁自己的刀势出现一丝空隙始有机可趁,问题便在于宫本现在不知用的什么刀法,名刀还未出手,竟然找不到他薄弱的地方,难道他的刀法真的完美如斯?

“此乃居合之刀,还请阁下指教。”

白河愁心中大骂,这时候鬼才有心思指教你,但刚才见识过宫本的实力,知道硬碰硬,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手指触到腰间一硬物时,白河愁心中一动,自己竟然把这件宝贝给忘了,真是愧对黑帝斯。

“好!沙龙巴斯便以手中长剑领教一下宫本宝藏兄的居合之刀!”白河愁话还没说完,伸手从腰间拔剑,一剑刺向宫本宝藏。

饶是宫本宝藏数十年修持,听到眼前这人自称便是明日就要和自己比武的沙龙巴斯,仍不免心神一分,顿时被白河愁所趁。

白河愁忽然在宫本宝藏眼中消失不见,却见黑暗中无数把利刃从四面八方刺来,居合之势顿时被破,只得出手。

待现这全都是幻象是,白河愁真正的一剑已经刺至胸前,宫本宝藏缩胸退体,白河愁剑尖只刺入他胸肌三分,眼见有便宜占,不敢再有妄念,迅快的退向窗口。

宫本宝藏闷哼一声,手抚胸前,白河愁这一剑虽只入肉三分,但暗黑斗气却借剑传入伤经蚀脉,令他一时失去追击之力。

“宫本兄,明日小弟再行领教。”白河愁收起幻魔剑,疾退中哈哈一笑,脚尖触上窗台,忽然脸色大变,原来已经惊动了幽冥宗的弟子,正潮水般从各处涌来,将退路截断。

只有白河愁才知道刚才能伤到宫本实属侥幸,如被这帮人缠上,待到宫本压下伤势追出,自己必无幸理,情急生智,向旁急闪,几个拐弯,不退反进,进入了庄园女眷的居所。

远处脚步声响起,白河愁分不清东西南北之下,运劲震断一间房间的门栓,狸猫似的闪身而入。

房间原有的主人刚吐出一个字,就被白河愁以手掩口,只能圆睁妙目,不解的望着白河愁。

淡淡月光下,白河愁才现对方竟是一个小美人,披肩的红色秀,明亮动人的双瞳,小巧的鼻翼轻轻翕动,而自己却右手紧紧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紧紧捂住她的樱桃小嘴上。

“你是谁?”怀内十五岁起就名动核岛的美女滕崎诗织艰难的透过白河愁的手指缝问道,虽是在如此情景之下,声音仍是如春风拂体,让人觉得暖洋洋的,生不出半点抵抗的心理。

两只手上传来的异感,加上怀内香躯上传来的热力与绵软,让白河愁情不自禁的答道:“那个,我叫白河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