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四日,位于京城南郊的费府里,官府驻军重兵把守,府里上下,人心惶惶。
费府一家五口在苍山焚刹寺遇险的事已由官府介入探查,且已呈报即将与费娆成亲的昱亲王。
初闻凶讯那一刻,昱亲王银擎苍,震怒至极!就算他的未来王妃是个傻姑,就算他心存不屑,但他也绝不容许别人太岁头上动土!谁吃了豹子胆,敢伤他的女人!
于是,匡亲王银擎宇的亲兵营,入驻费家,他也想瞧瞧,究竟是谁敢在他们兄弟的眼皮底下作乱!
“两位王爷,请上坐,坐。”费腾抹着额头上的汗水,他实在没料到会惊动未来女婿,还有辅国大将军。
“费老爷,您可是主人,别光站着。”匡亲王银擎宇见三哥一脸怒容,只得扮个白脸。
“呃,是,是。”费腾连忙挪动自己那略显肥胖的身体,填入黄花梨六方扶手椅里,偏着头对身旁的管家低声道:“还不快上茶,傻杵在这儿等着供奉啊!”
管家巍颤颤地点了下头,哆嗦着小跑出了正厅。他都一把年纪了,还真没见过这么大阵仗,加之府里车夫丧命的事儿,真真快吓死他这把老骨头了!
“嗯――费老爷。”银擎宇正想问问费府出人命的事,抬眼,现事主他老人家正腆着脸愣神,提声:“费老爷?”
“啊?哦,五王爷有何吩咐?”费腾愁眉不展的回过神,惶恐问道。
“哦,呵呵,我就是想问问,受伤的费家小姐呢?”话锋一兜,银擎宇觉得三哥应该比较喜欢这个话题。
果然,银擎苍那张黑臭的脸上,有了微微的起伏,至少,他已将视线调整到他们二人身上。
哆嗦一把,费腾瞅瞅女婿,又看看五王爷,咽咽口水方才轻轻说:“四日前,小女被一侠士所救,至今未归,老夫亦不知那位侠士来自何处。”
“混帐!明知她神智不清是个……你,你还让陌生人将她带走!若她此番有个闪失,你如何向本王交待?”半天不话,银擎苍这一开口,差点就把自己也给损了。
“呃,费老爷,那位侠士的长相你可还记得?”银擎宇强忍着莫名笑意,三哥这家伙,幸好没逞口舌之快。
费腾一见三王爷这副吃人的模样,身体一颤,心忖:遭殃!瞧我这老糊涂干的什么事儿,竟把这事给说出来了,这下王爷定是以为囡囡名节不保啦。
“费老爷!”银擎苍见费腾缩肩垂,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就心生不屑:哼,若非费腾这眉眼长得跟费家老祖宗还有几分相似,他真要怀疑如此懦弱的人,究竟是不是已故监国左元帅王费穆然的子孙!他究竟听没听过费老元帅的骁勇战绩?他真是半分英武都没能传承到。
费腾被那未来女婿一喝,急忙道:“呃,三,三王爷您请放心,那位侠士只为帮小女解去身上的剧毒,老夫保证小女回来时绝对还是清白之身!”
男人啊,无论老少,关心的无非就是女子那一层薄膜是否完整,却是从来不屑要求自己是否清白,悲哀!
“三哥,坐下再说嘛,切莫惊了费老爷。”银擎宇看他三哥的脸色,已与烧焦的锅底无异,连忙起身将他拉走。
“呵呵,费老爷还请多包涵,想必三哥也是关心未来三嫂的安危才会如此。”
“哦,无妨,无妨。”费腾皮笑肉不笑地抬起头看着银擎宇,这五王爷比三王爷温和多了,皇上为何不将囡儿赐婚予五王爷呢?再说了,五王爷生得斯文白净,又风度翩翩的,这和颜悦色,谈吐大方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征战沙场的武将,他们这兄弟俩真该倒个儿。
“费老爷,不如咱们先说说那天的凶案吧。被杀的是什么人?为何要刺伤费家小姐?”银擎宇只知道费家大小姐乃被自家车夫所伤,然,这凶案看起来并非单纯求财,是否另有内幕?
“回五王爷,死的是费府里的车夫,在府里已有半年之久。唉――都怪老夫识人不清,养虎为患啊!”费腾实在没料到喜顺竟是如此狠毒之人!
“那府里可曾有丢失财物?”银擎宇来了兴致,普通的贼人岂有道理蛰伏半年之久?
“这个……内子正在查点财物,还请五王爷稍候片刻。”费腾倒不在意钱财之失,他只担心女儿的伤势是否好转?
费腾和银擎宇聊得正欢,根本无暇顾及闷坐一旁的银擎苍,连他什么时候离开了都不知道。直到口渴了想喝口茶水时,他们才现厅里少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