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朝露人生
作者:贾诩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458

地上躺着两具奇怪之极的尸体,说奇怪,是因为这种打扮的人,不,这种生物在神武大6上极为少见,如果说一定是来自神武大6,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跨过撒罕大沙漠,来自大6极西的妖魔之域。

那个由左肋至右胸被破开砍裂成两半的,分明就是一具巨大的蜥蜴,深绿色的左臂还拿着一把怪异的弓,体内流出的绿涎腥臭刺鼻,渗进泥土,连土地都被变色;第二个也绝对不是人,长相更加穷凶极恶,兽头人身,头上生有一对尖角,肤色血红,体格高大,左手手执一把短斧,身体同样是被一分为二。

月净沙脸色泛红,只看了一眼战斗中的双方就不敢再看下去,白河愁则毫无顾忌的望去,不管就不管,既然管了,当然要看个够本。

战斗的双方,一边是人,纯白色的长随其剑势挥动飞舞飘散,一身衣衫破烂得像穿了一两年没换过似的,虽然脸色难看得像才从前面的墓地里爬出来不久,但从他手上那把深黑长剑透出来的杀气之强,白河愁从未见过。

看到与他对战的另一方,白河愁不禁失笑,终于明白为什么月净沙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下去。

那家伙长得比两个已死的要稍像人一些,但比那两个更不讲礼貌,死的两个虽装束奇怪,但至少身上衣物齐全,这家伙竟然**着上身,下身也仅围以短裙,身上皮肤比树皮还要难看。但手底里之硬看得白河愁心惊,手执一根暗红色长鞭,长鞭至处,地裂树折,切口有如刀斩般整齐,但它的对手更是强横惊人,长剑在数击间竟把红鞭削得只剩原先长度的一半不到。

原来真的有妖物现世?

“喂,要不要帮忙啊。”白河愁暗叫倒霉。

月净沙冰弦剑出鞘,义愤之心的盖过了羞耻,电射向两人间,同时娇喝道:“不要怕,我来帮你对付这妖,妖物。”

她口中的“妖物”眼见自己的同伴一一倒下,对手仍是一副饶有余力的样子,偏偏这时竟还有人出手帮他,虽是摩那国内一等一的战士,此时也不由生出立即逃走之心。

白剑士犹如没有听见似的毫不理睬,眼见对手突然间鞭势大盛,却其实借势想逃,以免陷入白剑士和月净沙的夹击之中。

冰冷的声音响起道:“你逃得了吗?”

白剑士先是左手一推,月净沙剑势未成之前便被一股巨力硬移七尺。

“霍!”白剑士身上残旧的衣衫随着大喝声鼓涨起来,中分的白色长像两只白翼般平平升起,以他为中心似乎有什么陡然间爆。

双手握剑前劈,充盈狂暴力量的毁灭性剑气隔着丈许空间命中敌人,手执长鞭已经跑出近两丈的摩那战士被从头到脚劈为两半,犹自疾奔两步,才终于向两边颓倒,地上留下一条长丈余深裂近尺的裂缝。

月净沙从未见过这种血腥场面,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差点连长剑都握不住了;白河愁虽是胆大,也被吓得胆战心惊,忙走到月净沙身旁。

“愚蠢的女人,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两人才注意到白剑士有一双非常明亮好看的眼睛,可惜那里面现在充满了凶厉的眼芒。

白河愁打了个颤,开始估算这家伙的意图,他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和月净沙的帮忙,而且看来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接下来是否会打算杀人灭口,偏偏是和月净沙在一起,换成是别人,以白河愁的个性早就有多远跑多远了。

早就知道最好不要管闲事的,都是一路笨到家的月丫头!

白河愁急出一身汗来,如果这白剑士真对两人有恶意,以他刚才轻松干掉三个对手的实力,自己和月净沙想保命逃生莫疑是天方夜谭,而且只看此人杀气之重,就可猜想必是那种一旦下定决心,虽倾三江五湖之水也无法动摇其分毫的人。

平时虽是狡计百出,现在也是一筹莫展,白河愁只觉一个头变得有两个那么大。

月净沙本来有些害怕,却被对方这种藐视女性的态度给激怒了:“真是好心被雷劈!哼,早知不多管闲事了,看来你也不需要我们,小愁,我们走。”

白河愁大慰,从小到大,月净沙终于聪明了一次,连忙以比月净沙声音还快一线的度转身,暗忖只要白剑士没反应过来,立即和月净沙有多远跑多远,不过心中实是惴惴不安,这种可能实在是等于零,所以身体上亦做好了一切应变的准备。

咚!人体倾地的声音传入耳朵,白河愁还在犹豫是立刻拔腿就跑还是扭头看一看时,月净沙的声音从数尺外传来:“笨蛋愁,快来帮忙,他好沉!”

转头一看,月净沙吃力的扶着白剑士的身体,鲜血正如泉涌般自他胸膛中冒出。

白河愁心中又大骂了一百遍星月门怎么会教出这么笨的丫头,却身不由己的过去帮忙止血上药。

白色的云气在青袍老者面前缕缕升起,看着升起的云气,呆呆神,自语道:“今天是怎么回事,那死小子怎么还没回来,最近孤星城附近出现不少奇幻大6异族的踪迹,那小子别遇上才好,不然凭月丫头教他的那些三脚猫功夫,死了都还不知道怎么死的。不行,怎么都得出去看看才放心。”

“嗯,这些人都是死在谁的手里的?”

不知何时白河愁和月净沙身旁多了一个体形瘦削,眼带紫芒的男子,此人全身上下有一层若有若无的淡红气芒轻微流动,透出一种妖异莫测的气质,出的声音难听得有如锯齿挫木。

白河愁见此人虽似在对自己两人询问,但眼神却被不远处躺着的白剑士手中仍紧握着的那把黑剑所吸引,那目光分明是起了贪心想据为己有,暗道不妙,干咳一声道:“咳,这两个妖物嘛,是被我们两人除去的,星月门弟子白河愁,月净沙见过前辈,却不知前辈高姓大名?”

“哦,星月门弟子?”男子微微有些诧异。

白河愁见他语气微惊,心道星月门的名头果然管用。

“原来是星月门的门人,你姓月,莫非是月满楼的女儿?”男子眼中紫芒微烁,忽然低声下气起来。

月净沙施礼道:“正是,家父月满楼,前辈可是家父旧识?”

“呵呵,原来是月老儿的女儿,好笑声有如夜枭鬼叫,刺耳之极。

笑声未尽,忽然这眼放紫芒的男子身形一动,快得白河愁根本没看清他是如何移动的,探手就抓向月净沙。

原以为这人虽看来并非善辈,但似已被星月门的名头镇住,没想到竟敢对月净沙下手,白河愁又惊又怒。

点点星光般的剑影乍现,一瞬间起码出了近百道流星剑气,月净沙窈窕身影被剑光掩盖得模糊不清,来人似不怀好意,故全力出手。

白河愁也是一声怒喝,右肩一耸,从月净沙那儿学到的飞星指向敌人攻去,下面再飞起一腿直踢他左腰,下手亦是绝不容情。

“流星剑法?小小年纪能有这种修为,也算难得了,不过还难不倒我。”男子身上淡红转浓,宽大的右袖挥出,同时看也不看的左手一指点向白河愁。

月净沙来不及变招,出的所有剑气全刺在袖上,出嗤嗤的异响,却连一个小孔都没能刺出。

白河愁更糟,对方正眼都不瞧他一下,出的一指却后先至的正中自己指尖,一股阴寒透骨的气劲袭体而上,所经之处酸软麻痹,踢出去的一脚倒是踢个正着,不过如中铁板,反而是自己抛跌开去。

月净沙没想到这男子这样难对付,白河愁一脚踢中对方却是自己先飞出去,自己的流星剑气纵是铁板也要留下深孔却无法洞穿敌人的衣袖,不由花容失色。

紫眼男子咧嘴一笑,探手向月净沙再度抓来。

月净沙银牙一咬,虽不是他的对手,但也绝不能束手就擒弱了星月门的名头,正待拼命,忽然一道青影飘进两人之间,接着是劲气交击之声响起。

“凝玄气?大地仙医屠自然?原来你躲在这里,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览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夜魅冥!”

“阿,阿土伯!你没事吧?”白河愁和月净沙一齐惊奇大叫,挡在月净沙面前的青袍老者正是把白河愁从小养大的阿土伯,而如果阿土伯叫出的名字更是幽冥夜家仅次于宗主夜魅邪的人物。

“死老鬼,中了我大哥的搜魂攫魄爪还能活下来,你是第一个。快把十八年前带走的交出来!”夜魅冥运气化去侵体的凝玄气,眼前的老头虽接下自己一轮攻击,却嘴角渗血,加之刚才最后一击出现后力难续之像,分明是被引了以前的旧伤,不禁暗喜。

“十八年前?,啊,月门主?”阿土伯看着夜魅冥后方忽然脸色大变。

后面真的有人!夜魅冥不禁向身后望去,本意是想把月满楼的女儿擒到手以便日后行事,光是那乳臭未干的小子和月净沙这黄毛丫头自是手到擒来,虽然出乎意料之外遇到屠老鬼,但他有伤在身,正好一并解决,但如果在这里撞上月满楼那麻烦就大了,不但人质没到手,自己的行踪反而暴露。

转过头去,却立刻知道上当受骗,后方的确有人,却是先前那个昏迷不醒了的白剑士苏醒过来正以剑持地想站立起身。

连此人一同杀掉,他手中那把黑剑似乎还不错!夜魅冥脑中杀念横生,既然不是月满楼,全杀了便是!

还未把杀意化为行动,忽然脑后气波振动,一股庞大气机破空而来,周遭空气忽然间似凝固起来且向着自己挤压过来。

竟是以为已被自己引内伤的阿土伯趁机出手,脚踏奇步,毫无花巧的一拳击出,但看似简单的一拳却将夜魅冥所有退路封死,凝玄气比刚才还要强猛三分,哪里有一点受伤的样子。

夜魅冥是幽冥夜家中有数的高手之一,要想暗算他本是千难万难之事,但他早知阿土伯在十几年前就受过重创,刚才一番动手,被其所惑,以为已引其旧伤,不免有些轻敌之心,内心大敌是月满楼,所以一察觉身后的确有人,立即想辨明真伪;谁知却被趁机偷袭,而且竟能在夜魅冥完全没察觉的情况之下蓄气凝功,分明已达不着皮相之境,如果他身上的伤不是出自其兄亲为,当真让人怀疑当年他受伤之说是不是想掩人耳目。

“死老鬼!”

对方当年号称大地仙医,除了医术高明之外,一身大地系功法足以跻身宗主级,如非欺他有伤实不愿正面对上,这下却变成自己被暗算,光是这口气实难咽下。

但无论如何现在却是保命要紧,如被这一拳击中背心,可担保破去夜魅冥任何护体真气,造成终身无法弥补的伤害,且在接下来的攻击中处于完全被动,直至落败身死。

在这种时刻,夜魅冥只得将所有杂念尽去,进入其功法中幽冥天下之境,眼中紫芒大放,若有若无的淡红更是快的转为鲜红在体外盛现,犹如在身前祭起一面红色光盾,身体同一时间往左横移,希望能避过阿土伯这全力一拳。

蓬!在确认无法完全躲过后,夜魅冥右肩出现一阵奇怪的蠕动始被拳劲印中,出如同被真实拳头击中人体的异响。

夜魅冥右肩,出骨骼轻裂的声音,脸上疼极的表情一现而过,更可怕的尽管没有被命中背心要害窍**,更在中拳之前以夜家秘法卸去对方至少三成拳劲,但中拳一刹那,仍被死老鬼的凝玄气破入体内,护体真气几乎被一下击散,全身欲裂,脑中一片空白,差点真的从此坠入幽冥世界中。

但根本还没有等他将怒气完全呈现在脸上,甚至于眼角才刚看到一旁年轻男女张口欲呼还未听到声音,阿土伯的凝玄气附体攻至,连骂三字经的机会都不给他。

夜魅冥脚下力,硬把自己和阿土伯再拉开三尺距离,终于抢得一丝转身的机会。只以度而论,夜家的身法只在北方云家之下,连以轻盈灵活注称的星月门都要稍逊一筹。

刚才一直处于被动,这一转身度顿减,双方距离又近,阿土伯更是同级甚至犹有过之的高手,刚转过身来,那张老朽的脸还没看清就变为緼满凝玄气的一拳变大攻来,充满整个眼眸。

再没法躲避,夜魅冥只得强提真气,正面硬挡这注定要吃亏的一拳。

劲气连响,人影乍分,阿土伯连晃数下终于站稳,夜魅冥借势退开,好不容易站住,又是一口鲜血狂喷,身上的淡红亦变得黯淡失色。

“死老鬼,你行。”夜魅冥连忙住嘴,生怕一开口又是喷血。

阿土伯大笑,快意之极:“当年夜魅邪偷袭我,今日一报还一报,总算还给夜家人,从此两不相欠。”

鲜血咽下,夜魅冥骇声道:“不可能!你中了夜家的搜魂攫魄爪,不可能没事的。”

阿土伯冷笑道:“不可能?在我之前中了搜魂攫魄爪的有哪一个能活过十天的?不要忘了我是大地仙医。”

“死老鬼,不要太得意,只要被夜家找到了,你就跑不掉的,挖个坑准备埋自己吧!”夜魅冥狂叫一声向左飞掠,转瞬消失得无影无踪。

阿土伯冷冷的看着他消失却一动不动,并不阻拦。

“阿土伯,你,你好厉害啊!”月净沙这才回过神来,阿土伯给她的印像一向是医术高明,但在刚才的战斗,他的一身武技就算是和其父月满楼相比也未必逊色。

“是月家小仙女啊。”威风凛凛的阿土伯露出笑容,手向前伸,身子却软软倒下。

“老头,怎么了?”白河愁和月净沙的声音夹着脚步声由远及近。

白色的,白色的头长,对方的脸容由模糊逐渐清晰起来。

阿土伯的意识终于恢复,却现握住他手的竟然不是白河愁,也不是月净沙,看到的竟是一个脸容如同石刻,白披肩的剑士。

“你有伤在身!”阿土伯轻声道,面前这男子身上伤势之重换个人早已死掉。

“真不愧是医生啊,自己都快死了还忘不了替人看病。”身上的伤根本瞒不了阿土伯,但讨厌这样被人一眼看穿,白剑士不由自主的微讽,却忘了对方和自己一样是病人。

同样知道瞒不了眼前这个剑士,阿土伯淡笑道:“生死由命,我十八年前就应该死的,只是答应别人的事还没做到,强行延命到现在。”

“抱歉,我的斗气只会伤人,不能用于治疗,强行输入,你死得更快。”

三根手指瞬间欲弹上剑士手腕,却被对方下意识出的斗气弹开,好在白剑士本身也是有伤在身虚弱之极,且马上反应过来收回斗气。

“咳,我没有恶意,嗯,你的伤也不轻,而且似乎一直没有得到好好休息,恶化到现在更难治了。你是奇幻大6的?你的斗气很强很特别啊。”

白剑士犹豫了一下才道:“我正被人追杀,所以伤势一直没有全愈。”

“咳咳,你的名字?”

“他叫黑帝斯!老头,你终于醒了,都以为你一睡不醒了。”白河愁和月净沙拿着十几瓶丹药走近床边。

阿土伯挺直身子道:“别乱拿我的药,有些不能乱吃的。”

白河愁吐舌道:“我哪知道哪瓶药治好你的伤呢,只有全拿来了。”

“我的伤会慢慢好起来的,我现在就想吃月家小仙女做的菜。”

月净沙俏脸微红,担心的道:“等你好了我慢慢做给你吃,不如让我去告诉我爹,如果那个人再来怎么办?”

“对了,老头,那人是谁啊,是你以前的仇家?”

阿土伯没好气的瞪白河愁一眼,望向月净沙时目光转柔道:“那是阿土伯以前的仇家找上来,没事的,已经让我打跑了。”

“可是他好像有说他还要来的。”白河愁有些寒意。

“不用怕,他受的伤没有两个月休养以上不要想和别人动手,不要告诉月门主,答应我。”阿土伯呼吸急促起来。

月净沙犹豫了一下点头,心忖回到门里一定要告诉爹,再求爹或是门里的师叔师兄们出手辑凶。

阿土伯从白河愁手中拿了几瓶丹药递给身旁的白剑士,“这些给你,希望对你的伤能有点帮助。”

黑帝斯看了看老人期待的目光,终于伸出手接过,轻叹一声道:“谢谢。”

“小愁,你是不是在怨我?”阿土伯忽然向白河愁问道。

“怨你什么?嗯,是啊,原来老头你有这么一身好武功的,却不教我。”

“宁做太平犬,莫做乱世人!还记得小时候我教你的法诀吗?那是涅盘真法,西昆仑元始天书上最后一页所载,可惜没有成功,从来没有人成功过,所以我只有不准你去学武,星月门是不错的,可惜你没机会学到他们的绝学,除非…”阿土伯眼光有意无意的扫过月净沙,月净沙一张俏脸红晕还未褪尽又添新红。

“老头,你在说什么啊。”白河愁狐疑的道。

阿土伯不理白河愁,继续道:“本来我以为如果只是学些三脚猫的功夫还不如不学,也许这样别人反而不会起杀心,可以让你平平安安过一生,但现在却现错了,如果遇上夜魅冥这种人,只会死得更糟,好在我也没阻止月净沙教你。”

“咦?!”月净沙抬起头讶然,似乎想起什么,马上又低下头。

白河愁一声怪叫,差点跳了起来,“原来你早知道的,自己却不教让,反而让这笨丫头来教我。”

“啊!”白河愁脚背被踩大叫出声。

阿土伯脸上泛起红光,“如果不是你整整一个月都不和我这老头子说话,也不肯吃我做的菜,我才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基本的入门功法,星月门博大精深,胜我多多,正好奠基,而且我的凝玄气属于大地系,走的是稳实厚重一路,与你性子大不相符,现在你想学什么就学什么吧。”

“哪是啊,谁让你做的菜比我做的还难吃。”

白河愁看到阿土伯的脸色越来越红润,说话却像在吩咐后事似的,他平时虽对医术不感兴趣,但耳濡目染之下也略懂一二,想起四个字,变色道:“老头,你不要吓我。”

“至于你,虽然不肯说出来历,但我也猜得出是来自奇幻大6的吧,你的斗气之强也是我生平仅见啊,只是太过于霸道。”

黑帝斯看着阿土伯眼中流露出一丝伤感,忽然把耳朵凑近阿土伯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

阿土伯脸色微变道:“想不到,想不到,看来从此多事矣,难怪近日各地出现妖物现世的消息,让人以为妖魔之域又生了什么异变,原来都是异族来客。”

将目光移向月净沙道:“告诉你爹今日生的事,让他小心夜魅冥。”

月净沙禁不住泪水从眼眶滑落,哽咽道:“我现在就去做菜给你吃,你等等!”

白河愁只感全身无力,难道与自己相伴十多年的老头子真的就此撒手离去?虽明知不是夜魅冥的对手,却恨不得立刻找到他把他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呵呵,小仙女做的菜是最好吃的。”阿土伯微笑道。

“小愁,我的伤是以前就留下的,这次只是因为逞强退敌又给引了。”边说着边伸手入怀掏出一幅卷轴缓缓展开。

卷轴上是一副女子画像,画似乎时间已经不短,泛有黄迹,但那女子如空山雨灵般清秀绝伦的样子却一点没受影响,让人一看画就会被深深吸引住。

这,难道是老头子的旧情人?很漂亮啊,老头挺有眼光的。

“她是你的母亲。”阿土伯石破天惊的道。

白河愁只觉头一下爆开,一片空白,年幼时也曾问过阿土伯自己的身世,得到的答案却是被他从垃圾堆拾来的,让人感觉丢脸之极,现在却一下有一个这样美丽的母亲,让白河愁如坠梦中。

“十八年前清雅就去世了,生你时难产,两个只能救一个,老天爷总是喜欢开这种玩笑。”阿土伯声音低沉起来,充满伤感。

“哈哈哈哈,别人都称我为大地仙医,却救不了两个女人的命,其中还有一个是自己最心爱的人,屠自然啊,你枉称什么大地仙医,不过是狗屁庸医,死了也是活该!”

“老头!”

“我既救不了清雅,也救不了月净沙的母亲,咳咳。”

门口传来呜咽之声,月净沙掩面而泣。

阿土伯一笑,闭上双眼,竟轻哼起众人从未听过的一小调起来,节奏欢快,旋律优美动听。

白河愁也终忍不住落泪,忽然间知道阿土伯就要真的离自己而去,可恨的却是自己明知如此却想不出任何办法来阻止死神的降临。

小调终于哼完,阿土伯朝天道:“清雅啊,请恕我没能完成你托付给我的事就来找你了。”

睁开眼转头对白河愁笑道:“不要难过,你的人生还长着呢,好好的和月净沙把它走完,我和清雅会在天上看着呢。”

忽然间挺直身体,神采奕奕的吟道:“人生譬如朝露,天下岂有长生不死者!”

白河愁不敢相信的手探向阿土伯,把对方以前教给他的什么望闻问切全都用上了,“给我醒来!”疯一样的摇晃着老头的身体,却得不到半点响应。

“别这样,小愁。”月净沙口里劝着对方,自己却忍不住泪如雨下,屋内顿时传来呜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