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手刃亲仇
作者:西部老狼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2294

又是一年清明,中国人的宗族情节,在这一天表现的格外浓烈。二十四岁的卢铁山又像往常一样,拎着些香蜡纸钱走向了山里的几座坟莹。

一路也能碰见些山里的熟人,看来胡子拉茬的卢铁山,大都过了好一会才反映过来是他,忙不迭的同卢铁山打招呼。卢铁山也同时和他们彼此的问候着,互相嗑上几句,抽支烟,聊会家活或山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儿。四年来,原本一个愣头青年成长为现在的一个经历的过多的残酷的风风雨雨的健壮的汉子,卢铁山改变了好多,但依然没变的是那颗向往巅峰,不停奋斗的火热之心。腰虽弯了,脊梁及是直的。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活着。人,不能永远的活在悲痛中。四年的时光,在卢铁山的心灵刻下,是对权利和金钱无尽的向往。因为,自己,还有很多人所经历的过的一切,或悲惨的,或凄痛的,或幸福的,或欢乐的,一切来源这如同魔咒似的东西。能掌控别人的命运或生命总比被别人掌控要好一些吧。伤痛消散的那一刻,种种的对现实的对已往经历的思绪一下子爬上了心头,消蚀不了,挥之不去。

想起今晚将要进行的行动。卢铁山就忍不住一阵激动,脚步也快了几分。哼,你们的终于还是露面了啊!就以为这件事情过去了么?不,绝不,凡是侵犯了我卢铁山的,我都将让他十倍的偿还。卢铁山在心底里狂叫着。额上的青筋直冒,可脸上却挂着笑容,让那张本就胡子拉茬的刀疤脸越发的显得狞狰。

到了坟地,卢铁山看看已经长满野草的几座坟莹,眼睛一红,差点掉下泪来。泪早在全家惨变的那一刻就已经流干了,从今以后,只有流血没有流泪。那随风而舞的狗尾草,像是在嘲弄卢铁山似的,又摇又晃的,让个沉浸在悲痛中的卢铁山,看什么都觉得心烦。于是好不恼怒,抡起胳膊就同它们战斗起来。“他奶奶的,就连你们也来嘲笑老子,看爷爷我给点历害尝尝”一时间,残枝败叶,黄沙黑土,四处乱飞。卢铁山的心情并不好,因为在他悲痛的心中,也有些心神不宁。这都因为晚上将要进行的事情。对于多年来四处奔波,隐忍不发,隐姓埋名的卢铁山来说,这一切的一切,都要在今晚来个最终的了结。对于从未经历的事,在即将面对它时,任何人都会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何况这里面还夹杂着过多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亲仇家恨呢。

除去几座坟莹上的杂草,又在上面添了些土,修整一番。卢铁山就坐在坟前的空地上喝起酒来,四年来的孤独生活,苦闷与沉痛,酒,越浓越烈的酒成为常伴随卢铁山的良朋益友。酒是红星二锅头,真正的烧刀子。一口下去,苦涩涩的,从舌尖拉到心窝,火辣辣的,真他妈带劲。坐了会,卢铁山就在几座坟前烧起带来的纸钱。随着一张张冥纸飞进火堆,伴随着的是跪在那里卢铁山的喃喃自语“爷爷,爸,妈,您们等着,今晚我就拿那几个狗日的人头来给您们上香。”那烧尽了的纸屑儿,就如同一只只黑色的蝴蝶儿,随风轻舞着,打着旋儿,飞散在山中。

傍晚时分,卢铁山悄悄的回了集子,远远看看了那栋传了好几辈的卢家祖宅。又黯然的离去了。然后在集子东头的二柱子家的酒铺里吃了点饭。二柱子看到卢铁山,低声叫了声“大哥”,然后忙把卢铁山让进屋里,引他到了里屋,接忙前忙后的很是热情。又招呼她媳妇翠花快去炒几个拿手的好菜,切二斤酱牛肉,一只肥板鸭,快些上来。好陪卢大哥喝酒。二柱子之所以这么热情,那也是有原因的,先别说小时候卢铁山和他是一块和尿玩泥巴的玩伴。就是在卢家出事的前两年,山中组织围猎,也就是那回,如不是卢铁山恰好一同进山打猎,那他二柱子早就成了熊瞎子的粪蛋蛋了。对于这个救命恩人,自小到大的大哥,二柱子是打心底里感激。你说他能不客气吗?至于那头黑熊,早就成了卢铁山的熊皮大衣了。遇上个土匪似的卢铁山,它又能好到哪儿去呢。

“大哥,又进山上坟了啊”二柱子轻声的问到,生怕卢铁山不高兴的抽他一巴掌。“嗯”卢铁山回了一声,拍了拍二柱子的肩膀,然后走过去拉了张太师椅坐下。二柱子忙亲自冲了一碗大碗茶迅速的送上。卢铁山也不客气,咕咚咕咚的几声,就干了个碗底朝天。然后摔手抹了抹嘴角的茶渍沫儿,问道“柱子,我让你办的事儿,你办好了没?”“好了,大哥,啧啧,你要的那把大钢刀,我是是进城找王麻子他爹王师傅亲自打的,那王老头听说是你要,二话没说的选最好的钢材,烧了七七四十九天,然后反复锤了上千次,经过九九八十一遍,终为你煅好。可就是沉得很,恐怕有个五六十斤了。那驽箭,可了不得,能折叠起来,就巴掌大一块,放在怀中,谁也看不见,还有好几百支箭头子,是我小舅子同人搞的,听说是部队供应的特种品,嘿嘿、、、、、”

听二柱子这么一说,倒是把个卢铁山的性致给勾了上来。忙同二柱子进了后进的贮物间,一同去观赏去了。那是一把一米多长的物件,用油麻布紧紧的裹着。解开裹布,映入眼帘的是一把套在鞘子里的大刀。鞘子是用熟牛皮做的,下面用大压印的手法印有许多装饰的花纹。边缘用亮铜皮扎了边。看上去十分的古朴端庄。见卢铁山仔细的看着刀鞘子,二柱子搔了搔头,笑着说那是他和他媳妇一起做的。还怕卢大哥见笑。卢铁山高兴的说,做的很好,我很喜欢,谢你们俩个了。又去看刀把,大半尺长的刀把上,刻着细密的螺纹,同整个刀身连着,看来是刀柄刀身一同打的。连着刀鞘,卢铁山提在手上掂了掂,不错,五六十斤的样子,很是趁手。右手拿着鞘子,左手握着刀柄用力一拔,无声无息的,一把黝黑的钢刀悄然而现。刀是唐刀的式样。刀身黝黑,微微泛着深蓝。卢铁山知道,那是为了防止刀身生锈而特意烧上的烤蓝。刀身两面,布满着一道道细密的线纹,那是百炼钢刀,多次焠火特有的表征。再看刀背,那厚达两寸的刀脊,成曲线的向刀尖延伸。从不断扑面而来的寒气来看,那狭长的弧形刀锋,绝对的锋利无比。卢铁山拉下一根头发,放在刀锋上轻轻一吹,立马断成两节。让在一旁观看的二柱子一声惊叫“哇,宝刀,宝刀。”卢铁山也是一样的高兴。英雄宝刀,卢铁山要做英雄,当然得有宝刀了。如今就有一把,拿在自己手上,怎么能不让他高兴呢。看那厚重的刀脊,看那留得青山狭长的刀身。这绝对是一把既利于砍劈挑刺,又利于格挡重磕的利器啊。难怪那王老头号称王老刀的。单手舞了几式,觉得甚是顺手。随手一送,刀落入一木桌上,一声轻微的脆响,半截刀身没入了坚硬的桦木桌里。“好家伙,不愧是王老刀啊!”卢铁山又忍不住发了一声赞叹。爱不释手的赏玩了半天,卢铁山才把刀套进刀鞘放下。这才又拿起二柱子只夸了不得的折叠驽来。一看,确实精致,整个折叠弩也只有巴掌那么大块儿。分三折,全由钛合金打造,弦是由细钢丝线揉成的,劲力大,射的远,而且无声无息的。可比得上三石的强弓啦。真是暗杀的利器啊。卢铁山开心的笑了笑。若是加上自家那么祖传的五石铁胎硬弓,远击近攻,可近可退,真是好啊。

傍晚的时候,集子的天已经黑了下来,三四月份的时候,天黑的早,不到个五六点钟,天就完全黑了。卢铁山提了个大黑布提包,带上全身的家伙,悄悄的向城中赶去。到了县城,天已是完全黑透了,是万家灯火快要熄灭的时候。天上除了颗被雲朵时遮时罩的星星外,没有一丝的月光。好一个月黑风高的杀人夜啊。

卢铁山静静的蹲在市府大院外的一个黑角落里,那里有一排的小黄杨,也许是缺乏人修剪的缘故,长的非常的茂盛。从树叶间隙传过的西楼四幢的一套房子的灯光,映在卢铁山那双泛着血丝的眼睛中,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那拼命压抑的怒火和杀气。那里就住着杀死自己全家人的凶手。所以卢铁山默默的等待着,等待着夜深人静对那些杀人凶手的审判。时间一分一秒的在过去,蹲在树丛中的滋味并不好受,不时的都有些蜈蚣或其它的些什么小虫子顺着脚爬进卢铁山的脸上或钻进脖子里。既然四年都已经等了,还有什么不能等待和隐忍的呢?卢铁山紧了紧握在手中的钢刀,心中期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午夜的时光终于降临了。城市中的万家灯火一盏接一盏的熄灭。就如卢铁山的心跳,一声比一声的更急。又耐心的等了一两个小时,当周围的一切都完全的陷入黑暗中时,卢铁山开始行动了。县政府的大院每晚都有保安站岗和巡逻,一般人很难混去。可这难不住报仇心切的卢铁山。对谋划了四年之久的卢铁山来说,对于那些家伙们一年四季的巡逻路线,他早就摸透了。

轻巧的扔出手中的飞虎抓,借着一条尼龙绳索,卢铁山趁巡逻的空档,从一个无人的角落翻入了院中。然后借着些花草树木的掩护,悄悄的来到了目标所在的楼下。对于潜行追踪的技巧,猎人出身的他是熟得不能再熟。他那逝去的爷爷和老爸,从小就对他进行了这方面的培养。何况,卢铁山自12岁那年大病一场后,就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能力。比如说过目不忘的本领,能听到几里公蚊子与母蚊子交配的声音。黑漆漆的夜晚也能够视物的本领,力大无穷,不知疲倦等等。而且就是这些让常人不可思议的能力,也造就了卢铁山那文家集子的家喻户晓的传说。

说实话,这些当官的,十个里面就有九个半是贪官,剩下半个也不清不白的。有了钱,就要有命享受啊,所以贪官多怕死。这些家伙们,对自己的安全,防护的不真他妈的好啊。卢铁山暗想。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是厚厚的防盗门和红外防盗报警器。可惜这些玩意拦不住卢铁山,虽说费了一些劲,有几次差点就搞砸了,不过终究是搞定了。这成就让卢铁山沾沾自喜。轻轻的推开门,闪身进去,然后又轻轻扣上。整个过程安静而又快捷,真像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或强盗。想想也是,青年的卢铁山,为了这一天的到来,整整在外流浪了四年,从南到北,从东到西,越过天山,下过北海,登过长城,走过秦岭。外表粗豪,心思细腻的他,为了报仇,东偷西学的,好的坏的,白的黑的,搞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本事。这点小事,还能难得到他吗。

轻手轻脚的进入了公安局长黄世仁的家,卢铁山用心的搜索了下,上下两层的复式套房,共有六个人在里面睡着,上层一个豪华的大卧室里睡着三个,下层一个房间睡着两个,另一个靠近过道的房间睡着一个。卢铁山知道,那是黄老鬼他们下家几口,还有一个是他们的小保姆,一个初中毕业的山妹子。黄老鬼和他那个胖老婆,仰面八叉的,睡的如同两头死猪。卢铁山先上了楼,上面是黄三駶那个家伙,没想到除了这家伙外另两个女人,一个是卢铁山熟悉的李欣兰,另一个他不认识。三人同睡在一张大床上,白晃晃的肉体,让卢铁山觉得如同粪坑里那一条条白蛆。

抽出随身的钢刀,用手轻轻的捂住李欣兰那贱人的嘴巴,然后猛的捏醒她,迷迷糊糊的李欣兰看到台灯下那张时常出现恶梦中的脸时,马上就被后面那明晃晃的钢刀吓坏了。她知道卢铁山想干什么,惊的放声大叫起来。可是却只能唔唔几声,连身子也不能动弹。卢铁山残忍的对着李欣兰笑笑,然后在她满眼哀求和惊惶的目光的注视下,毫不留情的一刀切下她的脑袋,锋利的刀锋过处,小半会才猛的喷出鲜红的血液来。又毫不犹豫的切下另外一个女人的脑袋。那无头尸体所喷出的热血,喷顾睡在一边的黄三駶的脸上,那小子竟然啧巴啧巴嘴的舔下了肚子,还意犹未的啧了几声。

卢铁山这次倒是没有那么干脆的切下黄三駶的人头,而是一掌把那么白蛆似的家伙拍醒,然后趁他准备惊呼的当儿,一把塞进一大团的破布在他口中,那是那小子的内裤和袜子。然后捏碎了他的肩胛骨和腿骨。让那黄三駶想挣扎也无能为力了。把砍下的两个脑袋拎到那小子的面前,吓的那家伙本就痛的煞白的脸,越发的惨白啦。卢铁山看着黄三駶惊恐的样子,开心的笑了起来。那咧开的大嘴巴,让黄三駶真实的感觉到是一张血盆大口。卢铁山从身上抽出一把匕首,轻轻的用刀身在黄三駶的身上慢慢的摩挲着。台灯下那闪亮的银光,表明着这把刀的锋利。卢铁山就像是找到一个心爱的玩具一样,用刀锋在黄三駶身上划着,削着,然后再把那翘起的皮肉慢慢的卷起来。他的动作轻柔而快捷,甚至有些激动的颤抖。看到那在自己的刀锋下不停的哀嚎却又发不出声音,只能拼命颤抖的黄三駶,特别是那一片片被掀起的鱼鳞似的身体,卢铁山别提有多兴奋。那种操控生死,于杀于夺的快感,冲击的卢铁山更是狂热。于是下刀更快,出手更重了。全然不顾那刀身带起的鲜血,早已飞溅了他满脸都是。终于,在折磨了近四十分钟后,卢铁山才痛快的把刚刚处以“凌尺”极刑的黄三駶的脑袋给一刀切了下来。开始了他楼下的行动。

楼下的一黄世仁夫妇仍如同死猪一样的睡着。卢铁山依旧是相同的手法,如法炮制了的复仇极刑。可笑的是好黄老头子,当卢铁山氢那黄三駶的人头扔向他时,他按住愣了老半天才记着惊叫起来。可惜已被卢铁山抢先一步压住了喉管,让他发声不得。对于自己的仇人,卢铁山从来都不讲客气,同样的用极为血腥残忍的手法处理了二人,让他们在近一小时的时间内成了两具不成人形的无头尸体。然后开始有条不紊的撤出县政府的大院,走的时候,还没忘用手指浇上鲜血在粉白的墙壁上留下了几个醒目的大字“血债血偿”。

卢铁山但不担心事出后会被政府追捕,反正已是被下令通辑的了,再多一两样也无所谓。这次就不再外出逃亡,那极有可能是自寻死路,事情在政府看来,一定很大,袭击政府,那可是有点作逆谋反的意味。政府这次肯定是不遗余力的来对自己抓捕的。现在社会,信息发达,越是人多的地方,越是容易被抓。比不上逃进深山老林来的安全。更何况这鄂西方圆几百里的山区,中心深处甚至是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那是逃亡的最好去处。再说这山里山外,大大小小的山川,卢铁山也是很熟悉,绝对是逃亡之处的不二之选。所以卢铁山早就想好了,连夜连回父母的坟上,祭了父母亲人之后,就再无回头的入山,躲它个十年八年的,然后再出来看一下,鬼知道十年八年之后的世道是怎么样呢?在那茫茫的原始森林中,任你出动个千儿八百的人员,也休想搜出小小的一个人来,安全是绝对有保证。

天空依然是挂着稀疏的几颗星星,一眨一眨的。东方的那颗最大最亮的启明星已经开始发力了,还有两三个小时就要天亮了。卢铁提着个大提包,背着全身的装备一个劲的在山路上飞奔。对于黑暗中能够视物的卢铁山来说,黑夜和白天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在卢铁山说来,黑夜反而要比白天来的更舒服些。因为最起码它没有太阳爆晒。更何况,这一路的大路小径,卢铁山是熟的不能再熟。一路飞驰电闪般的回了文家集子,也没回家,就直接进山了。

天开始放亮了,东方的启明星慢慢的从鱼肚白的天空中渐渐隐了下去。只见那青黑色的山林中,一处环境优美的小山坡上,在隆起的几座土坟前,正跪着一个留着平平头,胡子拉茬的像个猛张飞似的男人。男人一边对着地方坟莹磕头,一边喃喃的说着什么,在他的前面,还一溜的排放着四个人头。这正是卢铁山,他正用仇人的人头祭拜着他的爷爷和父母。因为从今以后,就可能走了逃亡偷生的生活,再也不能来给自己的亲人上香捧土了。

鲜红的太阳终于从遥远的天边蹦了出来,那万丈霞光洒在卢铁山沾满血污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凄艳。卢铁山转身,定定的望了望那太阳升起的地方。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啊,多少迷离,多少坚绝,多少痛苦和悲欢。从那布满血丝的双眼中,透射出来,仿佛要穿过那青蒙蒙的山川。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沈沈楚天阔。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别了,我的家园,别了,我的朋友。生养我的故土家乡。卢铁山忽然鼻子一酸,没等那一滴眼泪掉下来,他毅然转身朝深山中去了。那红红的太阳,照在他的背上,在前面倒下一串长长的散散乱乱的影子,卢铁山就在这阳光般的早晨里走远了。