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灵魂历练
作者:凌云雪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2574

越往天际昏暗的方向飞,广赛关越感到有着莫名的呼唤存在,一行人已经飞行了近两个小时,这里附近地面上几乎见不到怪物,一切都显得非常冷清萧索。然而他也发觉空间中的能量有了变化,闇系力量比先前那边要大了许多,这里空间中的闇系能量几乎是原本那里的两倍,想到自己那四个弟子,广赛关放慢飞行速度,在空中停了下来。

在广赛关身后的四个女子也跟着停下来,表情都有些异样,显然也发觉了力量流失速度增加了许多,血皇真气的回复速度已经远远低于消耗速度,再继续飞行下去的话,不用多久,四个人都会耗尽身上的能量。

“你们要不要先回去?还是休息一下?”

回去可以直接离开这里,然而以她们现在的情况来说,如果能花时间在这里修练一番的话,对她们将会有很大的帮助。放眼望去,视线所及的范围里没有任何一头怪物,应该相当安全。

“你们的力量都快要用光了,现在修练对你们的好处不少,要不要试试看?”

看她们点头,广赛关领先落到地上,四个女子也落到他身边不远的地方,个个二话不说就地闭目打坐,显然也知道这时候修练对她们有益。

左右看了看,广赛关突然听到一声轻微的嘤咛声,回头向四个女子看去,却见她们都闭着眼睛,脸上微微显出痛苦神色。

怎么回事?她们的力量很正常在运转啊,只是恢复的速度稍微慢一点而已,还不至于被环境吸空力量的。

走到女弟子们身边,广赛关先在她们周围用单纯的血皇真气布下了一层防护,跟着闭起眼睛,将神识探入离他最近的甄若桐体内,想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们的表情看来都有些痛苦。

广赛关神识一接触到甄若桐的身体,一股针对神识,极为巨大的吸力立即传来,将广赛关的主要意识都引入了甄若桐身体里,不断盘旋,直到他眼前整个昏暗了过去,意识也陷入模糊。

“呜……呜……”

细细的女子啜泣声让广赛关逐渐清醒,意外的是他并不觉得有任何危险,几乎没有身体的感觉让他疑惑自己是不是又意外身亡了。

回想起绝地时的情况,他张开眼睛,赫然发觉自己竟然身处于一个简陋的小公寓客厅里,两个满脸横肉的粗犷男子正由一旁的房间出来,其中一个双手正在系着腰带,两人的表情都相当愉快。

“我说不错吧!又便宜又年轻,要不是我跟刀疤熟,也没地方上这种好货色。”走在前面的男子自豪地说着。

“爽!”后面的男子呵呵笑了几声,边走边说道:“可惜那小的不给碰,要不然我对小的比较有兴趣。”

“别说我阻止你,刀疤说了,大的只要不玩死就好,小的是老大交代不能碰的。不过你也够变态了,才四岁的小孩你都想上?”

两人说着淫秽不堪的话语边离去,将大门带上的时候,广赛关见到屋外还有一个男子守着,疑惑着自己究竟来到哪了,怎么会是这样自己熟悉的灵体或者说是元身状态。

轻飘飘的离开小客厅角落,广赛关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不但接近完全透明,双脚更离地漂浮着。有过控制元身的经验,广赛关尝试了一下,眼前场景立即变化,到了刚才两个男人出来的小房间里。

小房间里的摆设跟客厅一样很简单,除了一张大床以外,就只有一个放着些衣服的大纸箱。大床也与一般床铺不一样,除了木制床板,就只有几床破旧的被子而已。吸引广赛关注意的,是正缩着腿坐在角落哭泣的一个裸身女子,长发凌乱,身上满是红紫伤痕,显得狼狈不堪。

娇小女子略有些眼熟的身形让广赛关疑惑,尝试呼唤了声,女子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低头啜泣。

一会儿之后,房门被打开了一小角,一个小女孩在门边露出头来。

开门的声音吸引了裸身女子的注意,只见她飞快抹去泪水,抬头对着小女孩露出微笑说道:“小青,回去房间画画,等等妈妈再陪你玩好不好?”

小女孩点头离开,女子则是艰难地起身,先收拾了一下床上的凌乱棉被,然后拿出套衣服跟浴巾走入浴室。

刚才广赛关已经注意到房间里的女子就是他的新弟子其中一个,被称为小青的小女孩他也见过,只是很明显的小女孩比他知道的要小上很多,似乎小了好几岁。

除了浴室水声以外,门外客厅方向传来开门的声音与几个男子大声说话的声音,不一会儿三个男子打开房门走了进来,说说笑笑间,有一个人将浴室里的甄若桐拉出来,开始另一番淫乐。

甄若桐的强颜配合看起来令人心酸,广赛关试了几次,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帮上什么忙,叹了口气,却发现连想离开都不行了,他顶多只能移动到客厅而已,出不了门,也进不到小女孩房间。

天色渐黑,三个男子满足地离开以后,房间里再次传来洗浴的声音,不一会儿穿着白衬衫与蓝色长裙的甄若桐扶着墙走出房间,与由另一个房间走出的小女孩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开始准备晚餐……

夜晚,广赛关看着抱着小女孩缩在床上睡着的甄若桐不禁摇头,由下午他醒来到现在不到半天时间,前后甄若桐一共应付了三批男子,总共七个人,他算是了解为什么甄若桐当时想托付女儿之后寻死了,这样的生活没有人受得了,就算是职业妓女也不见得能这么频繁地应付这些人。

随着甄若桐睡熟,广赛关眼前渐渐暗去,一会儿之后天就亮了,然后看到甄若桐与女儿相继起身梳洗,共进早餐,而后又有两个男子来到,甄若桐打发女儿进房间,带着笑容将两个男子领入她的房间内……

几天时间下来,广赛关发现这里的一切似乎与甄若桐本身有着相当大的关联,甄若桐醒着的时候时间过得很正常,但是当甄若桐一睡着,几乎立即就天亮了,然后她也醒来了。除此之外,甄若桐如果出门购物,即使广赛关不动,整个场景也会随着甄若桐移动变化,将甄若桐的生活完整地重演。

一天复一天,广赛关看尽了甄若桐这几年的生活,随着小女孩渐渐长大,广赛关知道已经过了两、三年了,还在猜测着会不会上演见到自己的那一幕。

突然,在一个夜里,甄若桐房间内传来男子凄厉的呼喊声,广赛关移动到甄若桐房间里的时候,看到的是拿着菜刀,不断砍着躺在床上男子的甄若桐,鲜血四散飞溅,并着甄若桐疯狂的笑声,整个房间慢慢染上一层血色。

广赛关讶异自己所见的同时,突然感觉到无比的痛楚与无助,仿佛饱受凌虐的人是他,而这时候,满身是血的甄若桐突然起身,面对着广赛关,表情由悲愤转为疑惑不解,然后渐渐柔和下来,跟着房间消失了,广赛关的难受感觉也消失了,整个黑暗的世界里就剩下广赛关与平和下来的甄若桐。

“你……你是谁?我好像认得你……师尊?”

听到甄若桐的声音,广赛关点头说道:“是我,你……还好吗?”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广赛关有些许忘了该如何说话了,在看过甄若桐的遭遇之后,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不过很明显的,现在的甄若桐已经没有刚才那样疯狂的神态,整个人平和了许多。

“我……这是梦吗?”甄若桐显然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就在她疑惑的这时,一片黑暗的世界飞快出现金色的线条,将整个世界严密的裹了起来,剩下广赛关与甄若桐身边的狭小空间。

周围满是金色细线布成的世界,异样的情景令广赛关想起属于他的一部份记忆,金色细线织成的周围让他想起曾经遇过的白虎阵法,一种针对灵魂的法术。

甄若桐问说:“这是什么?现在怎么办?我好像也碰到一次这个,然后就……难道我还得经历一次吗……”

甄若桐说着,颤抖的声音带着哭音,似乎无法再承受任何一次痛苦了。

广赛关以自己以前的经历加上眼见甄若桐的遭遇判断,看着周围苦笑说道:“这个我好像有点印象,是一种法术,会让人重新经历记忆里难受的遭遇,只是不知道这次是你的遭遇还是我的了。”

回过头来,广赛关见到正在消失的甄若桐,他笑了,“看样子接下来是我的,幸好你不用参与,你的经历的确很惨,但是我的经历恐怕也好不了多少。”

广赛关很不希望再陪甄若桐经历一次属于她的过去,那不是凄惨两个字就能形容的,吃不饱穿不暖就算了,还得无时无刻应付许多男人的变态欲望,更要担心女儿的安危,长时间下来,没几个人能受得了,也或许只有“母亲”能撑得住了。

广赛关伸手碰上金光,眼前突然间亮起一片金色耀眼光芒。在金光逐渐黯淡下之后,出现在广赛关面前的是一条小路,不远处几个小孩子正拿小石头向他丢着,本该天真的童音喊出的却是一句又一句的“杂种”。

果然是这样,我也要重新再经历一次过去的生活吗?

略苦涩的想着,广赛关轻叹一声,伸手保护着自己的头部,弯腰缩在路旁,闭着眼睛品味着自己童年的悲苦。

由童年到母亲过世,半工半读入学,然后是转变了广赛关“陆羽”一生的太空旅途,之后面对杀人的自责……当广赛关再次出现在虚空中的时候,虽然没有身体的疲惫,但是精神上却觉得极度睏倦,他想好好的休息,不再去理会任何事情了。

可是事实却还没结束,现在广赛关所处的虚空出现了一条又一条的蓝色光线,很快的将整个虚空布满,像是一个茧一样,把广赛关困在茧里面。

来吧!反正也没别的选择了!

广赛关直接朝着蓝色光线组成的墙撞去,眼前蓝光猛然亮起,清醒过来之后的感觉令他讶异,他肥胖的身体正坐在一艘太空艇里面。

还在疑惑现在是什么情况,耳边传来他过去熟悉的罗娜声音,“陆同学,我们都下太空艇了,可以麻烦你快点下来吗?”

“平常懒就算,到这里了,还这么不知好歹,哼!”

广赛关听得出来,这是灵珊的声音。

“陆同学,可以的话,请你尽快下来,你正在影响我们整个小组的成绩!”这是个爽朗的年轻男性声音,然而声音里隐约带着怒意。

“就下来了。”广赛关也不管他们能不能听的到,边吃力地拉开安全带起身,边找着座位底下的行李,一会儿之后才下了太空艇,面对眼前与地球截然不同的世界。

黄红两色相间混合的天空,太空艇周围的植物却是蓝色的,种类形状都跟广赛关印象中的植物不太一样,甚至广赛关还看到有一棵树干上开了个大嘴巴,一条粗大的蓝色舌头把附近栖息的一条四脚蛇给卷了进去,一阵咀嚼之后才平息下来。

“我们的任务……”

罗娜的声音由耳边传来,广赛关跟着众人听着罗娜说的话,心思却没放在她说话的内容,而是想起过去罗娜等人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情况。

“陆同学,请你尽量跟上好吗?其他的同学也稍微注意一下,要留意周围环境,也要注意别离开队伍了。我们要尽可能在测试的时间里到达目的地,这对大家的毕业成绩很重要。”

罗娜的声音透着些许无力感,显然广赛关的出神让她对毕业测试更没有把握了。

一声重重的哼声伴随着身旁穿着全套橘黄色防护服女孩的拉扯动作传来,透过头盔的护目镜,广赛关看到灵珊的眼中只有愤怒与不耻,全无过去他熟悉的娇憨痴缠,心里蓦然一痛,只能抱着行李,跌跌撞撞的被她扯着前进。

这是要告诉我什么?告诉我如果没有那场意外,没有拿到闇圣晶,我原本的命运吗?

闪避过地上一条突出的树根,广赛关强烈地感觉到肥胖身体的不便,不过更让他难受的是经过头盔通讯装置听到的灵珊声音,那是毫不掩饰的厌恶,甚至是咒骂……

两年后,躺在过去政府配给自己跟母亲的破旧住宅里,广赛关回想起像是梦境一样的过往,在那个奇特的梦境里面,自己不是现在臃肿的胖子,不是只能依靠打零工生存的低下人物。在那个梦里面,自己飞天入地无所不能,因为影响到毕业成绩而被联合报复的那四个女同学更是自己的妻子,可是现在在夜里,自己只能窝在这个连电视机都没有的破屋子里面,睁着眼睛等到睡着,然后明天上街找新的零工收入。

现在自己究竟是不是在那个蓝色的法术影响里呢?怎么更觉得这才是真实?比起来,那才真的像是一场梦,应该是在毕业测试的时候在太空艇上做的梦吧?

他们什么时候才肯放过我?没想到好不容易从学校毕业了,却因为得罪了他们,到现在连一份稳定一点的工作都没办法做……为什么学校要把我跟她们分在一组啊!这不是摆明了要整我吗?四大财团联合封杀,别说找工作了,我就算想跟银行贷款做点小生意都不行,她们是不是想逼死我?

这就是现实?面对那样的财团跟强权,我除了忍气吞声,认命以外,还能做些什么?就不能给我这个小人物一点点生存的空间吗?

如果这是梦,那什么时候梦才会醒?

我好像应该把那个梦写下来,要不然再过几年,说不准我会忘了那个梦……那个梦还真的很精采……

四十年后,在一栋郊区的马路边小房子前,一个矮胖臃肿的老人躺在一张老竹躺椅上,正抽着烟,眯着小眼睛,看着偶尔有车辆通过的马路。

他身边还坐着个二十多岁的眼镜男子,年轻男子手上拿着笔跟一本笔记本,正快速记录着矮胖老人说的话。

“穿过通天路的最后一刻,我以为我就要死在那里了,在那个时候我只有尽可能把她们推过通天路,希望她们能顺利度过,至于我自己……那个时候就考虑不了了。”矮胖老人像是回忆般悠悠地说着,“真的没想到啊!凭我自己的力量要过通天路容易的很,加上希婕也没什么,她自己也能轻松度过通天路,可是多了她们四个就不一样了,就差那一步,唉……”

“那后来呢?这不会是结局吧?我会被读者跟出版社骂死的!”年轻男子有些怀疑地问着,他手中的笔还是飞快地书写着。

“当然没有,可是那算是另一个开始了。”矮胖老人说着,呵呵笑了两声。

年轻男子点头,翻看自己的笔记本,匆匆浏览过自己记录下来的内容,看了一眼腕表,然后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帮陆爷爷准备晚餐,等会儿还是让篠妃送来,这一段故事够我写上好些天了。”

看年轻男子起身,矮胖老人似乎犹豫了很久,在年轻男子收椅子的时候说道:“小凌,你真的相信老头子说的故事啊?”

“这没什么好相不相信的,不就是个故事嘛!”年轻男子笑的很开朗,“陆爷爷可能不知道,您的故事还满受欢迎的,要不然就不会有出版社肯给稿费了。”

“说到,这还要谢谢你,否则老头子可没这么轻松过日子,呵呵!”

年轻男子笑着离开,矮胖老人看着渐渐昏暗的天空,喃喃说着,“故事……只是个故事吗?这么多年了,如果只是一场梦的话,我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连整篇的血皇霸气诀心法都能背得出来?可要不是梦的话,我怎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不能修练那种功夫呢?”

皱着眉头,矮胖老人闭起眼睛,再一次回想那些他早就无比熟悉的内容,久久才睁开眼睛,眼前的情景还是他身处的地方,街灯下的马路边。

“如果这是个梦,就让我醒来吧!”抱着对自己一生的失意,矮胖老人闭着眼睛,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眉心,肥胖的身体也因为用力而颤抖,咬着牙,以一种有去无回的心态,专注地集中精神跟全身力量。

在矮胖老人令人发笑的行为中,矮胖老人嘴角因为用力过猛而流下一道血液,满脸通红,高血压的毛病让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有些危险。

可是就在这时候,老人身处的世界开始变化,以老人眉心为中心,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波动逐渐往外散开,随着波动的频率渐渐加快,路灯、房屋、道路一样样地陆续倒塌崩坏,整个世界开始颤抖,最后在一声巨大至极的爆裂声之后,世界一片寂静,猛然睁开眼睛的矮胖老人眼前是一个空旷昏暗的房间,房间中央一团红色的火焰剧烈的燃烧着。

矮胖老人吞了一下口水,他没想到真的会有变化,感觉到自己并没有吞咽口水的感觉,低头一看,自己的身体竟然漂浮在空中,而且是半透明的健壮男子身躯。双脚离地带来的恐惧感觉让他手脚一阵乱舞,不过他的身形还是牢牢地定在空中,当他熟悉了现在的感觉以后,才试着打量自己所在的地方。

“这……这是梦吗?”几个金色光球在他的疑问声里环绕着他飞行转动,看向周围与身后,一共有十来个拳头大的金色光球绕着自己漂浮着。

何者为梦,何者为现实?现在的陆羽已经搞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