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顺江漂流(上)
作者:西部老狼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654

媚兰江的上游,江面不是很宽,有的地方,左右两边相距不到三四米,可峡谷夹江,深达万丈,就符其实的虎跳峡,一线天。

卢铁山几人所过的位置,已经是江峡上游靠下了,这里虽然水势依然湍急,但地势已经趋于平缓。卢铁山本人呢,虽没有什么漂流的经验,但过去也在电视中看过。那些漂流的队伍们用的多是些橡皮筏子。现在虽然没有这样的东西,却不能不顺江而下,要不然,恐怕还得回头再走路,很不划算。曾经看过清江和川中宜宾以下的放排,那一根并一根的粗大原木扎成的木,在长长的江道里,漂流起来迅如奔马。从中倒是可以借鉴。

带着几人准备了两三天,卢铁山自己本就会木工,再加上一个会木工的王天保,几个合力便制作了一张大木排。材料倒是现成的,山脚江边就有二人合抱的树木,多的数不胜数,只是这些于木排来说却非好的材料,倒是造船的上等木材。卢铁山几人不造船,所以也用不上,再说,就算真用它,砍伐起来,也不知要耗多少功夫。

先把树木伐好,再用木篆子将其固定,然后选一种优质的葛藤再把它们捆扎起来。然后再在路途上铺上圆木,当作滚筒,一点一点将笨重的家伙推入江中。因不知道,要多大的排子才能承受六人的重量。而卢铁山几人又特别惜命,必竟生命只有一次,前几次能死里逃生,下一次未必就有这个运气。所以,也只有尽量的把木排做大做牢了。

放排的日子几人都很兴奋,于王虎几人来说,这新鲜事儿,还是第一次尝试。如真能如卢铁山说的那样,顺流而下,到了黑风山,也还真让期待。但是,除了卢铁山外,几人都不会水,迫于寨主老大的压迫和威逼,也只有死鸭子赶上架,硬着头皮撑了。卢铁山拿了根长木杄作掌舷持篙的,剩下的几人排头排尾的散座着。几人中最不济的是张大牛,张大柱两兄弟,从小到大还没见过大江,也没下水游过泳什么的,不懂一点水性,所以一登上浮在江边的大木排,就心里发虚,脸色发白。排子上众人搭了一座木棚子,是为了如是途中下雨,用以遮风避雨用的。待众人都座好了,卢铁山才最后一个跳上木排,掀掉跳板,抽出钢刀,嗨了一声,砍断固定在岸边的青藤,长篙轻点,借着水势,二三十米长的大木排,就摇摇晃晃的斜向江心划去。没过半会,便和着江水,快捷而平稳向下游驶去。

因为刚从高山峡谷中冲下来,所以江水十分湍急,但接下来的一马平川的草原,也倒让水路平缓了许多,除了开始张大牛和张大柱子吓的有些眩晕而狂吐不止外,其它的倒也没有什么险。但千里水路,可不都是些这样平缓的河道了,所以,掌着篙子的卢铁山也尽量的让木排靠着江岸走,万一有什么事,也较容易脱险。

木排平稳而快捷的向下飞去。岸边好一片片碧绿草海和森林,向箭一样,嗖的一声,便晃然而过。静下来的几人,也开始适应下来,觉得,除了偶尔有些轻微的晃动,其它时间,倒是平稳得很,而且速度也快。所以渐渐也不害怕了,还能好奇的扭头东张西望的。

一天的行程,飞速而过。从上午起程到傍晚时分,快越奔马的大木排,卢铁山估算了一下,已经差不多走了近两百里水路。因怕晚上行排太不安全,所以卢铁山在天色将暗时,就已把木排靠向岸边。两百里的路程,地势多无变化,除了草原就是林海。当然也有些细微了变化,比如说,在一天的行程快要结束进,丘陵和山岭渐渐多了起来。合力把木排靠了岸,用几根粗藤把它牢牢的固定在精树桩上,几人下了木排,今晚就在此休息,天亮再走。

一夜无话,第二日,卢铁山几人至到日头上了树梢才又重新开路。原因是卢铁山几天前见了眩丽壮观的日出江山,偶然想到古代的许多修真,不常是在红日东升时,借着东来紫气,进行修炼的么,所以眼瞅着这么壮观的日出,也借机修炼了一下,没想到还真有些道理,随着红日出江,金光四射,卢铁山先是感到身上一暖,然后,就觉者有种似气非,如同实质的气体由全身的毛孔,随着一呼一吸的吐纳而进入了身体,先是穿于百脉,而后游走全身,最后归于丹田。兴奋的卢铁山一见有效,那肯罢休,越发座定,不想起身。最后,至到全身上下,炽热一片,体内气劲,再难存入时,才在担心走火入魔,全功尽弃的情况下依依不舍的登上了木排,继续漂流。

此时的卢铁山,已经是气感渐强,内功略有小成。只所以这样,也是因为他从小练的多是些硬功,后来成年之后,得遇际遇,习得内功功法,却也只是自我摸索,没有良师指导。如不是他少年际遇,体质有所改善,而且少林内功多有洗髓伐毛功效,恐怕,就是小成也不可能。毕竟现代社会,奇功异法多已失传。超卓明师,已不多见。后来又巧得“大日烈阳功”,和着“达摩混元功”,乱练一气,所幸,得过且过,多未强求,顺其自然,竟然也让他顺顺利利的渡过许多劫数。有所小成了。两种功法,相融相合,取长补短,相互配合,又互相促进,到了异界后,因环境改善,元气充足,竟进境日强,多有脱胎换骨,一日千里之势。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如真是日积月累的长此下去,卢铁山极有可能真正成个不破金身了。不老不死了。

第二日的行程,起始的时候,依旧平静而迅捷。同昨天一样,仍然是卢铁山在排头掌篙。

媚兰江可能正至春汛期,河水爆涨,但却仍是清澈甘甜。不同黄河长江的上游,植被被破坏以后,流下的都是些浑浊的江水。江的沿岸,同所有的大江大河一样,上游多峡谷高山,再往下日渐平坦。在经过草原地带的一段平稳而宽阔的江道后,木排又行至了一处山林地带。逐渐适应了排上生活的王虎几人,终于活了过来。恢复了一夜的精力之后,开始有说有笑的讲些部落间的稀希事儿,以图在漫长而枯燥的行程中解解闷儿。

将近中午的时候,木排已经越过草原地带,开始进入山区河道。回望那已经被抛之脑后的暗青色的影子。清澈的湖水,蔚蓝的天空,清新的空气,肥沃的土地,广阔的草原,茂盛的牧草和森林,又哪一样不是美丽非凡,又哪一处不让人魂牵梦绕呢。

5000米,6000米,7000米左右的大青山脉,高大的山峰,斜向下来,落差达到四五千米。山可欺,水可欺,大江大河不可欺。看这涌湧澎湃的滔滔大江,波浪翻滚,银花四卷。它蓄纳百川,温柔淳厚,却又性烈如火。以无比充沛的气势跌入深深的山脉峡谷之中,彼如飞流的银河从天河而下,又同高开的龙门让人望之折颈。“其险也若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呼来哉?”一人怀沙沉江易如反掌,万人投鞭断流难上加难。行至此时,排带加快,更难掌握,卢铁山耗尽力气,左点右击的,也仅能保持住下泻的硕大木排不至倾覆。至于排上的王虎几人,也只有大声的命令他们要抓紧木排,紧紧爬下,小心万分了。此时的江道,却也变了模样,原本开阔的水面,骤然狭窄了许多,原本就紧张操棑的卢铁山,全部精力都用在了排上,只到迎面撞来一道巨壁,那黑褐色的岩体眼看马上就要一头撞上,引着排上众人一片惊呼,卢铁山才抬头打量了一下环境,这一看,可把他也吓了跳。他奶奶的,眼前这两条狭峰,一道石壁,正如一条困龙锁,想把从万米高山中直流而下的媚兰江水,在欲流出千里草原时,牢牢锁住。是舍不得这浩浩荡荡的一泓碧水,还是妒嫉它穿山凿谷的莾莾气魄。排速快急,容不得卢铁山有所思考,眼看呼呼啦啦就要撞上江边岩壁之时,只见立于排头的卢铁山大喝一声,力贯双臂,下蹲马步,双手持篙,朝着快要撞上的岩石猛的一撑,然后就是众人惊呼,排体微微下沉,再就打着旋儿,擦着左岸,险之又险的避过了。高山深狭、洼地裂谷,出现在眼前。

此前的些天,天气一直很好,但是,走至中午,天色开始变得有些令人担心。卢铁山想,可能是前一段时间的高温高热蒸发了太多的水气,如今却凝结成了厚厚的乌去,没头没脑的盖在了头上。木排又进入了九曲十八弯的狭江,水流因水道的变窄,挤压的更快更急,想在此时停排,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除非你愿意排毁人亡的撞上江崖,否则还是老实的坐着打着旋儿的木排子,横冲直撞算了。所幸,卢铁山也非常人,但还能够勉力支撑。

突然间,天空更低了此,那厚重的乌云,仿佛触手可即似的。接着一阵呼呼的风声吹过,如同海鬼的咆哮。俄倾,天空巨大的黑影突然下压,水面也黑沉一片,疾风满吹满刮,然后,劈劈啪啪,骤雨狂降,让人惊恐的是中间竟然还夹有拇指大小的冰雹。吓的王虎几人,也顾不得什么,只冲排上的小木屋而去,只留下个排头的卢铁山在哪里死顶。气的他破口大骂几人不讲意气。但却只有硬扛着掌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