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深入
作者:翔天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758

整栋大楼里到处都拥挤着老鼠,按照小姜的话说,除了江南的老鼠因一江之隔没有参加外,全市的老鼠基本上都来到这里参加了本次围剿活动。

老鼠们传递消息的速度非常快,从医院的门厅里到走廊的尽头,“吱吱……”的声音此起彼伏,很快,整栋大楼里便到处都响起了“吱吱……”的声音,那声音带着激动喜悦和难以抑制的兴奋,就连钱小飞都被它们的快乐情绪感染了,带着救世主般的笑容昂首阔步接受着老鼠们的顶礼膜拜。

猫驮着老鼠走在前面,钱小飞跟在后面,所到之处,老鼠们敬畏地闪出条路来,它们象是得到命令般都蹲立起来,一个个抬着小爪子夹道欢迎,并努力拍着爪子做着鼓掌等动作,模样所滑稽可笑却都很认真虔诚。

狐假虎威——看着在猫背上得意洋洋的小姜,钱小飞脑子里不由的浮现出这个词,只是谁是狐谁是虎呢,钱小飞一时有点迷惑了,因为老鼠们投向他的是敬畏的目光,而看向小姜的则是疯狂而又崇拜的眼神……钱小飞顿时有点失落了,毕竟种族不同,它们更愿意接受一个英雄的同类,而不是一个英雄的异类。

这时候七少在车上说的话在钱小飞的耳边又回响起来:“小飞,这不仅仅是老鼠与怪物之间的战争,也是人类与怪物之间的战争,你没有责任也没有必要独自肩负救世的担子。若老鼠们真的无法剿灭怪物,你还是尽快回来,我们想办法通知部队,流血、战斗这样的事还是让职业军人去解决吧,我不想看见你受到半点伤害……”

在车上,钱小飞没有用心去听这番话,此时回想起来,心头却涌起一股热流暖呼呼的,还是七少关心自己啊,自己对他似乎太粗暴了点,以后找机会好好报答他吧,钱小飞一边走一边想一边笑了。

走廊里漆黑一片,阴沉诡异隔绝了楼外的阳光和生机,老鼠们都闭上了嘴巴,它们走路轻巧无声,只有钱小飞的皮鞋在地砖上踏出的“喀喀”声响,而这单调的声响越发地衬托出楼里如坟墓般死一样的沉寂。

钱小飞用手电筒照着路,小心地躲闪着路上蛛丝般杂乱垂下的电缆电话线,那都是被老鼠们咬断破坏的,个别的线头处还“嗤嗤”地冒着电火花。

好可怕,钱小飞越走心越寒,坍塌的门板破碎的纸屑以及残损破烂的针管药剂不时暴露在手电筒的光下,若在黑暗中再扑出一个浑身是血脑袋残缺的死人尸体,那……钱小飞平时恐怖电影看多了,这时候各种恐怖可怕的念头充斥着他的脑子,他的身子渐渐发冷发抖,心也哆嗦起来。

钱小飞这时候有心退出大楼取消这次冒险,可看到黑暗中那些老鼠们烁烁发光的小眼睛,他便又犹豫了,心里反复地权衡着前进还是后退,脚下却麻木地跟着小姜和猫继续向黑暗进发。

黑暗对老鼠和猫来说并不可怕,它们在黑暗中如白日般看得清楚,行走闪避灵活自如。

它们领着钱小飞左转右转,下楼再下楼,最后来到大楼最低层的一个房间。

这房间有五、六十平方米,乱七八糟地堆放着各种东西,有很多是钱小飞不熟悉的医学仪器,还有些就是外科手术用的刀夹类的工具。

房间里面靠近墙角的地面有个黑糊糊的洞口,洞口很大,估计就是一头大象也能掉进去,手电光向里面照了照,里面坑道斜斜地延伸着,看不到尽头。

“还要向下吗?”指着洞口问,钱小飞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伸出去的手指头也不住地哆嗦着。

老鼠们给予了肯定的回答,它们默默地看着他,猫和小姜也都信任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命令。

“操,我一大男人,还能不如这些老鼠?他妈的,死就死吧,我生——虽不见得怎么伟大,但死却一定是死的光荣了……”钱小飞咬牙硬着头皮挥了挥手,示意继续前进。

钱小飞并不知道,他的这个决定赢得了所有老鼠的钦佩和尊敬,地下是老鼠的世界是老鼠的领地,没有哪个人类敢跟着老鼠向黑暗进发向未知挑战,而他——钱小飞,则彻底打破了老鼠们的认知,他——钱小飞,为了人类与鼠族的友好,为了鼠族的安危,不惜冒生命危险深入黑暗,他——钱小飞,做了一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在老鼠们的眼里,他——钱小飞,是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不过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这时候做了件让老鼠们大跌眼镜的决定,他又挥了挥手说:“你们先进,我掩护!”

老鼠们面面相觑最后都善意地笑了,它们还是理解他的,于是一群群一队队向洞里进发。

钱小飞在房间里寻找了下,最后拣了两把锋利的手术刀,虚空比画了几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觉得安全有了点保障。

将手术刀小心翼翼地插在裤腰带上,钱小飞跟在老鼠的队伍中间潜入洞里去了。

洞口很宽大,但越向里走越狭窄,最后钱小飞只能半蹲着前进了。

猫和老鼠小姜被他抱了起来,他怕自己跌倒压坏了它们两个,其他的老鼠从他的脚下井然有序地快速前进。

向下向下继续向下,不知道走了多远,钱小飞腿早已经麻木了,机械地移动着,好在洞里并不缺少流动的空气,直到他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味后才陡然振奋起来:终于快要到目的地了。

手电光直直地射出去,一条光柱远远地射在虚空中最后模糊了,钱小飞瘫倒在洞口呆出了。

这是地下一处无比巨大的空间,想象一下体育馆吧,就是那么大的一处所在。

这么大的一处所在挤满了大大小小的老鼠,在黑暗中闪着它们幽蓝的目光,如银河倒悬繁星点点,瑰丽壮观,强烈地震撼着钱小飞的心神,这样诡异的场景,他无法用语言表达,天啊……他目瞪口呆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坚硬的土墙上分布着十几个黑糊糊的洞口,钱小飞出来的这个洞口只是其中的一个,也是最矮的一个洞口。

脚下就是略微平坦的地面了,手电光的照射下,钱小飞发现地面上分布着七、八个洞口,一阵阵恐怖惊悸的吼叫声不时地从洞口处传上来,吼叫声带着一股子血腥暴戾之意,直冲钱小飞的脑际,他忍无可忍,吓得大声尖叫起来:“啊……哎呀……”

鼠群哗然骚动起来,并不是所有的老鼠都知道钱小飞的事迹,也不知道他的来意,它们吃惊愤怒地盯着他,一步步向它逼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