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别无选择
作者:原野飞鹰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3842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在禁卫军统领府所在的铁狮子大街,店铺林立,行人如潮,十分繁华热闹。在这一排店铺中,有一家极其敝旧,也极其不起眼的小酒肆。

店主是个年约四十,又高又瘦的中年人,总是没精打采地坐在靠街的柜台内拔拉算盘珠子,不时打上一两声呵欠,一副疲乏困倦似醒非醒的模样。而店中的小二,却是个聪明机灵的小伙子,年约十七八,成天一副笑模样,一有空闲就会在门口看街上匆匆而去的漂亮姑娘,饱餐秀色,也算是人生一件乐事了。

像这样一间酒肆,生意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每日两三个酒客,多是为生计而奔波忙碌的小商小贩、走卒苦力。但就在今天,店主像往日一般哈欠连天、小伙计坐在门口痴痴呆想的时候,却来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客人。

小伙计只看了一眼,立即睁大了双眼,来了精神,只因这位客人乃是一个年青貌美的少女。她大约十七、八岁,眉如柳烟,脸若桃花,纤腰袅娜,体态苗条,穿着一件浅黄色的衫子,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一支亭亭玉立的黄水仙。

黄衫少女立在酒肆门前,四下扫了一眼,当她的目光掠过那不远处气势恢宏的禁卫军统领府,微微顿了一下,然后就走进酒肆,挑了一张靠窗的桌子。从这里,正好可以看见大街上的情景,自然也就包括那引人注目的禁卫军统领府在内。

店小二立即殷勤地上前,擦桌抹筷,道:“姑娘,你要点什么?”黄衫少女心不在焉地道:“先来一壶酒,再随便来两个菜。”

店小二答应一声,心中不免掠过几分疑问,瞧这位姑娘神情、打扮,不像是穷困潦倒之人,怎地却来我们这家小店?虽有几分奇怪,但客人毕竟是客人,他便有天大的疑问,也不敢去问。

酒菜摆上,黄衫少女慢条斯理地喝酒吃菜,样子十分悠闲。但店小二却发现,那美丽少女的目光却时不时瞟向窗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是禁卫军统领府。显然,这位黄衫少女正在观察不远处幽邃神秘的统领府。

两扇黑漆大门半掩半闭,烫金的黑色匾额上书“禁卫军统领府”六个大字。门前一左一右是两只昂首怒啸的青石狮子,八名锦衣卫士在门前按刀肃立。正门侧,有一扇小小的角门,不时有佩刀挎剑的军官往来出入……

黄衫少女柳眉轻蹙,脸上隐隐有几分忧色,忽听“啊……唔……”几声饱嗝声传来,一股酸臭的酒气扑鼻而来。黄衫少女急忙用手捂住小巧的瑶鼻,目光一瞥,只见邻桌一个一直伏卧的汉子似乎大梦初醒,揉着惺松的睡眼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嘟嘟囔囔道:“小二,快给老子来碗热茶,让老子醒醒酒。”

黄衫少女有些厌恶地瞥了一眼这个浑身酒气的醉鬼,却猛地发现,那醉汉虽然醉态十足,但一双眼睛似睁非睁,正有意无意地打量自己。

黄衫少女心中不自禁打了一个突,她思索了一下,道:“店家,算帐。”高瘦的中年店主笑呵呵地走上前,道:“客官,承惠二百四十文。”黄衫少女点点头,解下腰间的钱袋,取出二串铜钱放在桌上,起身走出酒肆。

走出了十余步,黄衫少女借出回头一看,那醉汉并未尾随而来,她轻轻舒了口气,匆匆离去。

次日一早,黄衫少女又换了一身衣衫,来到铁狮子大街,她东走西逛,从香烛铺到绸缎庄,每家店铺她都要进去转一转,却又什么东西也不买,如此流连了一个多时辰,黄衫少女才重又离去。

一连数日,黄衫少女天天在铁狮子大街四周闲转,甚至连人迹稀少的后街也去转了几遍。看她的神情,不像是上街闲逛,反倒像丢了什么贵重物品遍寻不获,一脸愁眉不展。

夜幕慢慢降临,街市的喧嚣也渐趋平静。黄衫少女步履沉重地回到了自己临时租赁的小院。这是一间二进小院,独门独户,偏僻清净。进了房间,掩上门,黄衫少女打着火石,点燃了桌上的烛台。

房间骤现光明的同时,她却猛然发现房中正好整以暇地坐着一个黑衣汉子,神情阴森,目光冷锐,正是自己那日在酒肆中见过的醉汉。

黄衫少女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一把抓过桌上的长剑,横剑当胸,厉声道:“什么人,竟敢擅闯民宅?”黑衣汉子嘿嘿一笑,站起身。黄衫少女不自禁退了一步,失声道:“你……你想干什么?”

黑衣汉子目光闪烁,诡笑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是你敌人的敌人。”顿了顿,他又道:“敌人的敌人,应该就是朋友,所以,你也不必这么紧张!”

黄衫少女神情警惕,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黑衣汉子一声冷笑,道:“真人面前不用说假话。那天在酒肆之中,我就已经注意你了。这些日子,你一直都在窥探禁卫军统领府。这些事情,岂瞒得过某家这一双眼睛!如果我没猜错,你的目标应该就是那儿的主人尉迟鹰。”

听到“尉迟鹰”这名字,黄衫少女脸色微微一变,但仍道:“不,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黑衣汉子也不去理她,自顾自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注意你的行踪,你每天早出晚归。在禁卫军统领府四周流连,虽然假装闲逛店铺,但你既不买东西,又从不与人搭讪,只是留意那个人回府和出府的情形与时间。你心里想的是什么,难道某家还会不明白?”

黄衫少女晒然道:“就算你说的这一切是真的,那又怎么样?我只不过是因为好奇,想看看禁卫军统领府而已,又有什么稀奇?阁下未免有些大惊小怪了吧!”

黑衣汉子冷笑道:“大惊小怪?嘿……某家从十六岁便开始作杀手,杀过的成名人物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如果连一个人是心中好奇还是心怀敌意都看不出来的话,那某家也不会站在这里了。”顿了顿,他又道:“我知道你并不相信我。但这也没关系,因为我也并不相信你。”

黄衫少女眉峰一挑,道:“那你为什么还来找我?”

黑衣汉子目光炯炯,低声道:“因为我们的计划还缺少一个极其重要的环节,所以我只能来赌这一把。赢了,你和我都能如愿。输了,我也没想能活着离开长安。”黄衫少女沉默了一会,道:“你……你们的计划……也是为了……”

黑衣汉子冷冷一笑,道:“尉迟鹰。确切地说,就是刺杀尉迟鹰。”黄衫少女目中掠过一丝喜色,当然这并没逃过黑衣汉子那如鹰隼般的双眼,迟疑了一下,黄衫少女又道:“但你……你怎样才能让我相信,你们确实是要对付尉迟鹰呢!”

黑衣汉子冷哼了一声,道:“你太谨慎了。你这些日子流连于铁狮子大街,多方窥探统领府,分明是心怀敌意。若我是尉迟鹰的人,此刻怎还会容你如此自在逍遥?对于敌人,尉迟鹰是绝不会心慈手软的。否则,他也活不到今天了。”

黄衫少女默然无语。心念急转,黑衫汉子这一番话也确有道理。好一会才秀眉一舒,道:“好,我相信你。”黑衣汉子目中闪过一丝笑意,道:“既然这样,那你总可以告诉我,你为何要与尉迟鹰作对?”

见黄衫少女面露犹豫,黑衣汉子又道:“如果你没一个让我满意的答案,却又让我如何相信于你?咱们的合作,自然也就无法进行。我也不想冒这个险!”

黄衫少女咬了咬下唇,似乎下定了决心,毅然道:“因为我是宇文护的女儿。”黑衣汉子浓眉一挑,诧道:“这不可能。宇文护满门老幼,已经尽数为尉迟鹰所杀,怎么还会有你这么一个女儿?”黄衫少女低低道:“因为我是一个私生女,我和母亲一直住在尼庵中。所以逃过了满门抄斩这一劫。”黑衣汉子神色变幻不定,忽道:“那你母亲是谁?”

黄衫少女低低道:“肖白梅。”黑衫汉子立即钉了一问:“可是人称‘一朵寒梅’的肖白梅?”黄衫少女点头道:“正是。咦,前辈莫非认为我娘?”黑衣汉子连忙摇头,道:“不,不认识。如果你母亲是肖白梅,那就对了。嗯,你叫什么?”

黄衫少女道:“我叫肖莹。”黑衣汉子点点头道:“好了,肖莹,你的身份我基本上是相信了。只不过,你若想得偿所愿,杀尉迟鹰报父仇,还须跟我去见一个人。”肖莹奇道:“还要见谁?”黑衣汉子转身打开房门,道:“不必多问。去了,你自然就知道。”肖莹看着黑衣汉子的背影,咬了咬牙,也跟了出去。

一走出小院,便有一辆马车辘辘驶来,驾车的也是个黑衣汉子,眉浓眼大,身躯粗壮结实,显然也是身具武功之人。先前那黑衣汉子一伸手,道:“肖姑娘,请上车。”肖莹提着长剑,刚想上车,黑衣汉子又道:“且慢,按照规矩,要先蒙上双眼,才能让你去见他。”

肖莹一楞,但还是点点头,任由那黑衣汉子在眼前蒙上一方黑巾,又摸索着上车坐下,只听黑衣汉子道:“走吧!”马车立刻开始动了,蹄声得得,缓缓而行。

因为现下已是夜深,万籁俱寂,蹄声,车声显得特别清脆。有时马车走得十分平稳,有时十分颠动不平,而那黑衣汉子也一直没再说话,直走了约半个时辰。肖莹感到马车似乎放慢了车速,最后停了下来。只听那黑衣汉子道:“到了,下车吧!”

肖莹问道:“可以解下黑布了么?”黑衣汉子道:“不行,你下了车先别动,有人会送你进去的。”果然,身侧便有一人柔声道:“姑娘,请从这边走。”听声音,是个年轻女人。肖莹本来一颗心怦怦乱跳,此刻一听女人声音,顿时放心许多,顺从地让那女人搀着自己,深一脚浅一脚向里走去。

那女人甚为细心,一路上轻声提醒肖莹,何为台阶,何为曲廊,何时抬脚,何时落足,直走了好一会,肖莹感觉自己似乎正顺着石级走到了一处阴冷潮湿之地,耳边不时有松枝火苗轻爆之声。终于,那女人道:“到了。”替她解下了蒙在眼前的黑巾。

肖莹眼睛被蒙得太久,甫一睁开,立觉灯火刺眼,急忙闭上。休息了一会,再缓缓睁开,这才渐渐适应,四下一打量,自己正置身于一间幽暗的地下室中。四周均是青花大石,壁上火把火苗跳跃伸缩,散出淡淡的黄晕。

而在自己面前,一张宽大的青石床上,盘膝端坐着一个老者。而先前那黑衣汉子,正毕恭毕敬地垂手立在一旁。旁边还立了一个青衣少女,似乎便是适才的引路之人。

石室幽暗,肖莹也看不清那老者有多大年纪,只觉他面容瘦削,花白的长须直垂至胸前,一袭灰袍松松散散,衬出这老者已是骨瘦如柴。一双手枯瘦修长,形如鸟爪。苍白如纸的脸上,皱纹密布,鞭目深陷,目光阴冷锋锐,令人一触之下,就情不自禁从心底深处感到一阵寒意。

长须老者双目如电,直射过来。那黑衣汉子附耳低语了几句,长须老者神情略见和缓,缓缓道:“你说……你是肖白梅的女儿?”声音嘶哑干涩,刺耳之极。

肖莹点点头,道:“前辈认识家母?”老者不答,却道:“你依从母姓,可是表明你母亲仍在记恨你父亲?”

肖莹吃了一惊,道:“前辈,你……你怎么知道?”长须老者淡淡一笑,道:“这里有什么事能瞒得过老夫?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便可。”

肖莹犹豫了一下,道:“不错,家母这十几年来,一直没有忘记……忘记那件事。也一直没有原谅他。”长须老者叹道:“唉,这又何苦,宇文护虽姬妾无数,但他一生之中,真心所爱的却是你母亲。”目光一转,“你是不是也很恨你父亲?”

肖莹低下了头,心潮起伏。有关他父亲宇文护和他母亲肖白梅之间的纠葛,她也是最近才刚刚听说。

二十年前,肖白梅对师兄帅一帆倾心爱慕,两人已经私订婚约。谁料想,帅一帆为报杀父之仇,参与了刺杀宇文护的“阴阳界”行动。谁想计划泄漏,参与伏击的十九名刺客有十六人被杀,三人重伤被擒,其中之一便是帅一帆。

肖白梅惊闻噩耗,顿如晴空霹雳。她心系情郎安危,冒死夜入相府,意图营救。但相府高手如云,机关重重,肖白梅自然也就落于宇文护之手。其时肖白梅年方十九,娇柔妩媚,艳丽无双。宇文护一见之下,惊为天人,软硬兼施,定要纳她为妾。肖白梅抵死不从,后来宇文护以帅一帆性命相胁,声言她若不答允下嫁,便要将帅一帆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肖白梅为救情郎,只有忍辱含垢,嫁于宇文护。翌年生下一女,即宇文莹,也就是现在的肖莹。但此时肖白梅才得知,宇文护早已将帅一帆秘密处死。受到如此刺激,肖白梅顿时疯了,成日大哭大笑,胡言乱语。

宇文护原本对肖白梅颇有情意,万般无奈,只有将她送至栖霞山静心庵了尘师太处调养。怜她身边寂寞,索性便将宇文莹也带去,对外只称她母女二人已经死了,还曾将二人风光大葬。这件事在当时相府也是十分机密,外人自然更无法得知。

长须老者试了这一句,便可测出肖莹身份的真假,肖莹却并不明白那老者话中真意,猛地抬起头道:“是的,我恨他,恨他为什么那么心狠手辣,恨他为什么会把娘逼疯,恨他为什么这十八年来从不来看一看我们母女,哪怕只有一次?有时我真恨不得他为什么不早早死掉?”

长须老者凝视着肖莹,缓缓道:“你既如此痛恨于他,为何却又要干冒奇险,为他报仇?”

肖莹凄恻地摇摇头,声音哽咽地道:“娘一年前刚刚好了一些,听说他死了的消息,每日里以泪洗面,只说报应、报应这两个字。还不到一个月,就抑郁而死了。在她临终前,把一切都告诉了我,我虽然也恨他,但他终究是我的父亲。不管怎样,杀父之仇,我一定要报。”

点了点头,长须老者轻吁了一口气,对肖莹的身份,已无可置疑。那么,自己计划中极其重要的一个环节也可以弥补了。想到这里,他枯瘦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所以你就独自一人来找尉迟鹰报仇?”肖莹咬了一下嘴唇,恨声道:“是的。”

长须老者冷冷一笑,道:“你的勇气很可嘉。不过,你凭什么力量来复仇呢?”肖莹迟疑了一下,道:“我……我不知道,但只要有机会,我就一定能杀得了他,即使陪上我这一条命我也在所不惜。”

长须老者忽长声而笑,笑声尖锐亢利,震得肖莹耳中嗡嗡作响,两壁灯火也闪烁不定,足见他内功之深。猛然间,笑声骤止,他冷冷道:“你可知道这尉迟鹰的武功有多高,力量有多大?他可以一双空手撕裂狮虎,也可以数尺外一拳震碎人的五脏六肺。更不用说他手下还有上万军马。对付这样的人,只怕你还未冲到他近前,你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肖莹脸色顿显苍白,有关尉迟鹰的种种传说,她自然也曾听说。顿了顿,那长须老者冷冷瞧着她,好一会才道:“老夫也曾经六次策划,图谋刺杀尉迟鹰。非但无一成功,反而折损了数十名忠心耿耿的手下。”

肖莹脸色更加苍白,贝齿紧咬住下唇。她虽来长安时日不长,但有关尉迟鹰的传闻却也听了不少。那时她还有些半信半疑,现在她却已经完全相信。更加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对手。

长须老者阴冷的目光紧紧盯着她,道:“现在,你是否想放弃了?”肖莹猛一咬牙,道:“不。不管怎样,晚辈都绝不会放弃!”长须老者神情一肃,道:“你真不怕死?”肖莹毅然道:“晚辈来长安,就已抱必死之心。”

长须老者忽拊掌大笑,道:“好,你既有此心,报仇便有望了。尉迟鹰也是一个人,并不是神,只要你一切听我吩咐,我自会让你如愿。”

肖莹盈盈拜倒,泣声道:“多谢前辈,小女子身负血海深仇,若前辈垂怜。令小女子能手刃强仇,小女子纵使身在九泉,也绝忘不了前辈大恩。”

长须老者哈哈笑道:“很好。那你先将衣衫脱掉。”肖莹神情骤变,失声道:“前辈,你……你说什么?”长须老者微睐双眼,神色不动,淡淡道:“我让你把衣衫脱掉。怎么你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么?”

肖莹又惊又怒,骂道:“你……我尊你一声前辈,想不到……你……你竟是个淫邪无耻的老色鬼……”

老者嘿嘿冷笑,好一会才道:“连这一点小小委屈都不能忍受,居然还敢大言不惭,要为父报仇。哼……你去吧,今生今世,再也休提报仇二字。”

肖莹一呆,银牙紧紧咬住了樱唇。

此时肖莹芳龄虽已十九,但自幼便随母亲住在栖霞山中,少见男人,生性自然十分羞涩腼腆。此番为父报仇,下山不过月余,仍是天真未泯,稚气未退。此刻,要她在两个男人面前脱衣露体,那委实比杀了她还要难堪,但一想到为父报仇……

迟疑片刻,肖莹神色渐显苍白,娇躯也似在轻轻颤抖。但一双纤手终于缓缓伸向衣领第一颗扣子。

长须老者双目直视,冷眼瞧着她。随着一颗颗衣扣被颤抖的纤手慢慢解开,衣襟散开,裸露出一片白玉般的酥胸和少女发育成熟的玉峰。

肖莹紧紧闭上双目,两行清泪早已顺腮而下,但她却仍颤抖着手解开了裙带,待罗裙滑落在地,她便一丝不挂地站在长须老者面前。

跳跃的灯火映射下,肖莹那洁白如玉、曲线优美的胴体散发出玉一般的光泽。长须老者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扫视着她赤裸的胴体,忽道:“你还是一个处女?”

肖莹脸上羞红更深,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低垂着头,双手本能地护住羞处,颤声道:“是。”这一声当真是细若蚊鸣,耳音若差了半分,便再也听不见了。

长须老者满意地一笑,目光掠过肖莹纤细玲珑的腰肢、丰腴饱满的乳臀,喃喃道:“一个如此美丽的少女,应该能令他动心了。”

肖莹闻言一惊,猛然抬起头,失声道:“前辈说的他……是不是尉迟鹰?”长须老者点点头,道:“不错,你很聪明。你的美丽,才是你唯一能接近他的办法,也是你唯一的机会。”

肖莹倒吸了口冷气,只觉手足冰冷,想到要用自己的身体去引诱媚惑自己的杀父仇人,只觉一阵恶心。若在平日,她是宁死也不愿作此等龌龊下流之事,但现在,为了报杀父之仇,她已别无选择。

长须老者缓缓闭上双目,道:“你去吧,罗网会教你怎么做的!”一旁犹如石柱般冷漠僵硬的黑衣汉子点头示意。

肖莹默默穿好衣裙,经过了这一刻,她似乎也成熟了许多,忽道:“小女子还未请教前辈大名?”

长须老者仍双目紧闭,只淡漠地道:“老夫姓龙。人家都叫我龙先生。”

http://www.2552.com.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