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暗潮涌动
作者:血的纹章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855

阳春三月,南方已是春暖花开,但在雷尔克斯帝国之中仍然有如寒冬。虽然冬雪已经开始融化,但是薄薄的春霜依旧包裹着大地。

经过近一个月的行程,梅尔斯等一行六人终于返回雷尔克斯帝国王都。这一个月以来,在巴吉娜的精心照料下,“X六一三”的伤势已经完全康复,但是她的记忆却还没有恢复。为了不使其他人对她的身分产生怀疑,梅尔斯等人除了教导她日常的行为礼仪之外,还帮她取了一个比较像人类的名字,叫做“艾玛·爱克斯”,大家都叫她艾玛。

“太棒啦,终于又回到王都啦!莉娜、爱莲、雪儿,我回来见你们啦!”一行人刚走入城门,索尔便立刻兴奋的叫道。

“索尔,你怎么还是改不掉老毛病。老是这么花心的话,小心以后找不到老婆!”雷克说。

“你少乌鸦嘴啦,我这怎么是花心!像我这么英俊潇洒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迷倒一大堆纯情少女哦。我对她们每一个都是真心的,我这叫做博爱才对哦!”索尔辩解道。

“好啦,管你是花心还是博爱,现在都得先放下了。等我们见过修兰特大叔之后,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没人会来管你的!”梅尔斯早已经见怪不怪,微微一笑之后,自顾自的往前先走去。

“巴吉娜姐姐,这里就是你们说的王都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繁华的地方呢!”艾玛与巴吉娜情同姐妹,一路上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会缠着巴吉娜询问。

其实她并没有完全失去生活的常识,只不过失去了在撞击以前的记忆。这一路上在巴吉娜等人的细心照顾下,再加上她天生冰雪聪明,对于适应一般的生活已经没有任何问题。而且,梅尔斯在偶然之下发现,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以往的一切,却拥有一身不弱的武艺,而且能够灵活运用多种武器。

“是呀,这里是王都,也是皇帝住的地方,这里的一切都要比其他城市更为繁华进步。”对于艾玛的问题,巴吉娜总是乐于回答。

就如同呵护自己的妹妹一样,无论艾玛做出什么事情,甚至给她惹来麻烦,巴吉娜皆会笑脸相迎,丝毫不像对待梅尔斯他们那样凶神恶煞。

由于梅尔斯急着要向修兰特报告这次前往龙之谷的情况,因此一行人决定兵分两路,梅尔斯、雷克、索尔以及阿卡菲尔四人向着修兰特的府邸前进,而巴吉娜以及艾玛则向着位于王都中的贵族宾馆出发。

其实对于梅尔斯来说,是否能得到骑士的封号并不重要。他之所以会留在王都,除了想要依靠雷尔克斯帝国的情报网络,探察消灭蓝色旋风的凶手之外,更重要的是他对修兰特心存好感。

也许对从小就受到家人疼爱的索尔他们来说,修兰特最多就像是一个亲切的大叔,然而对于梅尔斯来说则不相同,失去父母关爱的他虽然有三位义父,仍然缺少一份亲情。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当梅尔斯见到修兰特时,都会觉得分外亲切,因此无形之中,也让他更想早点见到修兰特。

修兰特原本一直住在博尔特公爵府邸之中,二十年前公爵夫人出走之后,一直耿耿于怀的修兰特便搬离了公爵府,自己孤身居住在城西的一所宅院里。公爵也多次要求修兰特回到公爵府,或是想要雷尔克斯皇帝赐他一座独立的别院,但是修兰特始终不愿意接受。也许就像修兰特自己所说,一切都要等到他心中再无芥蒂时,才能恢复原状吧。

梅尔斯带着三个兄弟很快便来到修兰特的宅院。虽然修兰特贵为雷尔克斯帝国龙骑士团长,也是帝国中的重臣之一,但是他所居住的地方却只有三间瓦房,四名佣人。这就难怪修兰特如此看中梅尔斯等人,却不让他们来自己家中居住的原因。

第一次来到修兰特家中的梅尔斯,看着眼前陈旧的房屋,再三核对修兰特给自己的地址之后,终于满腹疑惑的抬手敲响木门。

半晌之后,一名年近六十,双鬓斑白的老人打开半边木门,上下扫视梅尔斯等人之后,用苍老的声音询问道:“这位公子,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请问,这里可是帝国龙骑士团长,修兰特大人的府邸?”梅尔斯小心翼翼的询问。

“呵呵,这位公子一定是外地人吧。这里正是修兰特大人的府邸!不知道您找大人有什么事?是否有预约或者邀请书?”老人眼见梅尔斯并无恶意,便微微一笑开口问道。

“我叫梅尔斯,其实是大人的旧识。今天前来拜访是因为公务,但是我没有预约或者邀请书哦。”梅尔斯礼貌的向老人行礼之后,便说出自己的来意。

老人听闻梅尔斯的话后,再次仔细打量梅尔斯,随即面色一沉说道:“这位公子,不是老夫不相信您,但是您一没公文,二没预约,看您的年纪打扮又不像是帝国军人,更不会是骑士团成员,老夫实在很难相信您说的话!

这样吧,如果不是军机大事,请您在此等候修兰特大人返回。他此刻正在早朝中,应该不出一个小时就会返回!”

听闻老人的话,梅尔斯倒还不觉得有什么,索尔却忽然开口说道:“哇,修兰特大叔平时看着挺和善的,却没想到架子这么大哦,竟然连门都不能进!”

“索尔,别胡说八道!修兰特大叔一定有他的用意,我们就多等一会儿吧!”梅尔斯眼见索尔又准备开始胡说一气,急忙将他拉到一边阻止他继续说话。

索尔本就是喜欢乱说话的人,这个世界上能让他闭嘴的也只有梅尔斯。此刻眼见梅尔斯已经有不悦之色,便也不敢再随便开口多说,只能嘟嘟囔囔的退向一边。那位看门的老人,听闻索尔的话也不生气,只见他对着梅尔斯微微一笑,随即说道:“多谢几位公子体谅,小人就不打扰了!”说着,便返身关上门,不再理会梅尔斯等人。

眼见老人已经将门关上,四名少年也别无他法,只能在门外的墙角寻得一块空地,纷纷坐在地上,无聊的闲谈消磨时间,等待修兰特早朝归来。

大约一小时之后,修兰特在两名身穿骑士服装的侍卫护送下返回府邸。早已经等到快打瞌睡的梅尔斯等人,眼见修兰特返回之后,立刻起身上前说道:“修兰特大叔,您终于回来啦!”

由于梅尔斯等人坐在墙角,因此修兰特进入时并没有看见他们的身影。此刻修兰特听闻梅尔斯的呼叫后,立刻注意到梅尔斯正向他走来。

“梅尔斯?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龙之谷究竟怎么样?那里真的有很多魔兽吗?”修兰特一把拉住梅尔斯,满脸激动地说。

“修兰特大叔,能见到你实在太好了,详细的情况我会慢慢告诉你!”梅尔斯眼见修兰特身后还有两名侍卫,立刻向修兰特使了个眼色,阻止修兰特继续发问。修兰特当然明白梅尔斯是因为有外人在不方便将一切告诉他。他转身将两名侍卫支开之后,亲切地拉着梅尔斯的手臂,带着四名少年进入自己的官邸。一路上修兰特一言不语,直接带着梅尔斯等人进入书房。

招呼众人坐定之后,修兰特笑眯眯地对着梅尔斯说:“你们离开之后,我真的很担心,甚至曾经想派人去阻止你们继续前往龙之谷,但是又怕如此做会引起朝中敌对势力的阻扰,连累你们被奸人所害。如今能见到你们平安归来,实在太让我高兴了!

对了,龙之谷中是否真的有无数魔兽?你们到那里的遭遇又究竟如何?”

听闻修兰特的疑问,梅尔斯便将在龙之谷中的遭遇一一说出,只是隐瞒了艾玛的出现以及那些神秘黑色巨人。长长一段叙述,梅尔斯虽然已经尽量简洁,但仍让修兰特乍惊乍喜。

“没想到你们只是离开这么短一段时间,竟然会发生如此多事。虽然不知道龙之谷中的魔兽为什么会自相残杀而死,但至少你们已经完成任务,成功使西部边境不再受到魔兽攻击。相信我将这件事情报告陛下之后,皇帝陛下定然会重重嘉奖你们。

唉,本来今天晚上我该为你们庆功,只可惜帝国已逢多事之秋,恐怕明天一早我就要离开王都,前往南部边境。”修兰特长叹一声,面现忧郁之色的说道。

“修兰特大叔,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刚才见到您时,就发现您愁眉紧锁,似乎很不开心?难道南部边境又出现魔兽?还是因为博尔特公爵出了什么意外?”梅尔斯开口问。

“唉,如果是魔兽为患,也就不需要我如此担忧!公爵大人武艺高强,朝中那些阴险小人虽然很想扳倒公爵大人,但他们还没有那种本事!我所担忧是今天才接到的消息,商业都市联盟竟然举兵七十万,向我南部边境进击!”修兰特忧郁的对着梅尔斯等人说。

“商业都市联盟?他们最多只有雷尔克斯帝国五分之一的国力,一百多年以来,他们从来没有侵犯过雷尔克斯帝国,为什么现在忽然要向帝国宣战?”听闻修兰特的言语,梅尔斯等人皆大惊失色。

商业都市联盟是位于雷尔克斯帝国与南部各王国之间的缓冲地带,虽然拥有七十多座城市,但在政治上却是分开的多个小国联盟。他们之所以会军事统一,只是为了抵御随时可能出现的魔兽,以及南部各盗贼组织的侵犯。对于他们来说,一向不好战的雷尔克斯帝国,是他们巴结拉拢的物件,每年上贡的物品车载舟量。对于商业都市联盟来说,雷尔克斯帝国能保持和平不对他们侵犯,已经是他们的福气,现在他们忽然向雷尔克斯帝国宣战,简直让人匪夷所思。因此梅尔斯才会有此疑问,希望能从修兰特口中得知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们也许不知道近十年以来,帝国与商业都市联盟已经发生多次摩擦。我记得大约是在十年前,由于帝国首先加强与斐济南多联合王国的海上贸易,因而减少原本许多从商业都市联盟进口的货物。

同时由于商业都市联盟不满帝国的做法,首先抬高了许多帝国对商业都市联盟出口货物的关税,因此帝国对于商业都市联盟采取贸易战,并且提高了一部分货物的进口关税。

帝国的强硬做法,最终引起商业都市联盟的一片反弹,双方的关系也在那时开始出现裂缝。所以这十年以来,许多南部特有的商品,帝国一直采取与斐济南多联合王国进行海上贸易的做法,而不选择通过陆路与商业都市联盟进行贸易。

然而两国虽然有贸易争端,但还没有发展到需要兵戎相见的地步。只可惜大约三十天之前,商业都市联盟其中一个主要王国的太子与太子妃所乘坐的车队,在我国边境遭受盗贼攻击。虽然他们向我国边境军要求增援救护,但是边境军将领却视而不见,最终导致太子与太子妃皆身亡于乱军之中。

这一事件彻底激怒了商业都市联盟,三天前他们终于通过决议,正式对我国宣战。昨天我们接到消息,敌人大军已经攻破南部海天关,我国边境军一片混乱,敌人随时都可能长驱直入,杀入我国心脏地带。

今天早朝之所以会增加一个多小时,就是因为边境军的失利举国震惊,皇帝陛下更是龙颜震怒,要求我带领龙骑士团以及紧急调派的五十万大军增援南方,歼灭敌军之外,还要彻底吞并商业都市联盟!”修兰特缓缓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梅尔斯等人说明。

“原来有这样的事,那也难怪皇帝陛下会震怒!商业都市联盟的人真是不自量力,竟然以如此小的国力挑战雷尔克斯帝国,真不知道那些人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索尔听闻修兰特的话之后,点点头毫不在意地说道。

与索尔的毫不在意相反,梅尔斯却发现修兰特的眼中似乎有一种更深的忧郁。梅尔斯开口问:“修兰特大叔,以你的能力在军力相同的情况下,我相信您应该能取得胜利才对,那您为何仍然如此忧郁?难道您还有什么隐情?”

“呵呵,你们年纪还轻,很多事情不是你们想像的那么简单。商业都市联盟并不像我国这样由皇帝陛下独裁统治。他们虽然军事统一,事实上依旧是分裂的各小国联合。即使是一个国家的太子和太子妃被杀,也不可能真的让所有国家都同意侵略我国!

他们究竟为什么对我国发动战争已经耐人寻味,更何况他们现在只是停留在边境附近,丝毫没有向内陆前进的打算,这从军事上来说也是完全不可理解的。我想,无论敌人指挥官如何自大,也不可能等待我国调集军力,再与我国进行决战。毕竟雷尔克斯帝国拥有三百多万战力是大陆皆知,即使对方将平民临时拉入军队,也不可能在短时间筹备出足以与我军进行决战的装备!商业都市联盟的举动实在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修兰特一声苦笑,随即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出。

听闻修兰特的话,梅尔斯等人皆是一阵沉默。的确就如修兰特所说,雷尔克斯帝国的实力在大陆数一数二,即使南部各国完全联合也不一定是雷尔克斯帝国的对手,更何况对方是个小小的商业都市联盟!如此轻易发动侵略战争,其背后的理由的确值得人深思。

“大叔,那么按您的意思,他们究竟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发动侵略战争?”梅尔斯问。

“理由不外乎三个:第一,他们拥有南部各王国的支援。第二,商业都市联盟已经掌握了一种我们所没有的科技兵器,敌人的将军很有自信,能在我军大规模集结之后将我军歼灭!第三,他们已经预料到,我军必然不可能调集大规模军力和他们进行决战!

如果说是第一点,那么斐济南多联合王国应该不会在支援的范围之内!自从我国加强与斐济南多联合王国的海上贸易之后,双方都得到了实质性的利益,为了莫须有的土地,而放弃与我国保持贸易取得的巨大收益,完全不是正常的做法,我相信斐济南多联合王国皇帝也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

而斐济南多联合王国不出兵,也就意味着法兰斯王国不敢轻易出兵,那么这种理由成立的可能性就很低。

如果敌人具备强有力的武器,那么我军的情报部门不可能一无所知。我负责对国外军事力量的监控已经有五年时间,在这五年里,我没有听到过任何关于超强力兵器的报告,甚至连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天上不可能突然掉下一种强力兵器供对方使用,所以这种理由成立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最后就是关于敌人料定我军不能与他们决战!我国目前一片安和乐利,各地区军力保持平衡,如果有必要的话,四十八小时之内,我军就可以调动一百万以上的军力,除非……”说到这里,修兰特停住话音,似乎不想再说下去。

听到修兰特的话,梅尔斯略微思考后,随即面色大变,压低声音对着修兰特说道:“大叔,难道你的意思是,在最近这段时间内,帝国可能会出现无法调集大军对抗外敌的意外情况!”

“梅尔斯,你要记住,这种话在外面绝对不能乱说,否则轻则以散布谣言论处,重则会叛你意图颠覆帝国!”梅尔斯话刚说完,修兰特立刻大声打断道。

修兰特缓缓起身,转身背对梅尔斯等人之后,再次开口说道:“对于这件事情我也只是猜想,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如果我现在轻易向陛下提出我的疑虑,不但没有任何用处,反而会给朝中那些奸臣们留下话柄,也会使陛下对我存疑虑!

唉,只可惜我明天就离开王都,公爵大人又早在半个月就前往北部视察边防,虽然今天我已经飞鸽传书通知公爵大人返回,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即使公爵大人立即返回,最少也需要半个月!如果帝国之中真的有人阴谋造反,到那时一切都已经太晚!”

看着修兰特忧郁的神情,梅尔斯心中一阵不忍。梅尔斯起身走近修兰特,将手搭上修兰特的肩膀之后说道:“大叔,你不用过分担心,雷尔克斯帝国屹立大陆已经有千百年历史,绝不会因为小小挫折或是一些阴谋小人搞出的鬼花样就分崩瓦解!”

“谢谢。梅尔斯,我知道你是一个有为青年,将来有一天一定会成为帝国的栋梁之材,但是目前帝国内部的形势并非你想像中那么简单。呵呵,虽然对你们来说可能很无聊,但反正现在无事可干,我就和你们说一些关于帝国内部的权力之争吧!”

在梅尔斯的安慰下,修兰特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他拉着梅尔斯走回座位,随即对着四名少年说道:“你们都知道雷尔克斯帝国已有千百年的历史,这其中很少发生过军事政变,或者颠覆朝廷的事。这是因为在帝国之中,有一名统帅掌管军事方面的事宜,然而这名统帅却不直接控制兵权,兵力的调动一直控制在皇帝手中!

平常,帝国中的东南西北四路元帅,直接防御四方,而需要调动大规模兵力时,皇帝陛下则会将军权交到统帅手中,让统帅来统辖四路元帅。如此做法,就使得帝国之中,兵力被互相制约,不可能出现一个人就能统辖全军谋朝篡位!

然而近年来,由于左右丞相多次对皇帝陛下述说公爵大人的谗言,皇帝陛下对公爵大人已经心存忧虑,并且将公爵大人一手挑选的四路元帅逐渐替换。而这些替换人正是左右丞相的亲信!到现在,除了王都之中的十七万王都守卫军以及我的龙骑士团之外,连近卫骑士团都是左右丞相的亲信!公爵大人的权力已经被压制到最低限度。

然而,左右丞相也并不是狂妄自大的人物,他们明白近卫骑士团中很多数都是贵族子弟,那些人多半都是走后门而进入骑士团的,因此在战斗力上远不如龙骑士团。所以他们一直将我与公爵大人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想方设法要除掉或者调开我们!

目前朝廷中的大多数官员都是左右丞相的羽翼,每当有重大事件时,他们便会连成一线对抗公爵大人以及我!早年皇帝陛下还可以分辨忠奸,但是现在……唉……”

听完修兰特的话,梅尔斯这才明白雷尔克斯帝国看似平静,其实内部已经暗潮涌动,随时都可能出现颠覆王朝的情况。而博尔特公爵虽然是武官之首,实际上已经被基本架空。目前的修兰特想凭藉自己一人力挽狂澜,实在是有些心有馀而力不足。

“大叔,说实话,你现在是不是担心在你离开王都之后,以左右丞相为首的奸臣想要谋权篡位?”梅尔斯忽然神色一正,大声对着修兰特将心中所想说出。

看着梅尔斯认真的表情,又见他不顾自己先前的警告,修兰特立刻明白梅尔斯心中定然有所计画!

修兰特略微思考之后,认真的点头说:“没错,我最担心的就是在公爵大人返回之后,皇帝陛下已经被那些奸臣所挟持,即使等到我平定南方凯旋而回,公爵大人也早已遭受奸人的毒手!”

“嗯,既然是这样,那么我有一个办法,我们可以这样……”梅尔斯靠近修兰特的耳边轻声诉说。

听完梅尔斯的话,修兰特面色一阵紧张,良久无法开口说话。

一旁的雷克等人,虽然不知道梅尔斯究竟和修兰特说了些什么,但是他们明白,梅尔斯一向不会随意乱说,更不会在这关键时刻将不成熟的计画提供给修兰特!此刻大厅中的所有人皆在等待修兰特的决定。

“你的方法的确是冒险了一点,但以今时今日的形势来说,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为了公爵大人,即使要我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更何况只是丢官弃职!好,我们就分工合作,看看这些奸险小人们究竟能搞出什么花样!”经过一阵沉思之后,修兰特终于下定决心,决定使用梅尔斯所提供的方法,首先对那些叛逆作出反击!

眼见修兰特已经同意自己的计画,梅尔斯立刻就与众人进行协商。大约两小时之后,梅尔斯等四人离开修兰特的府邸,前往贵族宾馆与巴吉娜等人会合。按照修兰特的吩咐,下午三点,他们将会跟随修兰特一起进入皇宫接受皇帝陛下的封赏。

回到贵族宾馆已经是下午一点多。匆匆吃过午饭的梅尔斯等人还来不及休息片刻,修兰特派来的侍卫已经前来迎接他们前往皇宫。先前众人已经在皇宫外接受皇帝的召见,虽然知道这一次进宫只不过是应付皇帝,但是众人仍然心情紧张,不但穿上各自最好的服饰,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历朝历代的皇宫都修建在王都北方,意求“坐北朝南,天下安泰”。雷尔克斯帝国历经千百年的风霜,王都又多次扩建,建筑在山上的皇宫更是气势不凡,大有君临天下的意味。

通过长长的石阶,终于走到皇宫门外。放眼望去,只见一座琼楼玉宇。雕龙画凤的高大城墙,琉璃所制的各色屋顶,黄铜打造的巨大城门,难以计数的宫廷守卫。虽然巴吉娜已经见惯奢华的豪宅,但是对于皇宫的奢华仍然目瞪口呆,更何况是梅尔斯这些初出茅庐,未见识过大场面的少年!

索尔看着难以想像的华丽宫殿,不由真心的说道:“真是太漂亮了!如果有一天我能住在里面,就算短命十年都心甘情愿!”

“嘿嘿,想的美!你没听故事里说吗?伴君如伴虎,一个不小心就会人头落地,我想你如果真的住在里面,每天都要担心自己的脑袋第二天是否还会在自己的脖子上呢!这样的日子就算请我过,我都不愿意!”雷克最喜欢与索尔抬杠,此刻听到索尔的话,立刻出言嘲讽。

“我呸,你当我是白痴呀!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才只要求住一天呢!”索尔强辩道。

正当几名少年一边欣赏着宫廷美境,一边互相调笑时,宫廷紧闭的大门忽然完全打开,一名身穿内侍服装的男人带领几名宫女走出之后,扬声说道:“奉皇帝陛下口谕,召见帝国准骑士梅尔斯、雷克、索尔、阿卡菲尔、巴吉娜五人觐见!”听见召唤自己的名字,梅尔斯等人立刻上前跟随内侍走入皇宫。一路上,内侍向梅尔斯等人简单叙述进皇宫觐见皇帝陛下时的礼仪,同时告诉他们一些宫廷忌讳。从这名内侍和蔼的态度来看,这一定是修兰特挑选的亲信。

皇帝召见梅尔斯等人的宫殿位于皇宫北侧偏西,虽然不是文武百官聚集的大殿,却也是气宇轩昂,华丽庄重!内侍将梅尔斯等人带到偏殿门外,便示意众人停止前进,随即独自一人走向殿内。

片刻之后,随着一阵宣召声由内向外传来,梅尔斯等人便在内侍的引导下进入偏殿。

也许是因为实在太紧张,刚一进入偏殿,梅尔斯等人皆忘了向皇帝陛下跪地请安问候,反而将目光直直的投向高坐于龙椅之上的苍老皇帝。雷尔克斯君王伊凡五世已是年过七十的老人,苍白的面容上皱纹满布,三千长发此刻已是一片银霜。虽然年事已高,但是身为皇者的气势却丝毫不减,不怒而威的眼神,让梅尔斯等人慢慢低下头来。

“大胆!面见皇上竟然不行跪拜之礼!来人,拖出去斩!”正当梅尔斯等人发呆时,一声怒喝却从两旁文武官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