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暗流涌动，两条水线相对着撞在了一起。

“年轻的朋友。请你好好欣赏这场表演吧！”东山玉忽然变得清明起来，眼神里也透露出了一种睿智，与刚才喝醉的情形完全不同。

也许是知道我心中的想法，东山玉又似是自言自语地喃喃道：“这满城香虽然够味道，后劲却是不足啊！”

我哑然失笑，转头看向了湖面。

被腾起的水花越来越高，足有几丈，而翻飞的浪花中，两条被水气包裹着的影子在水中淡淡呈现，载沉载浮。

“想不到梦石比我大不了几岁，却已经有了如此超强的武技了！”看着西湖梦石忽然从水面跃出的身影，我不无羡慕地感叹出声。

“这有什么。我当年向你这般大的时候，已经是具有了击败一城之主的实力了！”东山玉呵呵一笑，道。

我心里一动，随口问道：“就以梦石现在的实力，整个云岚大陆能胜过他的人也不多了吧？”

“哼！”东山玉不屑地道：“就他，还早着呢！在中州，武技高超的人多了去了，再过十年他也未必能成为大陆第一武士！”

“不过，就他这样的年纪，在和他差不多年龄的人中，应该没几个能比的上他！”似是觉得对自己的徒弟贬得太低了，东山玉又补充道。

西湖梦石再次从水里腾出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剑。由于离得不远，我正好看得分明，那薄薄的剑刃，却正是怜影剑。

此时，西湖梦石一剑在手，竟是气势惊人，他剑尖朝下，身子随剑落下，如划过天际的闪电一般。

“呜！呜！”几声闷叫声从水中传来，那在水面若隐若现的水怪似是对即将来到的危险有所感知，竟向着西湖梦石落下的身影喷出了一股硕大的水柱。

单看那水柱的声势，比之西湖梦石亦不遑多让，只是一个在下，一个在上，高下之别很明显。

西湖梦石带起的气息击在了水柱的顶端，刹时间，水花四散开来，如同在湖面下了一场大雨。

“可惜了！”我身边不远处的东山玉忽然感叹出声。

“可惜什么？”一把清脆有若铃声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低下头，却见浣衣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此刻的她，从我怀中伸出脑袋，正向着东山玉问话呢。

看着浣衣一头秀发在我胸前如瀑布般洒落，我心又不规则地跳动起来，现在的她，显得特别可爱。

“可惜啊，说起来也和这水怪做了不短时间的邻居，从此以后，这镜湖便会变得寂寞很多了！”

东山玉轻轻叹息了一声。

水面上，西湖梦石凌空辟下一剑，那足有两人合抱的水柱竟被他这一剑辟开了，分成两半，转瞬间，他已经落在了那水怪的背上，一剑向下刺出，剑直没至柄。

又是一阵水流涌动，紧接着，那水怪连带着西湖梦石都没入了水中。

“那你别让你徒弟杀了它就是了！”浣衣娇声道。

东山玉往我和浣衣这边看了一眼，摇头道：“我以后便不会再来这里了，不杀了此物，只怕会祸害无辜！”

我心神一动，目光转向了东山玉。想不到他看似浑浑噩噩地外表下，却也藏着不为人所轻易察觉到的智慧。这也难怪，他毕竟是活了几十岁的老人了。

不过，我开始怀疑他刚才喝醉是不是装出来的了。

约莫过了盏茶工夫，已经平静下来的水面忽然又涌起一股水流，一条人影窜出水面，向着这边踏水而来。

而那水上，只有一种绿色的油渍在缓缓冒出。

西湖梦石转眼便到了栈桥上，他长长吁了一口气，随手把一柄剑递了过来。

我接过一看，正是我的怜影剑。而他手中却还握着一把剑，仔细看去，却是一把生锈的断剑，想来就是东山玉要他找上来的剑了。

“好了，老头子。你要我拿的东西我拿回来了！”西湖梦石转身把断剑抛向了东山玉。

东山玉嘿嘿一笑，也不见他怎么动作，剑就到了他手上，他随手一抖，剑身轻颤，一时间，竟光华大作。

再向他手中的简看去时，只见那把锈迹斑斑的剑竟已经变的光滑无比，一股灵气扑面而来。确实是一股只属于剑的灵气，如果不是我有和怜影剑交流的经历，我不可能能注意得到。

“老朋友啊老朋友！咱们有多少年不见了？”东山玉一手握着剑柄，一手轻轻抚过剑身，面上似是陷入了回忆。

“师傅！”西湖梦石面上显出郑重的神色，大声喊道。

东山玉浑身一震，从回忆中醒了过来。他神情也变得凝重，忽然转头朝着西湖梦石喝道：“你给我跪下！”

西湖梦石闻言一愕，没醒过神来。

“跪下吧！”东山玉长叹一声，语气中竟满是萧索。

察觉到师傅与平日的不同，西湖梦石神情一肃，依言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