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精神病

别墅二楼的监控室里，紫衣、江惟雪和蓝灵通过别墅大门的监视器目瞪口呆地看着钱小飞，她们奇怪，他怎么没有被那些狼狗咬，他在那里做什么，在和什么人说话，难道他真的疯了，真的精神分裂了？

监视器只能清晰地看到图象，听不见声音，三女急得直跺脚。

李医生再次郑重提出，不要刺激钱小飞，免得他病情恶化，如果可能，早点将他送走……

紫衣坚决反对，她现在对钱小飞越发的同情，并深感内疚。

蓝灵也不同意，她准备继续报复钱小飞，狼狗就是她提议运来的，也是她授意李医生放钱小飞出去放风的，现在万事具备，就等着他被狗咬，怎么能送他走……

江惟雪脸色绯红，紧张地看着紫衣和蓝灵，直等她们说出反对意见后才暗暗送了口气，可是她的脸却更加的红了。

监视画面里，钱小飞从狗盆里取出一截火腿肠，而那群狼狗竟一反常态地看着，不叫也不咬，任凭他将那火腿肠扔出了大门外……

三女心里这个急啊，忙调整摄像头到别墅门外，发现外面有只癞猫……

拿你一截火腿肠，还你一盆火腿肠，这是钱小飞向老黑的承诺，老黑同意了，不过它不要火腿肠，它要求得到一大盆的骨头。

“拿火腿肠走，放小姜进来，我保证，每天都会给你一根火腿肠。不就是食物吗，你吃什么还不都一样，这火腿肠可比小姜美味多了，你好好想一想吧……”钱小飞诱惑着说。

癞猫厌恶地躲开了丢在它旁边的火腿肠，一副不受嗟来之食的清高模样，它看着钱小飞，那冰冷死寂的眼神里竟稀罕地露出一丝茫然味道，那丝茫然在它眼睛里打了个转，转啊转的又变成了哀伤，浓浓的哀伤，无穷无尽的哀伤，它一生的委屈和无奈在这一个眼神里全说完了。

钱小飞与癞猫用目光交流着，那一瞬间他完全了解了它的感受，他的心都快碎了。

癞猫低低的叫了几声，偏头向缝隙里的小姜看了看，孤独地转身一瘸一拐地离去了。

小姜实在是等不及了，癞猫刚离开三、五步的距离，它就箭一样地飞射回来，扑到钱小飞的手上哭泣起来。

钱小飞知道，小姜这是喜极而泣，是九死一生后的喜悦的另一种表达，他摩挲着它的背毛，看着渐渐远去的癞猫，心中突然有一种冲动。

老黑如释重负地用力喘息了下说：“好了，你的朋友已经回来了，你是不是应该履行你的承诺了？骨头……”它提示着说。

钱小飞让老黑等等，对癞猫大喊着：“喂，我可不可以养你啊……”

癞猫孤单的背影顿了顿，险些摔倒，显然钱小飞的提议令它的心大受刺激，它困难地转过身，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心中百感交集，嘴角哆嗦着，却说不出话去。

钱小飞也被自己的话吓了一大跳，可话出口后他又觉得心里十分的轻松愉快，他再次喊：“你愿意跟我一起吗……我吃什么你就吃什么……只是我的伙食并不怎么好……”

小姜在钱小飞的手中强烈的抗议着：“不，你不能收养那只猫，你不能！它会吃了我的……”

钱小飞轻轻打了小姜的脑袋一下呵斥这：“闭嘴！”

癞猫犹豫着走了过来：“为什么，你为什么收养我，我是一个废物浑身是伤，没有人会喜欢我的……”

“不，你不是废物，你很帅，我很喜欢……”钱小飞认真的说。

癞猫愤怒了：“我很帅？！我都这模样了我还帅，你在耍我是不是？”它弓起腰身，强烈的愤怒使它的毛发倒立起来，象个受惊的刺猬。

“不，你误会了，你听我说。你不是废物，你很强，虽然你受了很重的伤，但还是能把小姜逼进缝隙里，我想，就是其他健康的猫也不容易做得到吧，你真的很强，也许别的人很在意猫是不是很好看，我却不那么看。在我眼里，一个有本领的猫才是最帅的猫，你，就是最帅的猫。”

癞猫被钱小飞罗嗦的话弄晕了了头，不过它倒是听明白了一点，钱小飞确实喜欢自己，并不是在耍自己，它弓起的腰身放松下来，那立起的几根毛也倒了下去，它迟疑地看着钱小飞，再上下打量着自己，带着几分自嘲的语气说：“我都这模样了，还有人说我帅……你想好，你是真的愿意收养我，可不是我哀求你的……”

钱小飞郑重地说：“只要你愿意，我一直带着你，不离不弃。”

癞猫露出一丝笑意：“睡觉的时候，我还是离你远点吧……”它慢慢接近着别墅的大门。

别墅的大铁门是能伸缩的一排电动栅栏，癞猫正要从栅栏之间钻进里，老黑等狼狗却堵了上去。

“滚出去，这里不是你能进来的……”老黑低声威胁着。

钱小飞吃惊地问老黑：“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难道没听见，我已经收养了它……”

“没有主人的同意，谁也不许进来！”老黑固执地坚持着。

钱小飞好不犹豫地点了别墅门墙上的对话键：“开门，放我出去，我要离开这里！”

紫衣和蓝灵的声音不分前后地传过来：“不可以……”

“不行，你不能走！”蓝灵愤怒的声音并不能掩饰她的惊慌。

癞猫这时候表现出了对钱小飞的充分信任，趴在别墅大门外静静地等候着，根本不理睬老黑等狼狗的挑衅。

紫衣等匆忙赶来，竭力劝阻钱小飞不要离去，以至于钱小飞产生了误觉，认为自己是权贵，她们正竭尽所能在巴结自己，这怎么可能……

门开了，钱小飞走出去抱起了癞猫，它身上的那股子味道酸臭难闻，钱小飞差点吐了。

蓝灵低声说：“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物，这么一只难看的癞猫也只有他才肯养，神经……”

“给我一间屋子，我不想和你们住在一起……”钱小飞见她们不让自己走，索性漫天要价。

结果令他惊讶，别墅南端宽大的工具房无人打理，她们让他住宿在那里，他惊呆了，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吃香，想走都不成！

钱小飞没忘记老黑等的要求，请求紫衣等给老黑这些狼狗送几大盆新鲜多汁的骨头，马上就送，她们也都欣然同意了。

她们的合作态度令钱小飞心叫不好，觉得事有蹊跷，可是他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只好闷头抱猫带鼠去了工具房。

忽然，他回身说：“蓝灵，麻烦你给这只猫全身检查一下，该怎么治就立即治！”

“我不是兽医！你别得寸进尺……”蓝灵怒了。

钱小飞转身向别墅外走，江惟雪和紫衣赶紧拦住他。

“蓝灵……”紫衣和江惟雪埋怨着蓝灵。

“你们都怎么了，也都疯了吗？和他一样得精神病了吗？我没病，我不怕他，和我逗，我玩死你……”蓝灵真的愤怒了，口不则言地怒吼着。

钱小飞恍然大悟，立即捂着自己的头蹲下痛苦地呻吟起来：“啊……疼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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